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的煙癮不大,抽煙只不過是心煩意亂時的一個習(xí)慣罷了,抽了兩根就停了下來,然后換上一張笑嘻嘻的臉,邀請秦默有空來找自己玩。
秦默看了看沈晴遞過來的名片:黑底燙銀字,字體瑰異,內(nèi)容卻異常樸素,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酒吧的地址。沈晴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著向他解釋:“這是我跟朋友合開的一家酒吧,客戶群體比較特殊,駐唱樂隊很棒。你沒事來玩玩,給你打折當(dāng)然,別告訴沈卓云。”
秦默幾乎立時就明白了,沈晴開的說不定是傳說中的gay吧。
確實不告訴沈卓云比較好,秦默把卡片塞進(jìn)了兜里,冷不防沈晴攬住了他的脖子,看上去像是擁抱一樣,卻在他耳邊悄聲問:“你來找的是什么?”
秦默一愣,隨即就明白自己肯定瞞不過沈晴:“合同。”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沈晴松開他的脖子,倒退兩步站穩(wěn),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秦默,如果你有困難需要幫忙,可以來酒吧找我談?wù)劇!?br/>
秦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明白了沈晴的意思。
“那我們有空聊。”沈晴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去,風(fēng)掀起外套一角,露出纖瘦優(yōu)美的腰部,讓人莫名覺得這背影有些過分的瀟灑,仿佛下一刻就會毫無眷戀地消失在視線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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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最近內(nèi)分泌失調(diào)了。
林秘書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沈卓云面帶微笑地注視著部門經(jīng)理走進(jìn)辦公室,然后用一張淬了毒液一樣的嘴,把那群早已修煉成精的老東西說的無地自容,再把企劃案全盤扔了回去,告訴他們再有下次就收拾包袱直接滾蛋。
明明前兩天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可沒想到這幾天就晴轉(zhuǎn)多云,把秘書團(tuán)的小姑娘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倒水時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當(dāng)然,從外觀上看,沈卓云依舊是一個笑如春風(fēng)拂面的英俊男人,可早已修成火眼金睛的林秘書卻能看出來,他周身隱隱籠罩著的黑氣。
秘書團(tuán)的小姑娘們挺不住了,忙著來找林秘書訴苦,她倒也有自己的辦法,趁著boss噴火摔企劃案的空檔,悄悄地繞去了員工休息室,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小姜。”
姜紹正自己跟自己打臺球呢,看見她來了也不放桿子:“怎么了?林大美女?”
“boss他這是”林秘書知道姜紹這個人雖然沒什么大本事,卻口風(fēng)嚴(yán),也算忠心,雖然頂著一個司機(jī)的名頭,但大多處理沈卓云的私事。關(guān)于沈卓云的事情,只要不涉及機(jī)密,問他準(zhǔn)沒錯。
“這不是最近沈哥的叔嬸么”姜紹欲言又止,“走了一對又來一對,這對還是名正言順有股份的,處處倚老賣老,還想坑沈哥”
“別說這個,我比你清楚。”林秘書翻了個大白眼,商務(wù)上的事情她比姜紹清楚多了,在她看來,沈卓云那一對極品叔嬸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問題在他們之前可有一對厲害得多的,借著撫養(yǎng)權(quán)差點把公司搬成了空殼,可最后還不是吃了多少吐多少,背著一身債務(wù)跳樓了?
“其他的是真不能說,”姜紹在自己嘴巴上比劃了一個“拉鏈”的動作,嬉皮笑臉下卻隱藏著那么一點慎重的意思。“你要非要知道,那就是最近沈總跟岳父鬧矛盾了,你們這群丫頭片子還是躲著點。”
岳父!
林秘書那神色活脫脫跟剛被雷劈過似的,boss有岳父?不,重點是,沈卓云居然有女朋友?
平心而論,沈卓云那皮相確實不錯,人又年輕,國內(nèi)能找到幾個24歲的集團(tuán)董事長?李嘉誠20歲還是個總經(jīng)理呢。哪怕沈卓云是從父輩手里繼承的財產(chǎn),可能從那一對極品叔嬸手里把集團(tuán)弄回來,就值得欽佩即使手段著實狠辣了些。
有錢,有能力,又年輕,最重要的是臉還好誰沒看過那么一兩本言情小說?秘書團(tuán)一半的小姑娘都做過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美夢,可還沒等她們的美夢開始,就先被潑了一盆冷水,直接把一顆炙熱少女心給凍成了冰坨子。
沈卓云是天生的心冷嘴賤,還有那么一點龜毛,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就可以直接拎包袱走人,對著再如花似玉的臉都能張得了嘴把人罵的體無完膚,還面帶微笑不說一個臟字。除了合作對象,林秘書就沒見過他對誰和顏悅色言辭溫和過。
毒舌這毛病放在小說動漫里那都叫萌點,放在現(xiàn)實落在自己身上那就只能用可怕來形容,別的不說,秘書團(tuán)的小姑娘沒少被訓(xùn)后哭得死去活來,最后不是自己辭職就是犯錯太多被辭退,留下來的那都有一個千錘百煉的金剛石心。其他部門還都羨慕她們這群秘書團(tuán)的姑娘,而秘書團(tuán)只想哭給她們看。
有本事你們來試試啊!
