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點點頭。
我聽到這里,整顆心都亂了。
前所未有的絕望感籠罩著我,以至于我呆呆地望著子洛被護士推出急救室,難受得邁不動一步。
醫生知道我和傅言殤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邊示意護士將子洛推進病房,一邊說道:“目前子洛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后續是放棄治療,讓孩子平平靜靜地度過最后的時光,還是住院觀察,賭一個奇跡,傅少,您和您夫人考慮一下吧。”
傅言殤一瞬不瞬地看著子洛,過了很久才問醫生:“顱內腫瘤不能切除了?”
醫生搖搖頭:“因為是先天性的,已經錯過了最適合切除的時間,現在再動手術,成功率幾乎為零。”
此話一出,我明顯感到傅言殤的身軀僵了一下。
很明顯的一下。
之后很久,我們都沉溺在空前的絕望之中,沒有再說一句話。
直到紀寧和紀念叔叔過來詢問子洛的情況,我們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子洛已經被護士推進了病房里。
“傅少,您的臉色很不好,還是回公寓休息一下吧?”紀叔看看傅言殤,又看看昏睡中的子洛,來來去去好幾次過后,建議道:“這孩子雖然和您很像,可我覺得,還是要做個親子鑒定的。厲靳寒和李寂桐這么陰險,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您的親生骨肉呢。”
紀寧也勸道:“是啊,傅少,現在您的處境已經這樣了,先確定子洛是不是您的血脈,然后再投入精力和財力,這樣比較好。”
傅言殤牽著我走到床邊,坐下。
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反正他好像沒聽見紀叔和紀寧的話一樣,輕柔又特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子洛的頭。
“顱骨……有點畸形。”他紅著眼睛,明明很努力地想對我笑,可就是扯不出以前那種寡淡清冷的笑容。
我心如刀割,隱忍已久的眼淚瞬間泛濫。
子洛是我和傅言殤的孩子,這不會有錯。
紀叔見傅言殤刻意忽略他的話,倒也沒繼續糾纏于親子鑒定這個話題,只悶悶的對我說了一句:“少夫人,方便出去一下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我一愣,實在不好拒絕,只好點點頭,起身走出去。
傅言殤見我要走,似乎想阻止,可紀叔卻搶先一步說:“傅少,您放心,我不會為難少夫人的,我只是想跟少夫人聊聊紀寧的事。”
傅言殤見紀叔這樣說,也沒心情過問,直接叮囑我:“世上只有我能欺負你,若是其他人過分了,沒必要忍讓。”
我“嗯”了一聲,心里隱隱覺得紀叔是想談內衣的事情。
果然。
我才剛踏出門口,紀叔就按捺不住地說道:“少夫人,紀寧在內衣上印傅少照片這件事,你沒有告訴傅少吧?”
我搖搖頭,“沒有。”
“你確定沒有?那早上登機的時候,傅少怎么突然警告紀寧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啊?紀寧還小,仰慕傅少不是很正常嗎,少夫人你怎么可以這樣兩面三刀,表面上原諒了紀寧,轉過身卻向傅少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