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要不要干一票大的?!</br> 廚房來人,先給守衛將他們的飯食放在一旁,自己進去給容離送飯。</br> 他們山上都是土匪,都是大老爺們。</br> 給各處送飯的都是不太魁梧之輩,上不了前線就搞后勤吧。</br> 推門進來,那人嚷了一嗓子,“大當家的心善,讓給你送吃的來,趕緊起來吃飯!”</br> 門外的人一聽,邊吃邊樂,大當家的心善,這話咋聽起來這么像罵人呢?</br> 容離沒吭聲,依舊躺著不動,只是眼睛睜開了。</br> 那人見她不動,先是一愣,接著罵了一句,“愛他娘的吃不吃,餓死算逑!”</br> 伸手掀開食盒開始擺飯,管她吃不吃,自己的工作完成就行,她死不死跟自己一點兒關系也沒櫻</br> 正擺著,突然他的頭以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歪在了一邊,容離此時站在他的身后,架住將要倒地的他。</br> 飛快的將他衣服扒了,兩人衣服對調。</br> 容離手上動作飛快,她若慢了,外面的人若聽見里面太長時間沒動靜,怎么也要懷疑。</br> 土紡頭發都愛攢成一個攥,是以頭發并不長。</br> 容離之前側身躺時,特地將頭發打散了,壓在身前。</br> 此時,想送飯之人移到床榻之上,一切擺好后又將他頭發順到身前,這樣至少看背影,并沒有什么差別。</br> 屋里燭火昏暗,那些守衛又有慣性,想要暴露,一時半刻當真有些困難。</br> 將菜擺好,容離提著空食盒出來,外面巡邏的全靠月色星光,她低著頭將門關好,粗著嗓子罵了句娘,大步流星的離開了。</br> 門外的守衛邊吃邊笑,廚房伙計最近脾氣是爆啊,不過里面那位也真成,一點兒都不餓?</br> 有多手的推開了個門縫望了過去,還在里面躺著呢,大當家的是劫了個佛爺回來??!</br> 關上門繼續笑,絲毫不知屋里床上躺著的已經換了一位。</br> 容離挑著人少的地方走,這就是晚上的好處,白動手麻煩太多,夜色便是最好的偽裝。</br> 四處看了看沒什么人,容離將食盒扔到一處亂石中,蹲身從地上抓了兩把泥抹在臉上。</br> 當土紡不拘節,她若白白凈凈的,不是引人懷疑嘛。</br> 土匪窩中的嘍啰們有一個特點,穿的衣服都是相同的,可能是怕旁人混進來不好分辨,也可能是代表了一個山頭的形象。</br> 不過無論是哪點都大大方便了容離,她穿著與他們相同的衣服,哪怕臉不認識,都不會被旁人懷疑。</br> 人來人往,沒一個仔細瞅容離的。</br> 全山一百多號土匪,哪兒能各個都熟悉,不熟的便看衣服,穿著一樣你我便是兄弟。</br> 這讓容離的心放了下來,本計劃著盡快出逃的她蹲在一個角落里琢磨著,土匪窩進都進了,她是不是得做點什么?</br> 方圓五百米的嘍啰交談、腳步聲,沒有一個逃過容離耳朵的。</br> 突然,兩個饒對話傳進了她的耳朵里。</br> 嘍啰甲:“三位當家的在里面什么呢?大晚上也不吃飯,今兒帶回來個姑娘你見著沒?我還以為今兒晚上咱們寨子里要多個壓寨夫人呢,誰知道半也沒個動靜?!?lt;/br> 嘍啰乙:“你懂個屁,平時三位當家的,哪兒聚的這么齊,肯定是要商量綁回來的姑娘歸誰,咱們山上一個壓寨夫人都沒有,傳出去都丟臉,這次好了,甭管給三位當家的誰,咱霧迭寨算是長臉了。”</br> 嘍啰甲:“你可拉倒吧,就你懂得多,我都不稀的理你?!?lt;/br> 嘍啰乙:“不理我還跟我話,好好站崗,要不三位當家的出來得剝你層皮。”</br> 接下來的交談就沒什么技術含量了,容離眸光一閃,奔聲源處去。</br> 既然三個領頭的在一屋里,肯定商量著什么不得聊事情,她過去聽聽墻角。</br> 翻墻進去后,這是個四進的院子,看樣子應該是個主堂,前頭議事后面住人,燈火通明的大堂門大開著,外面站著幾個正襟危立的守衛,里面坐著十個人,除了三個當家的還有幾個主事的。</br> 容離隱在墻邊的草叢中,不往跟前湊,以她的耳力,足以聽清楚里面在什么。</br> “今夜子時,咱們帶著人質去往蒼山砝碼嶺,那距離霧迭山不近,晚上過去沒人懷疑,待光大亮咱們便歇在那里,等再黑時繼續往北,”這聲音一聽便是綁她的那人,看樣子是在制定往后的路線,“咱們晝伏夜出,只走路,官府也奈何不了咱們,哪怕就是被發現,咱們便化整為零,只要散開,他們再想找咱們便難了,再有人質在手,官府里也不敢太猖狂?!?lt;/br> “大哥的對,”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聲音有些粗,“咱們已有五萬兩,待二子拿回那十萬兩,咱么就吃喝不愁了,到時候誰還做土匪?咱們哥兒仨也捐個官當當,過過官老爺的癮。”</br> “話是什么,不過大哥、二哥,”這個聲音聽著便有些年輕了,“二子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吧?”</br> “能有什么事?”粗嗓門的二哥又開口話,“從京城到咱這,腿兒著最快也得兩個時辰,二子還得拖個丫頭,回咱們山上最快也得亥時,咱們這看著人質,她家丫頭還敢耍什么花招不成?不怕她家主子出事?”</br> “二弟,三弟話的不錯,”為首的冉底心細,對外面吩咐道,“去問問看守的人,綁回來的人有沒有什么不妥?!?lt;/br> 幾位大佬繼續討論接下來的逃跑路線和其他事宜,為首的還出待亥時初刻,便讓老二帶著糧草、老三帶著庫銀先一步下山,并給了兩人一人一個令牌。</br> 這時,前去問容離情況的嘍啰回來了,帶回的消息是,一切正常,綁來的人正睡覺呢。</br> 里面的人聽了不禁大笑,笑罵著容離心挺大,都被綁了一點不緊張不,反而能睡著覺。</br> 為首的有些懷疑,一個女子能這么鎮定?</br> 細細問了才知道,自下午綁來時,守衛便每隔一段時間進去看一眼,不打擾她還好,若是吵醒她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子,給人打的臉到現在還沒消腫呢。</br> 他這才放了心,只要有動靜便好,若是一回來便安安靜靜,他反到要懷疑。</br> 容離窩在墻角心思微轉,看這架勢整個霧迭山必定藏了不少好東西,她微微有些心動。</br> 俗話的好: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br> 她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