“上次生日?”程梵慢吞吞重復一句,“應該是2月25日。”
他歪頭看向謝崇硯,還沒從剛才的接吻的余熱中出來,恍惚間說了一句。
謝崇硯端起酒杯,朝眾人開口:“具體時間應該是2月25日的那個黃昏。”
在場的各位,除了程梵全部秒懂。李薇更是羨慕地看著程梵,被成功甜到。
項葉羽干脆不再說話,悻悻地在一旁剝著荔枝,神色平常。
說完這句話,謝崇硯起身:“我跟阿嶼去玩海上摩托,你們繼續吧。”
程梵隨他起來。
這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挽上謝崇硯的胳膊,而是多了幾分難為情和羞怯,神色不自然。
項枝應了一聲:“去吧,就是外面有點涼。”
謝崇硯搖頭:“沒事,我們穿的不少。”
饒是如此,兩人去湖邊之前,還是先回一趟車里,取出一件謝崇硯的備用外套。
程梵靠在車邊,黑色的瞳仁始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靦腆不已。
謝崇硯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套上吧,湖邊肯定冷,更何況我們還要騎摩托。”
程梵的頭發有些卷翹,風一吹,凌亂幾分,半遮住眼睛。
“是你載著我么。”
“嗯。”
程梵掛起淺笑,隨著謝崇硯來到湖邊。
摩托艇是較為刺激的水上項目,謝崇硯夏天時常去海島自己開著玩,技術沒有問題。
寬大的外套披在程梵肩上,肩線處幾乎搭在肩膀下8公分處,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謝崇硯坐在前,程梵在后。
穿好救生衣后,教練提醒程梵要摟緊謝崇硯的腰,湖上急轉彎的壓力很大,不抱緊會甩出去。
程梵聽話地環住謝崇硯的腰部,十指扣在一起,牢牢鎖住,唯恐掉下去。
摩托艇發出“嗡”“嗡”地聲音,謝崇硯低頭囑咐:“害怕告訴我。”
程梵迎著風搖頭:“不害怕。”
謝崇硯低笑:“還沒開就說不害怕?”
程梵靦腆笑著,摩托艇啟動,在湖面留下一道道巨大的波紋。
風越來越大,腎上腺素極速上升的感受愈發明顯,程梵亮腦袋埋在謝崇硯后背上,揚起唇角。
過了一會兒,摩托艇飛速旋轉,撩起的湖水濺在程梵額頭,他發出爽朗的笑聲。
偌大的湖面,只有他們兩人,隨著摩托艇飛速在水面滑行,暢快的自由感是那樣的強烈,程梵的心臟跳得很快。
慢慢的,他伸出手,手指打開。
指尖流竄的風提醒著他,他永遠不會再回到那間漆黑壓抑的閣樓。
他是自由的。
自從被救出來,這是第一次,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與新鮮。
他仰頭側望著謝崇硯硬朗俊美的下顎線,眼神中染著許久不見的向往與無憂。
他收回手臂,再一次裹緊謝崇硯的腰,不再松開。
回到湖面,教練先扶著程梵下來。
謝崇硯坐在摩托艇,微微俯身倚在把手上:“記怎么樣?還想玩嗎?”
程梵點頭:“可以嗎?”
謝崇硯:“當然。”
就這樣,程梵重新跳回摩托艇后座:“出發!”
教練遠遠望著兩人,繼續等他們。
大約40分鐘后,兩人折回。謝崇硯牽著程梵的手,沿著岸邊走:“喜歡的話,下次我們還來。”
程梵很高興,不住地看他:“真的?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
“當然,說話算話。”謝崇硯握緊他的手掌心,忽然說道:“阿嶼,今天吃飯時,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允許親你。”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面對面站著。
程梵裹著外套,面露羞色:“沒關系,反正你也沒親到我。”
謝崇硯慵懶笑著:“嗯。”
程梵繼續說:“而且,我知道你不想親他,作為你的好朋友,可以適當幫你一下。”
“阿嶼看出我不想親他了?”謝崇硯微微低頭,靠近他:“那么你還看出別的了嗎?”
