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停的抱怨,忽然門外響起一個稚氣的男聲:“姐姐,我可以進來么?”
我連忙閉上嘴,起初還以為是陰興去而復返,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好,請進。”
門被輕輕打開,一個約摸八九歲,卻和陰興差不多高的少年慢騰騰的跨進門檻,雙手高捧一卷帛畫。
“姐姐!”他彎了彎腰,算是行禮。
我狐疑的瞧了他兩眼:“你是”
“我是陰就。”
陰就陰家的第三子,“我”和陰興的同母弟弟。
和陰興相比,陰就明顯偏瘦陰興臉型與我相似,長相頗顯斯文秀氣,陰就卻是國字臉,膚色稍黑,乍一看神情猥瑣,不是個第一眼就很討人歡喜的孩子。
“有什么事么?”
陰就低著頭答:“大哥傳話,姐姐雖因身子不適退席,然祖宗不可不拜。是以讓我奉了祖宗畫像來懸于姐姐房中,姐姐當日夜祭拜叩首,不可忘本。”
沒想到他其貌不揚,說起話來卻是不卑不亢、有模有樣,我忍不住笑道:“好,那就麻煩你給掛上吧。”
“諾。”
他麻利的走了進來,將帛畫緩緩鋪開,懸掛于墻。那幅畫像初看時沒覺得怎樣,反正古代的人物像貌似都差不多,可是再仔細看了兩眼,我忽然有種眼熟的感覺。
臉是看不出有啥分別的,只是那人的姿態動作很是眼熟,熟得不能再熟!
“等等!”我忽然大叫,“這這是誰?”
我從床上直接跳了起來,大步走下地,陰就詫異的回頭看著我。
我盯著那張帛畫,越看越覺得可疑,這上頭所描繪的人物、背景,怎么那么像我鄉下祖爺爺家堂屋上掛的那幅?
“姐姐。”陰就估計被我的樣子嚇著了,小聲的解釋,“這是宗祖的畫像呀!”
“宗祖?他是不是姓管?”
“是,宗祖名諱修。”
“管修?!”我怪叫一聲。老天,開什么國際玩笑,還真是同一人?我一把揪住陰就的衣襟,“管修怎么會變成陰家的宗祖?他明明是姓管的!”
“姐姐”陰就嚇壞了,慌張道,“姐姐你你怎么忘了,陰家的先祖原就是春秋管仲公!”
管仲!
我有些犯暈,作為管家的一份子,我自然比誰都清楚這位管仲大人是個何等樣的人。只是這不是個架空的時代么?怎么可能會出現管仲這樣的歷史名人?
姓陰的怎么又會和姓管的扯到一塊去?
“姐姐真的不記得了?”陰就見我發愣,有些同情的看著我。
我默默點頭:“腦子里很亂,弟弟能告訴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拉著我一同跪在席上,“陰家的宗祖管修,乃是管仲七世玄孫,當年宗祖由齊國遷往楚國,曾做‘陰邑’的大夫,時人以地為姓,稱之為‘陰大夫’,后人乃改姓陰氏,這便是我陰氏一族的起源。秦漢之際,陰氏**遷往新野,世居于此。”
“那么姓管的和姓陰的原是一家啰?”
“可以這么說,老祖宗本是同一人矣。”
“那”我渾身發寒,腦子仍是亂得像團糨糊,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答案呼之欲出,“那現在到底算是什么朝代?新國你剛才不是說秦漢么?新國的皇帝,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陰就稍許愣了下,神情間漸漸露出桀驁不馴的蔑視,嗤之以鼻的說道:“那王莽算得什么皇帝,不過是個篡國逆臣!”
王莽!王莽!王莽
腦袋里轟隆隆的像是被壓路機碾過,思緒在片刻的混亂后,跳出這么四個字,“王莽改制”!
慚愧啊,都怪高中時歷史學得不精,若是葉之秋在這,必然能將來龍去脈講得一清二楚。可憐我淺薄的歷史知識,僅僅知道外戚王莽篡奪了西漢政權,改朝稱帝。
這大概是公元前后的事,也就是距離現代2000年前所發生的事情!
我暈!怎么會這樣?我一覺醒來,就成了2000年前的古人?那我在現代算是死了,還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