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溫度將陳念傾覆,她的反抗全數被揉進徐晏清的溫柔和炙熱中。</br> 耳邊是雨聲,雷聲。</br> 陳念仿若以為自己身處末世,下一刻,世界就會傾塌,湮滅。</br> 心底生出一種抵死纏綿的放縱感。</br> 她的神智混亂,游離。</br> 疼痛感將她拉回來,身體的感覺,一點一點的被強行喚醒。</br> 酥麻感從心底冒出來,遍布全身。</br> 她說不出話來。</br> 徐晏清終于將她眼里的漠然驅散,他低頭去吻她的眼睛,然后是鼻尖,和嘴唇。</br> 這一刻,他一點都不想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是要了。</br> 兩人嚴絲合縫,緊密相連。</br> 可他仍覺得不夠,好似怎么都是不夠的。</br> 明明這樣近,明明人就在懷里,怎么就抓不住呢?</br> 徐晏清停下動作,看著滿臉潮紅的陳念,她發絲濕濡,粘著皮膚,眉頭緊緊皺著。</br> 為什么會喜歡到這個地步?</br> 他的心臟又疼又漲。</br> 手指掐著她的后頸,逼迫她看著自己。</br> 陳念覺得呼吸困難,忍不住抓他,壓著聲音,罵道:“混蛋……”</br> 他由著她打,隨便她罵,他一把將她抱起來。</br> 換了個姿勢,陳念整個人繃住,徐晏清眉一緊,手掌覆在她的肩胛骨上,指腹摩挲到那一塊不平的皮膚上。她在親手毀掉這個紋身的時候,多么的堅決,她抹掉了他喜歡的證據,留下了她不愛的證明。</br> 徐晏清用力的摁著她的肩膀,只想更加的深入。</br> 一切隨著風雨一起平息。</br> 陳念軟趴趴的躺在睡袋里,徐晏清穿好衣服,坐在旁邊看顧火盆。</br> 陳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印象中,只有徐晏清映著火光的臉,還是那樣的清冷,好似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所動。</br> 她累到腦子發白,閉上眼睛便沉入夢里。</br> 徐晏清的呼吸很重,感冒藥沒什么效果,頭也很沉,他盯著火光看了一會,便垂下頭,閉著眼睛,周遭寂靜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尤其的吵。</br> 余光里,是陳念睡熟的臉。</br> 她的臉頰還有些紅,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停留了一會,陳念就有些不舒服的弄開,他的手無力的放在一側,頭枕在另一只手臂上,靜靜的看著她,手指還是不閑著,摸摸她的耳朵,嘴巴和眼睛。</br> 摸嘴巴的時候,她大概在做夢,突然就張嘴咬住。</br> 咬的不重,他也沒抽回自己的手。</br> 手指在她舌尖碰了一下。</br> 陳念睜了一下眼,她意識并沒醒,她皺眉,把他的手扯掉,翻了個身。</br> 徐晏清換了個位置,靠在木床邊上,休息了一會。</br> 手機鬧鐘搞了四點的。</br> 四點沒到,他就醒過來,喉嚨燒的難受,還有被冷醒的。</br> 他拿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里面還躺著幾條消息,他看完以后,坐了一會,起身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門去外面洗了洗臉。</br> 火盆的火已經很小了,快要熄滅。</br> 他打開了手電,將東西收拾了一下,穿上衣服。</br> 隨即,抱了陳念上山。</br> ……</br> 陳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就只一會的功夫,就被人弄醒。</br>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目的灰蒙蒙的天,云霧繚繞下的山巒,天邊露出一道金色的光纖,如仙境一般。</br> 她覺得這像一場夢。</br> 她不是在木屋里嗎?不是還在下雨嗎?</br> 有風吹過來,臉頰涼涼的,可身體卻十分的暖和。后背好像貼著個暖爐,她被景色怔住了片刻,才稍稍回過神來想了想昨晚上的事兒。</br> 因為下過雨,山間的霧氣挺重,但他們現在位于山頂,仿佛將云霧踩在了腳下。</br> 太陽慢慢露了臉,像一顆咸蛋黃。</br> 金燦燦的陽光落到臉上,其實沒什么溫度,可陳念卻覺得暖烘烘的。</br> 烏黑的眼眸上,染了璀璨的光輝。</br> 山林險峻,但日出很美。</br> 瑰麗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短暫的忘記山下的煩惱。</br> 徐晏清暈過去的時候,陳念嚇了一跳,他一下栽在她身上,身上燙的離譜。</br> 陳念支撐不住他,喊了幾聲后,在附近看日出的兩個姑娘過來幫忙。</br> 三個人也搬不動他。</br> 幸好昨晚上登山隊已經叫了這邊管轄的救援隊,他們把徐晏清先弄進帳篷里,給他喂水喂藥。</br> 陳念守在旁邊照顧。</br> 有個小姑娘坐在她旁邊,帶著羨慕的目光看著陳念,說:“你男朋友四點多就給你抱上來了,他發著燒,還能做那么多事,也是牛。”</br> “對了,昨晚上也要多謝你男朋友幫忙。給你喝這個,他說你喜歡喝甜的。”</br> 是一罐旺仔牛奶。</br> 七點多的時候,這邊救援隊到了,徐晏清有點轉醒過來,但還是由他們架著下山。</br> 陳念則跟著大部隊。</br> 她給南梔打了個電話,他們也已經往山下走。</br> 到了山腳,救護車就在這邊等著,兩人被拉去了就近的鎮上的醫院。</br> 徐晏清發熱到四十度,醫生都忍不住說了幾句重話。</br> 說他們這是作妖。</br> 這種天氣來爬山就算了,總該有所準備,知道山上冷,竟然還穿這么一點。</br> 陳念站在旁邊,默默聽著。</br> 醫生說完,就去開藥。</br> 徐晏清喉嚨燒的難受,也說不出什么話。</br> 他就在急癥室這邊掛瓶,他現在渾身無力,難受的緊,陳念就站在旁邊陪著。</br> 南梔他們隨后到。</br> 電話進來,陳念跟護士說了一聲,就出去跟他們碰頭。</br> 陳念把山上的事情簡述了一下,說:“要不你們先走,我瞧他那個樣子,估計得在這邊休息一晚。”</br> 南梔先把她打量一番,除了手上有擦傷,其他都好好的,她就放下心,說:“今天的時間本來就是空出來的,我昨天就訂好了這邊的一處客棧。等他掛完點滴,一起帶他過去,你不嫌棄,我們就不嫌棄他。”</br> “好。”</br> 趙逢頤他們先去客棧休息,南梔就留在這邊陪她。</br> 兩人在急診室外聊天。</br> 陳念:“你有認識的心理醫生嗎?”</br> 聽到她主動問,南梔總算能松口氣,“有。”</br> “那等徐晏清回醫院上班,你帶我去。”</br> 她想避開徐晏清,自己去看。</br> “行。我先幫你約好。”</br> 徐晏清掛完三瓶藥,人緩過來一些,醫生讓他連續掛三天。</br> 周恪開車過來接他們。</br> 徐晏清戴著口罩單獨坐在最后,陳念則跟南梔一起坐在前面。</br> 他半闔著眼,視線落在陳念的發頂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