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 !
終于離霍辰燁上任只有三天了,然后這天早上請安探病完,霍侯夫人便留下兩個姨娘伺侯著,讓大家去正堂里坐,一副有話要說樣子。扇兒姑娘就是這時候回府,然后輕車熟路就往盛昌堂來了。
“府里丫頭扇兒姑娘回府了,說想來給主子們磕頭,人就侯門口了。”才落了府上了茶,侗媽媽就進來輕聲稟道。
霍侯夫人聽了,臉上就綻出了一絲笑來,溫和道:“這丫頭也是個有心,剛回了府就過來請安。讓她進來吧。”
扇兒很進來,盈盈跪拜了一圈。她是個長相周正清麗女子,中等個兒,看上去十七八歲樣子。臉上略施了粉黛,大概外面并沒有細養(yǎng),皮膚看起來略有些粗糙微黑。明玫看見她手背上竟有些微微皸裂。
慣常府里丫頭打扮,不過行事不亢不卑落落大方,面上笑也很得體,禮也周到,進退得宜樣子。
可見真正要面子男人,不只喜歡妖治嫵媚,還得行為舉止也拿得出手才行呢。
霍侯夫人也是霍辰燁回京后問起外面生活,才知道扇兒一直跟他身邊。
明玫只當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只淡淡笑著受了她一禮,說了聲“請起”便完事兒了。
侗媽媽笑著對明玫道:“少奶奶雖然沒見過扇兒姑娘,也定然聽少爺提起過。這就是府里跟著少爺西北服侍了這許多年丫頭。”說著便看著明玫臉色。
明玫道:“少爺并不曾提起過。”然后扭臉看向霍辰燁。
扇兒聽說自己沒被提起過,就臉色一黯,但她很就調整過來,仍然一副謹恭模樣。
霍辰燁見明玫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一時也不明白她什么心思。他沖明玫點了點頭,重復著侗媽媽話:“扇兒是這些年一直跟身邊服侍……”
明玫面無表情地聽了,就轉頭對扇兒道:“扇兒姑娘辛苦了。”
扇兒聽了,便沖著明玫羞澀地一笑,恭敬地道:“少奶奶,奴婢不敢當辛苦,這都是奴婢應該做。”
明玫點了點頭。不再多話。
霍辰燁從前得用丫頭中,除了這留下來六個,還有一個嫁了鋪子上掌柜,另有兩個懷過孕被打了胎后賣掉了,另有一個,便是蔡媽媽見過后念念不忘,跟明玫提起過幾次扇兒。
用蔡媽媽話說,這丫頭面上不見多出色,卻能霍辰燁把一屋丫頭都攆出去時候進去,能霍辰燁發(fā)著脾氣時候仍不急不燥穩(wěn)穩(wěn)當當地講話行事……
霍辰燁西北多年,不可能身邊沒有女子服侍。從聽說這個扇兒是霍辰燁離京后不久被霍侯爺送出去,明玫就知道,這個姨娘是擋不住。
霍辰燁見明玫沒有別話,便開口問扇兒道:“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扇兒見問,這才把身子轉向霍辰燁,柔柔道:“奴婢想著,因為西北有人侍侯,怕少爺這次上任身邊不會再另外帶人,這樣路上就沒人侍侯少爺了。所以奴婢特意趕回來,也好路上能服侍著。”
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霍辰燁臉,很有些癡癡望著,一腔柔情情流泄臉上,再沒有剛才對眾人行禮對話時端正穩(wěn)重姿態(tài)。
