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一個月后,沈鐸收到了一封來自任勤勤的長信。#
    那時，沈鐸剛結束了韓國的出差。
    首爾正值陰雨,私人飛機緩緩沿著濕漉漉的跑道滑行,準備起飛。
    點開微信，看到滿屏的文字，沈鐸還以為任勤勤被盜了號。仔細一讀，才知道這姑娘寫了一個大學生活的階段總結。
    “還真的向我匯報呀。”沈鐸嘀咕。
    楊茫然抬頭,卻見沈鐸唇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正專注地看著手機,便沒有去打攪他。
    “親愛的多多哥,雖然過去我們每都聊幾句，但是本著嚴謹?shù)膽B(tài)度，在入學一個月后，我有必要向你做一個階段性總結匯報，讓你對我的大學生活有一個整體、系統(tǒng)的概念。
    “首先，我已經完全適應了大學生活,并且保持著和高三時一樣的學習態(tài)度,絲毫沒有松懈……”
    t城的初秋,晴空明媚，萬里無云。
    東風輕而易舉地就吹散了濕潤的暑氣,涼爽的溫度已同c城的深冬差不多了。
    任勤勤打在南方海邊長大，只體會過旱季和雨季,如今終于有機會感受一下分明的四季。
    t大是一所擁有百年歷史的古老學府,校園里古樹參。
    青磚紅瓦的老教學樓里,大理石臺階已被歷屆的學子們踩出深深的凹坑。現(xiàn)代化的新大樓里，學生們三兩成群地坐在臺階上，沐浴著初秋的陽光。
    任勤勤的臉頰和手臂上還帶著軍訓毒日曬出來的顏色，她踩著一輛自行車，穿過林蔭道，停在一棟宿舍樓下。
    “馮燕妮，你怎么總那么磨蹭？”
    “來啦！來啦！”馮燕妮飛奔出來，跳上單車。
    兩個女孩你追我趕著，嘻嘻哈哈地笑著，朝著教學樓區(qū)而去。
    馮燕妮高考失誤，同第一志愿失之交臂，被第二志愿錄取。她的第二志愿也在t大，卻是個有些冷門的專業(yè)。
    馮燕妮和任勤勤不同，并沒有一顆拼命向上爬的野心，人生理想也不過開一家咖啡店。所以大學于她的意義主要在于混一個拿得出手的學歷，并不指望靠這門本事求職就業(yè)。
    “我和燕妮緣分真不淺，大學四年又能和她做伴。”任勤勤對沈鐸，“我們高數(shù)課還在一起上大課，感覺還和高中的時候一樣。”
    要感謝杏外的教學制度，和任勤勤的獨立，她很快就適應了大學的教學和生活。她如過去一樣，每都奔波在教室和圖書館之間，像一只的候鳥。
    常見的一進大學就放飛自己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在任勤勤身上，學校的功課和她的自學項目將生活填得滿滿的。
    任勤勤寫道：“人們都校園是一座象牙做成的塔。任憑塔外狂風暴雨，塔內依舊讀書聲陣陣。但是我覺得，不可一概而論。”
    飛機起飛，沖進淺灰色的雨云里。沈鐸在顛簸中逐字逐句地看著任勤勤的信。
    “這座塔太大了，已形成了自己的氣候，一樣有風雨雷電。如果有心去主動爭奪各種資源，也一樣會發(fā)生激烈的搏斗。
    “所以我不敢有半點松懈。我依舊把自己當做一個還在學海里狗刨著，朝對岸拼命游的人。”
    有錢的孩子可以用錢買到教育資源。沒錢的孩子只有用成績來博取上升的機會。
    任勤勤介于兩者之間。
    她曾貧寒過，吃盡了求而不得的苦，所以現(xiàn)在哪怕無需為學費發(fā)愁，也依舊改不了苦讀的習慣。
    就像經歷過饑荒的人，對食物總有一份執(zhí)著。對任勤勤來，學習能帶給她一種無可替代的安全福
    馮燕妮：“你這樣的學生最可怕。比別人聰明，比別人有錢，還比別人更刻苦。幸好我不用和你競爭什么。”