“別的?”程梵認真想了想:“沒有,暫時只看到這些,或者你可以提醒一下我。”
謝崇硯笑了笑,手掌落在程梵頭上,輕輕揉著:“走吧,我們回家。”
“哦。”程梵跟上他,拉起他的手。
這個晚上,兩人沒在餐廳吃,而是窩在家里點了許多外賣。雨天非常適合吃些熱乎的東西,程梵與謝崇硯盤腿坐在地毯前,邊看電影邊剝小龍蝦,旁邊架著熱氣騰騰的烤羊腿。
“你自己住在這么大的地方孤單嗎?”程梵將蟹黃摳干凈,辣得快要掉眼淚,“我自己住在我們家,就會害怕。”
謝崇硯吃相一直很完美,雖然也在剝小龍蝦,除了一次性手套其他位置干干凈凈,不像程梵似的吃的嘴角都是辣油。
他的小龍蝦全部放在碗里,程梵猜測可能謝崇硯喜歡一口氣全部吃掉。
這時,謝崇硯漫不經心摘下手套,抻出紙巾替程梵擦干凈嘴角,假意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淡淡應著:“還好,一個人住習慣了。”
程梵放下小龍蝦,喃喃道:“可我在這里住了兩天,你不覺得很熱鬧嗎?”
謝崇硯輕輕微笑:“有一點。”
程梵垂下眼簾:“那我走了,你會不會突然不適應?”
謝崇硯:“可能會。”
程梵這次不再說話,癟嘴一動不動。
“那你在陪我兩天可以么?”謝崇硯將剝好的整碗小龍蝦遞給他,“直到你哥哥回來為止。”
程梵睫毛陡然一顫:“也行,你對我這么好,陪陪你也是應該的。”
過了兩秒,他端起小龍蝦:“我吃了啊。”
謝崇硯:“嗯,就是給你的。”
程梵抿著深深的笑意:“謝謝你。”
吃完飯,程梵進浴室洗澡,謝崇硯則留下來整理餐桌上的垃圾。
這時,程梵悶悶的聲音忽然從浴室傳來,“謝崇硯,我忘記帶換洗的內褲了。”
說著,浴室門悄然推開,程梵裹著浴巾,露出腦袋看著他。
謝崇硯想了想:“我先幫你拿一件我的吧,這件你放進洗衣機旁的內衣清洗機里,我幫你洗。”
謝崇硯的內褲尺寸比程梵大了好幾個size記,程梵比著自己的腰身,湊湊活活暫時掉不下去。
“麻煩你了。”程梵走出浴室,回頭打量著內衣清洗機器,“不然你教我吧。”
讓別人直接幫他洗,他不好意思。
謝崇硯莞爾:“沒關系,我幫你洗。”
暖風吹著發絲,程梵慵懶瞇眼,坐在床上思考兩人的晚上活動計劃。
現在時間也才九點,直接睡覺太早了。
“我們要不要打游戲。”謝崇硯回來后,他問著。
謝崇硯擦著黑發:“可以,你想玩什么?”
程梵打開游戲界面:“玩這款吧,現在很流行。”
謝崇硯不習慣玩游戲,但仍然配合他的提議:“我現在下載,稍等。”
進入游戲頁面,兩人并肩靠在一起,程梵朝他做保證:“我會玩,我帶你。”
謝崇硯:“好。”
第三人稱射擊游戲謝崇硯雖然沒玩過,但是上手很快,程梵的角色在那里撅著屁股舔包時,他已經配好自己的akm。
他回頭,發現程梵極度認真,一邊給自己撿,一邊給謝崇硯撿。對面的玩家都快懟到他的臉了,依然沒有發現。
謝崇硯抬起ak,一槍爆對面的頭。
程梵聽見響聲,回頭看謝崇硯:“有人?”
謝崇硯:“剛才你在那里舔包,正好讓我發現一個敵人。”
程梵虛驚一場:“嗯,多虧了我。你跟緊我,別受傷。”
謝崇硯沒忍住笑意,調整肩膀的位置,程梵順勢把頭枕在他的身上,專心致志繼續玩。
一局結束,程梵的戰績為1人頭,其中一個還是機器,但是助攻有18個。
而謝崇硯人頭25,助攻0。
程梵瞧著兩人的戰績,小聲說:“我好像扯你后腿了。”
謝崇硯否認:“沒有,是我搶人頭比較熟練,都是從你那里搶的。”
“沒關系,讓給你。”程梵并不介意這種事,“我們接著玩。”
一直到十一點,兩人才結束。
瞧著程梵困了,謝崇硯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去給你泡一杯助眠的牛奶?”