明玫就坐霍辰燁旁邊,自然看得真切。
果然是個聰明姑娘啊,該收斂收斂,該放電放電,很有放矢啊。
想著,就悄悄瞥了霍辰燁一眼。不知道為什么,霍辰燁就覺得被那目光燙到,不由有些尷尬起來。他眼角掃到明玫,卻看不清她臉上神色。他忍著沒有扭頭去看她,挺直著身子對扇兒點了點頭。
扇兒見霍辰燁點頭,知道他還會帶她去西北了。心里就稍稍松了一口氣。
霍侯夫人看著,臉上笑意愈濃。
還以為她安排丫頭全軍覆沒了呢,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得用,這么些年跟身邊,有功勞有苦勞,加上從小情份,并且是個聰明,知道一回來就先給她報信兒,肯聽她安排。
“燁哥兒這說話就要起程了,扇兒回來剛剛好,這幾天好好聽你們少奶奶囑托,去之后把少爺服侍好了,好讓你們少奶奶放心。”
扇兒恭敬應了。
霍侯夫人看著,就讓人扶起扇兒來,細細問起她這些年事兒,明玫旁默默喝茶。
那邊霍侯夫人問了扇兒幾句,就看著明玫道:“扇兒這些年,跟著燁哥兒勞苦功高,很是得用。再說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就又要走了,就莫再耽誤了,便抬為姨娘吧,跟著燁哥兒出門外也名正言順些。”然后直接對扇兒道,“扇兒,就現給你們奶奶敬茶吧。”
明玫便應了聲:“婆婆說是。”卻默默把剛放下金鯉戲荷白瓷茶碗又端了手上。
姨娘可以收,但她不想表現得賢惠大度,不能收太順溜了,不然回頭給他左一個姨娘右一個姨娘地收進來,便是養(yǎng)豬A計劃也煩心。
總得看看,這扇兒有些什么樣急智本事。或者霍辰燁說句話表個態(tài),看看他有多意她吧。
霍侯夫人看了,臉上就顯出不來。誠心讓人敬茶,是要正襟危坐,哪有自己手上端著茶碗再接別人敬茶。這賀氏是個什么意思,這樣從小跟大丫頭,明顯也得主子喜歡,還能往外推不成?
想著就不由撇了撇嘴,一味逞強不容人,可知到時候霍辰燁出門外,枕頭風這丫頭吹就比她這當少奶奶還多不知多少呢。
那邊扇兒也看出不對,嘴上應了一聲,卻沒有馬上端茶去敬,只看著霍辰燁。她十分清楚,霍侯夫人雖然開了腔,但少奶奶明顯態(tài)度冷淡。自然只有霍辰燁話才管用。
卻只見霍辰燁皺了皺眉,對霍侯夫人道:“因是賜婚,我已經答應了岳父,成親兩月內不立妾室。”到他上任出發(fā),也成親不足兩月。
明玫甚是詫異,這霍辰燁竟然還記得那么一檔子事兒來。說實話當初那不過是個鬧起來由頭罷了,連賀正宏老爺只怕都不會當真吧。
霍侯夫人一聽,便真惱了,“誰家岳家,會連女婿房內事也管?什么兩月內不納妾,這樣氣話豈能做數?”她看著明玫,臉含怒氣,“何況事急從權,眼看就要上任走了,什么事能重要過子嗣身份?到時候,是婢生子好聽還是正經姨娘庶出好聽?賀氏你來說說。”
明玫便又說了句:“婆婆說是。”然后看向霍辰燁。
霍辰燁沒有看她,略沉吟子一下,對扇兒道:“不若你不跟去西北,就留府里服侍少奶奶也是一樣,到時候等兩月之期過了再行禮端茶,如何?”
明玫再次詫異了,竟然不帶著服侍?
不過若不帶扇兒,自然西北還另有人服侍吧?