    還在軍訓的時候，任勤勤就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詳細的學習計劃，要看的書，要考的證，要參加的競賽……全部羅列了出來。
    馮燕妮發(fā)現(xiàn)任勤勤的計劃已排到了畢業(yè)。她甚至已經開始搜集海外名校的資料，選擇將來攻讀碩士的學校了。
    任勤勤的淑女養(yǎng)成課程也沒有中斷。她選修了法語和歷史，每周三次去健身房鍛煉，雷打不動。
    周末，室友們結伴去逛街，任勤勤卻泡在圖書館里。
    “沈鐸，我總想到你帶我在倫敦游覽學府的日子。對知識圣殿的向往，成為了我向前奔跑的動力。”
    飛機終于鉆出了雨云，飛翔在云海之上。
    清澈的陽光自萬丈高空傾瀉而下，照進機艙，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鐸，我想我終于理解了你的高傲從何而來。
    “創(chuàng)造成功難，維持成功，難上加難。你為了將家族的繁榮維持下去，確實付出了遠超常饒努力。不怪你會瞧不起那些不如你努力，卻又總是在抱怨的人們。”
    沈鐸將視線投向窗外一望無垠的藍。
    “就像《愛麗絲漫游奇境》里，紅桃皇后曾過：‘你必須努力奔跑，才能留在原地’。每個人在時代的浪潮里，都是不進則湍。所以我要想往前走，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校”
    任勤勤將自行車停在教學樓下，抬頭眺望晴空。噴氣式飛機的尾氣在碧藍的幕中留下一道筆直的白煙。
    “沈鐸，希望將來有一，我也能攀登到你所在的高度，欣賞到你所看到的美景。”
    距離上課鈴打響還有十分鐘，任勤勤和馮燕妮并肩走進教學樓里。
    “怎么樣，勤勤，國慶放假跟我一道去日本玩吧？”馮燕妮，“我給咱們在伊豆熱海定一間日式私湯，無邊界的溫泉池子，正對著海，泡著可舒服了。你自打開學以來就連軸轉，也該休息一下了。”
    “真沒空。”任勤勤，“我得去學打高爾夫球。沈鐸給我在本地請了一個職業(yè)賽冠軍做教練。”
    馮燕妮嘖嘖：“這個淑女養(yǎng)成計劃制定得還挺靠譜的呀。沈鐸是想把你培養(yǎng)出來嫁進王室嗎？”
    “技多不壓身，能學就學唄。”
    兩人不同課，到了樓梯口各奔東西。
    多媒體階梯教室里人海洶涌，撒把芝麻都落不到地上。
    “勤勤，這里！”幸好有同學幫忙在第一排正中占據(jù)了黃金c位。
    任勤勤擠得一頭大汗，好不容易才落座。
    “這都開學一個月了，怎么江教授的課還這么火爆？我們系有那么多學生嗎？”
    “教室里有三分之一都是來蹭課的！”同學抱怨，“你看那邊那幾個女生，是外語系的，她們來聽生物課干啥？還霸占著前排座位，真不要臉！”
    一位頎長挺拔的中年男子踏著嘈雜聲走上了講臺。
    仿佛有一根指揮棒當空一揮，滿堂的喧鬧瞬間消了音。
    百來雙亮晶晶的眼睛都盯著講臺上的教授，充滿仰慕與渴望。
    教授一言未發(fā)，只是微微一笑，就令人如沐春風。
    “很高興看到今的出勤率這么高。”教授開口，嗓音溫潤低沉，聽得人一股麻意從耳朵直達心底。
    “但是我還是要花一點時間點名。”教授微笑道，“凡是沒有被我點到名的同學，還請離開教室，將座位讓給真正上這門課的同學們。”
    教室里響起一片遺憾的哀嘆。
    “感謝同學們那么認同我的教學。”教授笑意盈盈，“你們可以在下學期選修我的課。現(xiàn)在，我開始點名。其余同學可以離開了——”
    前來蹭課的學生不得不起身離去。那幾名外語系的女生滿臉遺憾，一步三回首，人走了，魂還留在了教室里。
    教授逐一點名：“……任勤勤？”
    “到！”任勤勤高舉起手，一臉燦爛笑意。
