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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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沖她粲然一笑，說：“真人怎么好端端地生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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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不理她，閉上眼睛假寐。跟她交手多次，早就見識過她的厚臉皮與能言善辯。臉皮沒有她厚，辯又辯不過她，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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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真人，你看外面。”阮碧推著她，指著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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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周商業(yè)發(fā)達，沿街都是商鋪和挑擔的商販，有男有女。名門世家講究女子嫻雅貞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偶而出來也要戴個帷帽，絕不能拋頭露面。普通百姓要討生活，自然沒有這么多規(guī)矩了，夫妻一起出來做生意的并不少。便是一起逛街購物的也不少，只是不象后世手牽著手并肩走著，丈夫多半走在前面，妻子則落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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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順著阮碧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對賣糖人兒的挑販夫妻，大概二十出頭，相貌平常，身著褐色粗布。漢子專心致志地吹糖人兒，媳婦賣糖人兒，若是沒有人買，便溫柔地看著自家的丈夫吹糖人兒。天氣太熱，漢子的額頭一片晶瑩的汗珠，媳婦心疼地掏出手絹，踮起腳尖輕輕地擦拭著他的額頭。漢子轉睛看著她，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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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微微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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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馬車咕嚕嚕地向前，把這對平凡的夫妻扔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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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看著阮碧。“姑娘想和我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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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想說的，真人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就這樣子簡簡單單地活著，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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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嘲諷地說：“姑娘說要簡單，天下人怕都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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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苦笑一聲，說：“我何嘗想步步機心、營營碌碌？只是不想成為他人的魚肉，真人莫要怪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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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一時無語，她確實沒有理由怪她，一直都是她想利用阮碧。收她為俗家弟子，也是考慮到可以明正言順地帶她入宮。“罷了，罷了，你既然無意于榮華富貴，我也不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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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誰不愛榮華富貴？可是人生若只有榮華富貴，那是何其蒼涼。這話只在阮碧肚子里嘀咕了一下。“謝謝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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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嘴角一撇說：“到如今，你還要叫我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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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又粲然一笑，說：“多謝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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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眉心微蹙，說：“聽著別扭。罷了，沒有人的時候，還是叫我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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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呵呵地樂了，眉眼舒展，不帶一點機心，和普通十三歲的少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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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看著她笑靨如花，心情也跟著亮麗起來。雖然臉皮厚不過她，心思轉不過她，辯論也贏不了她，但是內(nèi)心還是十分欣賞她。倘若換一種方式相見，沒有各自的立場與私心，恐怕能成為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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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是，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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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到趙皇后的處境，紫英真人的好心情便又蕩然無存。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如何能看著她在皇宮里步步維艱？要不是當年自己贊她一句“面相貴不可言”，先帝和太后也不會選她為太子妃，她的性情原是不適合皇宮的，說起來還是自己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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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五姑娘，如今該是你兌現(xiàn)條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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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說：“不急，太后圣壽那天，自然會兌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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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英真人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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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柔聲說：“欲速則不達，太后的圣壽也就是一個半月后，真人且安心等著吧。再說，我不是跟真人說過嗎？倘若我的方法不奏效，我任憑真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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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話說到這份上了，紫英真人只得點點頭說：“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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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話間，馬車離開嘈雜的大街，拐進槐樹巷，停在阮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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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和紫英真人下馬車，先到熙和院見大夫人。又在大夫人陪同下，到老夫人屋子里坐了一會兒，喝了杯茶，說了會兒話。然后紫英真人說不放心玉虛觀里事務，得趕回去了。大夫人和老夫人再三挽留，見她去意已決，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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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和阮碧把紫英真人親自送到大門口，又依依不舍地說了幾句話。紫英真人這才帶著玉虛觀的幾名知事道長乘上馬車。看著三輛車拖著斜長的影子遠去，阮碧油然升起塵埃落定的安心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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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還佇著做什么？”走出幾步的大夫人回過頭，不悅地看著她。認識紫英真人十多年，一直想讓她為二姑娘說句好話，卻不得，沒想到最后便宜了阮碧。一想起這事，她就心里憋屈的很。而且這回與大外甥的親事也不成了，大哥到現(xiàn)在連封信都沒有回，指定是惱的不行了。還有，綺兒的婚事也變卦了，都是因為她……大夫人越想越氣，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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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趕緊走過去，低眉順眼地跟著她進熙和院的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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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坐下，寶麗見她不叫阮碧坐下，猜測要訓話，于是只上了一杯茶。大夫人端起茶杯，右手揭開茶蓋，慢慢地撥弄著茶葉，特別特別地專心致志，轉眼間半柱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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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知道她在變相地給自己立規(guī)矩，只好斂手肅立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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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邊撥弄著茶葉邊想，就算你變成紫英真人的弟子又如何，那也不過是在外頭搏個好名聲。在這阮府里，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一柱香后，她淺啜一口茶，抬起頭，很詫異地說：“怎么你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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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一臉平靜地說：“女兒在等母親發(f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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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仔細看她的臉，一絲不耐煩都沒有，究竟何時她變得如此沉得住氣了？綺兒說她性格大變，不可小覷，原來是真的，是自己疏忽了，倒讓她爬到自己頭上來撒歡。冷笑一聲，說：“如今你是紫英真人的高徒，我哪里還敢發(f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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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話是個大大的套子，無論怎么接話都不好。阮碧正猶豫，忽然聽到吧達吧噠的腳步聲急沖沖地過來，小丫鬟的聲音在外面急急地叫起來：“夫人，二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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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一把扯開簾子進來，眼睛微紅，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阮碧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阮碧本想伸手阻攔，忽然想起大夫人還在場，趕緊把臉一偏。這個巴掌貼著臉皮而過，她后退一步，假裝驚惶失措地說：“二姐姐，我怎么了？你為什么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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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不甘心，又上前一步揮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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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趕緊又后退一步，旁邊侍立的寶麗卻忽然橫出一腳，嚷嚷著：“哎喲，五姑娘，后面有椅子，小心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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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被絆個正著，摔倒地上，抬頭飛快地脧寶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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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寶麗只覺得好象一道寒光射入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心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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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鬧。”大夫人見鬧得差不多了，重重地把茶杯一放。