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慌亂之下,北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回房間的。
直到房門關上,她順著門板滑落在地上,提著的一口氣才終于放下。
房間里鋪著地毯,并不硌人,北初抱膝坐在原地,半天沒動。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把臉狠狠埋下去,露出來的一對耳朵尖紅得近乎滴血。
——傅行洲的意思是……他并不喜歡北月?
隱秘的雀躍在北初心頭盤桓跳動,卻很快被她冷靜地壓下去。
停下來,北初。她低聲提醒自己。
——這也不是你放任自己的理由,他并不喜歡你,不是嗎?
一天下來接收的信息量大得驚人,惹得北初太陽穴隱隱發疼,她霍然起身,決定先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沿著浴缸壁滑進溫水中,渾身被暖意包裹,北初喟嘆一聲,后腦勺抵在了浴缸邊緣。
半晌,她逐漸感覺到自己呼吸放緩,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暈暈乎乎似一葉小舟在海中飄蕩。
眼前模糊看不真切,霧氣仿佛無邊無際在彌漫,她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不過片刻,意識陷入黑暗。
-
北初再醒時,窗外天光正亮。
她撐著床起身,腦袋里面還一片混沌,無力感侵襲得她一陣難受。
興許是昨天泡澡時間太長了,這才……
等等,泡澡——
她不是在浴缸里睡著了嗎?
北初一想到這,險些跌回被窩里,她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確認了自己睡衣穿得整齊,全身上下溫暖干燥后,一股羞恥的熱意倏然從頭頂傳到了全身。
她不可能在夢游的時候自己爬出浴缸,穿好衣服,而這家里能幫她的人,也只有一個——
傅、行、洲。
“……”
北初差點想對著墻直接撞過去。
完蛋,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顧不上別的,她強忍著渾身的羞燥感收拾穿戴好,迅速沖到房門前面,小心翼翼給門打開了個縫。
客廳沙發正對門縫,從這個視角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傅行洲側躺的身影。
男人應該是還在睡覺,對這邊的動靜無知無覺,雙眼閉著,一動不動。
北初松了一口氣,捏緊背在肩上的帆布包的帶子,躡手躡腳從他身側經過。
經過時,她又忍不住細細端詳了一遍男人精致到過分的安靜睡顏,爾后強抑住不安分的心跳,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從門里閃了出去。
……
防盜門閉合的聲音很輕,傅行洲卻在這聲響落下后,睜開了眼。
他輕捏眉骨,眼底一片清明,坐起來時,哪里還有半分睡意。
望著緊緊閉合的防盜門,他眼中愉悅一閃而逝,喉間忍不住溢出低低的笑。
昨晚看來是把小姑娘嚇壞了。
回想起女孩兒濕漉漉的杏眼,傅行洲身體緊了緊,情緒轉化為了無奈。
少年時不懂怎樣表達喜歡,對人別扭又冷漠,生生嚇怕了小姑娘。
現在報應來了,北初根本就還害怕著他。
不過沒關系。
傅行洲眸光微閃,光影交織下,禍國殃民的一張臉更顯妖異。
對著冰冷的門板,他薄唇無聲掀起好看的形狀——
來日方長。
-
北初所在的工作室位于二環邊緣,距她住的地方不遠,幾站地鐵下來就是。
冒著風雪鉆進寫字樓,電梯一開,她就被人扯過手,面前金發女人舉著口紅,在她唇上涂了涂。
北初也不掙扎,習慣了似的任由對方動作。
直到顏色被細細涂勻,女人才滿意地點點頭,退離一步,“初,你這樣才好看。”
北初唇色偏淡,素顏會顯得有些病懨懨的,暖橘色調的口紅擦上去,才總算顯得氣色好了些。
她抿了抿嘴唇,秀氣地朝金發女人笑笑,“愛麗絲,謝謝。”
女人名叫愛麗絲,是她在國外深造時認識的同學,混血兒,先她一步回國開起了工作室,如今勢頭不錯,已經在國內市場打出了些名氣。
愛麗絲勾著她的肩,挾著她往里面走,“前段時間有人約你合作,估計今天下午晚些就會來工作室,你準備一下。”
北初點點頭表示了解,早在她回國之前愛麗絲就已經告訴過她這件事,聽聞對方來頭不小,此次所談合作是關于一整個服裝系列的印花設計,若能談成,便又是為工作室打響了一炮。
算是關鍵一步,馬虎不得。
愛麗絲放心北初,簡單叮囑了兩句便不再多言,與她有說有笑繼續走著,談笑之間卻又突然皺了眉頭,吸吸鼻子,“什么味道?”