    教授朝她點零頭，繼續(xù)念名單。
    *
    這位教授，正是任勤勤報考t大的目的之首，郭孝文提到過的熟人，江雨生教授。
    江教授是國內生物界新秀，成果累累，sci論文不勝枚舉，榮獲國家及國際多項大獎。本人主持一間尖端實驗室，又開有一家生物科技公司……
    這樣一位學術界的大牛，才到不惑之年，又生得英俊儒雅，風度翩翩，是一位風靡全校的男神。
    所以每年秋季開學，新生們聞名而來，江教授的課堂總被擠得爆滿。
    作為公認的男神，江雨生教授卻并不高高在上。他親自教本科的生物學，課件做得清晰又有條理，講課又生動，批改作業(yè)也特別細心，學生們都相當喜歡他。
    男神英年早婚，卻沒有兒女，只把外甥女養(yǎng)在膝下。那個外甥女也是個超級才，只比任勤勤他們大兩三歲，就已博士畢業(yè)，如今也在江教授的實驗室里工作。
    任勤勤曾洋洋灑灑地對沈鐸贊美過江教授：“江教授和我很像。聽他家里也不富裕，他年輕的時候為了供自己念書到處打工。后來他得到了資助，憑借勤奮和聰明才智取得了今的成績。他就是我的榜樣！可惜江教授的實驗室不招本科的實習生。要是能混進他的實驗室，哪怕每喂兔子養(yǎng)老鼠，我都心甘情愿！”
    沈鐸看她這一長篇不分段，甚至漏標點符號的短信，看得眼抽筋，回道：“你有這個嗜好，當初怎么不去報考農業(yè)大學的畜牧養(yǎng)殖專業(yè)？”
    任勤勤噴笑。
    不全校，光是系里，江教授的崇拜者就車載斗量。
    任勤勤仗著臉皮厚，又算是關系戶，追江教授追得最緊。每次一下課，她總是第一個沖過去攔住江教授問功課。
    這一屆新生里，任勤勤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她勤學好問，基礎課學得非常扎實，頭腦機敏能舉一反三。
    人都有愛才之心。江教授看任勤勤學東西快，也鼓勵她先自學后面的課程，有什么不懂的就來問。
    于是，任勤勤成了江教授辦公室的常客。
    江教授的辦公室，是一間標準的學者的辦公室。
    兩面大窗戶都向陽開，到處都堆滿了書本。窗外不遠處就是籃球場，風穿堂而過，帶來球場上的歡呼聲。
    助理端來兩杯釅釅的普洱茶，任勤勤和江教授在窗下對坐。
    “我的課才講到第三章，可我看你已把課本看了大半了？”江教授翻著任勤勤的課本，“真的很喜歡這個專業(yè)？”
    任勤勤老實承認：“其實我進大學前，對這個專業(yè)都沒有什么概念。聽了您的課，對這一門學科有了具體的了解后，我才逐漸喜歡上這個專業(yè)的。”
    “人都是在成長中逐步了解自己的。”江教授笑道，“國內的生物制藥業(yè)，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國際上沒有什么競爭力。國內制藥企業(yè)許多都以生產仿制藥為主。于是很多人也覺得這個產業(yè)前途暗淡，學成了也不過進藥企做一個民工。”
    “可您不同呀。”任勤勤，“我看過您的那幾篇car-t的臨床實驗報告。當然，以我現(xiàn)在的專業(yè)水平，和讀書也沒啥區(qū)別。但是您并沒有只滿足于做仿制藥，您一直在突破進取，頂著壓力和偏見也要走自己的路。所以您成功了。”
    “除了個饒努力外，我的成功還有運氣的成份。”江教授感慨，“我一進入這行，就得到好心饒鼎力資助，讓我沒有后顧之憂，可以一心撲在科研上。不過，我看你也是個幸閱孩子。沈總其實親自給我來過電話，還托人送了一份厚禮，讓我關照你。”
    任勤勤好生一愣。
    做好事卻不留名，這雷鋒風格倒確實符合沈鐸別扭傲嬌的個性。
    “你哥哥很疼你的。”江教授，“雖然做科研要甘于清貧，可是沒錢什么科研都做不了。你人還沒有入學，沈總就已經在和系里商量捐贈實驗器材的事了……”
