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鏡再次往四周看了看,那些明知道是鬼的同學(xué)們現(xiàn)在都在繼續(xù)安安靜靜的上課,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就這樣完全翻篇了。
他摸向自己的抽屜,他記得容音說讓他往抽屜里看看,說是里面藏有紙條。
剛在教室里坐下的時候,洛鏡的注意力全在容音身上了,完全就沒有想到找一下是否有線索什么的,或者是和其他的同學(xué)交談。
不過,要是沒有容音的話,洛鏡覺得自己大概率會隨便找一個人套話的,這個中獎可不是一般的高。
那時候……洛鏡有些懷疑自己會活過來,然后一群鬼圍著自己,發(fā)出奇怪的笑聲,然后會有鬼說:“他還活著誒!”,然后他就又死了,如此循環(huán)。
想想都可怕啊!
一個班級,四十多個人,就有將近二十個是鬼,著實是有些刺激了。
洛鏡也不確定,要是不停的被殺死的話,自己的心態(tài)會不會崩——反正他是真的討厭守尸。
低頭看向紙條,紙條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頗為的工整,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孩子的筆跡。
不,準(zhǔn)確來說,這已經(jīng)算不上是一張字條了,因為上面的字有點多。
洛鏡在心中腹誹了一句:話癆的人死了變成了鬼,也會是個話癆嗎?
“我們都回來了,雖然你們都看不見。”
“要是你們懷疑的話,可以去問其他人,老師們是看得見我們的,對了,還有一個外來者……”
“星期五的那場聚會,我們都死在了那里,但是那場火災(zāi)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們有三天的時間,找出放火的那個人,不然的話你們所有人就一起下來陪我們吧!”
“忘了說了,也盡力的去尋找那個外來者吧,在我們的記憶里,他會完美的融入到我們之中,但是他也是看得見我們的,就像是老師們一樣,這是你們辨認(rèn)出他的唯一辦法——找到他然后殺了他!”
最后這行字正在慢慢的變淡,洛鏡視線掃過最后一行字的時候,字跡潦草完全消失。
他看了一眼容音,這就是他們達(dá)成的協(xié)議嗎?
但是,要找那個放火的人又要怎么做呢?
這次他的騷操作,好像被限制了啊!
正思考著,突然間,洛鏡皺起了眉。
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堅持不住了,盡管身上的白毛衣讓他的意識保持著清醒,但是身體上是真的快要崩潰的感覺。
在心中嘆了口氣,順便習(xí)慣性的罵了一句系統(tǒng),洛鏡趴在了桌子上,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說找人的事情。
他本來只是是打算放空那么一小會兒的,但是就這么一會兒,他的大腦就向著身體傳遞了可以放松的訊號,于是種種不適感一下子都席卷了上來。xしēωēй.coΜ
洛鏡感覺他要完成在課堂上猝死這一壯舉了。
在講臺上鞠躬盡瘁的為一群鬼上課的老師都好好的,他這個上課半句沒聽的學(xué)生就要先猝死了……不帶這樣的!
一旁的容音遲疑的拍了拍洛鏡的肩膀:“你沒事吧……?”
在她的感覺里,洛鏡的生命跡象,的確是在一瞬間消失了!
雖然很快恢復(fù),但是也足夠嚇人了。
洛鏡睜開眼睛,眼底還有些迷茫。
他這兩天雖然總能抓著間隙休息一下,但是卻明顯是不夠的,何況他的身體狀況擺在那里,熬夜確實是等于自殺。
盡管他覺得他也沒怎么熬夜,但很顯然,他的身體不是這么想的!
而容音在心中想了想填滿那六具棺材的尸體,容音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擔(dān)心多余了。
話說對方都不是正常人,憑什么嫌棄自己是鬼?
不過哥哥嗎?容音在心中一聲冷笑,還是弟弟好一點吧?
洛鏡當(dāng)然是不知道容音在想什么的,他甚至不知道在剛才的一瞬間,自己的確是猝死了。
他只覺得就這么趴了一小會兒、之前的種種不適在一下子洶涌之后都消失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算不錯。
不錯到又可以繼續(xù)思考是誰放的火了。
他現(xiàn)在的任務(wù)和這個班上還活著的人一樣,只要找出那個真正的放火的人,應(yīng)該也就是相當(dāng)于完成了這條街道的主人的執(zhí)念。
“容音,你有什么想法嗎?”
容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你不是說,要自己完成這條街道主人的執(zhí)念嗎?”
洛鏡沉默了片刻,感覺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只是問問你的意見……”
容音嘴角悄然勾起,感覺洛鏡確實很適合當(dāng)她的弟弟——這多可愛啊?
在洛鏡的視角里,她的表情逐漸奇怪了起來。
“容音?”
“啊……你說這個啊,把還活著的人都?xì)⒘耍涂隙ㄒ矚⒘四莻€放火的人,也算是完成街道主人的執(zhí)念了,反正不是你放的火,任務(wù)肯定成功!”
洛鏡:“???”
“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容音笑瞇瞇的:“但是我不是人誒!”
洛鏡這回是不知道說什么了。
好吧……也不是不行。
這時候下課鈴響了起來,把洛鏡從腦中危險的想法里帶了出來。
語文老師也沒有拖堂,逃也似的離開了教室——現(xiàn)在這個情況,應(yīng)該是沒有人敢在高三一班拖堂的!
第二節(jié)課下了就是大課間,但是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沒有動。
外面大聲的響著音樂,但是教室里卻是靜悄悄的一片。
這種沉悶又詭異的氣氛持續(xù)了許久,直到一個幾乎就是寸頭的男生大步走上了講臺。
他敲了敲黑板:“同學(xué)們,不用再質(zhì)疑那張紙條的真實性了!這間教室里,確實坐著那些已經(jīng)離開我們了的同學(xué)!”
但是教室里還是一片的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于是男生又敲了敲黑板:“那是一場謀殺啊!在座的二十三個人之中,有一個人謀殺了我們的同學(xué),就算是沒有鬼魂來索命,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做些什么嗎?”
洛鏡就這么冷眼旁觀的坐在一旁,就看戲,沒有一點兒支持那個大膽站出來的男生的意思。
反而在他看來,對方挺可疑的,主動站出來,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置身于其他人的視野盲區(q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