一股濃郁的火鍋味兒從茶水間飄來,弄清氣味來源后,愛麗絲當即換了副臉色,惡狠狠道,“好啊,居然敢背著我偷吃?!”
正說著,她已腳步生風,三步并作兩步過去推開了茶水間的門。
里面氣氛正當火熱,忽然被打擾,圍坐在長桌旁一圈的眾人不約而同放下碗筷,看向門口滿臉怒容的愛麗絲。
愛麗絲見茶水間里居然聚集了近一半的人,中間的紅鍋還在汩汩冒泡,她登時長眉一豎,高跟鞋踏在木質地板上,悶悶發響,“喲,工作時間搞聚餐?”
“這不……今早不忙嗎?”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碗都還沒放下,訕訕解釋,“之前剛結束一個大單子,大家都高興,就打算趁著這會兒沒啥事兒,聚一聚……”
工作室氣氛自由,他們都沒想到今天愛麗絲會這樣“興師問罪”。
“嗯哼?”愛麗絲從鼻尖哼出一聲兒,細長的高跟鞋一踏,邁步進去。
那腳步極緩,像是在看戲,悠悠踏在眾人心頭,惹得人心弦緊繃,有幾個膽子小的,早就苦了一張臉,梗著脖子準備找時機道歉。
卻見愛麗絲在一處空位停下,施施然坐了下來。
眾人:???
只有北初神情淡然,早就猜出來了愛麗絲的反應。
她在國外就見識過了愛麗絲有多喜歡火鍋,每次網購火鍋底料都是一大箱一大箱來,平時最愛做的事就是偷偷在寢室里煮火鍋,就算沒有菜,也要讓火鍋的香氣溢滿整個房間。
“下次記得叫我,”愛麗絲睇一眼表情震碎的眾人,仰頭招呼北初,“你要不要來吃點?”
北初搖頭,“我還沒吃早飯,這樣對胃不好……”
有人反應快,見愛麗絲遺憾,忙道,“我們煮了粥!”
北初見狀,不好意思推脫,便從善如流坐下,安靜地捧著剛才有人端過來的粥,偶爾喝上兩口。
見愛麗絲沒有要怪罪的意思,茶水間的氛圍總算又恢復了活躍,眾人你來我往,鬧作一團。
北初初來乍到無所事事,視線停在門口兩個搶紙杯的人身上發呆良久。
耳邊盡是喧囂之聲,她卻意外地注意到,茶水間的門,似乎慢慢地在被打開。
那兩個搶紙杯的應該也是注意到了門那兒的異樣,好奇地過去將門拉開——biqubu.net
門口兀地呈現出一個慵懶修長的身影,一身西裝服帖整齊,更襯得人氣質出眾,卻又帶點不羈的感覺。
眾人再次安靜下來,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表示疑惑。
只有北初,瞳孔微縮,反應過來后直向角落里縮。
愛麗絲一把將她拉住,低聲哀嚎:“臥槽,金主爸爸怎么來得那么早——?”
北初一下僵住:“啊?”
傅行洲他他他就是……?!
傅行洲狹長的桃花眸狀似無意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旋即移開視線,笑吟吟扶著門框,語調散漫上揚——
“多我一個,請問你們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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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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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