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實證明,人在危機情況下,潛力無限。
為了避免和霍隨城身上那套棉質(zhì)家居服親密接觸,霍小小抵死掙扎,絕不讓爸爸和自己有更進一步親密的接觸,一時手忙腳亂,急得‘爺爺’都喊了出來。
脫口而出的瞬間,霍小小也是一驚。
一旦開了說話的口子,學說話也不難嘛。
昨天喊爸爸,今天喊爺爺,之后三字經(jīng)百家姓中華上下五千年十萬多個漢字指日可待!
霍老先生照顧霍小小一年,在霍小小知道嗯嗯啊啊的時候,就教她喊爺爺,教了大半年,爺爺沒聽見,倒在昨天的周歲宴上聽到了爸爸。
這可把他氣得不輕。
自己帶了一年的孩子,張口就是爸爸?
小沒良心的,爸爸在國外都不搭理你,你還整天惦記著爸爸。
霍老先生想這句‘爺爺’想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今天終于從乖孫女口里如愿聽到了。
他喜氣洋洋從霍隨城懷里強硬將小小抱了過來,“小小,來來來,爺爺抱,爺爺剛才沒聽清,你再喊一聲爺爺。”
不得不說,‘爺爺’這兩字還真是救她于危難之中。
終于脫離霍隨城魔抓的霍小小終于松了口氣。
她緊抓著霍老先生的衣服,唯恐再被霍隨城給抱了去。
“爺爺!”
“誒!小小真乖,這么快就學會喊爺爺了,真不愧是爺爺?shù)膶O女!再喊一聲!”
“爺爺!”
“真乖!再喊一聲。”
“……爺爺。”
“爺爺還想聽,再喊一聲。”
“爺爺爺爺爺爺!”
霍小小覺得自己可能捅了葫蘆娃的窩。
不過無所謂,整整一年沒說過話的她現(xiàn)在恨不得天天話癆說個夠。
霍老先生被這幾句奶聲奶氣的爺爺喊得紅光滿面,抱著小小往餐廳走,“小小餓了吧?走,和爺爺一塊吃早餐去。”
霍小小親了一口霍老先生,抱著他的脖子,沒敢看霍隨城一眼。
哎,子不嫌母丑,女不嫌爸臟,她也不是故意嫌棄爸爸的,誰讓他穿衣服這么隨便。
飯桌上,霍小小坐在霍老先生腿上抱著奶瓶喝奶,時不時一口吞下霍老先生送到嘴邊的雞蛋羹。
霍隨城在一側(cè)掰著面包,看了眼拒他于千里的女兒,似是無意間說了句:“陳伯,待會麻煩你和照顧小小的人說一聲,晚上用點心。”
“怎么了?”
“小小昨天晚上自己搬著凳子開了我的房門,上我的床睡,嬰兒房里少了個孩子,都沒人注意的嗎?”
陳伯登時警覺,“行,我待會和她們好好說說。”
霍老先生低頭看著喝奶的霍小小,嚴肅批評她,“大晚上的,怎么跑到你爸房間去了?走廊那么黑,爬小凳子摔著怎么辦?不許再有下次了,記住了嗎?”
霍小小該吃吃該喝喝,權(quán)當耳旁風,反正她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
陳伯心疼小孩,勸了兩句,“先生,您這么說,孫小姐又怎么聽得懂呢,待會我和那幾個月嫂保姆說一說,讓她們晚上看得嚴一些。”
霍隨城趁機說:“陳伯,待會還得麻煩你讓人把我房間的被褥換了。”
陳伯年紀大了,喜歡嘮叨幾句,“床單被褥是昨天剛換的新的,是面料不對還是顏色不對?”
霍隨城看了霍小小一眼。
突然被眼神cue到的霍小小登時緊張得汗毛倒豎。
她總有種霍隨城下一秒就要把她尿床的事光天化日之下給公布出來的感覺!
“不是,”霍隨城看著霍小小,一時間沒說話,半晌后說:“昨晚上這孩子在我床上……”
“爸爸爸爸!”霍小小急的冒火,一把打斷霍隨城的話。
她就知道!
小心眼的爸爸肯定要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昨晚尿床的事給說出來。
有意思嗎?
說出來你過過嘴癮能有多爽?
連個小孩都不放過!
霍隨城順勢將人從霍老先生懷里抱了過來,對陳伯說:“沒什么,換了吧。”
“好的。”
霍小小這才松了口氣。
可她還沒來得及吸口氣,就聽見霍隨城促狹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響起:“也不知道昨晚是哪個小孩尿床了,真不害羞。”
“……”
霍小小憋得臉通紅,真想反咬一口,但可惜她不會說話。
行了,這個仇她記下了!