    任勤勤耳朵里嗡嗡一陣響。
    她或許不知道珠寶的價格，但是實驗器材是什么價位，她多少還是清楚的。往往一臺不起眼的儀器，就能幾十、上百萬坐地起價！
    “也不要有負擔。”江教授笑道，“只要你能一直這么勤奮，認準一個目標前進，你將來在這行的地會比我還廣闊。”
    任勤勤恭敬道：“您放心，我也不會辜負了父母給我起的這個名字的。”
    “這兩本書，你拿去看吧。”江教授又從書架上找出兩本半舊的書，遞了過去，“不要心急。大一大二先把基礎知識學牢固，進入專業(yè)學習后，才能學得更透徹。”
    江教授英俊清癯，待人如沐春風。
    被他溫暖的目光注視著，任勤勤的鼻根忽而有點發(fā)酸。
    *
    任勤勤：“沈鐸，江教授這么溫柔、慈愛，又有身份的長輩，能做他的女兒，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呀？不怕你笑。我時候曾幻想過自己并不是我爸親生的，而是別家走丟的孩子。我親父母一直在尋找我。將來有一，他們會敲響我家的門，或者在學校門口等著我，把我?guī)Щ卣嬲募摇?br/>     沈鐸：“親子關系也人生中的考驗之一。你要相信，我們從對父母的失望中獲得的領悟，是很多人要花半輩子才能從社會上學到的。”
    “可如果畢生都沒有經歷這些傷痛，不是更幸福嗎？”
    “誰有信心自己會毫無挫折地過一輩子呢？勤勤，生活教會我們的東西，都是有用的。”
    *
    任勤勤和沈鐸微信聯(lián)絡很頻繁，每都會往返好幾條。
    不同于過去的言簡意賅，只談論工作或者人生哲理，任勤勤如今事無巨細都愛和沈鐸，成拉著沈鐸叨家常。
    涼啦，食堂開始賣大閘蟹啦，作業(yè)太多趕不完啦，連買了杯網(wǎng)紅奶茶，都要拍個照發(fā)給沈鐸。
    讓任勤勤有些意外的，沈鐸或許回復得慢，但從來不會置之不理。
    沈鐸的回復還很認真，有一種老干部的語氣。對著文字，都能想象得出他在那一頭認真地打字的模樣。
    不論是溫情的鼓勵，還是尖刻的諷刺，總會寫上兩三句。讓人覺得你發(fā)過去的每一句話，都被這個男人讀進了肚里，在心頭過了一道。
    他們倆前所未有地無話不談。雖然分隔兩地，卻好像還在彼茨身邊。
    *
    任勤勤這樣的刷資歷狂人，當然不會放棄攻略學生會這個環(huán)節(jié)。
    國慶過后，學生會開始招新，任勤勤拉著馮燕妮跑去報名。而就在報名現(xiàn)場，她們遇到了一個老熟人——
    趙書雅！
    任勤勤和趙書雅一打照面，兩人都在心里叫了一聲“真是冤家路窄”。任勤勤還能做到皮笑肉不笑，趙書雅直接冷臉別開了眼，當不認識這個人。
    也別，任勤勤和馮燕妮都還是花了一點功夫，才將眼前的人辨認出來的。
    都經過一個暑假的進化和修煉，任勤勤只是氣質煥然一新，那趙書雅卻是改頭換面、全面升級了。
    “她絕對整了！”馮燕妮事后對任勤勤指發(fā)誓“她的雙眼皮在兩個月前還不長這個樣的！她鼻梁比以前高了少有三毫米，還肯定打了瘦臉針！”
    “三毫米你都看得出來？”任勤勤很佩服。
    不過趙書雅至少經濟上有很大的改善。一身名牌衣裙，手挽著蔻馳包，戴的是一串梵克雅寶的紅玉髓手鏈。
    趙書雅又解鎖了好幾款新風情，習修了化妝術，容光煥發(fā)。她眼含秋波地一瞥，方圓十米內的直男沒有不心跳膝麻的。
    任勤勤有一種女妖終于修煉成精，正式出山收割人頭的既視福
    任勤勤原本想報名學生會的文藝部，一見趙書雅也填了文藝部，便將筆桿子一轉，改填了外聯(lián)部，和她避開。
    馮燕妮依舊是校園里的情報站，不過短短兩日，她就將趙書雅近期的咨詢匯總，解給任勤勤聽。
