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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女如云匪我思存

卓紹華直接從部里過來的,沒來得及換衣。

《儷人行》是諸航職場生涯的起點,他不愿錯過她任何一個重要的時刻。

正要向總臺打聽《儷人妝》的訪談放在哪,突然發現大廳里所有目光都一致地看向某處,他也跟著看了過去。

這也好,省了打聽。撥開人群,筆直地走過去。

“紹華?”成瑋首先看到了他,偷偷抽了口冷氣。那個“焦點”正在努力地把手往后別去,看能不能挽回點春光,還分不出精力注意別的人。

“你來得正好,瞧諸航這樣,急死人。”

卓紹華神態依然淡定,只是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森寒。“丟的是我的臉,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急什么?”

成瑋的臉像被人迎面摑了下,騰地就一片通紅,然后泛白、發紫、變青。不敢正視卓紹華,假裝理頭發,把臉別開。

諸航聽到首長低沉不失溫和的嗓音,奇異的,那顆羞窘難堪的心安定下來了。

“今天很漂亮?!笨№敛谎陲椀亓髀冻鲂蕾p之色,一點也不受眾人目光洗禮的干擾。

“必須的,亮點這么多?!敝T航自我解嘲。

“還好吧?”

“非常時期,非常心理。”她瀟灑地一甩齊肩的長發,笑了,就當這是游泳館好了。

“《儷人行》想不火都難?!?/p>

“當然,我這么舍命博出位?!边@叫什么門,后背門?絲襪門?

兩人相視而笑。

秘書和公關部經理慌亂地抓著諸航的大衣往這邊跑來,準備救火。

“謝謝!我來?!笔组L伸臂攔下兩人,接過大衣,上前裹住諸航。一手抓著大衣的前襟,一手牢固地擱在她腰間,姿勢親密而優雅。接著,他轉身對成瑋禮貌地微笑,“請成主編稍等會,我帶諸航去整理下?!蹦俏⑿ν晖耆軌蛲嘎冻鲆晃簧賹捜莸阶罡呔辰绲臍赓|。

成主編?成瑋嘴角哆嗦得擠不出笑來。

廳中看戲的觀眾,如今羨慕如無邊的海洋,日夜不停的奔流。

“請給我們一個房間。”卓紹華對總臺小姐說。

總臺小姐卻像被催眠了,完全疏忽了本職,八卦兮兮地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太太。”

諸航現在才覺得真正丟臉,這場面簡直是一出經典的韓國偶像劇,她不小心還是那麻雀變鳳凰的女主。

“我們酒店有供客人更衣的休息間,如果你們不需要住宿,可以考慮下?!笨偱_小姐很體貼。

“謝謝,那請給我們一間,再給我們送幾粒別針、一雙絲襪?!?/p>

“先生、太太,這邊請?!贝筇媒浝碛H自過來服務。

在一路目送下,休息間的門開了,然后關上。大堂經理恭敬地呆在外面。過了一會,門再次被打開。

卓紹華手中搭著諸航的大衣,一手牽著諸航。脫線絲襪換成嶄新的,禮服用別針臨時別上,一件男式毛衣隨意地搭在后面,恰好遮住了所有的春光,感覺像忙碌一天之后,和愛人一起放松地愜意地在公園漫步。

成瑋眼前金星直冒,狼狽得潰不成軍,那毛衣應是紹華身上脫下來的,還帶著紹華的體溫,就這樣給了那只豬。

哀莫大于心死,不過如此。

卓紹華把諸航送到沙發邊,“做事要有職業道德,不可以因為一點小情緒就任性,要顧及別人的感受。我坐那邊等你?!彼钢缚肯蚺柙缘囊粡堊雷?。

諸航乖乖點頭。其實剛在休息間,她只是開玩笑,說被人欺負了,她要出去打回來,首長一言不發。

她不會這么幼稚的,要報仇也得趁首長不在場,說起來首長和成流氓那可算是發小,怎么的也拉不下臉。不過,她可記住成瑋了。

應該就是在洗手間,成瑋那一摔、她一扶時,成瑋設計了她。絲襪是指甲劃的,拉鏈是用指甲挫刀干的?挺利落,很職業。

“成主編,我們繼續,別讓你同事和我同事等太久?!边€有首長,她特意向首長投過去一抹微笑。

首長對她擠了下眼睛。

看在成瑋眼中,就是隔空傳情。心神早已大亂,完全找不到訪談的感覺。只得拿起事先擬好的大綱,機械地問答。

幸好諸航非常配合。

同來的攝影師直蹙眉,長眼睛的人都看出成瑋有多不在狀態。馳騁的秘書與公關部經理在一邊都黑了臉,轉過身,秘書就打電話向馬帥告了狀。

訪談草草結束,分別時,成瑋都沒和卓紹華打招呼。

出了酒店,發覺天已經黑了。酒店門前的幾株葵花水晶燈悉數綻開,光暈一圈圈打在地面上,地面上也像開出了一朵朵花。

秘書把裝著諸航衣服的袋子拿給卓紹華,和公關部經理先走了。自然,諸航與卓紹華同行。

沒人問她回哪,首長只是說,呂姨今晚準備了火鍋,鍋底是老鴨湯,冬天喝,暖身又補人,作料是唐嫂拌的。

諸航也想回大院,昨晚夢見小帆帆呢。

汽車一停下,就聽到小帆帆歡樂的叫聲。

“別動,外面冷,爸爸一會就進來?!碧粕┟ΡЬo激動的小人,生怕不留神,他會栽到地上。

“小帆帆,我有意見哦,你眼里只有爸爸么?”諸航鼓著嘴巴從外面探了個頭。

叫聲戛然而止,小帆帆兩條腿又是踢又是蹬,還討好地做出一臉媚笑。

“嘿嘿!”諸航揮著雙手走進來,噘著嘴湊過來。

小帆帆忙嘟起小嘴迎上去,卻撲了個空。

諸航臨時變頻,吻向了他的頸窩,又軟又暖的嬰兒香呀,真好聞,她嗚嗚地親個不停。小帆咯咯笑得像浪花翻騰。

“壞家伙,咬你!”諸航驀地抬頭,抓起小帆帆的手,本想親下,卻嫌不夠,啊地下,一口咬了下去,把他整個吞回肚子里。

力度似乎沒控制好。

小帆帆扯開小嘴正笑著,慢慢地那笑變了,小嘴委屈地扁起,淚水一點一點溢出了眼眶。

“不準欺負小帆帆?!弊拷B華從后面拎起諸航的衣領,往懷中拉了拉。

“我哪有欺負,我是在疼他。”諸航硬著頭皮詭辯,輕輕揉著小手上的牙印,腸子都悔青了。

“有把孩子疼哭的?”