窩在霍隨城懷里憋憋屈屈的吃了個早飯,剛吃完,小徐姐姐穿著一件性感飄逸的白色長裙,笑得比飛機上的空姐還要標準甜美。
小徐姐姐叫徐曼茵,挺好聽的一個名字,但無所謂,在這個家里她的名字就是小徐,
而所謂的上課,是給霍小小準備的一個早教課程,徐曼茵通過做游戲講故事的方法教她學文識字,彈鋼琴讓她提早接受音樂的熏陶。
“老先生,霍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來晚了,沒什么事的話,我?guī)⌒∪ド险n了。”
霍老先生對這女孩沒什么別的感覺,只覺得這女孩長得漂亮能歌善舞挺活潑的,但在霍隨城眼里,想起昨天那一檔子事,少不得多了些審視的目光。
見霍隨城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徐曼茵嘴角笑容更甚,但她沒有多說什么,只不動神色抱起小小,往樓上游戲室走去。
霍小小知道,想當她后媽的女人一大堆,徐曼茵也僅僅是其實之一,還是其中最炮灰的角色。
雖然是炮灰,但這個女人一直認為自己還是比外面那些企圖嫁給霍隨城當霍太太的女人要幸運些。
因為她不僅是霍隨城親自挑選來照顧她的人,而且在之后的某個日子,徐曼茵將會和霍隨城度過一個稀里糊涂的夜晚,從此成了霍隨城身邊可有可無的一個女人。
但她也是不幸的。
因為霍隨城根本就不喜歡她,而他本身也是個不喜歡被糾纏的男人,在被徐曼茵三番兩次找上之后,將她炮灰出局。
看似是因為被拋棄而傷心離開,但其實是無端消失。
可到底去了哪里,其實從霍隨城厭惡的眼角以及隨口一句處理掉有跡可循。
多半兇多吉少。
徐曼茵抱著霍小小坐在鋼琴凳上,彈奏完一曲后握著霍小小的手在鋼琴鍵上游走,“小小,剛才姐姐彈的那首曲子喜歡嗎?喜歡彈鋼琴嗎?”
霍小小不喜歡她,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她對徐曼茵一向都是這個表情,徐曼茵也沒有在意,眼看游戲室里沒人,她壓低了聲音在霍小小耳邊說:“小小,跟我念,姐姐——”
霍小小翻了個白眼。
這是想從自己這得到特殊?讓霍隨城和霍老先生都高看她一眼?
想得倒挺美。
她費勁地張嘴學說話,“拱我練——”
“不是,是小徐姐姐!”
“不四——”
“……小徐姐姐!”
霍小小不說話。
徐曼茵鍥而不舍繼續(xù)教學,“小小,看著我跟著我念,小徐姐姐——”
“笑笑——”
“小徐姐姐!”
霍小小打了個哈欠,不想再搭理她,掙扎著從她身上下來,邁著小短腿來到自己的游戲區(qū),胖乎乎的指頭戳著平時供她玩游戲看動畫的平板。
照她剛才學習說話的速度,相信只要她勤于練習,十萬個漢字不在話下!
就在霍小小胡亂點擊平板時,徐曼茵湊了過來,不死心地教她喊姐姐。
還姐姐,教個小徐阿姨說不定她立馬就會了。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么?爸爸的媽媽叫奶奶……”
平板放出歡快的音樂。
霍小小內(nèi)心其實是奔潰的,在成為孩子前總聽到街邊小店門口的搖搖機上的音樂,今天難道還要跟著學嗎?
要她一個十九歲的妙齡少女學兒歌?
這是什么人間疾苦。
霍小小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shè)。
一個善于學習的孩子就該無畏世俗的眼光!為了成功說話,什么苦都能吃!
她樂觀地跟著音樂讀了起來:“耶耶!奈奈!”
完全視徐曼茵于無物。
游戲室的門被推開,霍隨城從外走進。
霍小小沉浸在自我教學中,沒注意到人。
反倒是徐曼茵見霍隨城進來,眼前一亮,起身迎了上去,走到霍隨城近側(cè),笑著說:“霍先生,您來了?我正在教小小說話。”
霍隨城簡短嗯了一聲。
“霍先生,小小絕對是我教過的這么多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您之前一年都在國外工作,小小的成長經(jīng)歷您沒有見到,不過沒關(guān)系,我都為您刻錄了下來。”
說完,她暗送秋波看了霍隨城一眼:“不過在家里,我還拍了不少小小的照片,您想看的話,我晚上發(fā)給您。”
她聽說霍隨城喜歡干凈純潔的女孩子,所以今天刻意穿了一件白色性感露腰的連衣裙,化了個淡妝,清純又不失性感,身上噴的香水是無數(shù)男人都把持不住的一種,一聞絕對會記住她。
她也相信霍先生絕對會對今天的她記憶深刻。
而且她作為霍先生親自挑選來照顧小小的老師之一,無疑是驕傲的。
這說明,霍先生是肯定她的能力的。
霍小小看著主動的徐曼茵,不由得感嘆混亂的一夜估計要提前上演了。
霍隨城造了孽,徐曼茵也不得善果。
這不行,混亂的一夜絕對不能發(fā)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兩人曖昧的情愫扼殺在搖籃里!
想了想,霍小小放下手上的平板,走到霍隨城跟前,怒視著徐曼茵,生氣地推著她往后退了好幾步。
那架勢,似乎是不許徐曼茵和她搶爸爸。
霍隨城眉心微挑,看了徐曼茵一眼,“明天你不用來了。”
徐曼茵:“?”
霍小小:“?”
在兩人震驚和費解的目光中,霍隨城說:“你沒看見我女兒不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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