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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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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之謀
    孫洵進來卻是高冠博帶、儀度堂皇,鄭重一禮:“下官拜見都護大人、司州大人。”
    這一個十分瀟灑風度的見禮之后,他竟向岳欣然再次一禮:“司州大人,今次公審之后,都護府法度既立,下官奏請大人恢復都護府轄下諸政要事,好叫亭州大地重回常軌,導正諸儀。”
    說著,他雙手呈上了一封文書,岳欣然微微揚眉,接過來打開,邊聽孫洵昂然陳述道:“李楊二賊伏誅,則都護府轄下生民皆知法度秩序之事,籍此之機,司州大人可召見諸郡官吏,重申政事,降下嘉令,以立都護府威望。”
    黃云龍與鄧康皆覺得有些訝異,因為孫洵這個提議,竟然十分合理。如今的鎮(zhèn)北都護府,雖然說是都護府,但除了朝廷那一封圣旨,都護府之令根本出不了亭州城,司州大人若要辦什么事,除了半個都官系統(tǒng),想要諸郡官員買賬卻十分艱難。
    借著公審李楊二人之機,召集所有官員齊聚都護府,重申法律、頒布政令,這相當于是將整個亭州的官僚體系正兒八經納入都護府,屆時,必能保證都護府的政令在整個亭州運轉通暢,確實是令都護府走上正軌的好法子。更重要的是,這是孫洵提出來的建議,有他在,便可借助孫氏在整個亭州的威望,還用擔心諸郡官吏不來嗎?
    這非但是好事,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一時間,這個提議令場中諸人神色各異。
    岳欣然面上未見太多喜色,她的手微微一頓:“重申政事,降下嘉令?確是好提議……那依孫簿曹之見,政將何依?令將安行?”
    孫洵從容道:“都護大人、司州大人容稟,依下官之見,政令通暢之后,都護府政事的當務之急乃是流民,如今亭州城就已然流民眾多,更兼二賊帳中亦多被劫掠的百姓,僅靠以工代賑,一則于都護府糧倉未免壓力太大,絕非持久之計。二來,百姓過久離開耕田,拋費春時,亦不利于今歲秋收,時日若再長一些,不免又將致使今秋歉收,三則,百姓失地游離,人心必亂,長此以往,亭州如何能恢復元氣!”
    岳欣然點頭道:“孫大人所言甚是,你既已思慮這般周全,想必已有高見?”
    孫洵拈須笑道:“高見確是不敢當,下官所說不過是這些年的一些經驗之談。百姓流離漂泊,絕非長策,既如此,何不令他們各歸原籍?屆時諸郡縣官吏皆各從其職,責令他們撫民安民,勿誤耕時便好。”
    黃云龍聽得瞠目結舌,就是鄧康也覺得太過荒唐:“孫簿曹,百姓流離漂泊,乃是因為在家鄉(xiāng)缺糧少食,強令回到原籍,豈能解決他們裹腹之難?若要硬逼,豈非逼著他們回鄉(xiāng)餓死?!”
