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吃飽以后,優哉游哉地往回走。</br> 吃貨團們幫姜舒窈提著匣子,簇擁著她往前走,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生怕她摔著了。</br> “嫂子,您小心，前面有個坑。”</br> “誒,有個樹杈子，您當心。”</br> 謝珣無奈,扯扯姜舒窈的衣袖,姜舒窈回頭看她。</br> “別理他們。”他說,“他們就是想繼續蹭飯。”</br> 姜舒窈哭笑不得：“沒事兒,我知道，我不介意的。”</br> 謝珣內心哼哼兩聲，媳婦兒喜歡分享美食分享快樂的性子真是讓人又愛又氣啊。</br> 他扶著姜舒窈的手臂,看著她的腳下,怕她在山間崴了腳。</br> 姜舒窈感覺他扶著自己手臂的手強勁有力，擔心地道：“你傷還沒好呢,先顧著自己吧。”</br> “我已經好了。”謝珣自認為沒什么大礙了，何至于小心翼翼的。</br> “萬一傷口又裂開出血了怎么辦？”姜舒窈道，“那日——”</br> “那日是個意外！”謝珣連忙打斷道,破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惹得前面帶路的猴兒們齊齊回頭看他。</br> “伯淵,怎么傷這么久還沒好？你傷勢一向恢復得很快啊。”有人關切道,“莫不是在家里歇太久了,又整日嬌養著……”</br> 謝珣臉一黑，他們馬上閉嘴。</br> 他們目光落在姜舒窈身上，頗有種看破不說破的感覺，就姜舒窈這個性子，怎么可能不好生把傷員寵著，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給供上，哎。</br> 謝珣覺得這群人太煞風景了，又怕他們嘰嘰咕咕說那些話讓姜舒窈覺得自己嬌滴滴的，路上順手射了兩只山雞回，向她證明他傷勢已經無礙了。</br> 一群人到了謝國公府住的地兒后，謝珣就把他們趕走了，他們雖然不舍，也不太好意思繼續蹭吃蹭喝，只能想著下次再討好姜舒窈。</br> 謝珣拉弓射箭以后，姜舒窈就擔心他傷口裂開，謝珣再三保證之下，她還是把他趕去床上躺一會歇息一下。</br> 謝珣走了以后，姜舒窈便對著他打回來的兩只山雞發呆，最后看餓了，找宮人要了點雞翅和糯米。</br> 腌制雞翅之前就先將糯米蒸熟，待到涼了以后便可以炒制了。雞翅用剪子剔除骨頭以后用調料腌制，這個時候將蒸熟放涼的糯米飯混青豆炒制，炒完裝盆后，雞翅腌得也差不多了，便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了。</br> 剛剛準備往雞翅里塞糯米，謝珣就從門框處探了個頭。</br> “不是讓你去歇會兒嗎？”她一邊問，一邊利索地把用勺子往雞翅里面送糯米。</br> 謝珣道：“歇了。”其實只是換了身衣裳，躺下左翻右翻睡不著，便忍不住出來找姜舒窈了。</br> 姜舒窈見他不愿也不勸了，繼續手上的事。</br> “這是做的什么？”謝珣也挺佩服姜舒窈的，無論在哪都能把美食放在第一位。本以為此次秋獵離了廚房，她要么就去林子里轉了玩兒，要么在屋里陪著他，結果她居然從宮人那兒要了食材回來，繼續琢磨吃食。</br> “雞翅包飯。”</br> 謝珣看她將炒制好的糯米往生的雞翅里面塞，很是不解：“這要怎么做，為何雞翅是生的，塞的糯米確是熟的？”</br> “塞進去以后烤熟便可，里面的糯米本就是熟的，不用擔心烤不透，而雞翅烤出的雞汁和油水會化入糯米中……”她說到這兒，一愣，“不對，沒有烤爐怎么烤？”</br> 她光心血來潮想動手做點有趣的吃食了，卻忘記了這不是在謝國公府，沒有烤窯。