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不知道他居然在這方面這么開不起玩笑,不過倒是覺得他平時真的太早熟,現(xiàn)在才有少年模樣。
不過他也不敢把秦祀惹過了。
“行行行。”明哥舉手投降,“我不亂說了。”
明哥瞅了眼他的手,“你的手,是不是也需要再去包扎一下?”
他的手流血了,流的似乎還不少,卻沒有仔細處理,只是自己粗糙的包扎了一下。
少年搖了搖頭,“無所謂,我等下還有事。”
這點程度的傷,很快自己就好了,他從小習慣了,心里也有分寸,他沒那么嬌貴。
他沉默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
“陸家的人好像到了。”明哥聽到喇叭聲,起身探頭往樓下看了一眼。
秦祀點頭,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在那凌亂的腳步聲上來之前。
*
鹿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各種光影繚亂,混亂不堪,她不想醒來,可是好像被某種力量強行拖拽著,往上升起,不斷升起。
“醒了。”
“她醒了。”
“終于醒了,快打電話告訴先生……”
是陸家經(jīng)常去的那家私人醫(yī)院。
陸陽正坐在她身旁削蘋果,滿臉欣喜。
渾身上下似乎都還好,只是四肢無力,她覺得困,她抬眼,看到了張秋萍,苗苗,陸陽……以及一些不認識的醫(yī)生護士的臉,似乎都很開心。
鹿念問,“爸爸呢?”
張秋萍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先生在忙一個……”
鹿念點點頭,“知道了。”
陸陽忙說,“叔叔忙完了,馬上會來看你,現(xiàn)在我們先陪著你。”
鹿念,“謝謝。”
她腦子里現(xiàn)在很亂,記憶格外凌亂,但是,她依舊記得那雙手臂,她聽到的聲音和聞到到,好聞的陌生男生的味道。
她問陸陽,“那時候救我的是誰?”
陸陽語塞。
那個小酒吧老板打電話叫他們過去的,陸陽生平最厭惡這種吊兒郎當,流里流氣的人。
那場意外發(fā)生時,也沒有第三個人看見。
但是警察局能查到報案人,他也暗地里知道那家酒館和某人的關系。
但是,他怎么也沒說出口。
他想,念念不喜歡他,也不想見到他。
而且秦祀欠著陸家那么多,救鹿念,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看他們的態(tài)度,似乎完全不想讓這件事情公之于眾,似乎也并沒有要主動告訴鹿念的意思,還算識相。
“是個小姑娘……”
鹿念搖了搖頭,“我記得,有個男生。”
雖然她那時或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她能記得,那手臂的力量,和衣領上淡淡的好聞的味道,應該是個陌生的少年。
陸陽說,“哦,是一個小姑娘打電話叫我們過去的,之前好像是有個男生,是你們學校的,正好路過,那個搶劫犯看到有人來嚇跑了,你也暈了,他就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不久就把那人捉住了,念念,你這次真的嚇死我了……”
鹿念只覺得困,她聽著陸陽絮絮叨叨,喃喃道,“我好想睡……”
意識再度模糊過去。
陸陽就在安城念大學,大學離醫(yī)院很近,所以,除去幾個雇的看護之外,就只有他一個人還留在醫(yī)院看著鹿念。
陸執(zhí)宏正在外地談合同,聽說女兒遇襲后,本來想回來,只是后來聽說沒什么大問題,便取消了回程,他給鹿念雇了幾個看護,又叫陸陽平時沒事多去看看。
陸陽當然很好的履行了這個任務。
來看鹿念的人很多,除去沖著陸家大小姐名頭來的客套關心外,還有班里同學組織來過一次,可惜鹿念依舊一直昏迷。
她沒受傷,因為身體太弱,和精神方面的一些問題,所以一直睡得多醒得少,每天都昏昏沉沉,醫(yī)生不敢讓她出院,只說再觀察一下
那天,陸陽結束了課程,來醫(yī)院看鹿念時,卻意外在病房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側(cè)臉冷薄,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室內(nèi)。
他站在門口,卻也沒進去,只是沉默的看著。
陸陽語氣很差,“你來干什么?”筆趣閣
少年已經(jīng)比他高了,挺拔秀頎,像一顆小青松。
陸陽看著他俊美的臉,格外沒好氣,“一聲不說從我叔家跑了,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的回?是想借著念念出事來套近乎是吧。”
秦祀不置可否。
他簡短的問陸陽,“她醒了?”