“他是喜極而泣……啊,疼!”諸航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上清晰的齒印,那是首長剛剛咬的。

“我也只是想疼下你。”首長一本正經地瞪著諸航因委屈扁著的嘴,和小帆帆一模一樣。

唐嫂是婚姻過來人,此刻也覺得面羞耳臊,忙不迭地把小帆帆往卓紹華懷里一塞,“我該去幫呂姨調作料了?!?/p>

“你……是故意的,我是無心的?!敝T航眼神殺人于無形。

“是不是心里有氣,想對小帆帆撒?”

諸航心中突然一抽,莫名的情緒像一蓄滿水的瓶端在手中,稍不慎,就潑出來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如果你覺得我是,那好,我走。”還動真格了,扭頭就跑。

扁著嘴的小帆帆突然咯咯笑出了聲,眼睫上還掛著淚,卻笑得那么歡,那么響亮,仿佛怕諸航聽不見,真的就一走了之。

仿佛在說:他不疼的,就是疼,也能忍,只要豬豬不走。

卓紹華看著兒子,心中倏地升起一縷凄涼,他想起了某天夜里做的那個夢,諸航拖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走開。

他抱起帆帆,緊緊貼著心窩,就是這種感覺嗎,無力而又茫然。

走到門邊的諸航停下了腳,緩緩回過頭。

那一幕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刻進了她的心窩:首長抱著帆帆,帆帆含著淚在笑,首長沉默如山。

心瞬間疼得發軟、發酸。

她幾乎是兇狠地搶過帆帆,“對不起,小帆帆,豬豬不好,豬豬是壞家伙,小帆帆是好家伙。”

小帆帆咕呀咕呀的,像聽懂了她的話,小嘴一張一合在回應。

卓紹華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我也道歉,剛剛那只是句笑話,但太冷了?!?/p>

“沒有,是我小題大作。”她羞愧地把頭埋進了帆帆懷中,完了,沒臉見人。

“那我們原諒彼此吧,去洗個澡,換身舒適的衣服,一會吃火鍋。說實話,我并不喜歡這件禮服?!?/p>

黑色太沉悶,不適合諸航清新的氣質。

諸航沒有把小帆帆還給首長,抱著去了客房。她覺得此時和帆帆分開一秒,都很殘忍。

“小帆帆,把眼睛閉上哦,不可以偷看滴?!彼龥]有洗澡,快手快腳地脫了禮服,換上早晨出門的衣服。小帆帆睡在床上,蹬著小腿,舞著胳膊,眼睛瞪得溜圓。

換好衣服,兩人惡心巴拉地親了個嘴,歡歡喜喜去餐廳吃火鍋。

吃火鍋時,卓紹華對唐嫂說,今晚帆帆和她睡,他有點事。

唐嫂和呂姨交換了下眼神,笑咪咪地連聲說好。

諸航以為他要加班,沒有多問。她想自告奮勇說和帆帆睡,想想還是算了,睡在地上的感覺可不好受。

飯后,卓紹華進了書房,唐嫂抱著帆帆去喝牛奶。諸航在客房打開電腦,找到度娘,敲出寶珀系列日歷月相表,一搜索,出來了。她盯著屏幕上那款和她手腕上一模一樣的月相表發了會呆,起身出門,走向書房。

書房中燈光柔和,卓紹華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向進來的諸航笑了笑,用唇語說:等下啊!

諸航來過一次書房,在所謂的做月子時進來上網。書房的布置是典形的低調奢華,看似笨笨重重的家俱,都是名貴的黃梨木。打開書柜,能聞出一股清雅的香氣,那是書柜的里板散出來的。里板是用香樟木制成的,防潮防蛀,還能改善氣味。

諸航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撇嘴:首長也是有錢人!

“好的,那就先謝謝你,一會見?!?/p>

卓紹華掛了電話,抬起頭,諸航眼一瞟,看見他的喉結以不易察覺的弧度微微翕動。

“累不累?”卓紹華微笑地用手緩慢而又沒有節奏地撫了撫她的頭發,今天還特易打理過,又一根根豎起來了,真像這孩子的個性,不易馴服。

諸航搖搖頭,嘴抿得很緊。

“那好,我們一會去一個地方?!?/p>

“哪里?”

“暫時保密。有事要問我?”卓紹華看著她搓個不停的雙手,像是在斟酌什么。

諸航側下身子,面向他,“那個……你有沒騙過我?”

卓紹華一愣,“為什么這樣問?”

“你先說有還是沒有?”

卓紹華沉思了一會,才說:“沒有?!彼崖曇舴泡p,仿佛不愿意驚擾此時此刻的空氣在安寧遲緩地流動。

“哼,你現在就明明在騙我。”諸航呼地挽起衣袖,解開手腕上的月相表,“我問你它有沒有一千塊,你說……”

“差不多。”卓紹華替她說完了。

“差十萬八千里好不好,我上網查過了,那是個天文數字?!敝T航大聲嚷嚷。

“本來就是差不多,只多幾個零而已。”卓紹華輕描淡寫地一揚眉,平日堅硬的輪廊漸漸變得柔軟。

諸航瞪大眼,差點暈倒,真是很……強悍的回答。

“只是你喜歡的一件東西,戴著也很好看,又實用,為什么要計較那些?你送我那條羊絨圍巾,不貴嗎?就那么個針織品,卻要幾千塊??墒悄闼?,我就欣然接受?!弊旖菑澠鸬幕【€一點點擴大,他的眼中笑意泛濫。