</br> 就在她猶豫著怎么處理已經塞好了的雞翅包飯時，有太監來傳林貴妃的吩咐，讓姜舒窈過去見她。</br> 姜舒窈猶豫了一下，直接把雞翅包飯也帶了過去，她這里器具不全，貴妃娘娘那總是能找到替代物的，哪怕是放小灶里面烘烤也行。到了才發現，此次去的并非林貴妃的地盤，而是皇后那兒。</br> 姜舒窈到的時候，皇后并一眾閨秀都在，正在樂融融地聊著天，于是捧著一盆子生雞翅的姜舒窈顯得格外的乍眼。</br> 林貴妃與皇后有事相商，商議完后留在這兒聊天，正巧皇后的侄女來拜見，其余閨秀想要往貴人跟前露個臉湊個趣兒，也都來拜見了，一群人聚了一大堂，你壓我一句我壓你一句的好不熱鬧。畢竟太子到了擇妃的年紀了，大家都想在貴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br> 皇后性子和善溫柔，最喜小輩，看著一群嬌滴滴似的花兒一樣的姑娘們，一直笑瞇瞇的，一點兒也不嫌她們煩人。</br> 皇后出身尊貴，是從小養成的端莊大氣性子，林貴妃就不一樣了，她沒進宮前可是男人堆里混過的，氣極了的時候，不廢口舌，直接讓手下們抄家伙打人也有的，如今看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刺來刺去的，只覺得嘰嘰歪歪的讓人頭疼。</br> “萬小姐頭上的珠花真美，即使是初秋，戴著也跟春日一樣明媚動人呢。”</br> “李三小姐謬贊了，你既不簪珠釵也不上妝，可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倒襯得我們喜好珠釵的太俗了。”</br> 李三小姐心頭一緊，悄悄地往林貴妃那邊瞟，誰不知道林貴妃最喜金飾珠寶了。</br> “你們這些小姑娘啊，一個個謙虛得緊，要本宮說，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皇后樂呵呵地道。</br> 林貴妃端茶笑而不語，煩死了，就這點機鋒還往她跟前兒現呢？她在后宮攪風攪雨的時候，她們還沒出生呢。也就皇后那種性子才以為大家都是相親相愛好姐妹，連同著以為后宮里住的全是些不爭不搶的好性子，還不是因為被她打蔫了。</br> 她用茶盞里放的金調羹照著鏡子。再說了，美，美得過老娘嗎？</br> 眼看著她們的打機鋒還在繼續，馬上就要開始吟詩作對展現才情了，林貴妃忍無可忍，讓人去把姜舒窈叫來。</br> 別的不說，光是她往這兒露個臉，那些互相吹捧對方皮相的人就該羞紅了臉。</br> 林貴妃想著她看到謝國公府帶的那一大箱子，心里看好戲的心思愈發強烈。侄女隨她，出行帶衣裳首飾都能帶一大箱子，不知今日打扮得如何，一定要多簪點金釵步搖才好，壓壓她們的風頭，什么芙蓉什么清蓮，唯有牡丹真國色。</br> 然后她就看到姜舒窈穿著一身好打理的簡單衣裳，頭發干干凈凈地束好，手里還捧著個盆就過來了。</br> 林貴妃傻了，打機鋒的也傻了，連一直笑著的皇后也傻了。</br> 姜舒窈連忙把盆遞給身后的宮女，恭恭敬敬地向皇后和林貴妃行禮。</br> 皇后還未說話，林貴妃就撂了茶盞，難以置信地道：“你怎么穿這身就出來了？”</br> 姜舒窈疑惑地道：“回娘娘的話，我剛才在收拾食材呢，穿這身好打理，弄臟了也方便換洗。”</br> 林貴妃咬牙：“……都不收拾收拾就出來嗎？”</br> 姜舒窈往旁邊坐著的貴女們身上看，一個個花枝招展的，還有穿淺色衣裳的，哪像是出來秋獵的模樣。</br> 她有點懷疑自己這樣打扮是不是不對勁兒了，可是她在家都是這么穿的，謝珣從來沒有說過有什么，還每天眼巴巴地等親啊。</br> 皇后連忙打圓場，招呼她過來：“讓本宮看看，瞧這兒孩子，一看就是個賢惠溫良的。”