    孫洵瞥了鄧康一眼,兀自含笑:“鄧大人所言未免太過偏頗,依下官所掌簿錄所載,去歲堅壁清野,受創(chuàng)最劇為沙澤、徑山二郡,余下六郡,如亭豐、亭陽與亭岱三郡,四成田地未有出產,剩余六成的田地……去歲可是豐年,”孫洵將出產的各項數(shù)據(jù)賬目一報,篤定地判斷道:“其出產裹腹絕計無虞,至于雍安、雍陽、雍如三郡,離北狄鐵蹄尚遠,堅壁清野亦未波及,米糧皆在,如何不能養(yǎng)活流民?反倒叫他們背井離鄉(xiāng)、徒給都護府的糧倉增負?”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正常情形下,官府確實也是這般處置的,流民四處游蕩,乃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一經發(fā)現(xiàn),多半就是遣送原籍,由其戶籍所在的郡縣負責撫民安民,落實賑災與生計之事。
    鄧康總覺得其中有問題,若是可以在原籍解決,哪個百姓會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往亭州城而來,這是他判斷的直覺,可孫洵的建議他又不知該從何反駁,一時間竟有些結巴起來:“但……”
    孫洵卻是一派君子風度地耐心看向鄧康道:“鄧大人,即使流民之中,如還有沙澤、徑山二郡之民,亦可遣往其他郡,若亭豐、亭陽與亭岱三郡不堪其負,盡可引往雍安、雍陽、雍如三郡,鄧大人若是不信,盡可問司州大人,數(shù)日前,我與司州大人在桃源縣匆匆一晤,彼處春耕繁忙的情形,司州大人是見過的。
    若不令百姓重歸那般的場景,卻叫他們在這亭州城下拋費光陰,豈非兩廂耽誤?鄧大人若是還不相信,我敢以項上官帽保證,絕不會餓死一個百姓。”
    最后一句話,當真是擲地有聲,鄧康也想不出該如何駁他了。更何況,他那番話里,言之鑿鑿,就像岳欣然親見桃源縣的情形,也必然同意他的判斷一般。
    而劉靖宇卻是搶著道:“司州大人,孫大人,亭豐、亭陽與亭岱三郡縱使余糧不多,必也能安置百姓,此時艱難一些,到得夏時,山林間也有出產,必能過此難關。”
    孫洵瞧了劉靖宇一眼,二人眼神一觸即分,皆是不動聲色。
    黃云龍冷眼旁觀:“孫大人,依朝廷慣例,災民確是應遣回原籍,只是,那是在朝廷有賑災之糧下放之際,如今,東面與大梁戰(zhàn)事正頻,朝廷恐難分出賑災之糧,敢問孫大人要如何令百姓不致餓死?”
    孫洵搖頭:“黃大人此言差矣,官府無糧,難道便民間無糧?去歲乃是豐年,便以雍安、雍陽、雍如三郡為例,民間多有余糧。在下此次歸家,聽聞家中于寺廟施粥已有百日余,”他一臉孺慕地道:“家父已近古稀之年,卻猶自教導在下不可有一日或忘百姓疾苦,我此番回亭州城之前,他特特向我叮囑,只要都護府需要,只要亭州百姓需要,便傾盡庫倉又何足惜!”
    他誠懇向陸膺與岳欣然再次拱手一禮:“都護大人與司州大人,亭州之地,乃是我等的故土,亭州百姓,皆是我等的鄉(xiāng)親,鄉(xiāng)親手足,血脈相連,如何能坐視他們背井離鄉(xiāng)流離失所?些許米糧,捐出去亦可再種再產,如何能與人命相提并論!這絕非我孫氏一家一族若此之想,二位大人恩德昭昭之下,官紳踴躍,籌措賑災之糧不過舉手之勞,可若能因此而叫百姓得歸家園、安享耕作之樂……功莫大焉!”
    這番話一出,就是鄧康與黃云龍也不由肅然起敬,孫洵所說孫氏施粥捐糧倒還罷了,但是,這番話背后的說話之人,卻是孫洵的父親,孫之銘孫老尚書!
    在整個亭州,這位說出的話,絕對重若泰山,他老人家如果說傾盡孫氏庫倉,那便是一言九鼎,傾盡孫氏糧倉也定會賑災到底!
    而且,孫老尚書這般做,亭州大大小小的世族又有哪家敢袖手旁觀?
    依靠募捐來賑災之事,原本不甚靠譜,卻因為孫老尚書之故,驀然變得極其可靠,叫黃云龍、鄧康等人再生不出反駁的心思。
    劉靖宇亦是鄭重拱手道:“孫老尚書當真是年高德勛,歸于田園未忘國憂……二位大人,有孫老尚書這番話,我等亦是一般心思,捐出米糧,安置百姓,再所不辭!”
