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他不由得凌亂起來,其中還包括自己的掌教,就更顯得不可思議了。</br> 鐘修然慘然道:“師尊曾經還教導過我,千萬不要修煉后誤入歧途了,看來他自己居然也邁出了這一步。”</br> 徐長生道:“那難道你會責怪他嗎?”</br> 鐘修然搖頭道:“沒有什么好責怪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且他最終用行動也彌補了,難道不是嗎?”</br> 事實上已經到了這一步。</br> 他就是不看開也只能看開了。</br> 上將軍也震怒道:“你身上怎么可能還會有這么多的力量,就連靈魂都被我抽取了,這些力量為什么沒有被抽取?”</br> 掌教嗤笑道:“你就算再強,畢竟也只是一只長毛的畜生而已,畜生再強又怎么可能能強得過我,知道人類萬年底蘊如何?”</br> “我以身化陣,這本來就不屬于我的力量,只是暫時寄存在我的身上而已。現在用它來對付你,已經是你的榮耀了。”</br> 上將軍怒道:“一派胡言!你現在的身軀成這樣了,我就不相信你還能發揮出多少力量!”</br> 他看著那黑漆漆的深淵,感覺到心中有些不對勁。</br> 連忙伸手拉弓,同樣是一道太陽般的光芒再次飛了出來,右手如弦,轟然落下!</br> “轟隆!”</br> 那些光芒的威力比之前還更強。</br> 但是很快熄滅下去,進入地底的黑暗之后剎那就光芒暗淡,如同燭火熄滅。</br> 這一下上將軍終于是沒辦法淡定了。</br> 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血來,自己這一招足夠滅殺他們任何一個人沒想到,卻忽然變得如此不堪。</br> “嘶嘶!——”</br> 就在他正在思考怎么辦的時候。</br> 那些黑暗中的生物吸收了光芒,就像是吃到了什么極為垂涎的食物一樣,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出一點如狼群般的光。</br> 轉眼間就對他撕咬了過來。</br> “這些生物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雖然力量不足夠秒殺你,但牽制你完全夠格了。”</br> 掌教的聲音淡淡落下,道:“他們只能存在一刻鐘的時間而已,但是一刻鐘之后,你再也無法阻止徐長生他們逃走了。”</br> 他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底牌掀開來給對方看。</br> 因為他知道對方無可奈何。</br> 上將軍接連出刀斬殺了兩個,那些生物實力不強,但是力量卻如同泥沼一般能夠在他的身軀下彌留極久,需要他耗費極大的元氣才能夠清除。</br> 喝道:“血骨,月無贊,去給我殺了他!”</br> 還剩下的兩個人雖然各自帶著傷勢,但怎么說也勉強能夠活動了。</br> 此刻只能撲了過去,眼中爆出寒光點點。</br> 掌教卻一點都不意外,他反而是拍了拍手。</br> 在對方沖過來殺了自己以前,他的身軀就漸漸暗淡了下去,本來就被抽干的身體更像是骨架一樣被風一吹就散了。</br> 臉上只是帶著極端殘忍的面容,道:“天樞教兩萬年底蘊,曾經面對過無數比你們還要強大的人!他們都沒有滅亡我們,你們也不能。”</br> “哈哈哈哈!——”</br> 他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聲過后,身軀也就徹底隨風散去了。</br> 月無贊身軀停留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眼神甚至有些復雜。</br> 轉頭看著上將軍,發現后者仍然被那些惡靈生物牽制著。雖然他的力量要遠超尋常人的強大,但是想要掙脫短時間也是不可能的事。</br> ……</br> 十萬大山之內。</br> 徐長生幾個人飛出去的很遠,他們才緩緩停下身來,但眼中依舊是一片驚魂未定。</br> 或者更可以說是情緒復雜。</br> 這才短短一段時間而已,他們卻知道的太多,更是見證了掌教的隕落,三長老在他們所有人面前陣亡。</br> “好了,他們現在已經追不過來了。”</br> 六長老終于說話打破了平靜,道:“十萬大山這么大,這邊距離我們宗門只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而已,已經可以停下來了。”</br> 所有人都是緩緩停了下來。</br> 鐘修然也算是一表人才,但現在再也沒了那身為宗族天才的意氣風發,反而像是憔悴了不少,站也站不穩了。</br> 關恒沉聲道:“我們現在不應該快點回去,通知宗門上下開始備戰嗎?”</br> 六長老道:“那也要宗門現在還有力量才行,但除非太上長老出手,否則我們很難跟金翅大鵬一族抗衡。”</br> 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一下。</br> 就連徐長生也這么覺得,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掌教,二長老三長老接連隕落。</br> 可以說還沒開戰,巔峰戰力就直接死了一半了。</br> 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大長老的真實境界也只有半步輪回而已,和上將軍根本無法抗衡。</br> 別提對方還有一個實力不會輸給上將軍的族長。</br> 鐘修然嘶啞著聲音道:“那六長老覺得應該怎么辦?”</br> 六長老沉吟道:“我恐怕不能跟你們回去,要先離去一趟。”</br> 他看著鐘修然,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掌教的令牌現在應該已經在你手中了吧?”</br> 鐘修然點了點頭,并沒有隱瞞。</br> 而是右手一翻,一個極為古樸的令牌就出現在了上面,只是早已沒有了光芒,上面的紋路也變得銹跡斑斑。</br> 徐長生凝聲道:“你是想鐘修然回去,仍然可以用這個令牌團結宗門上下。”</br> 六長老點頭道:“能團結多少人是多少人,九曜星宮可以我去。太上長老除了上次收徒之外幾乎從未出關,但我怎么說也是長老身份,應該可以請得動他。”</br> 徐長生卻搖頭道:“不,這件事反而我去比較合適,我可以讓趙思怡出面。”</br> 關恒和六長老對視一眼,這個時候他們卻沒有了任何調笑的意思。</br> 六長老沉吟道:“差點忘了你們的小女友,那此事就讓你去也未嘗不可。我們分開行動,至少能保證效率的最大化。”</br> 徐長生道:“好。”</br> 簡單定下了行動的論調之后,六長老一言不發,他此刻心情也十分沉重,根本不想多說什么。</br> 就轉頭離去了。</br> 剩下徐長生三名弟子,原地打坐恢復了一下,迅速離開了,不敢有半點耽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