“春云，還不拉住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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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春云拉住二姑娘，說：“姑娘，姑娘，消消氣，別讓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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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甩開春云的手，指著阮碧的鼻子，說：“都是你，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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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站起來，拍拍衣袖上的灰，沉聲問：“什么都是我？請姐姐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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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哪好意思說是因為婚姻不成，只是憤怒地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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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見二姑娘只顧著生氣，皺眉說：“行了，五丫頭，今兒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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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等阮碧退下，大夫人又屏退左右，瞪著二姑娘說：“瞧瞧你自己，成何體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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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娘，我心里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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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要說你恨，我也恨，原本好好一樁婚事，讓五丫頭給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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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娘還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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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娘哪里是護她？娘是護你，傻丫頭，要是傳出去，說你因為婚事不成，對自己的妹妹大出打手？還有哪一家敢來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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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淚如雨下，身子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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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心如刀割，拉她到懷里，掏出手絹抹去她的眼淚說：“別哭了，謝明月不成，還有其他人呀？東平侯府的潘舜美、定國公家的顧小白、還有官家不也正替晉王選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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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姑娘哽咽不已：“娘，我就是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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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娘知道，娘知道，乖女兒，娘指定給你找個最好的。”大夫人柔聲說著，拍著她的背，見她慢慢地安靜下來，這才叫寶麗和春云進來，扶她去里面榻上躺著，又叮囑一定要守著她，別讓她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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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看漏鐘，到晚請安的時間了，帶著寶珍到老夫人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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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遠遠地就聽到歡聲笑語，進里屋，其他人都到場了，個個嘴角含笑地看著阮碧。大夫人笑著問：“喲，這么熱鬧，在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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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說：“五丫頭在說進宮的事情，咦，二丫頭怎么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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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有點不舒服，在床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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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心知是因為婚事不成，微微頷首，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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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夫人好奇地問：“晌午見她跟謝二姑娘在花園里逛著，怎么一晃眼就病了，可要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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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夫人耐著性子說：“就是在花園逛久了，有點中暑，不礙事，睡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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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夫人說：“前兩日，我也有點中暑，大夫給我開的藥還在，等一會兒，我叫人送過去給二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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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就謝謝弟妹了。”大夫人怕她再糾纏下去，趕緊跟老夫人說，“母親，今日筵席，還有點尾事沒處理完，我去跟賬房核一下數(shù)，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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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點點頭說：“行，都散了吧，五丫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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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他人紛紛退出去，片刻，只余下阮碧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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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拍拍榻沿說：“五丫頭，你過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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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依言走過去坐下，老夫人審視她良久，眼神象刀片一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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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實話告訴我，今**去宮里，太后皇后謝貴妃都是什么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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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意思？阮碧心里一驚，含含糊糊地說：“許是因為紫英真人的關系，她們待我都很親切，特別是太后，真的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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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不悅地糾正：“什么紫英真人？是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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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從前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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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以后多注意一點。”老夫人又問，“你說謝貴妃也待你親切？她可曾提起從前那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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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猶豫一下，說：“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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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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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便把謝貴妃提起舊事，以及自己的應答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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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聽得冷汗涔涔，說：“你當真大膽，居然敢反駁于她。好在這回太后喜歡你的回答，若是她不喜歡，你怕是麻煩了。以后斷不能再如此魯莽，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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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不以為然，但還是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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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沉吟片刻，說：“五丫頭，有樁事……與你有點瓜葛，你且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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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恭敬地說：“祖母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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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咱們?nèi)罡c延平侯謝家一向關系不錯，因此也有結成兒女親家的打算，雖然一直沒有挑明，卻也有默契，便是二丫頭和謝明月。但是今日東平侯夫人過來說……”老夫人頓了頓，把中午東平侯夫人的原話復述了一遍，“……阮老夫人，真是慚愧，有負所托。前些日子，我已經(jīng)見過延平侯夫人了。她說，她一向喜歡阮二姑娘，也想著要定給謝二少爺，只是謝二少爺與阮五姑娘傳出這般事情，再定二姑娘是大大地不妥，若是阮謝二府要聯(lián)姻，也只能定五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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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恍然大悟，二姑娘為什么動手打自己，大夫人又為何如此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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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了想，說：“祖母，請恕我直言，這番話不過是謝家的托詞，怕?lián)吮承艞壛x的惡名，便把事情推到我們?nèi)罡^上。若真是定親的打算，謝貴妃就不會在祖母等人覲見的時候，當著一干名門世家的面，特別挑我說事——要是她不提起，事情早就過去了。分明那個時候，她們就存下毀諾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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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老夫人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贊許，問：“好好好，你果然長進了，怪不得紫英真人會收你為徒。走，隨我去祠堂給老太爺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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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阮碧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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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祠堂就在老夫人院子旁邊的一個獨立小院，光線很暗，香案上陳著一排排的牌位，乍一看還挺磣人的。老夫人點燃兩柱香，一柱給阮碧，一柱自己捏在手心，合什閉眸，喃喃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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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阮碧則跪在墊子上，也雙手合什，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來，跟老夫人一起把香插在香爐里。這一柱香，原本是她從玉虛觀回來就說上的，一直拖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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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來，老夫人這回終于認可了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