程梵:“嗯,想喝。”
謝崇硯起身下床,十分鐘后,端來一杯溫度剛好的熱牛奶給程梵。
程梵喝了一杯,滿足鉆被窩睡覺。
一連五天,謝崇硯這里幾乎成為了程梵的家,填滿了他的東西。
有時候謝崇硯會帶著他一起上班,程梵也不吵鬧,非常乖,自己在一旁看書玩游戲,安安靜靜從不打擾謝崇硯。
有時候謝崇硯下班早,會帶著程梵一起去超市購物買菜,兩人一起回家做飯。
他們就像日常恩愛的情侶,經常惹得路人誤會,偷偷給兩人拍照。
秦秘書眼瞧著與程梵見面的頻率越來越高,漸漸看出些苗頭。
—
還有一天,陳奕川就要回國,今天是程梵回家的日子。本來兩人約定好一起去外面餐廳吃飯,順路把他送回家。但今天傍晚,秦秘書忽然打來電話,告訴他謝崇硯在召開緊急會議,恐怕不能赴約。
謝崇硯沒時間親自跟他說,可見這會議一定很重要緊急,程梵這樣想著。
他拒絕了秦秘書帶他回家的提議,打算讓自家司機來接他。
畢竟秦秘書是謝崇硯&記30340;得力助手,送他一趟,謝崇硯可能會加班更久。
他今天去商場買了許多居家日用品,比如杯墊、靠枕、小夜燈等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其中,還有兩只同款顏色的馬克杯。
做好這一切,他給陳奕川打了一通電話,得知他剛要上飛機。
也就是說,陳奕川明天上午才會到家。
既然這樣,他今晚不打算走了。
謝崇硯工作完那么辛苦,總歸要吃東西。如果他走了,謝崇硯回來只有自己一個人,連口熱氣騰騰的飯都吃不上。
雖然有秦秘書在,謝崇硯不會餓到,但他就是不想走。
他不會做復雜的飯,但最近從網上新學了一道日式豚骨海鮮拉面,做起來又快又好吃,也是不錯的。
或許這些天有了謝崇硯的陪伴,讓程梵逐漸不適應一個人的生活。這個晚上,他沒什么精神,百無聊賴躺在沙發上,安靜等謝崇硯回家。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一天天變好,曾經很難記住一些信息,現在卻隨時可以想起。
到了深夜,小區高層的燈幾乎都滅了。
程梵站在陽臺上,慢慢打量著一切,隨后將客廳燈關上,只留了一盞小臺燈。
他抱著毯子躺在沙發上,等謝崇硯一進門,可以立刻發現。
大概過了很久很久,門外依舊沒有動靜。他半夢半醒,不敢徹底入睡。
地下車庫,謝崇硯關好車門,拖鞋沉重腳步,異常疲憊。
銷往國外一批訂單出現嚴重問題,恐怕不能如期交貨。損失不少,但找到促成這場失敗訂單的幕后推手更為重要。
從早晨七點一直到凌晨兩點,這件事才徹底解決,最大限度彌補損失的方案也通過董事會。
至于幕后推手,不過還是那幾個沒鏟除的余黨罷了。
謝崇硯非常累,心情燥郁,一天除了討論工作上的事,沒有一句廢話。
除喝了六杯咖啡,胃里幾乎是空的。
從停車場上去,他特意走到樓外,在門口點了一根煙。
滿天星辰依舊,透過窗外看去,家里的燈是滅的,一直陪伴著他的孤獨再次被喚醒。他以前從未覺得孤獨有多苦,但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苦悶嘗起來格外澀口。
許久,他踏上電梯,推開家門。
一瞬間,他愣住了。
原以為會黑漆漆的客廳,亮著一盞淡淡的明燈,立在桌前。
沙發上的人忽然坐起,睡眼惺忪。
披著軟和的毛毯,程梵抓了抓微卷的發絲,渾身像是被渡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迷人且治愈。
謝崇硯三步并做兩步走到程梵面前,輕輕蹲下:“你不是走了么?”
