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恒疑惑道:“什么事情?”</br> 他和鐘修然雖然有一些交情,但并無很多。</br> 此刻看對方臉色凝重的樣子,也就沒有急著拒絕。</br> 鐘修然深吸口氣,道:“你們可曾知道,這半年的時間,掌教去了什么地方?”</br> 關恒和徐長生下意識看了一眼,徐長生心底微微一算,這才回過神來,掌教居然已經失蹤了半年多了。</br> 對外只說是閉關而已,但掌教所在的山峰卻人去樓空,除了命牌仍然還活著之外,宗門之內沒有任何長老知道這件事情。</br> 幾個核心長老早就炸開了鍋,但這個消息沒有對外宣揚,目的也是為了怕引起弟子的恐慌。</br> 關恒沉聲道:“怎么,難道你有消息?”</br> 鐘修然真的點頭道:“有一些蛛絲馬跡,但不能確定。這件事是三長老告訴我的,如今也只有我和六長老知道而已。”</br> “四長老和五長老需要鎮守宗門,不能真的讓宗門變成一個空殼子。所以我們需要一點幫助,兩位兄弟的實力都算是翹楚了,不知可否一同前往?”</br> 徐長生微微沉吟,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件事。</br> 他和關恒一直都有隱藏實力,幾乎不參與任何的宗門事務。但怎么說也是天樞教的弟子,肯定多少有長老知道他們的真實戰力,遠非表面這么簡單。</br> 關恒凝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三人和六長老,三長老一同前去尋找掌教的蹤跡,那地方在哪里?”</br> 鐘修然道:“原本計劃是只有我們四人,但若是加上長生兄的話就是五人了。有我們五人在,只要不碰到輪回強者,有什么危險去不得?”</br> 他身上氣息鼓動,微微散發出來。</br> 居然也不是萬象境的實力了,而是踏入了至少半步生死的境界,而且真實戰力和表面上的境界也明顯不匹配。</br> 徐長生好奇道:“不過短短一年不到,你從哪里突破到了現在這個境界?”</br> 鐘修然看了他一眼,道:“玄魂塔第七層閉關半年,才有幸到了如今這個境界。玄魂塔之中有什么秘密,我想你應該也知道。”</br> 徐長生微微動容。</br> 玄魂塔最大的秘密,當然是第八層當中的那龍之后裔!</br> 他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接觸到了,但鐘修然在第七層閉關了半年之久,近在咫尺,極有可能也和那龍之后裔有了聯系。</br> 關恒看著徐長生,道:“此事事關重大,恐怕還需要給師尊留一個消息。”</br> 徐長生凝重道:“你的意下如何?”</br> 關恒道:“我的傾向當然是去,掌教回歸了,宗門才能夠有凝聚力。不然還能指望誰,指望那個整天在九曜星宮里面不知道做什么的太上長老嗎?”</br> 鐘修然也抱拳道:“這不是因為個人情感,而是宗門大事。長生兄既然有年輕一輩第一人的美譽,戰力不容缺少,還請不勞辛苦。”</br> 徐長生沉吟了一下。</br> 他和這幾個宗門掌教,大長老一直都沒什么交情。</br> 但怎么說自己也是天樞教的一部分,天樞教對他有恩,他也不可能在關鍵時刻絞死不久。</br> 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那地方在哪里?”</br> 鐘修然道:“十萬大山,幻海森林一側。”</br> 他緩緩打出了一個坐標,徐長生看了一眼,就記在了腦海之中。</br> 但他稍微推算了一陣,那個地方似乎是一個山谷,平平無奇。離幻海森林雖然接近,但離金翅大鵬一族的駐地十分遙遠。</br> 鐘修然道:“宗門所有人的命牌都是三長老掌控的,這消息也是他率先得知,掌教在那個地方似乎被某個力量困住了。命牌擁有絕對規則,不會出錯,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看。”</br> 徐長生這才點頭道:“那就去吧,有我們這么多人在,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全身而退了。”</br> 鐘修然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點頭道:“多謝長生小兄弟!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只有我們五人,可以馬上著手出發了。”</br> 留下關恒給武霖交代了一些事情,畢竟他們都離去了,這整個青竹峰的陣法還需要有人維護。</br> 半個時辰后,三個人就騰空而起,來到了天樞教的邊緣。</br> 六長老和三長老早就在此地等候多時了。</br> 六長老身為天樞教最為年輕的核心長老,看見徐長生到來也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點頭道:“長生小友既然能來,看來我們又能多了幾分把握了。”</br> 徐長生微微抱拳,道了一聲好。</br> 這也是徐長生第一次見到三長老,早就已經是一身花白的模樣,垂垂老矣。但身上的肌肉仍然極為夸張,顯出一副極為爆炸性的力量。</br> 關恒道:“除了坐標之外,那個方位還有更多的信息嗎?”</br> 三長老看了他一眼,卻搖頭道:“我也沒有什么信息,那個山谷長年荒廢,除了一些野獸之外什么都沒有,更不會作為閉關修煉的地方。天樞教這么多年來,從未對那個地方標記過。”</br> 他揮了揮手,在虛空中緩緩浮現了一道投影。</br> 正是那山谷的模樣。</br> 里面雖然也算得上郁郁蔥蔥,但確實是什么都沒有。</br> 如此荒蕪的地方,顯然是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信息了。</br> 三長老凝聲道:“鐘修然是大長老的首席弟子,也有實力參與。這一次的事情,還請大家不要往外說。”</br> 叮囑了一番以后。</br> 幾個人很快就輪流起身,朝著那方向飛了過去。</br> 天樞教之外的十萬大山,仍然十分胸圍而壯麗。</br> 足足是飛行了一天一夜的時間。</br> 無數的山巒之下,山峰橫列,如刀劈斧削。甚至山壁之上植被都漸漸變少了,反而是一片深灰色的貧瘠地帶。</br> 靈氣不能說貧瘠,但絕對不多。</br> “就是這里了。”</br> 三長老緩緩停下身形,望著那山谷,拿出了掌教的命牌。</br> 上面仍然有極為細微的光芒散發出來,但熠熠不滅,生生不息。</br> “奇怪。”六長老反而是疑惑道:“按理來說,除了生命體征之外,越是靠近本人這上面的光芒也應該是愈發清晰才對。但我們都到了這個山谷了,怎么光芒一點變化都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