</br> 氣成河豚的林貴妃看著姜舒窈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艷若桃李的臉，不得不佩服皇后睜眼說瞎話的本事。</br> 自從林貴妃在姜舒窈面前嗦過田螺以后，姜舒窈對她就沒有敬畏濾鏡了，直接問：“娘娘，您喚我有事？”</br> 林貴妃懶懶地道：“無事，就是讓你來湊湊熱鬧，一起樂樂。”</br> 姜舒窈正想繼續接話，卻感覺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挪走。</br> 實在是因為皇后對姜舒窈太好奇了。當初襄陽伯府撒潑打滾也要姜舒窈嫁給謝珣，林貴妃哭著過來求她，硬是要請她親自說婚，她本不愿，但這么多年林貴妃與她相互幫扶，多次識破暗害太子的詭計，她欠林貴妃良多，林貴妃唯一一次開口有所求，她怎能不應。</br> 民間話常說，強扭的瓜不甜，這樁婚事便是成了，姜舒窈在謝國公府也是過不好的。</br> 沒想到一切并未如她想象那般，姜舒窈嫁過去以后，活似變了個人似的，她常聽太子提起姜舒窈，夸贊有加。</br> 就前一陣子辦完河堤貪污案一事回來后來她宮中用膳，非要吃什么饅頭蘸醬，還要大饅頭，弄的御膳房一頭霧水。</br> 她給姜舒窈在她身邊賜了個坐，想要與她多說些話，解解心頭的疑惑。</br> 誰知這樣卻讓旁邊的貴女們看得眼紅。</br> 姜大搶了謝郎便罷了，今兒又過來搶她們的風頭，這可不能忍了。</br> 皇后的侄女第一個開口：“謝夫人，不知你帶的何物過來，看著血糊糊的，有些可怕呢。”</br> 姜舒窈剛剛坐下，聞言想起了正事，對林貴妃道：“對了娘娘，您若沒有正事與我說，那我能借用一下您那兒的鍋具灶爐嗎？”</br> 林貴妃氣得倒仰，她一個心機深重的絕色貴妃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傻侄女。</br> 她心思一轉，想到姜舒窈的手藝，立刻點頭道：“自然可以，不過不用去我那兒了，就在皇后娘娘這兒就行，姐姐您說呢？”不為別的，不能用美貌壓了她們的風頭，用廚藝奪得皇后的青眼也是痛快的。</br> 皇后自然點頭。</br> 姜舒窈這才回答皇后侄女的問題：“那不是血糊糊的，是我調的腌料。”</br> 說完后向貴妃皇后行禮告退，繞到后面去處理雞翅包飯了。</br> 皇后笑道：“這孩子呀，心思純凈，一心撲到吃食上的小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br> 氣氛再次活絡起來。</br> 皇后整日離不得藥膳，所以住的地方搭了個小膳房。因為皇上每年都要來圍場狩獵，這里搭建的御膳房器具一應俱全，光是灶就分好幾種。</br> 沒有烤箱，姜舒窈便把雞翅包飯放進小灶里烘烤，等到雞翅開始滴油以后，給雞翅表皮刷上一層蜂蜜，架起兩根鐵架，用明火烤制。</br> 火舌舔過雞翅，外層的蜜汁逐漸透亮，油脂外溢，與炙熱的火溫相撞，發出滋滋的響聲。隨著烤制出來的油越來越多，雞翅表皮逐漸專為亮澤的棕黃色，烤翅的香味越來越濃郁，隨著油汁的滴落，柴火濺氣亮眼的紅光，透著鮮甜蜜汁的焦香味傳出膳房，逐漸飄遠。</br> 膳房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咽著口水好奇地往屋內瞧，以往炙肉時也沒有這么鮮香的味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呢。</br> 姜舒窈把帶來的雞翅包飯全部烤完了，夾入盤內，來的時候想著烤出來的一半給貴妃，一半拿回去，但現在那邊正聊得開心，她這樣端著雞翅包飯進去會不會太違和了。