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章
    司闕覺得尤玉璣這話。
    他早毒入膏肓。
    他的手在熱水下滑過尤玉璣的腰側, 撐在她的后腰，將人往懷里托了托，抱了個滿懷。熱水在兩個人身體之間往上擠漫, 拍擦過尤玉璣先前被他咬紅的胸口。濺在他的下巴上，也濺在她的臉頰。尤玉璣微微偏過臉躲避。過分的密可分讓尤玉璣被箍得有些太舒服。她推了推司闕, 企圖將他推些。
    尤玉璣得次懷疑司闕的身體到底是是真的病弱, 明明都染了風寒發著燒，她渾身沒力氣，他禁錮著手臂卻仍然力氣那么多。
    尤玉璣徒勞一場, 沒能將他推半分，由軟聲問：“你覺得倦嗎？”
    “倦。”司闕垂下頭，將下巴搭在尤玉璣的肩上。他偏過臉, 去嗅了嗅尤玉璣身上的香氣。
    “我睡了。”他說。
    尤玉璣愣了一下，次推了推他，緊緊抱著她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會吧, 他真要坐在這里抱著她睡？
    尤玉璣由笑了。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 到了該安歇的時候。尤玉璣側耳去聽，隱約能聽見一點煙花爆竹的聲音, 知城中誰家的小孩子在放爆竹。
    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方清怡被她令人送到王爺面前, 王爺必然會叫她過去詢問。
    尤玉璣由又想起另外的事情。
    只待過了年，尤家和晉南王府兩家會一起進宮面見西太后, 將那份她與陳安之早簽下的和離書公之于眾。
    算了算，也沒剩天了。
    原她打算在自己離前, 設計將司闕帶走。如今得知他昔日的所有示弱都是假裝，他想離隨時都可以，完全需要她為他籌謀『操』心。
    除了司闕, 其他個小妾……
    尤玉璣打算找個機會詢問翠玉愿愿意離王府。至于春杏……春杏實在是太實分，她也確定春杏愿愿意離王府。
    尤玉璣又想到母親和弟弟，還想到哥這次進京的事情。過了年年初八，陛下要出征。哥這次來，恐怕會被陛下遣去軍中。疆場刀槍無眼，何況她父親便葬身于疆場。她能擔心……
    紛『亂』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壓在她心頭，疲倦得很。在熱氣騰騰的浴水中，她慢慢合上眼，竟也逐漸睡著了。
    水汽氤氳，擠坐在浴桶里的兩個人相擁而眠。溫暖的水流包裹著兩具緊密相切的身體。
    博山爐里加著尤玉璣親手調的香料，從窗縫漏進來的夜風將裊裊香線吹拂成逶迤的曲線。
    一室溫香暖意。
    許久后，尤玉璣慢慢睜眼睛。她醒過來，因為身體的旖旎熱感。她蹙著眉，盯著睡著的司闕。
    她隱隱覺得那杯水里加的『藥』，并非尋常的催情散。或者用量太少？是那般難捱癥狀，而是讓人由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淡淡緋思旖念。讓她做了一場難以啟齒的香夢。
    尤玉璣皺著眉，即使并非單純的閨中少女，也太愿意回憶剛剛的夢境。
    司闕抱著她的力從未減弱，這樣緊密的相擁，讓尤玉璣始變得自在。她『摸』到腰后司闕的手，小心翼翼地去掰他的手。司闕的手還沒有被尤玉璣扯，耳畔已多了許多水聲。
    尤玉璣垂眸，望著輕晃的水面。漣漣水面上映出她發紅的臉頰。
    “姐姐。”司闕醒過來。他懶懶地沒有睜眼，而是偏過頭，將臉枕在尤玉璣的肩上。
    “姐姐……”他喚了一聲。
    “松。我要出去了。”尤玉璣說。
    司闕還是沒松手。
    尤玉璣望向他，看著他的唇角慢慢漾出一抹笑來。他懶洋洋地口：“姐姐做了個夢。夢到誰了，是是我？”
    尤玉璣默了默，轉而唇畔漾出笑容：“是做了個夢，可是沒夢見你。”
    司闕睜眼，望著尤玉璣瀲滟柔情的眼波。
    “姐姐，要說謊。”
    可以，可以夢見和人在一起快活。
    尤玉璣含笑望著他，說話。
    司闕盯著她的眼睛半晌，慢慢松了禁錮她的手。
    尤玉璣起身，嘩啦啦帶起一陣水聲，晶瑩圓潤的水珠沿著她的身體滾落，一滴又一滴。
    司闕抬著下巴，目光落在尤玉璣鎖骨上的一滴水珠上。隨著她低頭的動，那滴水珠越過她的鎖骨，沿著滑軟的肌理，緩緩攀上雪峰，加快了速度向下滾落，婉轉沿著她的腰線向下滾去。
    她已經轉過身，抬起筆直的長腿從浴桶里邁出去。
    司闕看見那滴水珠了。
    尤玉璣邁出浴桶，走到窗下的方桌旁，拿起桌子上干凈的寬棉巾，將其抖落，向后輕擲，搭在肩上，一半垂在后背，另一半搭在身前，她將濕漉漉的長發從身后的棉巾拿出來，盡數攏到搭在棉巾的這一次。
    司闕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著她微微偏著頭攏擰濕濕的長發。寬的雪『色』棉巾半搭在她身上，半遮半『露』。
    身后又響起水聲，知是司闕從浴桶里出來，尤玉璣也沒在意，仍舊擰著長發上的水漬。
    司闕一步步朝尤玉璣走過去，停在她身后半步的距離。
    尤玉璣沒聽見身后有什么聲音，隨口說：“桌子上還有擦身的棉巾。”
    司闕還是沒動。