不要提圍巾,她的心會痛。“這不能相提并論?!彼言孪啾磉f給他,二千元只是薄薄的幾張老人頭,而三十二萬,她閉上眼,不能想象。

“都是禮物而已。”他向她靠了靠,不由分說又抓起手腕,把月相表戴上。

“這樣子搞得我像個包養的小三?!彼緡佒棺h。

“呃?”這句話他沒聽明白。

“網上有人總結過男女關系:不花錢和女人在一起,是一夜情;花三百元和女人在一起,是嫖娼;花三十萬和女人在一起,是包養小三;把所有的家當給女人,才是夫妻。這只表三十多萬……”

微笑的俊眸倏地一深,表情是看不出起伏的平靜,側臉在燈光下靜默。

“所以我……不能接受,對不對?別人會誤會的。”諸航在他的凝視下,莫名有點困窘。

卓紹華輕輕點了下頭,慢慢從口袋中掏出錢包,往她手中一塞,“對不起,這事是我疏忽了,這里是我全部的家當,以后每個月給我點零花錢就行了?!?/p>

諸航徹底被華麗麗虐到了,她苦著個臉,“首長,不帶這樣整人的?!?/p>

“沒有,我很認真的。我們不是夫妻嗎?”他微溫的手指尖摸上她的臉,眼神專注而又深情。

如果這是一出戲,那么他入戲了。如果這是一個拙劣的謊言,那么他信以為真。如果這是一個夢,那么他不愿意醒來。

“那個……那個是補救措施?!敝T航像被武林高手隔空點穴,無法動彈。

“我這也是補救,你怨我么?”

越來越像真的了,他的手從臉腮移向了她的耳背,不著力道地摩搓,灼熱的氣息一層層像高山壓來,他的眼神訴說著比語言更強烈的感受。

諸航聽見自己喉嚨中發出的、充滿慌亂的沙沙的聲音。沙發籠罩著蜂蜜色的燈光,一團一團隨著空氣凝結在上空。

“我錯了,我收下行了吧!”她幾乎是懇求道,再繼續下去,后果好像很可怕。

“哦!”他有一絲絲的失望,但不妨礙他愉悅的心情?!澳翘焯於家髦?,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拿下來?!?/p>

“洗澡也不拿?”

“你不知它防水么?”他不著痕跡斂去眉間的寵溺。

“有這個功能?”她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忙低下頭研究。說實話,看不出這表名貴在哪,網上說表盤的鐘點都是鉆石,鉆石也是一石頭,憑啥這樣貴?

“一會再研究,現在咱們要干正事?!彼膺^她的身子,面朝房門,就這么推著出來了。“我去拿鑰匙,你悄悄走,別讓帆帆看到,不然一會要哭的?!?/p>

“嗯嗯?!彼N著墻,輕手輕腳,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小心翼翼地朝嬰兒室看去,唐嫂在哼兒歌呢。

她先出的院門,一陣風送來一股嗆鼻的煙味,她冷不丁吸了幾口,咳了起來。

“航航?!币粋€身影從泊在樹下的車邊走過來,忙摁滅手中的煙頭。

諸航抹去咳出來的眼淚,發現地上已經落了十多個煙頭。

“小姑夫?”晏南飛這是怎么了,眼窩深陷,嘴唇顫栗著,頭發被風吹得毫無發型,眼中仿佛還有淚光在閃動。

“怎么不進屋呀?”諸航訝異地問。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晏南飛顫微微地伸出手,想摸下諸航的臉。不知怎么,卻沒有勇氣進去。他先是坐在車中,然后下車在風中徘徊。

“小姑夫?”諸航躲開他的手,心底直打鼓。

“不要……不要叫我小姑夫……航航,我想……”他張開雙臂,想抱緊她,像嬰兒般按緊在心窩處,親吻她的額頭,撫摸她的頭發。

他的女兒呀,身上流著他的血,他的生命有了延續。他再不要羨慕地看著別人有兒女繞膝,再也不要在節日時覺得孤孤單單,再也不要……滾燙的淚嘩地奪眶而出。

“小姑夫!”低沉的聲音讓他的手臂倏地一縮,背過身匆匆拭去淚水。

“兩人要出去嗎?”他努力鎮定下來,只是手抖得厲害,不得不慌亂地藏在身后。

卓紹華淡淡地點下頭,眉間鎖著一絲慍色,“你找諸航有事?”

“沒有,就是經過,來看看……你們。帆帆睡了?”

“還沒有?!?/p>

“那我進去看看。路上開車小心?!标棠巷w推開院門,又回了下頭,“航航,你穿那么少,冷嗎?”

“還好?!敝T航干笑著,有點發毛。

“小姑夫今天怪怪的,更年期?”兩人上了車,她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

卓紹華倒還正常,只管開車連頭都沒偏,“他一直叫你航航?”

“以前叫我小諸?!彼@樣一問,諸航才意識到稱呼換了。“小姑夫是不是有事要托我辦,才這么熱情?我好像會的東西不多呀!”

“嗯,說不定他找你就是你會的那一項。諸航,以后我家不管是誰找你,在去之前都要告訴我一聲,好嗎?”

“你是不是擔心他們甩一張支票給我,然后讓我走人?”

“調皮!”他無比干脆地騰手捏了下她的臉頰,以示懲罰,“我說的是真的。”

“我也沒說謊,如果那樣的事發生,我就拿起支票,先去瀟灑一番。”

“帆帆呢?”

“對,對,帶上帆帆,他想吃什么牌子的奶粉,我都給他買?!?/p>

他不禁莞爾,“這個志向真是蠻高的。那支票好歹也有我一份,我呢?”

“你,和我沒啥關系?!眮G過去一個大白眼,朝前一看,發覺車在往郊區開去。“我們到底去哪?”

“陌生人,拐你去賣?!痹捯粢宦洌蛔约簯蛑o的語氣吃了一驚。心中暗嘆,和這孩子在一起,不知怎么,說話的語氣、心情都是不同的。

諸航呵呵樂著扮了個鬼臉。

車停了,有一個士兵從值班室跑出來,立正、敬禮,“首長,晚上好!”