    有這二人這番義正辭嚴的話,仿佛已經可以看到整個亭州大大小小的世族、豪強踴躍捐糧、賑助百姓的感人畫面,可惜,不待陸膺與岳欣然說什么,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大罵:“捐糧賑災?!放你娘的狗臭屁!”
    馮賁一臉苦逼地跟在一個怒氣沖沖的老農身后,向陸膺與岳欣然回稟道:“宿老先生才至,屬下未及通稟,請大人降罪。”
    宿耕星站在堂上,朝他們所有人怒目而視,打了補丁的布衣加上溝壑縱橫的蒼老面容,大踏步而來,那神情中滿是憤恨怒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哪里是馮賁未及通稟,分明是宿耕星不講道理地往里直闖。
    陸膺與岳欣然自然不會怪罪,陸膺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宿老先生,請上坐。”
    宿耕星卻根本不搭理他,他只怒瞪了孫洵,朝岳欣然怒吼道:“捐糧賑災?!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狗屁主意?!”
    他朝孫洵逼近一步,生生將孫洵逼得不得不倒退一步:“捐糧賑災……你們孫氏怎么早不捐晚不捐!還搞出這許多流民災民!昂?!你同俺好生說一說!既然孫之銘這老東西這般大仁大義慷慨解囊,雍安、雍陽、雍如三郡,你們孫氏牢牢把持著的地界上,既沒有受堅壁清野波及,何來的災民?!哈!你說啊!”
    孫洵、孫洵自然說不出一個“不”字。
    宿耕星的唾沫噴了他滿臉,只叫孫洵惡心得避之不迭。
    這老貨,簡直是要將他們孫氏的臉撕下來踩啊!
    有的話,私下可以議論,絕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
    可宿耕星這老貨,簡直是瘋了,不,他早就瘋了,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瘋得更厲害,竟似瘋狗一般,不管不顧,一副要將一切撕擼開來的架勢,叫孫洵心生不妙之感。
    他不由心煩意亂,若不是為了阿父的交待,這老貨合該早早消失在桃源縣那泥地里!
    劉靖宇見狀不由悄悄挪開,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頭上,宿耕星卻沒放過他:“劉氏,哈,好大的威風!你們劉余陳趙幾家的亭陽亭岱亭豐里有沒有災民?昂?佃農呢!佃農又多了多少!你敢說么!”
    劉靖宇挪開一些,皺眉不語,手已經按到了腰間長刀之上,若非今日是在都護府……
    孫洵正了正衣冠,吐了一口氣,才向陸膺與岳欣然高聲道:“都護大人,宿老先生素來偏激,可鎮(zhèn)北都護府這樣大的地界,難道真能處處似桃源縣一般,樣樣由宿老先生親力親為,他辦得到么!若不仰賴諸郡縣、各官吏之力,這近十萬的災民與軍兵,鎮(zhèn)北都護府的官倉還有多少米糧,司州大人您心中最是有數(shù),又能支應多久呢!哪一樣更可靠,哪一樣對鎮(zhèn)北都護府更好,司州大人自有明斷!”
    宿耕星轉頭朝他怒目而視,那眼神簡直恨不得生啖其肉般的兇狠,只叫孫洵心驚肉跳,連連退到他的護衛(wèi)身旁,宿耕星猶自不肯放過他,眼見他又要吼出什么驚人之語,孫洵連忙大叫一聲:“下官身子不適,先往家中恭候大人的消息!”
    然后便逃一般地朝門外而去,劉靖宇見狀道:“孫大人瞧著不好,下官一道去看看!二位大人隨時可召!”