    尤玉璣詫異地回過頭去，司闕忽然摁住她的肩。尤玉璣愣了一下，隨著他推來的力向前去，直到抵在身前兩步遠的椒墻。
    墻上濕漉漉的，水汽貼在尤玉璣的身上。尤玉璣還沒來得及后退，身后的司闕已經靠了過來，將她擠在身前與墻壁之間。她身前的墻壁是硬的，也是濕漉漉的。她身后的人也是濕與硬的。
    尤玉璣剛要口，身后傳來司闕的聲音。
    “姐姐。”他喚她，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染了病氣的沙啞。
    他乎沒有停頓地喚了聲：“姐姐。”
    尤玉璣知他想做什么。司闕的手順著她的腰線滑下去時，她沒有阻止。
    “姐姐。”司闕在喚她，卻并需要等到她的回應，只是這樣一聲又一聲地喚著姐姐。每一次進去，便喚一聲姐姐。
    司闕湊過去，咬在尤玉璣的肩。管是夢里的人是誰，你的夢外只可能是我。他抬手握住尤玉璣的下巴，扭過她的臉，去親吻她。與他的力相比，他的親吻是另一種密密麻麻的溫柔。
    由地，尤玉璣想起了剛剛的那個夢。
    水汽氤氳的凈室里，她一時之間竟也分清是真實還是夢境。夢里夢外都是一場人間極樂。
    ·
    晉南王得知尤玉璣將方清怡送了過來。他從王妃房中出來，快步走進前廳。
    方清怡全身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沒什么精神。她雙手垂在身側，左邊的袖子上還沾著血跡。
    晉南王快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指著她半晌，生生把話咽了下去。最后又拂袖離去，一個字也沒說。他怕他待下去，會一怒之下將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一刀砍死。
    晉南王走出屋外，立在檐下，任由夜里的涼風吹拂在臉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長平沿著抄手游廊快步走過來，稟話：“王爺，用了刑之后，方姨娘身邊的丫鬟已經什么都招了。”
    綠梳可是個膽子的丫鬟，也沒有什么誓死效忠的決心。長平略施刑法，她便自己知的事情通通都招了。
    晉南王長舒了一口氣，克制著滿腔的怒火，質問：“世子醒過來沒有？”
    “還沒有。太醫已經世子看過，了強效『藥』。太醫說過了多久能醒來。世子腹部受到的刀傷并深，也并非要害，要緊。只是世子爺手上和前胸的燒傷有些麻煩。”
    晉南王『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問：“雙手以后可會影響使用？”
    “世子爺左手上的燒傷嚴重，右手傷得有些厲害。依著太醫的意思，日后能能康復正常使用，還需要觀察一陣子。”長平稟話。
    晉南王嘆了口氣，：“等世子醒了之后，將人抬到前廳。同時去曇香映月把世子妃請過來。”
    方清怡一個人的『性』命并重要，如果今日能夠用這么的代價使陳安之醒悟，倒也值得。
    ·
    晉南王派人去暗香院請尤玉璣去前院說話時，尤玉璣還在凈室里。
    枕絮站在凈室外叩門稟話。
    尤玉璣坐在桌子上，忍了忍聲線里的顫，盡量用尋常的語氣口：“知了。我一會兒過去。”
    “是。”枕絮轉身去了小間，尤玉璣準備外面穿的白狐裘，這么晚了，夜里的風寒著呢，夫人還生著病，可得多穿些。
    尤玉璣抬腳去踢司闕，腳腕被司闕握住。
    “鬧了……”尤玉璣蹙著眉，壓低聲音。
    “沒有鬧。”司闕湊過去，吻了吻尤玉璣腳踝上的那粒紅痣。他抬眼，尤玉璣慢慢笑起來。
    尤玉璣趁他注意扯回自己的腳，又抬腳去踢了踢他的肩。她低聲警告：“你分場合分情況胡鬧，姐姐可要換個聽話的小情郎了！”
    她從桌子上下來，去拿衣服穿。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桌子上的衣裳，手腕又被司闕握住。司闕用力一拉，將她拉回來，讓人撞進懷里。
    尤玉璣帶著嗔意地瞪著他，這是真的要生氣了。
    司闕卻無辜地說：“我只是想幫姐姐穿衣服。”
    “還是先你自己穿衣服吧。”尤玉璣頓了頓，補一句：“怪難看的。”
    司闕怔住。難看？什么難看？哪里難看了？
    尤玉璣已經笑著推了他，轉身去拿衣服穿。她衣服還沒穿完，那邊枕絮已經從小間抱了她的白狐裘回來。
    “夫人，我您……”枕絮動自然地推門。
    尤玉璣瞬間變了臉『色』，看著凈室的房門被推一條縫，立刻厲聲：“出去！”
    什么都沒看見的枕絮嚇了一跳，推門的手一抖，由向后退了一步。她松了手，被推一條縫的房門又重新關上，她呆呆望著面前的房門，知夫人為什么會突然發那么的火。
    “呵。”司闕忽然笑了一聲。
    尤玉璣心有余悸地長長舒了口氣，便聽見身后司闕的低笑聲。她皺眉望過去，看見他笑得極心的面容。
    尤玉璣咬唇，后知后覺自己的反應太了。她將手里抓著的東西，沒氣地胡『亂』朝司闕扔過去。她低聲快語：“穿衣服！”
    東西被司闕接到手里，他將尤玉璣過來的東西展了，細細打量著。
    尤玉璣這才看清自己扔過去的東西是她貼身的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