卓紹華微笑頷首,朝里面燈火通明的一處看了看,“怎么,里面還有人?”

“是部里幾個新進的同志?!?/p>

“卓將,來啦,我可等你一會了?!币粋€身材壯實的大塊頭迎了過來。

兩人握手,大塊頭朝諸航看了下,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小女生就是傳說中的卓夫人了?!?/p>

諸航狂汗,只能悻悻地笑。

“要不是為她,我哪敢厚著臉皮來找你開后門。早就嚷著要來射擊場看看,白天又沒時間,只好晚上抽個空?!弊拷B華笑道,語氣中的寵溺自自然然。

“哪里,卓夫人來,是我們射擊場的榮幸。這次先來認個路,下次想玩就自己來,我給你辦個出入證。”

“那不行,后門只能走一次,一直走,就是歪風邪氣。”

大塊頭大笑,領著兩人往里走,“夫人用什么手槍?”

“PPK吧,槍身輕,精致小巧,也易學。”

“行,那卓將你還用以前那把?”

“不,我今晚做教練?!?/p>

大塊頭大笑,替兩人打開一道門,“兩位稍等,我去取槍?!?/p>

這應該是個小型射擊場,地方并不大,一道厚厚的玻璃把人與靶子隔了開來。靶子是電動控制的,根據射擊需要隨時調節距離。挨著墻的桌子上有耳機、墨鏡。

諸航掃視了一圈,感覺屋中暖氣很足,便脫了外衣。

“那個……怎么突然過來射擊?”諸航回過頭,正好撞上卓紹華的眼神。很少見到他這么澄澈深邃的眼神,她條件反射般頭就暈了。

他拿出幾幅墨鏡看了看,替她挑了幅小的?!敖裉煸诰频瓯蝗似圬摿?,看在我面子上,沒打回來。但心中肯定是郁悶的,我不想你把郁悶帶到明天,所以來這兒讓你發泄下?!?/p>

就這樣?諸航一時不太轉得過彎來。

大塊頭把手槍和子彈送了過來,卓紹華嫻熟地把子彈上膛,遞給諸航,“來,試試看?!?/p>

他把靶子調到十米的距離。

好奇歸好奇,真的把槍拿到手,還是差點膽量,諸航手抖得槍都拿不住。“我……我有點怕?!?/p>

卓紹華摸了下鼻子,走到她身后,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兩手扶著她的手臂,替她拉開槍膛,扣動板機。

諸航只感到手腕狠狠地震了一下,嚇得眼一閉。

大塊頭啪啪鼓掌,豎起大拇指,“卓將好槍法?!?/p>

諸航悄悄睜開一張眼,哇,是十環!

“現在你來。把它當作是你恨的那個人,瞄準。”卓紹華沒有松開她,但握著她手的力度沒有剛才緊。

“你練的時候也是這樣想嗎?”諸航腿有點發軟。

“嗯,非常有效?!?/p>

“那……你恨的人是誰?”她突然很想知道。

他凝視著她別過來的面容,臉上呈現出一種非常溫柔的微笑,“猜!”

她搖頭,“猜不出?!?/p>

“除了你,還能有誰?”笨!

嘭!她中彈了。

PPK手槍一次可裝六發子彈,第一發卓紹華打的,十環,第二發,子彈飛了,第三發,挨了個邊,頂多算個一環半。

諸航冒汗了,慌的。越慌那手越不做主,第四發,子彈又飛了。

她沮喪地放下胳膊,神槍手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卓將,鼓勵鼓勵夫人,第一次能打成這樣,很不錯啦!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贝髩K頭瞧著諸航沮喪的樣,怕自己在這,她更難堪,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卓紹華其實一直在諸航后面護著,不然,她槍都抓不住。

“想啥呢,心不在焉的。”日光燈嗡嗡作響,投下一條長長的影子,溫暖的雙手摘下她的耳機,接過手槍,啪啪連著兩發,槍槍正中靶心。

俊眉一揚,怎樣?

她撇嘴,“本來我可以打得更好些,都是你說你恨我,我就覺得那靶子是我,我能狠下心來射擊嗎?我又不想自殺?!?/p>

“拿了支票,都不分我一點,我不恨你嗎?”他低頭重新給手槍裝膛。

“斤斤計較?!?/p>

“該計較的時候,我是寸土不讓。還要打嗎?”

諸航往后退,她不想再丟人了。

“膽小鬼,來,有我呢!”他不由分說又把她推到了前面,環住她,手托著她的手,“瞄準,開槍!”

他的臉腮幾乎緊貼著她的,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攪拌在一起,他的腿緊挨著她的腿,慌亂的何止是手,連心也震蕩了。

她不是色女,對首長從來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墒怯袀€詞叫“身不由已”。諸航只覺得像靠在熔爐邊,靈魂也不知在哪塊飄浮,心跳是波狀的,身體虛軟的想向他靠得更近更近……

上帝,這種現象就是莎朗斯通主演的那部片,叫“本能”么?

偷瞄首長,眼神坦坦蕩蕩、清澈見底,她羞愧地閉上眼睛,罷了,早死早超生。

手指一扣板機,連著六發。

“還不錯,有兩個五環?!笔组L夸獎,“再接再勱。”

“不,我不玩了?!痹偻嫦氯ィ瑫鋈嗣?/p>

她推開他的手臂,轉移到安全地帶,終于可以自如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了。

剛才好險!

卓紹華看她激動莫名的樣,又看時間不晚了,問道:“心情有沒好點?”

心情還是很好的,她見識到射擊是怎么一回事,也親眼目睹首長開槍的英姿,心中對首長的仰慕更如滔滔長江水奔流不息。

她笑著點了點頭。

卓紹華檢查了下槍和子彈,順手拿起兩人的上衣,走出射擊場。走廊上很安靜,四周的燈光都暗了,風吹過窗臺,沙沙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等我,我去還下槍,再打個招呼?!彼淹庖逻f給她,看了看她身上的毛衣,“你穿這件有點大,改天給你買件合身的?!?/p>

“不用,這件暖?!彼€有點熱,外衣敞著,沒有拉上拉鏈。

這孩子,他嘆了聲,把手槍揣進口袋,騰手替她理了理衣領,欠下身,把拉鏈拉上,“等會出去撲了風,會著涼的。著了涼,就要和帆帆隔離?!?/p>

“哦!”她站得筆直,要是和小帆帆隔離,壞家伙聽到她聲音見不到人,不知耍賴成什么樣。

“要不,你到車子那兒等我,還記得怎么走嗎?”走廊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他不太放心。要不是私下要向大塊頭交待點事,他會讓她陪在身邊的。

諸航不在乎地下巴一抬,“你小看我,我IQ很高的。”

“要鼻子靈才有用。”他親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惹得她橫眉怒目,“你在暗喻我是狗?”