她想著,啜了口茶,沒有說話。當初忍著不去探究他西北事兒,想著眼不見心不煩來著。現看來果然還是好奇心十足呀。
扇兒聽了,立馬眼眶微紅,她看著霍辰燁幽幽道:“扇兒此次回來,就是不放心爺路上……扇兒這些年外服侍少爺已經習慣了,路上也好,西北也好,再派別丫頭跟著只怕還要重適應,爺還是帶著扇兒吧。”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象匹知道自己要被遺棄了老馬。
她這趟回來,主要目就是定下名份,少奶奶面前過了明路,另一個自然就是,還要再跟去西北。
如此,她就比那黃鶯名正,便是以后黃鶯也抬了姨娘,也有個先來后到,她位份總大些。
這邊廂又從此脫離少奶奶眼皮兒底下自生活。少奶奶囿家宅里,跟少爺不一處,未必就有她早得一兒半女。到時候,占了長子或長女名份,便是庶出,身份也不一般些。到時誰還敢看輕了她去。
卻誰知,進了京就得知霍侯爺傷重。這種時候霍辰燁當然不會用心思女人身上,她便也不敢到他面前去賣乖。
終于霍侯爺傷情也穩(wěn)定住了,霍辰燁也馬上就要赴任走了,這才回了霍府,誰知還有什么兩月內不納妾之說。
如今,既不得抬妾,又不能去西北,她這一趟豈不是賠得凈光。
她娘打聽說,少奶奶是個厲害,成親當天就給自家婆婆沒臉,第二天認親就得罪了一眾族人,發(fā)狠話說家家都給送姬妾。她原想著,過剛易折,這樣脾氣十分好對付,并且少爺也定然會不喜。可現看來,這少奶奶不冷不熱不動聲色,她完全看不出她想法來。
而少爺,卻明顯是喜歡她。雖然少爺看向她并不多,卻每次看她,眼睛里都是有情緒。
霍辰燁見扇兒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他其實也覺得扇兒是用慣了,對西北也熟,再換人很沒必要,便對扇兒道:“你去西北也可,那就改日再給你們奶奶行禮。多不過一年,年終總會入京述職。”
扇兒想了一下,以前少爺未成親,不準通房生孩子,如今自是會不同了。
抬姨娘不為生孩子么,若她留府里,少奶奶怎么對她且不說,少爺不府里,怎么生孩子啊。跟身邊,哪怕沒有名份,只要懷上了,為了自己子嗣著想,少爺也會給自己正了名份吧。
想明白了便忙道:“奴婢只要能伺侯少爺跟前,便心滿意足了。謝謝少爺肯讓奴婢跟著。”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扇兒暫緩升職,仍回御前使用。
然后當夜,霍辰燁對明玫詳細講了關于扇兒故事,大事兒沒有,卻都是生活中一點一滴。概括起來,就是個忠心丫頭情深意重萬里追隨,因此吃得許多苦故事。總結之:此丫頭有資格升職,你別不開心。
明玫甚惑,把聲調揚得很歡脫:“我沒有不開心啊。唉喲,多個姐妹一同服侍爺了,這多么讓人欣喜多么值得慶賀呀!爺,你多多帶些姐妹們回家來啊,人多力量大嘛,到時候一面把你侍侯得滴水不漏,一面三下五除二給你老生幾十個娃……”
霍辰燁拍拍她不正經臉,道:“我跟你說正經。扇兒侍侯得十分用心,人也安分,以后讓她府里安生度日吧。”
自然安生度日,俺也得安生度日,難不成還鬧著去死不成?明玫點頭,收了笑沉了聲,也正經道:“……都聽爺,爺喜歡就好。”然后翻身欲睡。
霍辰燁聽她嬉皮笑臉喚聲“爺”,覺得挺受用,可聽她正正經經地叫“爺”,心里又極不舒服起來。
他知道她男女之事上態(tài)度。
從前,他們一幫兄弟去逛樓子,唐玉琦本來去過幾次,可是后來,卻拉也拉不去了。有一次陳謹叢說:“琦哥兒,你又沒成親,去瀟灑幾回怕什么?不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么?等將來成了親,若夫人介意,就改了不就完了?”實際上他們大多只是去喝個花酒而已,并不是真就留宿做什么。
那次琦哥兒說:“有人跟我說,她不信什么浪子回頭,她只信狗改不了吃那什么。”
大家聽了便起哄起來,問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不然誰話能讓他當圣旨一樣遵著?從來對兄弟無所隱瞞琦哥兒卻什么也不肯說。
他縱是有心上人,哪家女子說得出來這樣話來?所以他猜也猜得到那是誰話。
后來,他遠走外,再不去那種地方玩了。他有時候想,也許明玫當初對他半點兒意思也沒有,大概跟他名聲很有關系吧。所以他才會一成親,就特特跟她說了自己從前荒唐事?
他想著,輕聲又認真地道:“你放心,除了……以前身邊,再不會有別人。”他不會再去親近別女子,希望她能信他真能改……
可是到后,他也沒能說出黃鶯來。
倒是扇兒,臨行前,和明玫細細說起了黃鶯來。說她長得多好看,笑起來多美,哭起來多美,多得少爺心……
扇兒道:“因著少爺寵她,奴婢便也任她差遣,所有粗活兒重活兒都是奴婢做。不過奴婢到底是霍家奴婢,分得清誰才是真正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忽然去了上不了網地方,連著好幾天沒zlngnet。
終于回來了。雙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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