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現在處于那種混沌和清醒之間,所有的感覺都在無限放大,包括感情。</br> 他無法克制的親吻她,因為心動的太厲害了,他需要一點東西來填補和平復。</br> 唇齒糾纏,他不斷的索取,像是要把她吞掉。</br> 陳念有些受不住,咬了他一口。</br> 他嘶了一聲,掀起眼簾。</br> 他眸上仿佛鍍上一層柔光,看著她的眼神柔情似水,他說:“嘴巴好甜。”</br> 突然又生出幾分委屈,“為什么咬我?你不喜歡嗎?我親的不好嗎?”</br> 陳念覺得他今天是醉的厲害了。</br> 他扯著她,手有貼上來,低下頭,鼻尖碰到一塊,低低的說:“那重新來,我改。”</br> 陳念趕忙,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說:“沒有,你親的很好。但我們得先回去,這里是別人的地方。”</br> 他笑了笑,“好。”</br> 確實是很聽話。</br> 隨后,兩人一塊出了會所。</br> 徐晏清走路還挺穩,這么看著,他也不像喝醉的樣子。</br> 南梔看到兩人都好好的,過來跟陳念打了聲招呼,“那我先走。”</br> 陳念點點頭,“我們明天回東源市,你也該回去了吧,回到酒店把號碼發過來,一塊買了。”</br> 南梔比了個OK的手勢,看了徐晏清一眼,朝著陳念笑了笑,就上了車。</br> 車門關上。</br> 南梔說了聲開車。</br> 他們這輛是保姆車,后面還有位置的,趙程宇說;“姐姐他們不一塊走嗎?”</br> 南梔笑道:“你這小孩不懂事啊,你看他們倆那樣,我們三個擠在中間,合適嗎?”</br> 趙程宇笑了笑,說:“天氣冷。”</br> “人家不冷。”南梔深吸一口氣,靠著椅背,側頭看著窗外,說:“等有一天有女朋友就知道那種感覺了。”</br> 她搓搓手,剛剛就只在外面站了那么一會,她就覺得冷了。</br> ……</br> 徐晏清帶著陳念去了酒店。</br> 他來北城那天就訂著的酒店。</br> 設施方面,出租屋的條件沒有酒店好。</br> 徐晏清覺得今天應該要住的舒服一點。</br> 車子中途堵車,兩個人換了交通工具。</br> 司機說附近有地鐵,兩人就下了車。</br> 徐晏清拉著她,穿過長長的,被堵住的車流。</br> 兩人走了一段路,才進了地鐵站。</br> 沒想到地鐵里人還那么多,兩人隨著人流上車。</br> 正好還有一個位置,徐晏清坐下,拉著她,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br> 陳念想站起來,他手臂收緊,下巴抵到她肩膀上,說:“我頭暈,站不住,只能這樣坐。”</br> 陳念低聲說:“我可以站著。”</br> “不行。”</br> 車廂內安靜,大家都各自看自己的手機,倒也沒什么人注意他倆。</br> 兩人旁邊分別是一個大叔,一個大姐。</br> 只坐下來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就低頭看手機。</br> 這趟車可以直接到酒店附近的站子,不過中間隔了好多站。</br> 全程站著,確實為難徐晏清了。</br> 陳念抬眼,看到對坐車窗上,倒映出來的兩人。</br> 徐晏清這會閉著眼睛,靠在她肩膀上,那模樣很像一只乖乖的大狼狗。</br> 所幸,兩人都戴著口罩。</br> 陳念也就坦然了幾分。</br> 她呆坐了一會,拿出手機來玩。</br> 南梔他們已經到酒店了。</br>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念看的小說里,男主角正在表白,說了一句【最愛你】。</br> “最愛你。”</br> 陳念手指一停,她剛剛看到這三個字。</br> 耳邊就響起這三個字。</br> 她轉過頭,便對上了徐晏清半睜著的眼睛,他的視線落在她手機屏幕上,而后稍稍抬起,對上她的目光。</br> 車廂內安靜,他的聲音就顯得很清晰。</br> 緊跟著,徐晏清又說:“我只愛你。”</br> 四目相對。</br> 口罩遮住了他半張臉,只露出這一雙眼睛。他的眼睛里并沒有太多情緒,將這四個字說的稀疏平常。</br> 陳念的心咚咚直跳。</br> 對視片刻,她才轉回頭,小說也看不進去了。</br> 她鎖屏。</br> 肩膀上,徐晏清的腦袋動了動,說:“睡會,到了叫我。”</br> “哦。”</br> 約莫一小時后,兩人到了站。</br> 還要走一段路才到酒店。</br> 這邊的街道相對冷清很多,行人道上就他們兩個人。</br> 陳念還記著這條路,也看到了公交車的站臺。</br> 當時她送徐晏清去清荷園。</br> 路沒有變,站臺沒有變,酒店也沒有變。</br> 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隨著角度的改變,慢慢的靠攏在一起。</br> 回到酒店。</br> 一進門,徐晏清就抱住陳念,摘掉了臉上的口罩,直接把她抱到身上。</br> 他一路上都記著陳念在會所里說的話。</br> 陳念抱著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他的吻一下一下的落下來。</br> 陳念左躲右閃,身子往后。</br> 徐晏清一路往前,直接將人頂在了落地窗上,整個人逼近,陳念就再沒有躲避的機會。</br> “躲什么……”他聲音帶著幾分抱怨。</br> 鼻尖輕觸,陳念垂著眼簾,心跳快的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br> 陳念想說先洗澡。</br> 可氣氛和情緒被拉到一個點,她的目光掃過他的嘴巴,想到地鐵上他說的話,抬起眼,對上他的眸,說;“地鐵上的話,再說一遍。”</br> 徐晏清:“我只愛你。那你呢?”</br> 陳念抿著唇笑,揚著下巴,不說話。</br> 她故意不說。</br> 徐晏清也沒等,直接吻住她的嘴,撬開她的唇。</br> 吻的極認真。</br> 溫度逐漸攀升,氣息徹底打亂。</br> 隔著一層玻璃,里外冰火兩重天。</br> 一切結束。</br> 陳念轉過身,窩進他的懷里。</br> 兩人嚴絲合縫,身體的溫度,溫暖著彼此。</br> 一時有些舍不得起身。</br> 陳念仰起臉,忍不住親了親他的下巴。</br> 徐晏清低下頭,碰了碰她的額頭,“你是我一個人的。”</br> 說完,懷抱又緊了緊。</br> 躺了一會之后,徐晏清才起來,抱著她去洗澡。</br> 他把她泡在浴缸里,不準她出來,自己去淋浴間隨便沖了沖,套上睡袍,便坐在浴缸邊上給她洗澡。</br> 陳念覺得他現在把自己當三歲。</br> 徐晏清給她洗頭,說:“我以前很渴望他們給我洗澡。”</br> 這個他們,自然是蘇珺和徐仁。</br> 那應該很很小的時候。</br> 有人說,小孩子五六歲之前都沒什么記憶,長大了都不會記得這個時間段發生的事兒。</br> 可徐晏清卻都記得很清楚。</br> 曾經的自己,時時刻刻都在。</br> 在內心最深處,被一個密不透風的箱子鎖著。</br> 那么軟弱,又惡心的自己,永遠不該再出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