說好的boss只會泡妞啪啪啪呢?這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林秘書跟姜紹還說過這個問題,姜紹挑眉歪嘴斜視著她:“你一定沒見過沈哥拎著人腦袋往墻上磕的時候。”
林秘書當(dāng)場就呆了,感情boss不但文斗了得,武斗的技能點也是滿的。
就沈卓云這樣一個人,林秘書曾經(jīng)以為這人肯定是要孤獨終老的,哪家姑娘真敢嫁給他,那要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錢。
現(xiàn)在姜紹卻說沈卓云有岳父?林秘書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這頭林秘書剛晃晃悠悠地從員工休息室里出來,就看見新來的小姑娘神神秘秘地沖她使眼色。
林秘書抬頭一看,一個身材修長清瘦的青年正踏進(jìn)沈卓云的辦公室,穿了件挺文藝范的t恤,下面是一條黑色的修身長褲,側(cè)臉一晃而過,依稀見得那五官溫和精致。
不像是集團(tuán)的人。林秘書忙低聲問道:“這是誰?”
“不知道,boss讓放進(jìn)來的。”新來的努了努嘴,“難道是總裁挖角來的?”
“不像。”林秘書搖了搖頭,卻不敢往深里想。
這頭秦默進(jìn)了沈卓云的辦公室,把合同放在沈卓云的桌上,問:“憑這個能判定張敬梓是學(xué)校的所有人么?”
沈卓云盯著那合同看了半天,第一句話問的卻是:“你自己去的?”
果然還是逃不過這一關(guān),秦默揉了揉頭發(fā),“嗯”了一聲。
下一刻,沈卓云就拽住了他想抽離的手,冷著一張臉:“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秦默皺眉,實在不想跟沈卓云再討論這個問題,他一直在努力避諱著沈卓云對自己那異常的掌控欲,減少兩個人的摩擦:“我去了都回來了,你跟我說能,或者不能。”
沈卓云似乎也意識到了秦默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說:“秦默,我們的證據(jù)不夠。”
秦默抿緊了唇。
“如果你想跟喬國富打官司,那一個楊方宏就能壓得他死死的不能翻身,但是如果是想弄倒張敬梓,必須有足夠多的證據(jù),壓到他根本翻不了身。”沈卓云皺著眉說,“合同,視頻,楊方宏,還有那個女人,只有這些還不夠。”
秦默忽然說:“如果加上當(dāng)初受害的學(xué)生呢?”
沈卓云抬眸,卻聽到秦默低聲說:“我遇到了沈晴,她說有困難可以找她。”
沈卓云一瞬間就瞇起了眼睛,揪著秦默的衣領(lǐng)把人拉到自己眼前,聲音咬牙切齒:“你跟她說了?秦默,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這么大?是個人都肯信任?”
“是她唔。”自己猜到的。
這話來不及說,就被沈卓云封在唇畔。
“嘭”
秦默上半個身子都被拉到了辦公桌上,手臂跟實木的辦公桌撞擊發(fā)出一聲悶響,伴隨著文件紙張被碾壓著的細(xì)碎聲音。
沈卓云捏開著他的臉頰強(qiáng)迫他的雙唇張開,舌毫不客氣地掃蕩著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一寸一寸確認(rèn)著自己的所有權(quán)。
這姿勢讓秦默難受的很,親吻間喉嚨不自覺發(fā)出了輕微的哼聲,反倒刺激了沈卓云的神經(jīng),試圖把人拉的更近了一些。
“boss”
秦默似乎聽到女性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女人驚恐的神色,耳邊余下一聲:“抱歉!”
門被關(guān)上了,秦默一把推開沈卓云,耳根已經(jīng)紅透了:“沈卓云,你他媽不要臉我還要。沈晴喜歡女人,我喜歡男人,你到底跟她吃什么干醋!”
沈卓云從桌子后站起身,手沿著秦默的鎖骨一路滑到腰際,從他的褲兜里夾出了一張名片來,連內(nèi)容都不看,只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說我吃什么干醋?”
沈卓云怎么會知道這張名片?
秦默呆滯了片刻,隨即立馬明白了。
“沈卓云,你監(jiān)視我。”
沈卓云一點點把那張質(zhì)地硬實的名片揉成了團(tuán),目光幽暗:“看著你都能勾搭到gay吧去,不看著你你是不是轉(zhuǎn)身就跟別人跑了?”
又來了。
秦默頭大如斗,原本知道沈卓云監(jiān)視自己的時候,他是有些憤怒焦躁的,可竟然一點點平靜下來了,他盯著沈卓云的眼睛問:“沈卓云,你監(jiān)視我多久了?”
沈卓云沒說話。
很好,看來是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我們好好談?wù)劊愕降自诓环判氖裁矗俊鼻啬肋h(yuǎn)有辦法跟野獸一樣的沈卓云溝通。“你明知道我跟沈晴沒什么,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會走,那么,你到底為什么要監(jiān)視我?”
“或者說,你在害怕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