    二人很快消失在門口,宿耕星恨恨便要追出去,岳欣然卻忽然出聲道:“宿老先生。”
    宿耕星的身形一頓,方才還龍行虎步的腳下仿佛帶了絲不易覺察的顫抖,他緩緩轉過頭來,面上滄桑的皺紋帶著種疲憊與頹然:“俺確是辦不到。”
    若是可以,當年他也不會辭官。
    岳欣然沒有說話,宿耕星卻一字一句低語道:“俺辦不到叫亭州處處都似桃源縣一般。”
    岳欣然卻朝馮賁道:“扶老先生坐下吧。”
    已經這把年紀了,還這般暴脾氣,可莫要有個閃失。
    這一次,宿耕星沒有拒絕,他只是有些頹然沮喪,好像方才那一場怒火已經將他徹底掏空,坐在胡椅上,才叫人發(fā)覺,他佝僂成小小一團,原來并沒有方才想像的那樣高大兇猛。
    宿耕星低聲自語道:“就這般吧,為了保全這什么都護府的所謂大局,答應便也答應了吧,反正百姓終是個苦字……”
    岳欣然卻搖頭道:“宿老先生,我絕不會答應孫簿曹的。”
    宿耕星猛然抬頭,岳欣然神情自若,既非敷衍,顯是心志如一,早已經拿定了主意。
    他犀利地問道:“孫氏小兒方才其實所說不錯,你若是拒絕孫氏之議,你這鎮(zhèn)北都護府能有多少米糧!你可知,你若拒絕這些世家豪強的援奧,你這狗屁的都護府除了那紙圣旨,最后怕屁也不是!你想好了?你當真要回絕?”
    岳欣然笑道:“宿老先生,你不必對我使這激將之法,這亭州城中的小兒都知道,除了自己的父母,別人給的糖,必是有所要求。何況是世家豪強的糧倉?若真叫他們傾盡糧倉來賑災,他們想的東西,其價值必定遠遠在這糧倉之上,鎮(zhèn)北都護府不會,也絕不能付這種代價。”
    陸膺也是緩緩頷首,其余不說,他自幼出入宮闈,就從來沒有聽說哪地是靠捐贈度過災荒的?若真是有這么好的辦法,朝堂諸公難道是傻的不成?
    黃云龍與鄧康不由有些尷尬的面紅耳赤,呃,這樣講來,他們方才比小兒都不如。
    可是,捐糧賑災……這種事情里,這些世家豪強能圖得個什么呢?
    宿耕星瞥了他二人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們當真以為捐糧賑災?若真叫百姓遣回原籍,沒有吃的,沒有活路,哪怕只是一斗米,百姓也只能將自己賤賣了!屆時,明面兒上捐點糧施個粥做個門面,背地里威逼利誘,叫百姓賤價做家奴,或賃他們的田地為生,不論哪一種,這百姓的一生便也只能拴在他們手上……一紙契約,生生世世逃脫不得……”
    黃云龍登時恍然:“先時有許多逃奴、逃農的案子……”
    宿耕星沒好氣地道:“不然你以為呢!若這些世家豪強當真那樣心善,他們地界上還能有這許多流民寧肯背井離鄉(xiāng)、來你們這不知是黑是白的都護府也不回去?”
