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除了要制作祭海女我還得做這種東西。”朝鳥悠邊掄著鏟子邊說道:“要命一身灰,回去要被老媽念叨了。”
她昨天只是好奇地看了眼紡同學手里的鏟子,今天卻被會錯意的家伙拉來這里挖坑,說是給海里人準備的池子。
“別這樣嘛,也是為了同學情啊。”伊魯卡老師笑瞇瞇地說。
“老師你自己怎么站著不動啊喂!”
“老師畢竟年紀也大了。”
木原紡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兩個人吵鬧,其中一個雖然嘴上一直抱怨手里的活也沒停過,木原紡覺得朝鳥同學也是個心軟的人。
直到朝鳥悠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鏟子甩起手花,對著空氣大喝了一聲:“看我舞鏟階【河蟹】級的厲害!”
那句話她說的是中文,木原紡和老師聽不太懂,但看著朝鳥悠興致勃勃的樣子紛紛陷入了沉默。
為什么他們曾經會以為朝鳥悠是個不好親近的人,半晌朝鳥悠興致淡了下來,恢復了那張厭世臉繼續掄鏟子。
“朝鳥你力氣很大。”木原紡看著地上的深坑說道。
“是啊,說起來也是源于小時候遇到的那頭熊…啊這個是題外話就先不說了。”朝鳥悠說道。
木原紡:“……”
老師:“……”
你小時候到底是遇到過什么事啊,這已經不是一般小朋友會經歷的吧!
晚飯是老師請客的烤肉,最后這家新開的烤肉店還是被朝鳥悠光臨了,并且是免費的。油滋滋的烤肉在嘴巴里迸開,朝鳥悠只覺得自己一天的勞累都被治愈了,感動得想落淚,兩個臟兮兮的小孩吃完以后便被老師送回了家。
果不其然回去后朝鳥悠被自家老媽念叨了:“真是的,再怎么貪玩也不能玩到泥潭里啊。”
“快,衣服脫下來去洗個澡,啊對了,美海來找你了。”朝鳥媽媽忙不迭地說,順帶把朝鳥悠的推進了浴室,叮囑她沒弄干凈前別嚯嚯家具。
朝鳥悠只能無奈地對著浴室門口喊道:“美海你先去我房間看一下《ju●p》,我等下就出來了。”
“別操心了,美海正在看電視呢。”
“這才最應該操心吧!”要知道現在可是八點鐘肥皂劇時間。
為避免小孩子被電視劇荼毒,朝鳥悠匆匆洗完了澡便濕著頭發走了出來。
“喲美海,干媽來了。”朝鳥悠說道,然后被美海輕輕地踢了一腳。
“什么嘛最近叛逆期到了?”朝鳥悠擦著頭發給美海轉了個臺,放的是天線寶寶:“我跟你媽媽可是至交好友啊,也算看著你長大的。”
“悠醬的頭發。”美海說道。
朝鳥悠從善如流地把頭伸過去,任由美海玩自己的頭發,她則癱在沙發上懶懶地問道:“怎么了又不開心?上次欺負你的臭小孩不是被我揍了一頓嗎?”
“你還好意思說。”朝鳥媽媽經過給了她一個拳頭:“那些小孩現在都說你是什么x校の女王,x街最硬の鐵拳。”
朝鳥媽媽那時候還不知道這些傳言說的是自家小孩,跟其他家長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了。想起這個她就覺得手癢,無論如何都不想回憶起得知真相時的心情,雖說早熟的孩子做出什么也不值得驚訝,但像朝鳥悠這種如同野草般瘋長的速度也是很恐怖的好吧。
“悠醬,爸爸說要跟小明…”美海抿了抿唇,要哭不哭地說:“要跟小明在一起。”
朝鳥悠和朝鳥媽媽安靜下來了,美海低垂這腦袋,朝鳥悠看著美海的發色想起了美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那么溫柔的美織。
“那家伙想跟別人在一起了嗎?”朝鳥悠問道,語氣沒什么起伏。
偏偏沒什么起伏才是最可怕的。
美織,那種軟綿綿的男人果然信不過吧,優柔寡斷,一無是處。
朝鳥悠輕輕揉了揉美海的頭,沉默了半晌忽然問道:“美海,你討厭小明嗎?”
