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環帶兵入駐青州。</br> 英國公李績,緊隨其后。</br> 眼瞅著殺紅了眼,李銀環突然發現,證據不足了。</br> 倒不是說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是證據不足以定生死。</br> 李績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李世民這是典型的把他孤立,送到山東豪門的對立面。</br> 但李績能做的只有是順從,畢竟,他也看出來,他是未來的托孤重臣之一,是要好好的輔佐李治的。</br> 就在二人無奈的時候,趙王李福送來了溫暖!</br> 李績和李銀環一看擺在面前的密報,相互對望一眼,心照不宣:那還等什么,先把諸葛家賣了,證據都是諸葛家出的!</br> 而在京城,李福還在做善后的事情,不能白白把諸葛家賣了,不搞幾個,李福總覺得少了點兒什么。</br> 三省六部,都很忙,唯獨秦長青,在擬定了《緊急救災條例》、《大唐應急指揮衙門》的相關條款和資料之后,居然告假了。</br> 告假幾天到了也沒什么,關鍵是秦長青請了大長假。</br> 沒說自己要休息到什么時候,找侯君集簽字蓋章之后,自己溜達去了禮部,又找馬周簽字畫押。兵部的一攤子事情,全都丟給了崔敦禮。</br> 兵部的大小官員們一看這架勢,很自然的就想起來,快年關了,要給秦侯爺送禮了。</br> 但是崔敦禮卻把他們給阻止了,大家一起擬定了一份禮單,聯合署名,送去了長樂道觀。</br> 對此,兵部的大小官員相對一笑:確實,這份禮要送去長樂道觀的。</br> 諸葛瞻退婚了,他兒子失足落馬,摔斷了腿,公主殿下金枝玉葉,怎么能嫁給一個瘸子?</br> 所以,在武廟十哲的圣旨一經發出,諸葛瞻第一時間進宮退婚,同時還請求辭官回老家養老,還遞上了一份舉薦駱賓王接任他的奏疏,李世民大手一揮,直接就批復了。</br> 秦長青請了長假之后,把自己的兒女、孫子全都回家了:</br> 秦恬、秦牧、秦堪、秦守、秦嵐……放眼望去,足足有十五六個,搞得秦長青都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種豬了。</br> 帶著一群崽崽,先是祭祖,后是去祭拜了馬三寶。</br> 秦長青則是拎著一個酒壇子,拎著一盒醋芹,去昭陵祭拜了魏征。</br> 講道理啊,秦長青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到年關了,秦長青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魏懟懟。</br> 酒,是老魏最喜歡的酒,祭品是老魏最喜歡吃的醋芹。</br> “魏老,你這一走,都沒人罵皇帝了,唉!”</br> “你那兒子也不中用啊,見到皇帝就腿軟,更別提罵他了。”</br> “放眼整個大唐,唯一一個敢指著皇帝鼻子破口大罵的盧俊義,現在也倒戈了。”</br> “御史言官,一代不如一代,完全沒有你們那兩代的威風了。”</br> “馬上過年了,小子過來就是和你研究研究,我想搞內閣,搞軍區……”</br> “我也不知道您老能不能聽見,總之就是對內軍政皇帝一把抓,搞個內閣制度。”</br> “對百姓呢,給他們更多的權利,像是廣大的工人、農民、城市小資產階級什么的。”</br> “剩下的就是兵制了,現在咱們大唐的府兵制不行了,我正在研究志愿兵和義務兵結合。兩年一次征兵,兩次退役。或者一年一次征兵,一年一次次退役。”</br> “我跟你講啊,我們那么時代,才是真正適應咱們中原國情的,我看戰斗機很牛逼的。”</br> “航母……算了……”秦長青微微有些傷身,他就是這么傳過來的。</br> “我再和你說說黨員吧……</br> 小子我當年牛氣的很,最高分考進軍校的,全國成績第一。</br> 我們那時候分學前、幼兒、初高中、大學,我先是入得少先隊、然后入團……”</br> “魏相,我要走了,就是過來陪您老說說話。”</br> 秦長青把一壇子就倒在墓碑前,然后正了正衣襟,對著魏征的墳墓拜了三拜,“魏相,這盛世如你所愿,小子還會繼續努力,為大唐發光發熱!”</br> “哦,對了,我最近很閑,我看我老丈人也很閑,我準備惡心惡心他,你覺得怎么樣?”</br> 秦長青對著墓碑看了一會,風平浪靜,“魏相,我就知道你會反對的。您老走了,他就飄了,我要是再不惡心惡心他,他真就找不到北了。”</br> …………</br> 李世民在準備過年的大典,禮部忙得是腳打后腦勺。</br> 可偏偏,秦長青給退休的,沒退休的全都發了請柬,就連李治和長孫皇后也給送去了請柬,唯獨沒給老李。</br> 長孫皇后穿著一件長款的,雪白雪白的貂皮大衣,出現在了紫宸殿。</br> “觀音婢,你不是在驪山靜養嗎?”李世民見到長孫皇后一怔。</br> “陛下,沒收到長青的請柬嗎?”</br> “什么請柬?”李世民一愣。</br> “長青在秦家莊搞了一個年會慶典。”長孫皇后一臉好奇,“邀請了很多人呢,臣妾聽說房相、杜相他們也全都去了。”</br> “這個雜碎!”李世民憤恨不平,“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在惡心朕!”</br> 李世民對著外面一揮手,“常涂,準備便衣,咱們去秦家莊!”</br> 很快,到了秦家莊,發現整個秦家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br> 莊子的一片空地,搭建好了一個巨大的舞臺。</br> 李世民猜測,秦長青估摸著是在搞歌舞晚會,但看上去有些不像。</br> 一名長者從李世民身邊經過,被老李拉住了手腕。</br> “老先生,這里在搞什么?”</br> “開年會!”老人笑了笑,“這些年,莊子每年都辦年會的,都是秦侯爺出錢,讓我們這群莊稼漢樂呵樂呵。今年,秦侯爺親自主持,并邀請了很多高官嘞。”</br> “往年,我怎么沒遇到過?”老李一陣疑惑。</br> “估摸著是貴人多事,年關之前,沒來過秦家莊把。”</br> 老漢頓了頓,“對了,年會還有驚喜呢。去年,老漢運氣好,公主殿下還賞了老漢三畝上等的良田嘞。”</br> 來到了平西侯爺府,發現平西侯爺府也是披紅掛綠。</br> 秦長青和所有的媳婦、崽崽們全都穿上了大紅色的衣服,要多喜慶有多喜慶。</br> 看見了老李,秦長青斜著眼睛掃了一眼,“岳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莊子開年會。你要是不來,小婿都忘記請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