    他面上流露一種悲涼:“就是那姓孫的,比之別姓,不過是能叫百姓多吃口糧,沒打沒罵不致叫他們餓死,卻能叫他們感恩戴德……子子孫孫都搭了進去……”
    眾人皆是沉默,奴仆之流自不必說,被主人主宰生死,要主人放籍幾乎不可能,若是敢逃,依大魏律,處死不論,甚至收容逃奴都會判刑,在亭州這樣民風剽悍的地界,人命本就不值錢,奴仆往往下場極慘。
    而佃農,聽起來只是租賃土地的關系,事實上,也與奴仆無異,這租賃土地的協(xié)議中往往簽訂得極為苛刻,譬如七成上交佃主,三成佃農自行處置,一旦發(fā)生天災人禍,佃農交不出佃租,按照協(xié)議往往需要支付極高的違約金,就更是永遠還不清,只能生生世世、甚至將子孫也永遠束縛在佃主的土地上。
    不只是要為佃主耕作,若是佃主要出征,其中的青壯迫不得已,也必須要作為族兵奮勇爭先,否則,等待他們的懲罰不只是針對他們個人,而是會降臨他們整個家庭頭上。這些人,往往也就是亭州當?shù)厮^族兵的由來。
    這些世族之中,似孫氏吃相好看一些的,比如明面上做些施粥,發(fā)生天災時象征性免一些違約金,便足以令佃農們感恩戴德,稱之為青天在世了。
    不是百姓愚鈍,而是他們的處境實是太過惡劣,相比無數(shù)更差的選擇,孫氏沒有差到肆意草菅人命的地步而已。
    至于劉余陳趙這些邊軍出身的豪強,原是邊軍,卻趁著這混亂局勢,也收攏了一些地盤,積極向世家的做法看齊,也將那些無依無著的百姓束縛于他們圈禁的土地上,甚至,他們的做法還要更粗蠻一些,邊軍立家更重軍兵,他們會將佃農連田地賞賜給營中的勇猛將士玩樂,相比于世代居此的世族,這些靠殺人軍功出身的人更少束縛,所作所為有時更是無法無天,時有命案。
    有些案件,黃云龍看了數(shù)十年卷宗的人,都覺得不忍卒睹,但一紙契約之下,什么都可以遮掩,更兼有他們上頭的這些將領護著,有時候真是什么都無法追究。
    如果是為著爭奪百姓,那劉靖宇今日那番表現(xiàn),幾乎全可以解釋。一時間,黃云龍只覺得心中沉重,那些邊軍慣是無法無天,絕不可與這等豺狼為伍!
    岳欣然搖頭道:“孫氏所謀,不只如此,不只是為了爭奪百姓人口。若是采納這提議,要不了多久,孫氏及諸世家仁義的名聲會再上層樓。”
    捐糧賑災,如果孫氏真的做了一個為了流民傾盡糧倉的架勢出來,只怕要不了多久,整個亭州都會遍傳孫氏的義舉,而且,這還不能說是孫氏為搏名聲擅自行動,這可是在鎮(zhèn)北都護府倡議下的行動!而相應地,鎮(zhèn)北都護府的權威只會更被削弱。屆時,人人都會稱贊孫氏,又有幾人會知道鎮(zhèn)北都護府的努力?
    這樣的情景,也絕不是岳欣然的選擇。
    她向宿耕星道:“宿老先生,不論是為了鎮(zhèn)北都護府,還是為了百姓,我皆不會采納孫氏的提議,你只管放心吧。”
    宿耕星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同那孫老兒,皆愛耍弄這些謀算功夫!”
    鄧康:……
    老先生你口氣是鄙夷的,眼神中卻分明十分欣慰是怎么回事?
    鄧康想了想,還是問道:“司州大人既不采納孫大人的提議,可這數(shù)萬災民的口糧生計該如何是好?宿老先生可知該怎么辦?”
    宿耕星一瞪眼睛:“俺怎么知道?!”
    鄧康瞪大了眼睛,你老人家只管來阻攔,卻不管阻攔之后該怎么的后續(xù)嗎?!
    宿耕星一臉的理直氣壯:“俺就是個種地的莊稼漢,俺怎么知道該怎么辦!難道不是該問你們這些官兒嗎!”
    說著,他毫不猶豫地看向岳欣然。
    陸膺不由哈哈大笑地拍桌。
    岳欣然無奈看他一眼,隨即意味深長地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擔憂。”
    鄧康欲言又止,卻聽宿耕星直接道:“那許多百姓,你拉去修什么路!白瞎功夫!一年之計在于春!誤了春時,到了秋收,你才要瞎!”