程梵探出手心,落在謝崇硯的臉上,“我哥明天上午到,我就沒走。”
他起身說著:“你身上好涼,我去給你煮面,你等等我。”
謝崇硯望著程梵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緩慢跟上,站在他身后。
程梵的食材全部是現成的,做起來非常快,十分鐘后,濃郁的湯汁澆在面條里,撒上一些海帶絲,一只紅蝦、兩半溏心蛋、三片日式叉燒,簡單的海鮮豚骨拉面出爐。
記謝崇硯始終沒有動,漆黑的眼眸里,涌動著化不開的溫情與觸動。
程梵拍了拍手,轉身看著他:“好了,我們去吃飯。”
謝崇硯盯著他,依然沒有動。
程梵斂起笑意,試探地問:“你是不喜歡吃么?我不輕易給別人做飯,你總得吃幾口,況且這么晚了,也不——”
話音未落,程梵被謝崇硯緊緊梏在懷中,頭顱被手掌心輕輕托著,肩膀出藏著謝崇硯的呼吸,撲在脖子上。
謝崇硯低吟:“謝謝你。”
程梵斂起驚訝的笑意:“謝什么?反正我也沒什么事,給你做飯舉手之勞。”
謝崇硯依然沒有松開他,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很久很久…
“阿嶼。”
“嗯。”
“阿嶼。”
“嗯。”
“呵呵,就是想叫你。”
“叫吧,我在。”
吃完宵夜,已經是凌晨三點。
兩人簡單收拾,上床睡覺。
這一次程梵先入睡,而謝崇硯久久未眠,躺在另外一側,靜靜地望著他。
第二天,謝崇硯上班前,將程梵送回家。程梵下車前很不舍,眼巴巴瞅著他,謝崇硯說:“有時間我找你。”
程梵還是不高興:“那我得等幾天?”
謝崇硯想了想:“明天,我就來找你,行嗎?”
程梵輕點下巴:“嗯,你一定要記得。”
回家后不久,陳奕川開車回來。
程梵扒在陽臺,脆聲聲喊了一句:“大哥!”
陳奕川抬頭,綻滿笑意:“阿嶼快下來,哥哥給你買了很多禮物。”
程梵邁著歡快地腳步跳下樓梯,給了陳奕川一個熱情的擁抱。
陳奕川摟著他,心底十分歡喜:“想我沒?這兩天在家都干什么了?”
程梵翹起眼尾:“嗯…干了好多事情,很想你。”
拉著他坐下,陳奕川從行李箱中取出許多件禮物:“這些國外很流行,哥覺得你比國外那些男孩長得好看,穿上更好看。”
程梵:“謝謝大哥。”
陳奕川又說:“等你身體好了,哥帶你出國玩幾個月怎么樣?”
程梵忙點頭:“當然好,我從小到大還沒出過國。”
陳奕川溫柔地摸著他的頭,越看自家弟弟越順心。
晚上,陳錦懿也從外地趕回來,準備操持三天后的宴會。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飯,程梵為了給兩人展現自己的廚藝,做了三碗豚骨拉面和幾道爽口小菜,兩人不停地稱贊他進步大。
這頓飯吃了兩小時,陳錦懿去休息,陳奕川帶著程梵去散步。
程梵將這幾天的事情悉數告知陳奕川,嘰嘰喳喳講述他與謝崇硯相處的一切。
“哥,我特別喜歡跟他在一起。”
程梵沒有絲毫掩飾:“他一個人挺孤單的,媽媽去世,爸爸常年在國外。所以如果我沒事,我想經常去陪他。”怕陳奕川吃醋,他還補了一句:“當然,我也會經常陪著你跟媽媽,如果你需要我,我也可以陪著你。”
陳奕川沉思著這段話,笑著說:“那哥哥一直需要你,你陪著哥吧。”
程梵抿起唇:“…也行。”
“但,如果他有事,我也要過去一趟。”
陳奕川問他:“謝崇硯自己確實挺孤單,他也挺可憐的,你想去陪他我沒有意見。”
程梵跑到他面前:“真的記?”
陳奕川:“真的。但是阿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程梵:“什么問題?”
陳奕川笑了笑:“如果以后謝崇硯有了伴兒,你還去陪他嗎?”
這個問題讓程梵怔住,稍后他淡淡回答:“那我就不去了,他有人陪我還去干什么?”
陳奕川挑眉:“阿嶼不是很喜歡他么?如果他交了男朋友,你會不會難過?”
