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頓了一會之后,我走進醫(yī)院。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對我撲面而來。
醫(yī)院這種地方不知道是因為風水不好還是什么原因,一進去就有一股惡寒感鉆上身體,在路上不時有被輪椅推過的病人經(jīng)過,白得滲人的墻面讓人壓抑不已。
“這個地方,讓我感覺真不爽。”白無常估計是覺得氣味難受,發(fā)了一句牢騷之后,鉆回了我的衣袖里。
我裝作一副沒有聽到白無常的話一樣,徑直朝內(nèi)部走著。
更多的病人和我擦肩而過,這些病人大多面黃枯瘦,其中不乏一些斷胳膊斷腿的,哀嚎聲抱怨聲不絕于耳。不知道是被這些病人的神情感染到還是怎么樣,剛剛還有說有笑的鐵山他們,在此刻紛紛閉上了嘴巴。
一直來到了二樓,沿著走廊來到了最里面一個大門邊。
這個大門上面寫著:“無菌監(jiān)護室”這個房間外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窗,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里面的場景。
一個青年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掛滿了各種管道,尤其是在他的肚子上面,還有一條大管子連接著機器。
“司徒霖他……”白穎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被鐵山給打斷了。
鐵山咽了一下口水,對我道:“行了,來哥,現(xiàn)在司徒霖都這個樣子了,你就別太傷心了。”
我沒有答話,愣在原地,看著司徒霖。
說實話,這個家伙我和他認識并不算有多久,不過有的感情,并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就像眼前這個司徒霖一樣。
“咔擦。”
在我看著司徒霖出神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一個護士從房間里走出來,這個護士我蠻眼熟的,當初將司徒霖送進醫(yī)院里就有她的一份。
那小護士禮貌道:“您是病人家屬吧?怎么樣,您要進入嗎?”
“嗯。”這一次我沒有拒絕。
這里面也是一條走廊,各種儀器亮著,給人一種很先進的感覺。
“請換上衣服,再經(jīng)過機器消毒才能進入。”小護士禮貌道。
我點頭,順從的拿起旁邊一件塑料衣服穿在了身上,我們在換上了一身衣服之后,又經(jīng)過了一個機器檢查,只聽見機器“嘀”的一聲,閘門打開,我們進入這個所謂的無菌監(jiān)護室。
在我的感覺來說,這個地方和一般的病房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消毒水的味道要濃重一些,除此之外,別無差別。
不知道是因為大多數(shù)人負擔不起這無菌病房的療養(yǎng)費亦或者是最近這段時間沒有重癥病人,諾大個病房里只有司徒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我們幾個人走進病床。
遠處看的時候就感覺司徒霖不太好,近距離看就更加滲人了,司徒霖的臉色枯瘦,青色的頭發(fā)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過重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有幾撮變成了落葉般的枯黃色。
至少有十幾條管子連接著司徒霖身上各個地方。
我心情有些沉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司徒霖是為了我們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司徒霖的手無力的垂在病床上,我將手握上去,他的手很冰涼,就像是一個冰塊一樣。
我緊緊握住了司徒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有無數(shù)句話掛在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這樣相對沉默了許久,我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對司徒霖說:“你小子,趕緊給我好起來,你的仇,我會幫你報的。”
說完這句話后,我緊張的看著司徒霖,迫切的希望他能眨一下眼或者是干嘛的給我一點回復,結(jié)果卻大失我所望,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雙目緊閉,五官像是凝固住了一樣。
“呵呵。”我苦笑了一聲,果然還是我想太多了,司徒霖這個樣子哪里會那么輕易醒來,如果可以那才是見了鬼呢。
我不忘回頭從玻璃窗戶里面看了昏迷中的司徒霖一眼,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司徒霖,別了。”我看著司徒霖的面孔,在心里默默念道。
帶著眾人回到賓館,吃喝過后,眾人的疲憊基本上被洗條一凈。
晚上的時候,我是和鐵山一間房,明明賓館里要比我們在峽谷里面的生活要得多,可這一天晚上我卻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難以睡著,腦袋里一直在想著司徒霖還有沈魁的事情。
對于司徒霖,我只是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對沈魁,我卻不太說的上來是什么感覺。
我希望這個家伙趕緊被繩之以法,又害怕他傷害那些小孩子。
……
這樣想著想著,一夜時間過去。
一夜未眠,我的眼神酸痛,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鐵山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被我瞪著的大眼睛嚇了一大跳,鐵山忽然直起身子,對我道:“我說陳來,你是怎么了?”
“我?”我抬起有些疲憊的眼睛看著他,搖頭,道:“我沒事。”
“就你這樣還沒事,你看看你自己。”鐵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倉皇,指著旁邊的鏡子,道。
我好奇的爬到鏡子前面,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被我自己給嚇了一跳,鏡子里面的鏡子胡子拉碴,臉色鐵青,頭上還有些許白絲,仿佛在一夜間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呼~”連我也被自己這個模樣給嚇到了,深吸了一大口涼氣,才回過神來。
以前聽人家說一夜白頭,一夜白頭,我還不是很相信,現(xiàn)在竟然是落在我身上了。
鐵山驚慌失措的從床上翻起來,道:“陳來,我去叫人!”
“好了!”我叫住了鐵山,輕聲道:“好了,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我閉上眼睛,這一次才勉強睡著。
在夢中,我看見司徒霖和鐵山先后被沈魁的刀刺透了心臟,血液順著鐵山的心口落下,“滴答,滴答”的血不停的往下流著。
不要!不要!
我腦袋一陣眩暈。
“啊!”終于我忍不住驚醒了過來。
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來。
周圍的場景變得熟悉,是在賓館里面。
“呼~”我微微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只是一個夢。
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汗水竟然將整個枕巾都給染濕。
“嘀嘀嘀。”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陳警官,我有些好奇這時候陳警官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不過還是接通了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有些急躁的聲音:“陳來嗎?這里來了一大群人,說是你的朋友,非要加入我們。為首的一個是叫宋江的,你認不認識。”
一大群人,我的朋友,我腦袋里頓時就出現(xiàn)了梁山幾人的面孔。
我當即道:“對,他們都是我朋友,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
“這樣啊,那行,我們在這里等你。”陳警官道。
“嗯。”在說完之后,我立即起身開始換衣服。
我站在鏡子面前換了一下衣服,發(fā)現(xiàn)我的面色較之幾個小時前面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改善,雖然依舊是有些枯黃,不過已經(jīng)好了很多。
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將整個衣服都換完了,走下樓,發(fā)現(xiàn)武松他們正在樓下餐廳吃午飯。
見到我這副樣子,武松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是一頓,接著是一陣嘮叨。
“來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是啊,你這樣,真的好嚇人。”
……
我走進餐廳,隨便扒拉了一些東西起來吃,然后對他們說:“公明哥哥他們都來了,你們幾個是要跟我走還是。”
一聽到要開始了,武松他們表現(xiàn)得一個比一個積極。
“走啊!”
“我等這一天好久了,終于可以報仇了!”
……
在他們表達自己意見的時候,我已經(jīng)基本將肚子填飽。
放下筷子,我站起身,低聲道:“走。”
我在前面領(lǐng)起路來。
今天外面的天色一片暗沉。
我抬頭看了看這片烏云籠罩的天空。
要下雨了。
……
在我們所住的賓館門口正好是一個租車中心,我租了一輛大型的越野車,將我們六個人一輛車,作為六個人里面唯一會開車的男人,司機這個職位理所當然是由我擔任。
我踩下油門,朝無名山的方向開了過去。
沈魁,我們來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