    黃云龍:……
    司州大人說不必擔憂,你老人家還真不擔憂啊,直接就開始操心春耕了……
    岳欣然卻是沒有半分恚怒,反倒認真問道:“正要求教老先生,這許多百姓,該種什么,該在何處種,何時種,該如何安排?”
    宿耕星便滔滔不絕地道:“亭州之地,其實與中原、益州之地皆不相同,春時較晚,一年只得一季,三條大水自西起貫穿而過,水過之地,乃有良田,余者皆是密林山地荒漠,不可圖之,如今你既然拒了孫氏小兒,他那邊的源水你便不能考慮了,如此便只有肅水、沙河……”
    岳欣然聽得認真,甚至取過紙筆不時記錄,宿耕星說到興起,還搶過紙筆自己畫起來,有時岳欣然說上一句什么,宿耕星有時暴怒反駁,有時又抱著腦門苦苦思索,一老一少竟是頗為投入,只叫黃云龍與鄧康等人面面相覷。
    前面的衙役來催促:“大人,堂前圍滿了百姓,是否可以開審?”
    陸膺看著與宿耕星爭辯的岳欣然,起身揮手笑了笑道:“春耕乃是大事,那頭公審不必司州大人親往,我去便可,走吧。”
    陸膺心中清楚,這位宿老先生,自今日起,便將是鎮(zhèn)北都護府的常客,阿岳麾下,終多一力助,終于不必她一人獨自支撐。
    在亭州百姓的圍觀之下,這一場公審就此開始,由黃云龍宣讀李成勇與楊大福等人的罪證。
    孫洵氣急敗壞地回到府邸,一貫跟著他的仆從曉得他的習慣,忙不迭地吩咐沐浴更衣。
    直到換了一身清爽,孫洵才吁了口氣,恢復了一貫的儒雅風度:“都護府可有傳信?”
    仆從搖頭道:“并未有。”
    孫洵一拍桌案:“定是那宿老兒壞事!”若是陸膺與岳欣然二人同意他方才的提議,必然會召他相見,至少在他那樣倉促離去之時,會有口信傳來,給他一個臺階下,這才是合作的誠意,他洗沐到現(xiàn)下,卻依舊杳無音信,這分明就是不祥的拒絕之兆!
    一個溫柔的聲音道:“那倒未見得。”
    孫洵挑眉:“哦?夫人何時歸的家?”
    他對面,坐著一位端莊嫻雅的婦人,她只飲了一口茶,以綢帕輕拭了拭唇角才緩緩道:“呈上來給老爺看看罷。”
    一個裊娜娉婷的婢女將一張窄小紙頁托在掌心捧給孫洵,雪白掌心竟襯得那紙頁黯然失色,叫孫洵無端有些心癢,他伸手取那東西的時候,忍不住輕撓了撓那掌心,婢女面泛紅暈,連連后退,孫洵卻有些心矜動搖,果真是豆蔻梢頭,軟暖柔嫩。
    林氏瞥見這一幕,卻波瀾不驚地道:“老爺,何妨瞧瞧那?”
    孫洵這才收回戀戀不舍的視線,舉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小小的紙張上印著不少文字,做工頗為精細,寫著“大魏鎮(zhèn)北都護府景耀十六年”、“抵黍十兩”等字樣。
    “這是何物?”他不由疑惑道。
    “糧票。”
    孫洵愕然不解:“糧票又是何物。”
    林氏點頭,一旁的婢女脆柔聲音便娓娓道來:“聽聞司州大人以工代賑,按工計酬,有的流民因作工努力,賺到的米糧非但自己吃不完,還能存下一些,但因無處可放,司州大人便發(fā)明了此物,可憑此物隨時到都護府糧倉提取米糧。”
    孫洵再低頭看向糧票時,神情不由多了凝重:“可知此物現(xiàn)下有多少發(fā)出去了?”
