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書原本只是隨口一句話,但察覺到身邊的人越來越不對勁的眼神,她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br> “你……你看著我干什么?”</br> 秦墨淵眼底似有流光閃過,一把將準備躲開的黎玥書拉回來,“阿書放心,我身體一向很好,保證讓阿書沒機會想別的男人。”</br> “轟!”</br> 黎玥書只感覺腦子忽然炸開,臉頰瞬間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br> 她有證據懷疑這家伙在開車!!!</br> 黎玥書確實害羞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br> 她眉目一挑,忽然湊近秦墨淵。</br> 后者沒動,只是一臉溫柔寵溺的看著她。</br> 兩人的距離,近得仿佛要直接親上一樣。</br> 黎玥書聲音魅惑,“我醫術不錯,能讓男人行,也能讓男人不行,王爺要不要試試?”</br> 秦墨淵:“……”</br> 怎么每次調戲阿書,他都沒討到好!</br> ……</br> 因為沈成才的到來,“偶遇”顧鶴軒的時機就錯過了。</br> 好在顧鶴軒不是整日待在鎮北將軍府不出門的人,黎玥書便打算再找其他機會。</br> 只要見上一面,給黎香茹留個小麻煩,她就能啟程去青炎國了。</br> 但黎玥書還沒找到機會見到顧鶴軒,黎香茹就主動找上門來。</br> 因為成親當日發生的事,原本關系稍有緩和的太子和攝政王,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br> 黎香茹身為太子妃,這個時候來攝政王府拜訪,幾乎瞬間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br> 聽嚴伯說,黎香茹是來拜訪自己的,黎玥書只覺得她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br> 特別是黎香茹見到她時,第一時間露出欣喜愉悅的表情,嘴里說著:“沒想到真的是妹妹,哥哥跟我說時,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呢!”</br> 黎玥書就知道,她今日上門的目的不簡單。</br> 黎玥書也笑得一臉親切,“聽聞姐姐已經是太子妃了,成親當日我還去過,那熱鬧的場景,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呢!”</br> 提到成親當日的事,黎香茹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被她收斂起來,轉移話題聊起了姐妹情深。</br> 黎玥書和她自然沒有什么姐妹情深,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等著她主動說起今日上門的原因。</br> 但一直聊到午時,黎香茹依舊沒說到主題,甚至黎玥書主動開口挽留她吃過飯再走,她也拒絕了。</br> 看上去,她今日似乎真的是來單純敘舊的。</br> 這倒是讓黎玥書有些摸不著頭腦了。</br> 但第二天,她就明白了黎香茹的用意。</br> 從攝政王府離開后,不少人都在明里暗里打聽黎香茹來攝政王府的原因。</br> 她也沒隱瞞,直接提起了黎玥書。</br> 這下子,紅黛和秦墨淵一直隱藏的黎玥書的身份,“不小心”從黎香茹嘴里被扒個精光,其中就包括她早就嫁過人,以及她設計婆家、自立門戶的事兒。</br> 事情真相如何,童木縣距離那么遠,自然沒人關心。</br> 從黎香茹口中,眾人得知的黎玥書就是個手段狠辣、貪財自私、還嫁過人的女人。</br> 這樣的人,怎么有資格站在攝政王身邊!</br> 聽紅黛說起外面的消息時,黎玥書只覺得可笑。</br> 這是被沈成才拒絕后,就打算自己親自動手?</br> 黎香茹未免太心急了!</br> “莫姨,你去幫我辦件事兒……”黎玥書心里瞬間就有了主意,正準備吩咐莫母,卻見嚴伯從外面匆匆趕來。</br> “姑娘,剛才王府后門有個自稱叫翟松的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急事。”</br> 翟松?那不是衛子邈的貼身護衛嗎?</br> “把信拿來我看看。”</br> 黎玥書從嚴伯手上接過信拆開,里面果然是衛子邈寫的內容。</br> 旁邊的秦墨淵不知什么時候挪過來,目光也落在了信上。</br> “問姑娘安,許久未見,近來可好?知姑娘上次于貫州九死一生,子邈卻因如今身份不敢來探望,心中擔憂,寢食難安……”</br> 越看,秦墨淵的表情就越黑。</br> 直到讀完半張紙,衛子邈的關心問候終于結束,說起了此次派人冒險傳信的目的。</br> 他聽說了最近有關黎玥書的傳言,已經讓人暗中散播流言,說黎香茹在黎家時就跟黎玥書關系不好。</br> 因為大婚當日的事,黎香茹想鞏固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就自作聰明的以為太子和攝政王關系不好,只要給黎玥書找麻煩,便會得到太子青睞。</br> 而太子并不知情,所以得到消息后直接跟黎香茹吵起來。</br> 他已經說服太子親自出面解決外面的流言蜚語。他是黎香茹的夫君,這事兒由他解決能事半功倍。</br> 衛子邈在信的最后,還提醒黎玥書可以適當和朝中的貴婦人接觸一下,“不小心”說點兒在黎家的經歷,就能更徹底的逆轉現在的局面。</br> 看完信,黎玥書許久都沒有說話。</br> 她沒想到這事兒才剛起來,就被徹底解決了,自己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出手。</br> 衛子邈不是劇情千方百計送到男主身邊的幕僚么,怎么反倒在挑撥男女主的關系了?</br> 見她盯著衛子邈的信發神,秦墨淵緩緩開口,“阿書在想什么?”</br> 說話間,他不著痕跡的將黎玥書手上的信抽走,慢條斯理的折了起來。</br> 黎玥書并沒有在意他的動作,只是蹙眉道:“在大耕山的時候,劇情似乎能隨意更改這個世界的一切,可之后不管我們是對秦燁修動手,還是算計男女主的感情,又或者是本該忠心耿耿對待男女主的衛子邈出手算計他們,ta都沒有插手,就像……”</br> 黎玥書語氣一頓,想了想措辭,才道:“就像是劇情沒辦法再控制這個世界了一樣。”</br> 衛子邈的信已經被折成小小的一塊,完全捏在秦墨淵的手中。</br>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他緩緩道,“若劇情能在這個世界隨心所欲,就不可能放任我們安然回到重州,甚至讓孩子們現在的情況和你看到的結局大相徑庭。”</br> 黎玥書眼眸微亮,有些興奮。</br> 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好消息!</br> “想知道劇情能不能繼續幫黎香茹,咱們試試就知道了!”黎玥書欣喜的回頭,“過兩日咱們就出發去青炎國,走的時候,你安排幾個關系好的朋友來送行,咱們唱一出大戲!”</br> 秦墨淵自然沒有拒絕,當即就去安排了。</br> 兩人從偏廳離開,很快就有下人來收拾屋里的東西。</br> 而在秦墨淵剛才坐過的地方,一團被震碎的紙屑直接被當成垃圾掃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