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賢荷因那把仿制的匕首而亡,而阿愁姑娘則曾讓淑云去查匕首。”
“死在盛州大牢里的豆兒,生前曾與她有過接觸。”
“王焉死在微雨樓,恰好她也去過。”
“微雨樓老鴇被救走那夜,她恰好也歇在大別州的驛館里。”
“檀府出事,恰好她也在,恰好有人看到嫌兇與她身形相似。”
檀濟云的語速不疾不徐,卻自有一股凌厲逼人之氣。
等他說完,孟庸方慢條斯理地一一回應。
“說起那把匕首,還是檀兄與小弟先提及,這丫頭機靈,在旁聽了一耳朵便拿去獻殷勤。”
“至于豆兒嘛,人是我趕出去的,盛州也是我要去的。阿愁會去盛州,還是寧親王極力主張的。”
萬棣棠一旁乖巧地舉爪子,“這個本王作證,是本王強烈要求帶上阿愁的。”
孟庸一雙眼盯著他另一只手。
那只爪子,還抓著沈清秋的手腕沒松。
他不動聲色,瞇了瞇眼。
“王焉的事就更不用說了,他一死,小弟成了第一嫌疑人。為了自證清白,小弟還特意去王蟒的私獄走了一遭。檀主司懷疑阿愁,可是還覺得小弟有殺王焉之嫌疑?”
聽到這里,檀濟云面色稍稍松動。
聽聞孟庸被王蟒帶去私獄時,整個朝堂都震了震。
這五年來,死在王蟒私獄里的人何其多,縱然僥幸活下來,哪一個還能立身朝堂?
他在路上接到皇帝急令,跑死了三匹馬趕回來。
等將微雨樓翻查一遍,孟家少將軍已在私獄里待了四天,出來變成了個血人。
“老鴇逃走一事,小弟已向皇上呈遞了詳細的報告。阿愁是我遣去大別州送信鴿的,檀主司總不至于懷疑,小弟特意派她把家父抓到的人給放走吧。”
“阿愁會出現在檀府,是應鐵小姐之邀,她到檀府后,途中只去見鐵小姐時離開過我的視線……當然,檀主司要懷疑我主仆二人聯合起來誆騙你,小弟也無話可說。”
孟庸說到這里,神態輕松地聳了聳肩。
“畢竟,紫檀苑昨日無其他人出入。”
檀濟云早知道孟少將軍護短,本想著這么多巧合拼在一起,他多少能引起警惕。
結果,這短護得更加變本加厲,毫無道理。
“我知道孟兄有便宜行事之權,可正因權力巨大,不是更應該謹慎嗎?”
他還是沒打消對黃毛丫頭的懷疑。
“據本官了解,孟兄身邊向來不用女眷,偏阿愁姑娘出現后,這些事便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檀主司此言差矣。”
孟庸想也不想地道,“近段時日這些事,皆因鐵、檀兩家的婚事而起,可不是阿愁引起的。”
微頓,他笑容更深。
“當初將鐵小姐帶回府的是三丫頭,檀主司要追根溯源,需不需要小弟請她回來,配合審查?”
孟三小姐眼下正在宮里陪伴皇后,貿然將她請回,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王焉之死,王蟒本就盯著孟家,再把事情鬧大,難保他不會趁機再發難。
檀濟云此來,只是針對幾起案子中的疑點,并非針對孟家。
“但愿她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撂下這么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檀濟云起身離去。
孟庸只微微頷首,并不起身相送。
萬棣棠撫掌而嘆,“你這張嘴,活人能氣死,死人能說活。”
孟庸抬眼瞧著沈清秋,“早讓你少管閑事,現在好了吧。檀濟云就是塊狗皮膏藥,被他盯上,以后建寧城但有風吹草動,你我主仆皆是第一嫌疑人。”
沈清秋低眉道:“奴今后會更加謹言慎行,爭取不給少將軍添麻煩。”
她剛準備回鴿房,孟庸卻喚:“阿愁。”
她停下腳步。
孟庸道:“青鳥近來有事,鴿房的消息交由你來送。”
“是。”
她出了門,身后傳來二人的對話。
“王爺要查建盞下落,不妨去一個地方轉轉。”
“去哪?”
“古玩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