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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糧店變故

    李非由虎雕載著,一路往東飛行。</br>  白天的時候,每飛兩三個時辰,便尋一處高山密林落下,讓虎雕自去捕食,他自己則打坐練功。</br>  他還命虎雕捕獵時捉些活的野物,放養到游戲世界中去。</br>  到了晚上,便把虎雕收起,找個城鎮住店歇息。</br>  如此過了五天,到了大名府地界。</br>  傍晚時分,李非來到一座小鎮,找了個客店,準備過夜。</br>  那客店一樓也是個飯堂,已坐了不少食客,一邊飲酒吃飯,一邊閑聊。</br>  李非找了張空桌坐下,叫了點酒菜。</br>  身后一桌上坐了三個漢子,面相粗惡,目帶兇光,正在那低聲交談。</br>  李非得了虛竹的功力后,耳目靈敏程度激增數倍,十丈之內,風起塵落,草長蟲飛,全都感知的清清楚楚。</br>  那三人雖然特意壓低了聲音,但談話內容依舊被他聽的明明白白。</br>  一人道:“三哥,你剛從濟州府回來,梁山的事該探聽到不少,給咱們說說唄。”</br>  另一人也問:“對啊三哥,那梁山下的懸賞令是怎么回事?你清楚么?”</br>  被稱為“三哥”的漢子道:“嘿嘿,這可是綠林中近來的頭等大事!自從宋公明去了梁山,招賢納士,山寨可是愈發興旺了,這個你們都知道吧。”</br>  “知道,那宋公明人稱‘及時雨’,綠林中誰人不服?據說很多好漢都是沖著他才上了梁山的。”</br>  “莫非這懸賞令與宋公明有關?”</br>  那三哥道:“沒錯,這懸賞令正是宋公明所發,為的是探尋他的一位好兄弟武松。”</br>  “武松?莫不是景陽岡上打虎的武都頭?”</br>  三哥道:“正是此人。聽人說,那打虎武松與宋公明不過是在‘小旋風’柴大官人莊上見過一面,宋公明便拿他做生死兄弟了,聽說武松吃了命案逃亡在外后,便四處派人打聽他的下落,還發下令來,凡是能報上武松確切消息的江湖朋友,可得黃金百兩!”</br>  “嘿!一條消息就百兩黃金!這宋公明出手可真大氣!”</br>  “及時雨豈是浪得虛名?三哥,聽說那梁山有八百里水泊屏障,連官軍也奈何不得,宋公明為人又如此仁義,不如我們一齊投梁山去吧。”</br>  “哈哈,我正有此意,明日便……”</br>  三人商量起如何納投名狀奔梁山的事,李非沒再聽下去,心中思緒翻動。</br>  宋江的所作所為,說明那股神秘的“宿命之力”似乎還在發揮作用。</br>  想想也不奇怪,在水滸劇情中,武松可算是十分重要的關鍵人物,又是上應三十六天罡之數的人,“宿命之力”怎么會輕易放過?</br>  好在自己已經銜接到了其他的劇情世界,超脫了水滸劇情的限制,體內武松人格破碎,不必再受那“宿命之力”的影響了。</br>  這次借著武松之體穿越而來,幾番周折后,總算擺脫了“武松”這一身份,雖然武松破碎后的人格對性情有些影響,但在清醒的自我認知里,自己依舊是李非,目前的身份,則是福州城外青松觀觀主……</br>  次日一早,李非繼續上路,行程改往東南方向,六天之后,終于回到了翠旗山。</br>  算算日子,這一去一回已有七個月之久。</br>  李非在半山坡落下,把虎雕收進游戲世界,望向青松觀方向。</br>  只見原先的菜地外面已圍上了一圈院墻,里面鋪上了青石板路,把菜園子分割開來,石路盡頭直通道觀大門。</br>  整座道觀也裝修過一遍,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門楣牌匾也都換成了新的。</br>  兩個小道童正在觀門處打掃,看模樣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應該是無塵老道在他走后新收的童兒。</br>  李非從山坡縱下,幾個起落,直接翻過院墻,來到觀門外。</br>  兩個道童嚇了一跳,連退兩步,一臉戒備的望向他。</br>  其中一個問道:“你、你是何人?”</br>  李非微笑道:“貧道無根,你倆是師兄新收的童兒嗎?”</br>  兩個道童臉上掠過一抹驚喜,跟著眼淚涌出,納頭便拜,帶著哭腔道:“觀主,您可算回來了!”</br>  李非臉色一變,一邊扶起二人,一邊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無塵師兄出事了?”</br>  一個道童搖頭道:“師父他老人家沒事,是咱們的糧店出事了。”</br>  此時,西廂的房門打開,一道人影慢慢走出。</br>  “小的得見道長無恙歸來,心中實在歡喜!”</br>  正是林清。</br>  不過他此刻臉色蒼白,神情委頓,倚門而立,一副搖搖欲倒的樣子,哪還有半分平日里聰敏伶俐的模樣。</br>  “你受傷了?”</br>  李非身形閃動,一個跨步便來到林清身旁,一手搭上他脈門查看傷勢,問道:“是誰干的?”</br>  他控制一縷真氣在林清體內游走,發現每到了胸腹之間便有所阻塞,顯然體內有淤積之傷。</br>  林清道:“是馬尾幫的人打的,大夫說外傷過重,以致氣血淤積,形成了內傷,說來慚愧,小的已臥床半月有余,昨日方能勉強下地,糧店也因此關門半月多了,小的沒有辦好道長交代的差事,我……”</br>  李非打斷他道:“其他的事稍后再說,進屋去,我先替你療傷!”說完,攙著他回到廂房內。</br>  兩個小道童也跟了進去。</br>  李非命林清盤膝坐在床上,兩手由他神道、懸樞兩穴送入兩道北冥真氣。</br>  兩股真氣分路并進,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把林清胸腹間阻塞的經脈打通了。</br>  林清隨之吐出一小口紫黑色的淤血后,只覺呼吸順暢了很多,連忙起身拜謝道:“多謝道長,小的覺得舒服了不少。”</br>  李非問道:“大夫給開過藥了么?”</br>  林清道:“開過了,一直吃著,只是見效甚慢。”</br>  李非對兩個小童吩咐道:“你們速去煎一副來。”</br>  靈鷲宮的醫學典籍還沒來得及學習,他現在只能幫林清打通經脈,藥方什么的是不會開的。</br>  不過,那大夫既然能看出林清的病因,所開藥方應該也不會錯。</br>  倆道童應聲煎藥去了。</br>  林清取過床頭的一本賬簿,遞給李非道:“道長,這是你走之后這七個月的賬目,糧店總計收入三千三百二十二兩六錢銀子,都鎖那邊的錢柜里了。”</br>  說完,指了指墻角的一只木柜,又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道:“這是錢柜鑰匙。”</br>  李非把賬本粗略掃了一眼,只見每天的進出賬目全都記得清楚明白,每個月一小結,最后一個月卻只記了十二天的。</br>  看完賬本,他又瞥了眼墻角的錢柜,問道:“馬尾幫的人竟然沒搶錢?”</br>  林清道:“一個多月前,糧店附近便偶爾有些生面孔來探頭探腦了,小的為防萬一,便提前把錢柜轉到道觀里來了。”</br>  “你做的不錯!”</br>  李非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接著聲音轉冷,問道:“無冤無仇的,馬尾幫為何會對你出手?是受到城中糧商的唆使了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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