這個問題程梵想過:他當然會難過,因為這樣謝崇硯就不會陪他玩了,也沒時間跟他在一起吃吃喝喝,更不會再帶他去騎海上摩托。
程梵低吟:“會,我會很不高興。”
陳奕川又問:“但是,他總要結婚,阿嶼也是。”
“結婚?”程梵默默垂著頭,一路上認真想著什么,不再說話。
陳奕川打量著他,面露淺笑。
謝崇硯的心思,他能通過兩人一系列的互動猜出幾分。
但程梵的心思他摸不清。
到底是朋友之間的喜歡,還是愛人之間的愛慕,有待考證。
他也怕程梵自己分不清。
走到家門口時,許久未說話的程梵忽然抬起頭:“哥,謝崇硯跟我結婚可以嗎?”
陳奕川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原則上說,是可以的。”
程梵忽然犯起難:“但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結婚。”
陳奕川雙手抱臂,略帶嚴肅道:“阿嶼,結婚這種事不能草率決定。還是要確定好彼此的信息,有信心白頭偕老才對。”
程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我知道,我沒想立刻跟他結婚。”
陳奕川笑著拍了拍他的頭:“你未來的結婚對象,得讓大哥幫你把關,知道嗎?”
“行。”程梵鄭重其事點頭。
—
第二天,謝崇硯并沒有履行承諾,因為公司有急事,只能等有時間再陪他。
后天就是家里舉辦的慈善舞會,謝崇硯也會來,所以程梵覺得還ok,心情不錯。
這兩天,陳奕川讓家庭醫生團隊來了兩趟陳家,醫生對程梵進行心理、生理檢查后,將檢查結果的內容告知陳奕川。
目前,程梵心理各項指數已經趨于正常,身體內的毒素雖然還殘留不少,但也在慢慢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思維智商指數有明顯漸好的趨勢。
這讓陳奕川非常欣慰。
“明天的慈善舞會,有一個拍賣的環節,阿嶼要不要捐贈自己的東西去拍賣,賺取慈善金幫助別人?”
程梵正在吃水果,絲毫沒猶豫:“可以,我去找找我最值錢的東西。”
陳錦懿給程梵剝著堅果,聲音溫柔:“阿嶼也可以參與競拍。”
程梵:“真的嗎?但我怕拍到不好的東西,因為我不太懂。”
陳奕川:“沒關系,喜歡什么拍什么,哥給你一些啟動資金。”
程梵立刻湊過去:“大哥,不用給我太多,一點就可以。”
陳奕川:“一千萬怎么樣?”
程梵搖頭:“一半就夠。”
拿到競拍資金,程梵去樓上挑捐贈的競品,最終選好一塊鉆石手表。
—
第二天,舞·逸慈善晚宴正式開啟。
這場盛會在濱潭市中記心的休閑會館舉辦,前前后后共花費一個月的場地布置,如今大廳內燈火輝煌,每個展位、席位被精心布置裝飾,屋頂的八角水晶燈被灼熱的燈光籠罩,每一片棱形水鉆熠熠生輝,斑駁出大廳內奢侈典雅的景象。
程梵身著白色修身西裝,頭發被精心打理,眉目精致,透著幾分淡雅恬靜。
來往的賓客有的人認出程梵陳家小少爺的身份,主動跟他問好。
程梵禮貌地點點頭,端著果汁四處尋找謝崇硯的身影。
陳奕川和陳錦懿忙著晚宴大局工作,沒時間緊緊跟著程梵,程梵到也自由。
這時,他眼尖地發現謝崇硯從門口款款而來,不光是他,其他賓客也發現了謝崇硯,不少人熱情相迎,圍在謝崇硯身邊。
謝崇硯周圍的幾個朋友,程梵認識,都是那天一起吃烤魚的人。他靜靜呆在一旁,想等謝崇硯忙完,再去跟他打招呼。
今天到場嘉賓除了有豪門名流,也有一些明星大咖。但程梵就這么隨意地掃了一眼,覺得沒有任何人比謝崇硯要好看。
當然,他大哥也不錯。
拿著芋泥蛋糕,程梵抿著笑意,視線安靜追隨謝崇硯。
終于,謝崇硯身邊的一波人離開,程梵小跑著過去。這時,一對父子朝謝崇硯走去,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程梵在謝崇硯身后,停在一旁沒去打擾,想等他們聊完。
“謝總,這是我小兒子程軒。”程總笑得瞇起眼,“聽說他是你學弟,跟你從同一所大學畢業。”
程軒接話:“謝學長當初在我們學校非常有名,我有幸跟他一起合作過一個課題。”
“是嗎?”謝崇硯禮貌應道:“還好,都是往事了。”
程軒搖晃兩下手機:“學長,我們加個微信吧?”