“你有狗可愛么?”他大笑,“別跑錯嘍!”

諸航對著他的背影惡狠狠地揮了下拳頭,這才慢悠悠向外走去。她記得先是向左拐,然后下樓,再向右。

雪地靴走在地面上沒有什么聲響的,她俏皮地數著步子,下樓梯時是一級級跳下的。

不知是因為太過安靜,還是怎么,突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背后升起,心砰砰跳得非??欤路鹩姓l站在黑暗中窺伺著她。

手指彎曲攥成拳,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掉過頭。

周文瑾站在臺階上方,目光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你這是干嗎,為什么不出下聲?”她氣憤地嚷嚷著,拍拍心口,差點把她嚇死。

周文瑾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眼中沉郁之色濃如夜色。

“這就是你對我避而不見的原因嗎?”他修長的身子瞬間壓迫過來,諸航的背脊靠在了走廊的墻壁上,退無可退,只得仰起頭,對視著他。

兩個人之間的空間是這樣逼仄,他幾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氣息。他記得,一直都記得。打完球的諸航,身上有著汗水味,洗過澡的諸航,則有淺淺的茉莉氣息,那是唯一讓他覺著她像個小女生的地方。如果她有偷跑出去吃烤肉串,那么衣服、圍脖上全是煙熏的味道。

一時間竟然生出幾縷貪戀,又往前靠了靠。

“我不明白你在講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回國。”諸航把手臂橫在胸前,像是在捍衛自己,又像是隨時準備格斗。

許久,他才慢慢離開她,神情陰沉,“是嗎?莫小艾和寧檬沒告訴你,你的QQ上沒有留言,郵箱里沒有郵件?”

諸航的回答有點生硬,“我最近有點忙,沒注意那些。你找我有事?”

“豬,我們……已經這樣見外了?”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眸,仿佛怕看得不太清楚。

她將耳側的長發撥在耳后,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其實,她也陡地覺得有一種再也回不去的悲涼。

這三年,不管是怨還是恨,他一直都在她的心中。她想過再見面,她可以若無其事,像莫小艾她們那樣和他打招呼,聊些什么,即時發揮吧!她沒想過他身邊會出現另外一個女子,她也沒想過他們會在這樣的場合下面對面。

還能講什么?

“為什么是他?”眼角帶了莫名的狂焰,整個人都顫抖了。

“周師兄,這似乎是我的私事?!?/p>

“對,是你的私事,我無權管。豬,你一直都想贏我,對嗎?”

她默然,有點難受。

“于是,你用這樣的方式來贏我!”他冷笑,目光凜凜,“他是我的首長,和他在一起,你就會是首長夫人,這樣你就能高高在上。豬,我告訴你,三年前,你贏不了我,三年后,你同樣贏不了我?!?/p>

這幾句話撕破了她想要掩飾起的無所謂。她被打敗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外形與周師兄相似,再也找不到周師兄從前的一點影子。

歲月果真無情!

首長原來是他的領導,這世界到底怎么了,有干系的沒干系的全扯到一塊,歲末狂歡?

周文瑾已經被妒忌焚燒得語無倫次,“其實何必來這樣一著,你大可像從前那樣和我斗,難道你怕了?不過有一點要佩服你,就憑你這樣,能找上首長,必然下了番苦功夫,不容易吧?”

“夠了,周師兄!你發這樣的無名火,不覺得有點過嗎?我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妹,我有給過你什么承諾?別搞得像個吃飛醋的,我會笑。”她一點都不想和他吵,是真的不想,只覺得糟透了,像吃壞了肚子。

“誰笑到最后還不知道呢?”他似被霜打過的秋草,卻又不甘心蕭瑟,拼了力氣想要留住曾經的時光。

她揚起頭,“好啊,我們都拭目以待?!?/p>

“豬,你墮落了?!?/p>

“那么請麻煩讓我繼續墮落下去,別擋著我的道?!彼覀€地方緬懷過去。至少,她還以為有點回憶是難忘的。

她漠然地越過他,右拐,首長該等著急了。

周文瑾寒著張臉,緊緊跟上。

等著的人不只是卓紹華,姚遠也在,剛沖過澡,頭發還濕著,拘謹地與首長并排站著。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移了過來。

卓紹華眉角劃出一條弧線,仿佛看不見的色調,落下了點點清輝,讓臉的棱角更肅峻。

周文瑾僵硬地向他敬禮,他微笑回禮,四目相交,交換著無言的較量。

“這里是郊區,時間這么晚,不好打車,我送你們一程?!?/p>

“不用了,有晚班公車的?!币h慌忙拒絕。

“那就謝謝首長了。”周文瑾到非常爽快。

姚遠悄悄踢了他一腳,他面無表情地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直接坐了上去。

姚遠瞠目結舌。

諸航唇線一抿,臉色沉了沉。

卓紹華對著姚遠笑,“快上車吧!”

姚遠嘿嘿坐到周文瑾身后,拿眼刀一下一下地戳著,壓著聲音問:“你腦袋沒被門給擠壞吧,這車能上嗎?”

