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盛回來后,就把村里的煤礦買了下來。這一手筆讓整個北河鎮都驚訝不已,于是關于他的傳說一時沸沸揚揚。有的說他倒騰海鮮,有的說他販賣毒品,還有的說被富婆包養了,更有甚者說他拐賣人口等等眾說紛紜。</br> 郭凱盛吃過什么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實質上他在五年當中就是靠撿破爛為生,晚上露宿街頭,餓了吃點泡面剩飯,冷了就撿兩件衣服穿,可以說別人不敢干的他都在做。</br> 直到有一次,他去一家有錢人家上門收破爛,房主扔給他幾箱書也沒和他要錢。回到住的地方,他雖然不識字,但舍不得把這些書賣掉,他的時候,一個箱子下面整整鋪滿了十幾摞百元大鈔。頓時,他自己都嚇傻了。</br> 郭凱盛良心并沒有壞,但也存在僥幸心理。他等了大概十多天見也沒有人找他,于是他一狠心,卷錢跑回了老家。</br> 這種事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別人問他如何發財的,他都含含糊糊說靠手藝吃飯的,但這一說法并不服眾,所以有了村民們的胡亂猜想。</br> 不管怎么樣,煤礦都已經買下來了,下一步就開始好好干吧。沒想到,煤炭生意十分火爆,短短幾年內他就掙了盆滿缽滿,一些看不起他的親戚也一窩蜂涌了上來,想從中撈點好處。郭凱盛被不記恨他們,都是貧窮惹的禍,既然親戚來投奔自己,還是說明自己有本事了。于是他把親戚們都安排到礦上,跟著發了財。</br> 將近十年下來,他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富翁。外人揣測他到底有多少錢,他自己都不清楚,約莫估算有幾千萬吧。</br> 以前窮日子是因為缺錢,現在富有了才覺得心里空虛,北河鎮黨委書記魏國強的一句話讓他找到了生命的意義:當個村長。</br> 郭凱盛也算是靠正途走上了發財路,而牛福勇則全憑一身膽大,靠私挖濫采起家,倆人交惡的原因也就因為此。</br> 牛福勇私挖濫采挖到了郭凱盛的地界上,經過多次協商都無果,徹底激怒了郭凱盛。他先讓自己龐大的親戚團把牛福勇家里的都打砸了,又把牛福勇打得住進了醫院。但牛福勇記吃不記打,從醫院爬起來后繼續干老本行。又暗中狠狠地報復了郭凱盛一下,將他兒子打斷一條腿。</br> 郭凱盛明知是牛福勇干的,但沒有證據不好下手,于是他打通縣領導的關系,舉報了他私挖濫采。結果牛福勇剛從醫院出來又請進了局子。</br> 在監獄里蹲了兩年,牛福勇更加瘋狂,收買了一群小弟充當打手,搖旗吶喊繼續搞他的私挖濫采。對于這種黑白兩道都不膽怯的頑主,年紀稍大的郭凱盛也確實無能為力。</br> 后來,郭凱盛主動提出和解,但牛福勇死活不干,指著郭凱盛的鼻子罵道:“老子坐了兩年監獄,非要讓你親自償還不可。”這一老一少的斗爭前前后后持續了七八年,倆家成了生死仇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