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一時疏忽,都不知道那些狗奴才如此膽大包天,偷偷的虐待你。”</br> 錦妃擦了擦眼淚,適時賣慘道:“臣妾沒事,只求皇上不要嫌棄臣妾如今變成一個瞎子。”</br> 后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單純的。</br> 錦妃也是,她不想失寵,所以很懂得趁機博取皇帝同情。</br> 北武帝摟著女人,心軟道:“放心,烈王妃醫術不錯,這次多虧她的治療愛妃才能醒來,有她在,定能治好你的眼睛。”</br> 鳳明薇憋著一口氣沒說話。</br> 這時,慕容驍邁步進來,看了眼鳳明薇,拱手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妃。”</br> “聽說徐嬤嬤死后留下一封指認兇手的血書,為什么不交出來?”北武帝看著他,不滿道。</br> 鳳明薇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慕容驍會不會把血書交出來。</br> 慕容驍目光瞥了眼一旁安靜的沈濯,“誰說徐嬤嬤留了血書?本王沒有看到,莫非沈大人發現了?!”</br> 沈濯淡笑道:“微臣沒有發現血書,不過審問那些錦華宮的宮人,從她們口中得知徐嬤嬤寫了一份血書,只是卻不翼而飛,微臣還以為是烈王收了起來。”</br> “如果有血書只認兇手,本王為什么要包庇這個兇手。”慕容驍看著北武帝,“父皇,兒臣沒有看到什么血書,想必這里頭有什么誤會。”</br> “母妃受折磨三年,錦華宮這些宮人早就不可信。”</br> 錦妃有些心痛道:“那徐嬤嬤為什么要以死明志,是不是你逼死她的。”</br> 慕容驍神色變得很冷,“母妃,兒臣沒有逼死徐嬤嬤,她是畏罪自殺。”</br> “你住口,徐嬤嬤是我的陪嫁丫頭,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她怎么會害本宮?!”</br> “我看就是你,太過心狠手辣,為了包庇鳳明薇,逼死了徐嬤嬤。”</br> 錦妃有些情緒失控的大罵,如果她看得見,估計會沖過來給慕容驍兩巴掌。</br> “皇上,這個逆子向來心狠手辣,血書肯定是他藏起來了。”</br> “他不會交出來,需要把他關進地牢好好審問。”</br> 慕容姝聽了心急的站起來,眼睛通紅的站在兩人之間,護著慕容驍道:“母妃你別這樣對七哥,七哥沒有包庇鳳明薇,這三年來他都因為你冷落鳳明薇,又怎么會包庇她。”</br> 錦妃卻不聽,懊惱道:“那你說徐嬤嬤為什么會以死明志?!”</br> 慕容姝都快哭了,不知道怎么說。</br> 慕容驍一言不發,像是隨他們怎么處置的樣子。</br> 鳳明薇看著這一幕,上前道:“這三年來都是徐嬤嬤貼身照顧你,因為十分相信徐嬤嬤,所以八公主都不曾發現你身上有傷。”</br> “因為徐嬤嬤是你身邊的人,深受你信賴,你昏迷不醒三年,那錦華宮里就是她說了算,有她在別人敢拿繡花針扎你嗎?”</br> “那些小宮女自然沒有這個這個膽子,所以說除了徐嬤嬤,沒有人敢這么做。”</br> “她的嫌疑最大,見東窗事發,知道躲不過,便畏罪自殺了。”</br> 錦妃不相信氣笑道:“這是你說的,現在徐嬤嬤死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br> 鳳明薇冷笑道:“是死無對證有點麻煩。那母妃的意思就是我逼死徐嬤嬤的嗎?”</br> “不是你還有誰?都是因為你!”錦妃突然情緒特別激動,勃然大怒,“這一切都是因為你!”</br> 見沒法談下去,鳳明薇轉頭看著北武帝,“這件事的確是因為我,我不應該揭露母妃被人虐待的事,發現母妃被人虐待,我就不應該說出來,現在徐嬤嬤死了,母妃傷心難過,要因為一個下人要關押審問王爺,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我的錯。”</br> “父皇要是也這么認為,那您罰我吧!”</br> “包扣當年母妃摔倒昏迷的事,您一并罰,這真相,我不查了。”</br> “是打板子,還是休妻,都請父皇下旨發落。”</br> “所有的罪名,我都認了。”</br> 說著鳳明薇跪在北武帝面前。</br> 她這一跪,讓錦妃頓時安靜下來,北武帝很是頭疼,就知道這丫頭不是省油的燈。</br> 沈秋月拳頭緊攥想不到鳳明薇如此狡猾。</br> 她這一跪認罪,都沒法再往她身上潑臟水。</br> 就看北武帝怎么處置。</br> 只是北武帝還沒想好怎么處理這件事,太上皇那邊就來人了,桂公公急匆匆過來,“皇上,太上皇身體不適,要見烈王妃,還請烈王妃立刻隨老奴去趟龍心殿。”</br> 鳳明薇跪著沒起來,“實在對不住,桂公公,如今我還是待罪之身,等著父皇發落,恐怕不能前去探望皇祖父。”</br> 桂公公眉頭打結,抬頭看著北武帝:“皇上,太上皇心疾發作,太醫束手無策,只有烈王妃能治,如果耽擱只怕……”</br> 北武帝沉了沉暴躁的氣息,瞪著鳳明薇,“你先去龍心殿給太上皇治病。”</br> 鳳明薇低頭道:“這恐怕不妥,我還有罪。”</br> “行了,治好太上皇,功過相抵,朕恕你無罪。”北武帝氣得咬牙切齒。</br> 鳳明薇這才慢吞吞的起來,看了眼慕容驍,“兒臣想王爺送我去。”</br> 北武帝瞪著他們夫妻倆,越看越惱火,“一起給朕滾蛋。”</br> 鳳明薇暗暗勾唇,上前故作賢惠的扶著男人,“王爺,我們走吧!您慢點,仔細屁股還有傷。”</br> 慕容驍:“……”</br> 錦妃還沒有反應過來,鳳明薇就帶著慕容驍走了。</br> “皇上,這……這……”</br> 北武帝沉眼道:“朕向來獎罰分明,烈王妃雖然有過,可她現在也有功,功過相抵了吧!”</br> “三年前她推了你,現在又救了你,你的眼睛還需要她治。”</br> 皇帝心里氣得不輕,有意敲打她。</br> 錦妃心頭一顫,忙垂頭道:“皇上英明。”</br> “嗯,你好好歇著。”北武帝來這里受了一頓氣便打算離開,“朕去龍心殿看看,烈王妃要是沒有治好太上皇,看朕不罰她板子,哼!!”</br> 說完重重的哼了聲,帶人去了龍心殿。</br> 沈秋月望著沈濯,“哥……”</br> 沈濯忙搖頭,示意她不要再生事,然后跟著拱手退了出去。</br> 這時,一個小宮女匆匆進來,“安王妃,淑妃娘娘派人來傳話,說是小世子掉進荷花池了,請您務必盡快回府一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