周文瑾專注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諸航無言地仰起頭,今夜,月朗星稀。

一車的沉悶,和整個城市一同陷入了午夜的沉寂之中。諸航對著車窗側坐,看到車玻璃上蒙了一層白白的白霜,她輕輕吹了口氣,眼前什么也看不見了。

那年,也是這么冷的天氣,夜也已深沉,宿舍里的燈已經熄了,她在網上發水貼,莫小艾已睡了,寧檬和誰在打電話,不時嬌笑幾聲。

管理員大媽在外面敲門,輕輕的。被驚醒的莫小艾咕噥著去開門,“豬,樓下有人找,說是急事?!?/p>

諸航穿著肥大的棉睡褲,套了件羽絨服,隨管理員大媽急急下樓。周文瑾站在樓道的頂燈下,她記得他圍著一條銀灰色的圍巾,書卷味特別濃。

“啥事?”她的樣子太狼狽,躲在燈影處,與他隔了段距離。

“我餓了?!彼籼裘迹f得那么理直氣壯。

穿堂風吹進來,有點冷,她胡亂地拉上拉鏈,“師兄,你知道現在幾點?”

“管他幾點,我們走吧!”他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瘋了,你瞧我穿的是啥?”她好歹也是一青春美少女,這樣像個大媽似的,很有損形像。

“誰會看你?”他笑。他腿長,一步等于她的兩步,她幾乎是小跑著跟在他后面?!笆遣皇怯惺裁刺貏e的事要慶祝?”這么瘋狂的行徑之前他沒有做過,他可是老師眼中的好孩子。

“吃個夜宵要什么理由?”

“你晚上沒有去機房,你同學說你被系主任找了去?!?/p>

他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

學院附近有條巷子,入夜后,在路口搭起幾頂帳篷,里面有賣面條、餛飩之類的小吃,生意特別的好。這么晚了,人還挺多,大部分是戀愛中的情侶。

兩人挨著爐邊坐,她點了牛肉粉絲,放了一大匙辣油,他看得直咧嘴。

“冬天吃這個最暖和了,要不要嘗嘗?”老板很厚道,粉絲上面蓋著的牛肉有好幾片。

他點的是小餛飩,湯面上飄著幾粒蔥花。

“不辣嗎?”他有些心動。

她夾了一大筷牛肉放進他的碗中,他挑了一片,嘴唇立馬像火燒似的,氣得直瞪她。

她鄙視地回瞪他,自顧吃得很香。不一會,兩人的鼻尖上冒汗了,她看看他,噗地笑了。

“傻笑什么?”

清清亮亮的眸子一轉,“看過《人魚小姐》么?”

“安徒生童話?”

“去,你的思維還停留在孩提時代!是韓劇呀,寧檬追看的?!?/p>

他斂了斂神情,沒有插話。

“里面女二號和男友有一幕特別好玩,兩人半夜打電話,說著說著突然想見面,正好也有點餓。于是女二號煮了一鍋方便面,帶著,跑去公園和男友見面。兩人在寒風中,坐在長椅上,邊吃面邊說話?!?/p>

“和我們一樣。”

“怎會一樣,我們又不是情侶?!?/p>

他笑,敲敲她的碗,“快吃!”

兩人吃得都有點太飽,回宿舍時,走得極慢。校園里靜悄悄的,兩人的身影在樹梢間忽長忽短地跳躍。她俏皮地追著他的身影踩。

“我比你早兩年畢業,會記得我這位師兄么?”他捏去落在她肩膀上的樹葉。

“看情形?!彼敝劭此?。

“哼,你敢不記得我?!彼龇鲅坨R,一臉兇惡。

“我就敢。”她突地一推他,撥腿就跑。

他兩步就追上了她,揉亂她的頭發:“沒有你的日子,也不知怎么適應。不要讓我等太久,嗯?”

刻意壓低的嗓音像有什么魔力,如同被羽毛拂過她的心,柔得發軟。她閉了閉眼睛,睫毛輕輕一顫,“要不,你在學院讀研,這樣我們可以一起畢業?!边@樣她就追上他的腳步。

“你的目標就這么點點?”

“那要多大?”她鼓起雙頰。

“反正不該這一點。從現在起,你要更加努力了,不然,我會走得更遠?!彼f得意味深長。

她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自信自己不可能追不上他的。

應該就是在那天,系主任告知他委派出國留學的事,三個月后,甄選開始。他們曾經是對手,后來成了朋友,然后又是對手,現在背道而馳。

“你們住哪?”卓紹華是車內唯一表情正常的人。

姚遠輕聲說出地址,偷偷打量坐在身邊的諸航,搞不清她什么來歷,卻又不便主動詢問。

發呆中,周文瑾突然轉過頭,“豬,小艾的男友是研究院的師兄嗎?”

“嗯?!彼粫室獠焕硭?,該有的禮貌她會有。至少,她不會當著他的面失態,也不會讓他看出她對他的在意。

姚遠脫口問道:“你們認識?”

“我師妹諸航,有三年沒見了,剛在射擊場碰到,看了老半天才敢確定?!敝芪蔫憩F得很坦然,卻不是好久不見的欣喜。

“哦,是不是在挪威那夜看北極光時,你提到那個倒賣演唱會門票的……”

“不是?!敝芪蔫獛缀跏谴直┑卮驍嗔怂脑?。

姚遠不相信,首長在,不好盤根問底,只得翻了個白眼。

“什么時候我們一起聚聚,把小艾的男友也喊上,對了,我怎么聯系你?以前的郵箱、QQ還用嗎?還是打電話方便,你號是多少?”周文瑾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勾起一絲笑意。

那熟稔的語氣,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要考試,最近沒辦法出去?!彼芨纱嗟匾豢诨亟^。

“不急的,等你有空。你打給我吧,我的號是……”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十一個數字。

諸航不耐煩地蹙起眉,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把號碼存好,揚揚手機,“經常聯系!寧檬說你要參加雅思考試,復習得怎樣?”

諸航抓狂了,真想吼一句“關你什么事”,車里有四人呢,他當還在校園?

“到哪里了?”她問首長。飛速掠過的街道,看不出任何標志,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困了?再等一會,就到了。先送文瑾和姚遠。”卓紹華看了下后視鏡,對她笑了笑。

周文瑾的臉色立刻變得極難看。

姚遠怯怯地請卓紹華讓他們在小區大門前下,不要進去了,卓紹華溫和地關照:“新兵訓練是很辛苦的,早點休息。”

“謝謝首長?!币h扯了下周文瑾的衣角。

周文瑾抬眉,定定地瞪著諸航,她坐著沒有動。

“這么晚,你還要去哪?”他繃起臉,緊張不安地曲起了手指。她還要和首長呆在一起?