    婢女搖頭:“夫人歸家派人去探聽的時候,隨意一個流民都能拿出此物。”
    孫洵不由起身,來回踱步道:“好哇,難道這岳氏敢有這底氣敢拖著不給消息!原來她用了這緩兵之計的法子!”
    用糧票代替發(fā)放的米糧,若是有些流民一邊努力干活,一邊又為了家人,忍著饑餓多存些糧票,雖說每日的口糧消耗不可避免,但無論如何,還是省了一部分下來!
    孫洵道:“不成,不能叫她拖延下去!今日我那提議,劉靖宇亦聽到,若他背地里與都護府達成什么協(xié)議,此事將生變!”
    本來,此事當中,孫氏的聲望乃是一等一的考量,這是孫老尚書的意思,他老于謀算,深知亭州地處偏僻,卻在兩國交戰(zhàn)之地,他將自己在亭州一地的根基看得十分清楚,田地、人口、米糧、族兵皆是硬實力,可以仰賴經營之功,但家族在一地的口碑聲望,卻是個水磨功夫,似這等經營口碑的好買賣,卻機遇難得,一次便抵孫氏做上一萬次施粥。
    他對于孫氏的謀算,看得極遠,并不只眼前這些。
    孫洵現(xiàn)在只擔心,怕劉余陳趙那幾族萬一醒味過來此事背后孫氏的全盤考量,不論是爭奪、還是壞事都很麻煩。
    林氏卻是道:“我已經派人去了,夫君放心罷。”
    孫洵聞言,不由眼前一亮:“哦?”
    李成勇枷號鐐銬俱全,跪在堂前,默然聽著黃云龍宣讀一項又一項罪證,某年某月某日,殺人越貨,某年某月某日,搶劫官糧……
    他心中一片木然,竟生不出半分抬頭去看仇敵的心思。
    黃云龍好不容易念完所有人的長長罪狀,底下圍觀的百姓已經是憤聲四溢,爛菜葉子、石子不斷朝李成勇砸來,他卻是一動不動。
    直到陸膺的聲音傳來:“……罪證確鑿,本官身為大魏鎮(zhèn)北都護,依我大魏律法,著案犯李成勇,斬立決!即刻行刑!”
    若非身為鎮(zhèn)北都護,手握一地兵權,兼之李成勇所犯之事罄竹難書,依大魏律法,是需要朝廷復核、秋后處決的。
    聽到這樣的宣判,即使是心狠手辣、殺人無算的李成勇,無數(shù)百姓的拍手叫好之中,他竟不由雙腿顫抖,心中畏懼油然而生,他難道真要死在此地?他與二弟若身故……他們身后的家人呢?
    衙役毫不客氣地將他一把提溜起來,然后,李成勇便聽一個聲音道:“想保住你那兒子的性命嗎?”
    他不由身子一顫,他殺伐極重,子嗣單薄,只得一子,過往他極少在意,皆因他以為來日方長,他手下兵卒越來越多,未來女人只會越來越多,兒子定然會有,卻沒有想到這一日。
    “他現(xiàn)下已經被帶到五里亭,是被扔到井里,還是托付到一戶心地善良的農戶家中,你自己決定!”
    李成勇驀然抬頭,對方已經在耳邊迅速吩咐了什么。
    很快,他被拉上囚車,一路往刑場而去。
    陸膺上馬,也往刑場前去監(jiān)督行刑,忽然,身后傳來騷亂,話嘮極快來報:“都護!那李成勇壞事了!”
    陸膺眉頭一皺,即將斬首的人,還能壞什么事?
    他面色陰沉撥馬而去,卻聽李成勇大聲喊道:“是!老子是殺了不少人!可你們都護府斬殺老子,不就是因為你們沒糧,圖謀老子的糧倉嗎!”
    很快,他的嘴被塞了起來,可是,他看著那些原本圍著他謾罵的災民、亭州城的百姓忽然停了下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隱約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遠遠看著馬上的陸膺,李成勇露出一個癲狂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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