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哄笑幾聲,朝對方使了個眼色,便默契地朝裴清綺走去。
他們走到跟前裴清綺才發現不對,瑟縮著往后退,“你們要做什么?”
她強撐著站起來,卻雙腿發軟,差點站不住。
“別過來!”她厲聲呵斥著,卻起不到什么威懾的作用。
兩個壯漢已經上了車到了她跟前,兩人一左一右將她圍在角落里。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裴清綺心下已經有了預測,卻還是留有僥幸地想掙扎,手背在身后顫抖地在包袱里摸索著可以防身的東西,“別過來!”
那兩個山匪不說話,只別有深意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開始寬衣解帶,“沒想到,咱哥倆有生之年,竟然還能染指烏都第一美人……”
他話音剛落,身旁一個瘦弱一些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小聲說:“你別露餡了……不能讓她知道我們認識她!”
大漢立刻收斂了笑容,摸了摸鼻子,“反正她也不敢說出去,就算讓她知道又怎么樣?”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他嘴巴閉緊了不少,而是直直朝著裴清綺撲了過去——
“今兒個真是走了大運了,這么個水靈靈的小美人!”
隨著他們猖狂的笑,裴清綺的衣裳被扯開幾個洞,無暇的瓷肌,無暇的瓷肌隱隱約約,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別過來!你們別碰我!滾開!”
“我現在還是宸王府的王妃!你們不怕王爺殺了你們嗎?”她失控地大叫,卻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男女力量懸殊,被死死地按住——
聞言,那人哈哈大笑,“你還惦記著自己的王妃之位呢?這烏都哪個老百姓不知道他們的宸王妃以前就是個妓子?現在王府有了個受寵的狄夫人,宸王寵愛她還來不及,顧得上你這么個出身低賤的女人?王爺心里只有狄夫人,哪會管你的死活?”
說著,他們的動作越發粗蠻,手下發狠的地方立刻泛起一陣紅痕,映得幾個壯漢眼睛都紅了一圈,“可真嫩!這么香,難怪當初迷走了那么多貴公子!”
“你就是命不好,嫁誰不行?嫁給一個落魄王爺!人家現在有了美嬌娘還是將軍之女,你……只能便宜我們哥倆了!”
“王妃,我們可都是山匪,要是弄疼了也只能請你多擔待了!”
粗噶的笑聲響在耳邊,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嘲諷和冒犯,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裴清綺心里一陣驚慌,無助地泛起淚光,“別……不要……”
她雙手護著肚子,哀求道:“我還懷著孩子……你們不能、不能如此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其中一個人冷笑一聲,“你跟一個山匪說良心道德,還不如去跟一條惡狗,看到嘴的肥肉會不會讓它飛了!”
“再說了,反正你也伺候過不少人,據說太子都被你給迷得神魂顛倒過罷?哈哈哈說不定連當今圣上都被你收做過裙下臣,也不差我們兄弟兩個!”
另一個人附和道:“肚里有種也沒辦法,反正今日之事要是傳了出去,你也沒辦法再生下來,還不如……”
他和另一個人交換了眼神,“玩這么大,會不會鬧出人命?”
“……我哪知道?”
他們最主要就是沖著這孩子而來,雖說宸王冷落宸王妃,但好歹是人家發妻,沒有感情也有恩義在,不然為何遲遲不肯休妻?
他們也沒打算弄死裴清綺,只是想染指了她,不但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以后還可以跟兄弟們吹噓玩過宸王的女人!而且肚子里還帶著宸王的種!
想想都帶勁!
這個念頭讓他們熱血沸騰,完全喪失了人性,與那癲狂的牲禽無異。
裴清綺掙扎不開,萬念俱灰。
“你們會有報應的……”她凄涼地控訴著,淚水在臉上肆虐。
恍惚間,她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肚子,即便是能從他們的凌虐中僥幸活下來,她的孩子也沒法生下來了……
裴清綺知曉這世上對女人的要求何其苛責,哪怕是滴血驗親證明了她的孩子是蘇允承的,可若是她被玷污的名聲傳了出去,旁人始終會對她的肚子指指點點。
他們會說她是臟的、她的孩子也是臟的……
可作為施暴者的男人卻是將這當作榮耀的獎賞,而她只是受了傷卻要被視作不潔的臟污、被人推進黑暗的深淵……這世界何其不公!