只要不是三人行,隨便去哪都可以。諸航探身把車門關上,寒氣太重,門開了一會,車內的暖氣就跑盡了,她從頭涼到腳。

“諸航和我在一起,文瑾需要擔心她的安全么?放心,我會負責到底?!弊拷B華轉臉看他,一派從容、親和。

不費一兵一卒,談笑間,擊退千軍萬馬。

他僵在寒風中,凍成冰柱。

“首長再見!”姚遠唯唯諾諾向卓紹華道別,硬把周文瑾拽進了小區。

“你簡直瘋了,你那個師妹是首長的客人,你逞什么能呀?官大一級壓死人,首長大你幾級,你以后還活不活?”逃出首長的視線范圍,姚遠忍不住發火道。

“我做錯什么了?”周文瑾冷冷地問。

“你哪件沒有做錯?我怎么會和你在一起呢,會被你害死的。同志,我們可是新兵?!?/p>

“那請你離開?!彼蠛?。

姚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沒有抱歉的意思,漠然地立著。

“OK,我離開,我不屑和一個瘋子為伍?!币h頭一甩,噔噔上樓。掏鑰匙開門時手有點抖,他的公寓與她相鄰,是他同學幫著一起租的。同一個房東,替他們租金打了折扣。

她澀然地嘆口氣,走到窗口,從這個角度,看到他仍站在原地,樹影將他整個人籠罩著,成了黑漆漆的一團,像是被誰遺棄的物品。

她抿了抿嘴唇,想出口喚他,結果還是放棄了。

卓紹華在外面抽了根煙,等風把身上的煙味吹散了,才開門上車。諸航仍維持著剛才的坐姿,仿佛窗外有什么美景,她看得那么入神。很少見她這么安靜,幾乎像個淑女。

“諸航?!彼麤]有回頭??磥碜⒍ㄟ@一天,她的心情不會太好。他的心情也有點壞。

“嗯?!毖劢蘧徛卣A讼?。

“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是送你回公寓還是到別的地方轉轉,不然我們直接回家?”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發白。

窗臺上的水仙花開了,嫩黃的花朵綴在枝葉的頂端,清雅的香氣在院中悠悠蕩蕩。呂姨擔心枝葉太過茂盛,花根承受不住,特地把花盆擺到外面凍凍。

小帆帆起得早,瞧著一簇簇花特別新奇,眼睛一直往那邊瞟。門外刮點小風,天灰暗暗,又一股寒流從西伯利亞過來,氣象臺說將有一場大雪。唐嫂擔心小帆帆著涼,把風帽拉拉好。小帆帆不一會就覺得花沒意思,烏溜溜的眼睛看向客房,小身子扭得像麻花。

“乖,讓媽媽再睡會?!碧粕Q了個方向。卓將和諸航差不多凌晨才回家,兩人還去她房間看了下帆帆。

看不見客房,小帆帆不干了,尖叫著抗議。

“帆帆,早上好!”卓紹華身著筆挺的軍大衣從臥室出來,手中拿著軍帽和公文包。

“不吃早飯嗎?”唐嫂問道。

“還不太餓?!弊拷B華把包遞給勤務兵,戴上軍帽,抱過帆帆,“我知道帆帆想豬豬了,好,我們去把她吵醒,告訴她要考試的孩子可不能睡懶覺?!?/p>

帆帆玩著他帽沿上的軍徽,流下幾滴口水。

卓紹華正要扭動門柄,里面傳來一個響亮的噴嚏聲:“不要進來……阿……嚏!”

“怎么感冒了?”昨晚到家時還好好的。

“大概是昨天那條裙子惹的禍?!蔽堇铮T航胡亂拭著鼻涕,睡到早晨,感覺嗓子沙沙的,渾身酸疼,額頭也有點燙。

小帆帆聽到諸航的聲音,忙轉過頭去,小鼻子頂著門,委屈地朝卓紹華翹起小嘴。

“豬豬病了,咱們不打擾她,好嗎?”卓紹華低頭親親帆帆。

帆帆哪里肯依,一聲接一聲的嚎叫,仿佛向屋里的諸航求救。

那叫聲真是太慘烈,諸航無力抵抗。撐著下床去洗手間拿了條毛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進來吧,只能一會!”

卓紹華推開門,小帆帆揚著一張笑臉,小手歡騰地揮動著。

笑容還沒展開,一下凍結在嘴角。他瞪著床上那個頂著頭亂發的蒙面人,嚇得直往卓紹華懷里埋。

諸航哭笑不得,“你個小樣,換了馬甲就不認識了?是豬豬呀!”

小帆帆不肯抬頭,嗚嗚地哭。

卓紹華輕輕拍著帆帆,看著一臉氣憤的諸航,嘴角飛揚。

諸航翻了個白眼,無奈扯下毛巾,“壞家伙,你就想看我個素顏,是不是?”

小帆帆從卓紹華臂彎里偷偷瞄過去,歡笑地咧開嘴。

“是他硬湊過來,要是被傳染上,不是我的錯。”諸航聲明。

卓紹華拭了下她的額頭,是有熱度,“一會吃點感冒藥,再睡睡,爭取發點汗,把病毒壓下去?!?/p>

小帆帆張開雙臂要諸航抱。卓紹華沒有阻止的意思。諸航嘆口氣,接了過來。小帆帆瞪著枕邊的毛巾,眉頭一蹙,似乎它會把豬豬搶走。諸航把那毛巾扔遠了,他這才在她懷中活潑起來。

“對于帆帆來講,感冒不可怕,找不到你才最可怕?!彼粗宋亲?,像只懶散的貓咪。忍不住又欠下身,摸摸她的額頭,臉腮不經意滑過她的嘴唇,仿佛送上的一個早安吻。

諸航的臉本來就紅,現在更紅了,把帆帆高高舉起做掩飾。帆帆以為她在逗他,那笑聲像哨子迎了風,又尖銳又脆亮。

“我早晨要開會,得提前去準備。中午給你打電話,讓呂姨給你做點開胃的。對了,要不要我去公寓幫我拿點書過來?”