陸陽自然不會告訴他。
不僅如此,他只覺得現(xiàn)在看秦祀格外不爽,實在忍不住,“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你這么多年一直是靠念念養(yǎng)著的吧。”
他知道這件事情很久了,就在秦祀剛離開陸家時,他就專門去問過許叔,問他以后的生活費用怎么辦。
許如海偷偷告訴他,鹿念不讓他們管秦祀的賬,說都給她管。
陸陽當時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一直記到了現(xiàn)在。
現(xiàn)在秦祀不過也只是在上高中而已,無父無母去哪里弄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自然也不會變,肯定還是鹿念養(yǎng)著。
“你一個男人,以后難道就要一直這樣?”陸陽嗤笑,“以后給人當狗,當小白臉?”
小時候不覺得,秦祀那時候也被他們弄得成天遍體鱗傷,現(xiàn)在看來,一張臉倒是長得很不錯,對小姑娘尤其有迷惑性,看得陸陽分外不爽。
只想讓他離鹿念遠一點,最好鹿念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他以前就很不喜歡,也瞧不起秦祀,覺得他只是個被陸家養(yǎng)著的孤兒,有什么資格和他們這些人平起平坐,永遠只配仰視他們。
而秦祀太傲太刺頭,從小那么桀驁,無論怎么整他,把他踩到腳底下,不給飯吃,大冷天一個人把他鎖在門外,他都不曾說出過一句服軟的話。
桀驁得難以理解。
秦祀根本沒動怒,沉沉看著他,“無所謂。
“我樂意。”少年很平靜,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要她愿意,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陸陽聞言瞠目結舌,“你你你……”了個半天。
這是還他認識的那個把尊嚴看得比命還重的秦祀?那個秦祀能說出的話?
他以前就覺得他陰沉中透著古怪,這下大了一點,越發(fā)的古怪看不透。
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秦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著他那模樣,少年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
陸陽頓時明白過來了,怒火攻心,“你故意亂講,耍我的是不是。”
“我警告你,你最好離念念遠一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我們陸家人都不會放過你。”陸陽色厲內(nèi)荏,只能狠狠拋下這一句,
“陸先生。”護士從病房里推門而出,“這里是醫(yī)院,請你保持安靜。”
陸陽剛才是氣急了,他狠狠瞪了秦祀一眼,對護士道歉。
她說,“您妹妹醒了,現(xiàn)在狀況還不錯,您要進來看么。”
陸陽忙起身,他很怕秦祀不要臉,強行一定要和他一起進病房看念念,不料,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得干凈利落。
“剛才外面有人么?”鹿念聲音還很虛弱,“我聽到你在和人說話。”
陸陽含糊道,“醫(yī)生。”
鹿念穿著病號服,似乎又瘦了一圈,烏黑的頭發(fā)垂在雪白的面頰邊,“哦。”
她這樣說著,目光卻依舊看向窗外,陸陽把椅子挪了一下,遮住了她視線,“念念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舒服一點了么,想吃什么?”
鹿念搖了搖頭。
她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陽哥,你能給我那個男生的聯(lián)系方式么。”她虛弱的問。
陸陽有些慌亂,“你問這個干什么?”
鹿念說,“沒什么,只是想親口感謝一下他。”現(xiàn)在話說多了,她就覺得疲憊,只能稍微閉著眼睛休息。
她對那個男生印象很深刻,不知為何。
她想起他衣襟上的氣味,溫暖,讓人安心的感覺,他在她耳畔說下那句話的時候,都記得很清楚。
陸陽,“好,等你全好了,我給你他的聯(lián)系方式。”
鹿念閉著眼,點了下頭。
一連很多天,她都過得渾渾噩噩,每天在醫(yī)院,掛水,打針,接受心理輔導,雖然她不覺得她需要這些。
她病了一場,就在中考前夕。
不過,后來也慢慢好了起來。
同學上門來看她,給她帶來了筆記,初春的時候,鹿念在苗苗和張秋萍的幫助下,第一次下了病床,開始重新走路。
也開始慢慢正常進食,醫(yī)生終于讓他出了院,鹿念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陸宅。
一切都開始慢慢好了起來。
她算是熬了過來。
好在鹿念之前成績一直優(yōu)秀,加上繪畫與音樂的特產(chǎn),不知道是這些因素起的作用,還是陸家背后的財力權力起到的作用,鹿念很早就取得了附中高中部的直升名額。
那一場大病過后,鹿念像是被霜雪壓制住了的花苞一樣,落后了別人那么久,終于也開始默默綻放。
初秋的時候,鹿念背著書包,重新走進了校園。
暑氣消退,秋風颯爽,校園里散著淡淡的草木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很多人回頭。,,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