男人粗糙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纖弱的脖子,裴清綺絕望地閉上眼睛——
如果這樣憋屈地活著,孩子出生了也只能跟她一起承受世人異樣的眼光,她還不如……
就這么一了百了,起碼還能解脫。
裴清綺緊緊捏住拳頭,身子因巨大的情緒起伏而微微顫抖著,握在掌心里的刀片根本沒法阻止這兩個男人,她閉上眼,松開了手。
當膝蓋也被人強行岔開時,她一狠心,用牙齒抵住了自己的舌——
只要狠狠用力,就什么痛苦也沒有了。
然而,正當她狠下心來的時候,眼前的男人突然雙雙慘叫一聲,桎梏著她的力道陡然一松,預料中的侵襲并沒有發生在她身上。
裴清綺猛地睜開眼,看到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兩個人瞬間跪倒在了她面前,抽搐著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表情痛苦到扭曲。
她倏然松了口氣,連忙將自己的衣裳整理好。
裴清綺整個人都發著軟,慌忙要下馬車,卻看到一道人影閃過眼前——
她下意識往后退,瑟縮著要躲,驀然撞上一個結實的懷抱。
“啊!”她尖叫一聲,一回頭便看到一個蒙面人正站在她身后,目光透過她陰狠地看著地上哀嚎的侍衛。
他先是將袍子脫了下來罩在她身上,一言不發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而后才松開手,緩緩走到剛才那兩人面前。
“剛才是誰撕了她的衣服?”男人怒吼一聲,語氣里含著滔天怒氣,“誰碰的她?”
聽到他的聲音,裴清綺心里一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蒙面人身材跟蘇允承十分相似,只是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不是蘇允承的聲音。
她剛才還傻到以為是蘇允承過來救她了……
裴清綺眼神黯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心死了,不代表心就不會痛啊。
“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都有份。”男人帶著面具,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是盛著前年的寒冰,只是寒氣便能化劍傷人。
帶著冰渣的話語剛剛落下,還沒等裴清綺反應過來,一道身影閃過,剛才那兩個山匪的胳膊全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生生掰斷——
頓時慘叫聲充斥整片天空,驚起一陣飛鳥。
兩個山匪在這個帶著面具的男人面前竟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沒用的東西。”他又擒住兩人的胳膊,眼里閃著熊熊怒火,打算生生扯下來,“剛才是那只手碰了她?我再問你們最后一次……”
男人壓低了聲音,從喉嚨里吐出來的字句像是帶著深淵中醞釀著的殺氣,渾身彌漫著肅殺的氣場,如同寒烈冷血的修羅,“我會讓你們后悔剛才用你們的臟手碰了她。”
他吐字分明云淡風輕,卻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讓那兩人跪在地上求饒起來,“我們已經后悔了!饒過我們吧!”
方才的囂張氣焰渾然不見,剩下的只有因為疼痛而對面前男人產生的恐懼。
哀求的話還未說話,男人臉色一冷,那兩人便只剩一陣驚天的痛嚎,皆是臉色煞白地痛哭出聲,而后慢慢沒了力氣,眼白一翻如同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裴清綺從未見過這般駭人的場面,即便當初是在觀樂臺,那也是結束之后的一片狼藉,當即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瑟縮。
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害怕,背影僵了一瞬,渾身還彌漫著煞氣,聲音卻是平靜柔和的,“別怕。”
除了這兩個字,他便沒有別的話,一聲不吭地處理那兩個爛泥一樣的人。
周圍還有幾個山匪的嘍啰兩股戰戰地探頭往這邊看,剛才本來叫囂要上前幫忙的氣焰在看到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將他們的頭兒整個胳膊都掰斷還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時一下子被澆了個徹底——
他們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將那兩個人綁好之后,男人直起身,寬闊的背影襯出他完美的寬肩窄腰,身形高大卻不顯粗莽,每一處比例都剛好,好看的輪廓下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和野性。
周圍那群嘍啰下意識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咽了咽口水。
那個男人似乎根本不在意那群人,只轉身看著一旁的裴清綺,聲音沉淡,“沒事?”
裴清綺搖了搖頭,啞著聲音說:“我沒事……”
她伸手將自己裹得更緊,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帶著一張幾乎遮住全臉的面具,上面刻畫著鷹隼的圖案,栩栩如生,讓他整個人都有幾分兇狠而難以靠近的氣場。
只有那雙眼睛透了出來,深沉如海,卻又點綴著細碎星辰,漆黑深邃讓人看不分明。
這雙眼睛,像極了蘇允承,卻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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