“不用,網上有培訓,也有模擬試題?!?/p>

“那行,我走啦。”他欠身吻了下帆帆?!胺?,和爸爸再見!”

諸航舉起帆帆的手揮了揮。

“諸航。”到門邊時,他回了下頭。

“嗯?”她抬眼看過去。

“謝謝!”

“謝什么?”她有點納悶。

“謝謝回家。”他帶上門出去了。她終于記得這個家了,真好!

諸航往后仰靠著床背,由著帆帆在懷中蠕來蠕去,她對帆帆說:“首長是不是有點奇怪呀,這個要謝什么呢?其實該我謝謝他給了我這么一個容身之所,不然昨晚那大冷的天能去哪?”

公寓的對面住著周文瑾和姚遠,她要和他們玩兩兩相望么?寧檬當初把公寓留給她,想制造她和周文瑾接觸的機會,可能沒想到他會攜伴歸來。真是不明白他氣成那樣是為什么?其實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他和姚遠出雙入對,她說過什么嗎?而他那么公然挑釁首長,她真的很難為情,都沒勇氣正視首長。

“我累了?!彼粗组L,低低說出三個字。然后,首長就把車開回大院。真冷呀,呵出來的熱氣一下就凍成冰凌。她的腳坐太久,都麻木了,沒辦法走路。首長蹲下來,替她按摩,讓血液循環恢復正常。真是羞人,卻又有點感動。他們先去看小帆帆,接著各自回屋。她沒力氣洗漱,埋在椅中發呆。首長在門外問她要不要喝茶?是有點渴,晚上吃的火鍋,射擊時又出了汗,她起身開門,首長手里端著兩個杯子,一手是杯白開水,一手是杯熱牛奶。

“暖暖身子?!彼雅D踢f過去。

她在床邊坐上,捧著牛奶捂手。

他先開口說話:“在射擊場遇到師兄,是不是嚇了一跳?”

她傾傾嘴角,笑意淺得捉不住,“也沒什么驚訝,是人才都想為國家效力?!?/p>

“你卻是個例外?!?/p>

“我算哪門子人才,只能編編小游戲。”她把杯子湊到嘴邊,牛奶溫溫的,正好入口。

“卓將,”她盯著杯沿,“你當初遇到佳汐,是怎么知道她就是你一生所愛的人呢?”

他沒有立即說話,在她對面坐下,“為什么這樣問?”

“你看你們相遇后就相愛、結婚,幸福地在一起,要不是佳汐意外去世,你們肯定能白頭偕老。而有些人也相遇了,也有那么點感覺,最后還是錯開,真麻煩,早知這樣就不要相遇。又不是演戲,情節曲折才吸引眼球。”

“如果還是會錯開,那說明那個人只是陪我們走一段路的同路人。人生分幾個階段,只有一人陪你到終點,那個人才叫伴侶。如你所說,我是不是也該埋怨,佳汐只陪了我四年,而我似乎還得有個幾十年才會老,我要后悔遇見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H粨u頭。

他含笑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其實我覺得你不需要糾結,說不定下一站遇到的就是珍愛你一生的人。你更應感謝路過的那個人,在你獨行的時候,他陪過你。”

“我……又沒說是我?!彼饺坏亟妻q。能做得這么豁達,談何容易。

“嗯,你現在已有了帆帆,不需要遇見誰的?!彼胝姘爰俚剞揶?。

她嘿嘿笑。

“阿嚏……”諸航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噴了帆帆一頭一臉。

“壞家伙,你都不躲一下?!背槌黾埥?,細細地替帆帆擦凈。帆帆眨巴眨巴眼睛,嗅嗅鼻子,似乎也想模擬一個。諸航樂了,感冒仿佛也好多了。

卓紹華心情愉快地走進辦公室,秘書給他砌了杯茶,把幾份公文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提醒他下午國防大學那邊有堂公開課,軍委領導們會去聽課。

他點頭,父親卓明應該也在的。

“卓將,和北京軍區也聯系過了,這次冬季征兵是在湖南湖北那幾個省,去帶兵的同志這兩天就出發。”

“好,麻煩你了,課一結束,我就給他們打電話?!?/p>

秘書笑笑,“那我先去會議室布置了?!?/p>

“去吧?!弊拷B華打開公文。

剛看了一頁,聽到外面人有喊:報告。

“進來!”他抬起頭。

周文瑾抬手敬禮,“首長好,我是網絡奇兵新來的中尉周文瑾?!?/p>

“有事?”卓紹華擱下手中的水筆,沒什么表情。

“昨晚對首長有失敬之處,請首長原諒。”

“又不是在部里,沒那么多講究,我沒覺著你有什么需要原諒的地方?!弊拷B華說道。

“是,首長!”周文瑾腰板挺得筆直。

“還有其他事?”卓紹華又拿起了筆。

“首長曾經問我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像我們這樣精通計算機的人,我推薦了我的師妹諸航。當時,首長就認識她嗎?”

卓紹華眉宇一沉,“周中尉,你是以什么立場來問我這個問題?”

周文瑾沉默。

“如果昨晚沒睡好,那么請假回去休息。私下相處,可以不拘小節,站在這兒,你就得是個合格的中尉。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從學校到軍隊,你似乎還沒找到自己的定位。今天的會議你不需要參加了,回去把部隊條規溫習個幾遍?!?/p>

周文瑾愕住。

“還有,你必須牢記,有事要匯報,直接找你的上級就可以,他會負責向上層層轉達。這兒不是一個中尉隨便進入的地方,更不是閑聊的酒吧。現在不要妨礙我工作,出去吧!”

周文瑾臉漲得通紅,與卓紹華幾次接觸,他都表現得溫和親切,這樣的人板起面孔嚴肅起來,比長相兇悍的人更多幾份凜冽。

回頭看看緊關的房門,都不記得是怎么走出來的。周文瑾這才知,昨晚的首長真的太寬宏大度,是因為諸航在嗎?

屋內,卓紹華捏捏額頭,面寒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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