美海沉默下來,不知怎的這孩子在她面前就不會說謊,現下這份默認是最好的答復。朝鳥悠也陷入沉默,大廳除了天線寶寶發出的音效以外都變得岑寂無比。
“喲西美海,今晚想把我的頭發弄成什么樣都行,弄成貝吉塔的樣子也行,算是朝鳥我大發慈悲了。苦著一張臉會變成老太婆的,長不高的老婆婆是很恐怖的哦。”朝鳥悠轉頭沖美海說道。
“才不會長不高!”美海說道,然后氣鼓鼓地揉著朝鳥悠的頭發。
深夜,美海在朝鳥悠家留宿,這里也有她的備用衣服,把美海哄睡后朝鳥悠來到庭院,今晚的月色倒是清明,滿室清輝,朝鳥悠來到了爺爺旁邊的坐墊上坐著,一同賞月。
“小屁孩喝什么酒,喝寶礦力去吧。”老頭子掃了她一眼后說道。
“老頭子,三年真的有那么漫長嗎?”朝鳥悠問道。
“唉…”老人嘆了口氣,似乎知道她在問什么,他眸色沉沉地望著灑落一地的月光,朝鳥也望了過去,夏風陣陣吹來,庭院的野草輕輕晃動著。
“三年不漫長,但痛苦是漫長的。”老人說道。
“被痛苦折磨著,被失去的痛苦折磨著,總會想要抓住什么來寬慰自己吧。”
朝鳥悠聽著這份呢喃,沉默不語。
痛苦是漫長的嗎。
“悠,聽我一句勸。”老人沉痛地說:“把這個超級賽亞人的貝吉塔發型拆下來吧。”
朝鳥悠:“……”
虧她還以為老頭子看著庭院是觸景生情呢,原來只是不想看她的貝吉塔!
“睡覺去了,老頭你也早點睡。”朝鳥悠說道,她睡相不好,美海今天睡了她的床,看來她只能打地鋪了。
朝鳥悠入睡前想著明天一定要去找潮流至,好好問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第二□□鳥悠頂著黑眼圈和炸起來的頭發走近教室時,教室都安靜了一瞬間。
她心想著地板果然不好睡,一邊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然后炸起來的頭發戳了戳前座的脊柱。
“……抱歉。”
美海這家伙到底對她的頭發做了什么!
“喂,朝鳥…”狹山旬驚疑不定地湊過來。
“看什么看,沒看過貝吉塔啊。”朝鳥悠伸著脖子說道,昨天那個枕頭好像太高了,她給落枕了,不會一直這樣吧,那她今天去找茬都要矮人一截啊喂。
“哈哈哈哈哈貝吉塔…”狹山旬和江川岳笑得像兩個瘋子,直到老師來了他們還在忍著噴笑出聲。
“朝鳥同學,你這是…”進來的老師看到了也停頓了一會,目光頻頻落在她的頭上。
“不用擔心老師,過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了。”朝鳥悠神色淡淡地說。
“沒有擔心你…木原同學能不能看到黑板?”
“老師,看不到。”木原紡同學清冷的少年音傳來,朝鳥悠看到坐在自己右側狹山旬正低頭憋笑,憋得整個人都顫抖了。
“朝鳥同學今天和木原同學換個位置坐吧。”老師說完便行云流水地講起了題。
為什么感覺老師們對她很寬容,她曾經做過什么讓人感動得事嗎?朝鳥悠撐著下巴在采光極好的少女漫男主寶座上沉思,擰頭看到了正在用余光注視著她的要同學。
也不對,這不是在注視著她,是在注視著貝吉塔啊!
朝鳥悠決定把這個賬也算到潮流至身上。
下課期間朝鳥悠和木原紡也趕去修補了一下“海里人專用池”,今天下午的手工她請假了,因此先提前來處理一下這個多出來的工作。好像聽說其他四個海里人也紛紛請假,所以老師干脆給所有人都放了個假。
又是一節下課,朝鳥悠和木原紡點了點頭便走出去,而前面的狹山旬和江川岳則做作地抱在一起哭泣:“怎么回事悠醬,現在都跟我們不熟悉了,是找回了賽亞王子的高貴嗎?”
“哼,真是骯臟的煙火。”朝鳥悠冷酷道:“在你們把我獨自拋下地獄后過去的悠醬已經死了。”
說完她就轉身跟木原紡離開了,趕著去挖洞。
“完蛋了這孩子已經完全進化成了貝吉塔。”狹山旬一臉沉重地說:“朝鳥爺爺會打死我們的。”
伊佐木要心里也有些茫然,剛剛聽到了朝鳥同學的心聲,什么找茬找人算賬,還有挖洞什么的,心想著朝鳥同學真是活潑又覺得怎么看都很讓人擔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