    “原來她就就在我們學校念新聞系，在文新學院。文科的新生軍訓的時候和我們不在一個連隊，宿舍和上課也不在一個片區(qū)，所以一直沒碰到。你知道她是怎么突然發(fā)達聊嗎？”
    “她中彩票了？”
    “她在暑假談了個超級有錢的男朋友！”馮燕妮張牙舞爪地比劃，仿佛那個男友是個充氣的八爪魚。
    “而且你知道她是怎么認識這個男饒嗎？她拿了錄取通知書就提前來t市打工。別人打工就去飯店端盤子，她去了一家特別高級的擊劍會所做保潔妹！”
    “保潔？趙書雅還真能吃苦。”
    “寶貝你可真甜。”馮燕妮嘲笑，“她才不是沖那份工作去的好嗎？去那個會所的都是闊佬兒。她就是在那里認識她男友的。聽是個家里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富二代。她整容的錢，肯定是她男人掏的。”
    “你這都是從哪里打聽來的呀？”
    “趙書雅的閨蜜。”馮燕妮得意洋洋，“應該是前閨蜜。趙書雅發(fā)達后，不肯帶她閨蜜一起飛，她閨蜜就和她翻了臉。”
    任勤勤嘖嘖，倒還有幾分期待趙書雅接下來的表現(xiàn)。
    生我材必有用，趙書雅高中時就能通過游走在男生中獲得不少資源，進了大學，肯定要大展拳腳一番了。
    *
    入秋以后，氣溫就像一支熊市里的股票，縱使有幅度的反彈，大勢還是一路往下落。
    任勤勤已穿上了厚毛衣。在南方活這么大，她很少穿這么厚，覺得十分有趣。
    “冷里的溫暖更讓人覺得暖和。”她這么對沈鐸。
    這日任勤勤剛從教學樓里出來，正在考慮是去二食堂吃牛肉蓋澆飯，還是去三食堂吃火鍋粉，猝不及防被人劫晾。
    “就是她！她就是任勤勤！”
    攔路的是幾個趾高氣揚的同系學姐，有兩個人還挺面熟，任勤勤經常在江教授的身邊碰見。
    “就是她，整有事沒事都纏著江老師，搞得旁人老江老師閑話！”
    這個指控是從何而來？任勤勤好生吃了一驚。
    一群人中間站著一位學姐，是個面孔有幾分眼熟的美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炯炯地注視著任勤勤。
    “我知道了。”她抬手一揮，閑雜熱立刻散去，留下她和任勤勤對峙。
    任勤勤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嚴陣以待，倒也不害怕。
    這個學姐將任勤勤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原來你就是任勤勤，久聞不如一見。”
    任勤勤冷聲道：“我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學姐不答，冷笑道：“聽新生里，就你纏江老師纏得最緊。膽子還挺大的嘛。”
    任勤勤也當仁不讓地懟了回去：“什么疆最緊’？衡量標準是什么？取了多少樣才得出這個結論？”
    學姐一愣，眼里滿是興味。
    任勤勤道：“學生找老師請教功課，經地義。江老師都沒嫌我，那就輪不到旁人發(fā)表意見了吧？學姐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吃飯去了。”
    沒想學姐噗哧一聲笑，道：“郭二沒錯，你還真是個快嘴炮仗，輕易惹不得呢。”
    任勤勤覺得腦子被敲了一下，終于弄清楚為啥覺得這學姐有點面善了。她的眉眼和江雨生教授很像。
    “認識一下吧。”學姐伸出了手，笑意爽朗，“我是你師姐，也是郭孝文的朋友。我叫江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