謝崇硯拿出名片:“可以,這上面有我的微信。”
像謝崇硯這種人物,名片上的微信不會是本人,一般是助理。
接過名片,程軒不著痕跡地笑了笑:“上學時就聽說謝學長精通物理,后天有一場機器展,要不要一起去?”
謝崇硯與程總碰杯:“看看時間。”
程總附和:“你們年輕人興趣相投,還是要多出去交流交流。”
程梵在身后,眼神慢慢黯淡。
他好像體會到未來謝崇硯有老婆后的樣子,不會再有時間圍著他。
這時,謝崇硯隨便向后一瞥,平靜的眸子斂起一抹微小的驚喜:“阿嶼。”
程梵點點頭:“嗯。”
謝崇硯朝他走來,一眼看出他情緒上的異常:“怎么不高興?誰欺負你了?”
程梵緩緩搖頭:“沒人欺負我。”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話,聲音帶滿難過:“你后天,是不是要陪別人出去?”
謝崇硯一怔,意識到程梵聽見了他們剛才的對話,低聲跟他解釋:“沒打算去,那只是禮貌的拒絕。”
“是拒絕嗎?”程梵蹙著眉:“我沒有聽出來。”
謝崇硯聲音溫和:“當然。如果有時間,我陪你還陪不夠,怎么可能陪他出去?而且,我給他的微信不是我的私人微信,是工作微信。秦秘書幫我跟他對接。”
程梵終于露出幾分笑意:“嗯,那我知道了。”
身后有人在叫謝崇硯,謝崇硯回頭應了一聲,程梵說:“你先去忙吧。”記
謝崇硯:“嗯,結束再聊。”
望著謝崇硯的背影,程梵退到一旁,默默等待慈善拍賣環節。
這個環節開始前,有三個舞蹈,由陳錦懿精心排練,質量水準皆為頂尖水平。
程梵喜歡跳舞,卻對臺上的舞蹈提不起精神,有些心不在焉。
他與謝崇硯共同坐在第一排,唯一區別是謝崇硯坐在一旁,而他坐在中間。
兩人相隔很遠很遠。
他悄悄望著,謝崇硯氣度不凡,光是坐在那里便是一道吸引人的風景,許多人主動和謝崇硯搭訕。
昨天,陳奕川那些話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
謝崇硯愿意跟他結婚嗎?
他以為不差,但是他目前的病還沒好,到底是與其他人不一樣,他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
他垂著頭,雙手放在腿上,掩飾不住的落寞被碰巧看他的謝崇硯敏感捕捉。
良久,謝崇硯給他發來微信:“阿嶼,你不高興?”
程梵:“嗯,有一點。”
謝崇硯早就看出程梵的異常,問他:“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不高興嗎?”
程梵抿著唇,不太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謝崇硯:“阿嶼?可以告訴我嗎?”
程梵低頭打字:“覺得我自己不夠好。”
這句話,是謝崇硯沒意料到的。
他繼續問:“怎么會突然這么想?”
程梵如實說:“我什么都不懂,剛才那個男生跟你說的機器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會慢慢變好,記憶中他曾經學習成績也是非常好的。
可他不敢保證他能徹底恢復。
謝崇硯這次沒有繼續回復,舞臺中舞者們退場,慈善晚會正式開始。
面朝著舞臺,謝崇硯在分析程梵的每一句話。他雖然數學邏輯縝密,可碰見感情的事,還是有幾分棘手。
半晌,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第一件競品上臺,大家開始依次開始競拍,是一件兩百年前的瓷器。
程梵情緒低落,不太感興趣,便沒有參與。他無數次打開手機,那邊謝崇硯沒有回復。心中忐忑不安,他偷偷看向謝崇硯,發現謝崇硯并沒有在跟別人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看著拍賣進度。
嘆口氣,程梵攥著西裝,滿眼酸澀難過。
第五件競品上場,是一件產自歐洲的知名男款手鏈。
這件手鏈名叫維納斯·金星。
靈感來源于古羅馬愛神維納斯的一個星座奇遇故事,象征著愛情來臨。
手鐲很漂亮,程梵看得入迷,準備參與競拍。
“起拍價100w。”
“開始競拍。”
像這種男款手鐲,一般年齡大的競賽者并不喜歡,所以起初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