</br> 正想著，有太監過來了：“謝夫人，貴妃娘娘差奴才來問您是否做好了，做好了就快些過去吧。”</br> 姜舒窈便隨他回去了。</br> 她人還未至，香氣已鉆入了相談正歡的人的鼻腔。</br> 她們聲音漸漸止住，被這香味所吸引。真是奇妙的味道，肉鮮中帶著蜜甜，甜中又有炭烤的焦香味，還有眾多難以辨別的辛香料，香氣層次豐富，多聞幾下便忍不住被這氣味所吸引。</br> 她們還在思考是何物時，姜舒窈進來了，后面跟著個端著盤的太監。</br> 烤雞翅本就是香氣一霸，何況是雞翅包飯這種大雞翅，晃眼一看一大塊，有些粗糙，但仔細一瞧，剛出鍋的雞翅還在滋滋冒油，邊角微縮，泛著焦黃的色澤，表面泛著油潤透明的光澤，襯得其棕黃蜜色的表皮愈發可口誘人。</br> “這是……雞翅？”皇后愣了愣，平時她吃飯可沒吃過這么一大整個雞翅，都是做的精細的雞肉丸、雞肉糜，膳房哪敢大大咧咧擺一塊雞翅讓她啃的。</br> “正是。”既然皇后在場，林貴妃便不能獨享了。</br> 姜舒窈示意，太監將盤子端到皇后案前。</br> “皇后娘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便試試這雞翅包飯吧。”</br> 皇后當然不是嬌貴高傲的人，但她看著一整根雞翅還是犯了愁，這么一大塊要怎么入口呀。</br> 林貴妃見狀莫名覺得可樂，她可是嗦過田螺的人了，吃相什么的早就拋在了腦后，不就是啃雞翅嗎，多簡單個事兒。</br> 姜舒窈察覺到了皇后的介意，道：“這雞翅是脫了骨的，只余皮肉，內里塞滿了炒制過的青豆糯米，只需要用筷子夾著吃便好。最外層焦香彈牙，內里雞肉軟嫩、汁水豐沛，最里層的糯米充實、糯軟韌香，一口下去，又是肉又是米，十足過癮。”</br> 別說是皇后了，就是旁邊憋著勁兒的貴女們聽她這么一說，也都忽然覺得有些餓了。</br> 林貴妃先動筷了，不雅地用筷子叉起雞翅包飯，往雞翅尖的地方咬了一口。她生得美，即使吃相不雅，看上去也是格外賞心悅目的。</br> 皇后見狀舌根忽然泛起了唾液，不喜油葷的她此刻也有些蠢蠢欲動了。</br> 林貴妃咬了一小口雞翅包飯，雞翅外皮刷了蜜汁后烤得極韌，邊角處有些脆脆的，咬開皮以后香濃的肉香頓時沖了出來。雞翅的肉汁和油水全被烘烤出來了，卻被外皮牢牢兜住，在此時此刻洶涌而出，鮮香帶汁的雞肉軟嫩至極，似乎不用嚼就能在嘴里化掉。</br> 糯米緊致飽滿，顆顆彈牙，雞汁和油脂滲透到了糯米中，既有青豆的清新味、糯米的甜香味，也有濃厚純粹的肉鮮味，明明只吃了一小口，卻讓人有一種滿足痛快的感覺。</br> 她放下雞翅包飯，細細地品味嘴里的香氣，讓嫩肉和糯米在口中碰撞融合，若不是有人在場，她就要用手拿著雞翅包飯啃了。</br> “皇后娘娘，您快嘗嘗。”林貴妃忽然覺得揚眉吐氣，我的侄女兒人美就算了，廚藝還頂尖地好，還有誰能比得過她，還！有！誰！</br> 皇后本就在猶豫，林貴妃一勸，她便嘗試著下口了。</br> 她這口比林貴妃要斯文許多，但仍舊被這美味所震驚。帶著蜜汁的脆皮又鮮又甜，透著微微的辣意，明明口味復雜，卻融合得恰到好處。而咬開以后，里面的肉汁迫不及待的就涌了出來，鮮甜至極，激發了雞肉的所有精華，沒有任何腥膻，只有原汁原味的鮮。</br> 表皮脆、雞肉嫩、糯米韌，明明只是一小口，口感卻豐富到了極致。</br> 她轉頭看向姜舒窈，眸里的驚艷完全掩飾不住。</br> 上次她喝了太子帶回來的燒仙草，只認為是姑娘家于甜食上愛琢磨，全憑取了個巧思，沒想到她這不僅僅是心思巧，更是實打實的手藝好。</br> 正當她驚訝之時，外面傳來太監的喊聲：“太子殿下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