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的武功比衛若衣還不如,跑的過程中便開始想著如何拖住這五人,她到底是將軍府的丫鬟,打架不行,眼皮子不淺,很快便分辨出幾人當中誰的武功最高。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折枝鎖定自己的目標,筆直的沖了過去。
兩方人馬相遇,折枝也沒有盲攻,直接就是一記滑鏟,先繞到對方背后,然后趁對方應付的間隙,自己快速偷襲,折枝就是這么打算的,也是這么實施的。
一記滑鏟,對方成功上勾,折枝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反身就是一刀砍了出去。
這一刀,卻砍了個空。
再一看,那五人提著刀徑直跑向衛若衣。
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半點兒要和折枝打的意思。
折枝怒了,看不起誰呢這是!
“殺呀!竟然敢小看我!”折枝大喊一聲,提著刀又沖了上去。
不得不說她的獅吼功真的厲害,這一喊,立馬有個黑衣人返身朝她跑了過來。
折枝繼續怒,來得竟然是最弱的那一個!
“啊?。【尤贿€敢小看我??!”
兩人兵刃相接,折枝心里攢著一口氣,一點力氣都沒留,砍的格外生猛。
“讓你小看我!我要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整片鬼哭林都是折枝的怒號聲,鬼哭林,此刻鬼哭沒有,鬼叫倒是一句接著一句,風拂過,林子里的樹齊齊發抖。
別的黑衣人實在有人忍不住了:“你他媽快點砍死這個女人成不成,吵死了!”
折枝一聽,這還得了,一串又一串的話從她嘴里蹦出來,手上的刀也隨之舞的更快。
這三兩下的,那人竟然真的招架不住,被她砍一刀重重砍在腹部,最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倒下了,但世界也清靜了,那人臉上竟然有一絲莫名的解脫。
折枝首戰告捷,回過神來驀地發現哪里不對。
糟了,只顧著出氣,忘了攔住那群人的事情了!
折枝提起刀便往林子外跑去,剛跑了沒幾步,身后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
一聲驚呼同時響起:“折枝,躲開!”
折枝立馬往旁邊一鋪,一支利箭擦著她的耳際飛過,“咻”的一聲。
隨后一聲悶哼傳來,折枝大驚,立馬看了過去。
下一刻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還好還好,中箭的不是夫人,她這一躲,那支箭竟然直接射中了一個黑衣人。
只她這心還沒放熱乎呢,便見衛若衣不知從何處躥出來,幾個輕躍,落在了馬車頂上。
“夫人,不能站在那里!”折枝大喊。
對方有弓箭手,此時站在馬車頂上,不是給人當活靶子嗎!
衛若衣卻沒有聽她的話離開,她從懷中拿出一支玉笛,輕輕放到嘴邊。
反擊,開始了。
玉笛聲響起,不是常聽的婉轉悠揚,衛若衣的笛聲,輕快而且靈動。
隨著她笛聲的響起,突然有一聲哀嚎傳來,折枝轉身去看,卻是對方那個弓箭手,滿臉痛苦的從樹上摔了下來。
笛聲一轉,越發輕快起來,又一聲哀嚎傳來。
是圍攻甄叔的那四人中的一個,這四個人原本也是靠著彼此之間的配合和默契勉強將甄叔牽制住,此刻人數一少,另外三人立馬招架不住,被甄叔幾刀將武器挑飛,一人斷了一條腿,昏了過去,還有一人胸口中了兩刀,另外一個喉嚨處一條深深的血痕,這兩人已經直接斃命。
而這邊,笛聲還在繼續。
剩余四人也發現了同伴的異常之處,這一切,都是這詭異的笛聲響起之后方才發生的。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誰搞得鬼一目了然。
四個人運起輕功,一人一個方位飛身往馬車頂上而去。
還沒落地,便聽得那笛聲又飛速一換,吹奏的更加急切起來。
因為有足夠的前車之鑒,幾人都是心里一緊,下一刻便覺得心口一痛,紛紛從空中跌落下來。
折枝有些驚訝的看著,忽然一個轉身,在自己的戰利品黑衣人身上翻找起來,才翻了兩下,便見得這人的心口處爬出來一只黑色的蟲子,正是先前衛若衣在馬車里放的那種。
本來折枝還疑惑衛若衣拿這些蟲子出來的用意,此刻全都明白了,夫人雖然看起來打架不太行的樣子,但這一手反擊和偷襲術真的好強啊。
當然,做為一個合格的丫鬟,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主子是在耍陰招的!
而可能是嫌折枝驚訝的不夠似的,剩余四個黑衣人跌落在地之后衛若衣便沒有再吹笛子,那些人捂著胸口叫喚了一會兒,突然又一臉疑惑的站了起來。
幾個黑衣人驚疑不定的看了對方幾眼,下一瞬,幾人眼中同時黑霧一現,大吼著吵對方砍去。
那架勢比起先前的折枝不遑多讓,不對,應當是,更加瘋狂。
折枝遠遠看著那邊,你砍我胳膊我砍你腿的,默默轉過頭去,發現甄叔也同她一樣,在看著別的地方。
再轉回來,自家夫人不知道望著樹林深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那幾個黑衣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上里的長刀早就不知去向,可折枝發現,即使是這樣,他們依然掙扎著,哪怕是用肉搏也拼命的向對方打去。
衛若衣重新拿起玉笛,這一次吹奏走卻是一首有些哀怨的曲子,嗚嗚之聲,猶如誰在哭泣。
那幾人打向對方的手停了,眼睛慢慢恢復清明,而后閉上了。
衛若衣跳下馬車,臉色不太好看:“甄叔,把馬車趕出來吧。”
甄叔默然去了,馬車周圍散著那四人的……
甄叔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將四人的尸體挪開。
衛若衣心情有些復雜,對于這次追殺,她第一個想到的,自然便是井域寒。
此時距離西鳳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有余,以信鴿的速度,這邊的信息早該傳回京都了,但衛若衣沒有想到他的應對會如此迅速,而且一來便是刺殺,雖然今天來的這些人實力并不是很強,但也足以說明這個人的狠絕了。
衛若衣突然意識到,西鳳村的事情井域寒的本意說不準根本就不是讓她推倒厲家軍,而是借此來試探她。
她心意已變的事情,有人向他告了密,所以才會有了那封信和西鳳村的事情。
而這個人,衛若衣眼神微凝。
是春桃。
春桃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