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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蓮花四語(上)

    劉克用從炕上緩緩坐起,道:“便是在下。”任雷重重哼了一聲,道:“果然是你。”馬光漢問門外普昭道:“小和尚,你師叔祖是誰?”普昭似躊躇一會兒,道:“乃家師師叔。”只聽佟大喝道:“放你娘的屁,怎么跟營長說話!”普昭道:“還煩各位施主到經堂一見,其時自明。”
    馬光漢他聽如此說,心想那老僧來歷,只怕這小和尚也不知道。見莫驥盛閉著雙眼,不動聲色,心中好奇,高聲道:“既有高人相請,豈有不見之理?老爺子,劉兄,馬某陪二位去會會高人,如何?”莫驥盛道:“但憑賢侄吩咐就是。”任雷道:“任某是個好熱鬧的人,也想隨三位湊個興去,還請馬兄行個方便。”
    馬光漢心道:“我不在時,若有人作亂,定是他任某人。帶他同去正好,他腳上有傷,料也興不起什么風浪。”便點頭道:“如此最好,喬元…給各位松綁。”
    四人起身,到得外室,馬光漢又吩咐屬下道:“一氓隨我過去,余人守衛,凡妄自出入禪房者,格殺勿論。”莫驥盛對家人道:“既然馬賢侄有令,咱們稍安勿躁便是,文兒…”莫文遠低低應了一聲,“不得吵你二狗哥哥睡覺,知道么?”莫文遠道:“是。”
    馬光漢心中一動:“他提二狗是何用意,難道…”見二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顯是睡著了。暗想:“是我多慮了。文遠尚小,老爺子定是怕他鬧騰狗兒,反被我屬下所傷,因此刻意提點…這狗崽子,才走幾步路來,就累成這樣。”又道:“文遠年幼,由他玩去,幾個弟兄不能刁難。”這才同眾人出門,自有普昭帶路,前去經堂。
    二狗本是裝睡,幾人話語他聽得明白,心道:“天神爺爺命我半夜起事,誰料竟有這樣的好機會。那話是提醒我見機行事。哈哈,營長不在,老子倒也不必擔心了。”故意兩下鼻子,裝作打鼾。
    暗里睜眼打量眾人。郭駒子雙手撐地,顯是背上疼痛,不敢躺下,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念叨什么。喬元坐在地上,手里夾著半截香煙,一明一滅,盯著煙頭出神。“咦,鄭壽全呢,哎呀,誰他娘的臭腳,奶奶的,竟敢坐老子頭上,這婊子養的。”
    二狗翻了個身子,悄悄從挎包里摸出兩粒珠子,放在身下,叫聲“哎呦”,罵道:“操你奶奶的,什么玩意兒,硌死老子了…”騰地坐起身子,假意在身下摸了兩把,抓住珠子塞進郭駒子手中,道:“郭老哥兒,你給我收著證據,明兒個瞧我不抽那賊禿幾個大嘴巴子。奶奶的,敢暗里害他老子…”還未說完,又癱軟回去,吧咂兩下嘴似又睡著。
    郭駒子往手中一瞧,立時屏息凝氣,只見手心兩粒珠子,色潤珠圓。在煙光下一抹光亮一閃即滅。他稍一愣神,就見喬元一雙眼睛狼也似盯著自己。心知已被發現,掩飾不及。急對喬元擺手,示意他別說話。
    回頭見鄭壽全蜷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里,似已睡著。這才用拇指指一下自己,食指點一下喬元,表示兩人平分。又從衣上揪下兩粒扣子,指指二狗,意思是說他睡得糊涂,咱們用兩粒扣子糊弄他去。
    喬元緩緩點頭,仍目不轉睛盯著郭駒子掌心。郭駒子暗道:“這狗日的明擺不信老子,若不把珠子給他一枚,難保他不泄密。”只是珠子到手,還沒來得及捂熱。他暗里咬牙,拿出一枚遞了過去。
    二人中間隔著二狗。二狗瞧在眼里,早已笑破肚皮:“老子騙兒子那是手到擒來,兒子騙老子,嘿嘿,那可得講究一番啦。龜兒子嘞,饒你小子奸似鬼,也得喝老娘…呸呸,喝老子洗腳水。我再來個周瑜醉酒賺蔣干,曹操夢里殺小兵…咦,不對,說夢話可得用家鄉話才好,老子是哪兒的人?北京的、上海的、山東的,還是奶奶的四川人、河南人…管他娘的,老子以后要做山西人,只要不說兩個龜兒子的土話,諒他們也聽不出來。”
    他又翻個身子,郭駒子做賊心虛,住手不動。只聽二狗斷斷續續道:“…營長,咱有恁么多金子珠子…花他娘的…打娘來腿仗…殺…滅口…”郭駒子心道:“原來營長裝得正經,得了人家財寶,還要殺人滅口。”見喬元正凝神傾聽,也不急著送珠子給他,多拿一刻,心中便多一分舒服。
    二狗又喃喃道:“…咋不要兄弟…跟莫家一塊兒…日恁娘,誰他媽的跟那小孩兒…做兄弟…老把哥,俺對不住你…營長…下…不了手…”
    郭駒子聽到這話,后脊不由冒出一陣冷汗,心道:“怎么要殺關把子?難道是不要咱們這幫兄弟,滅了咱們的口!”朝喬元望去,見他面色驚恐,呆立不動。
    二人正疑神疑鬼,鄭壽全只聽得個“殺”字,突然暴起身子,拔下喬元槍頭刺刀,便往二狗身上招呼。喬元忙挺起身子,一手捂住鄭壽全嘴巴,一手死死架住他胳膊。鄭壽全勢同瘋獸,喉嚨里發出悶沉的“嗬嗬”聲,將刺刀左手交右手,又狠狠刺下。
    郭駒子當機立斷,托住鄭壽全右手,猛力扭轉,遞進了他的心窩。鄭壽全彈蹭兩下,便即斷氣。喬元這才緩緩將他放下,與郭駒子對望一眼,同時盯著二狗。
    二狗聽得近前一陣輕響,待睜眼偷看時,正是郭駒子將刺刀送入鄭壽全心臟那一幕。登時心中發毛,魂飛天外,渾身打擺。若非咬緊牙關,上下把門的早“咯咯”打起仗來,心中叫道:“乖乖不得了嘍,龜兒子動上手了,這可怎么辦,怎么辦…老子命不久矣…”正想放聲叫人,瞥見郭喬二人神色猶疑不定。才稍定心神,怕自己喘氣粗重,叫二人聽出,翻轉身子趴在地上,嗚嗚咽咽道:“老把哥…老把哥…”
    說哭便哭,原是二狗的拿手好戲。當年他流落街頭,向人討飯,用的便是“劉備哭阿斗”之計。別人見他可憐,便多少施舍一點兒。再不濟,也不能打他一頓。何況這時又叫駭怕了,更似真情流露。
    郭喬二人卻又信了幾分。適才二人聯手殺了鄭壽全,心中慌亂,便想一不做二不休,再殺掉二狗奪了財寶。這會兒冷靜下來,都覺太過冒險,須得想個萬全之策。
    喬元吹熄油燈,郭駒子想此刻與他同舟共濟,先把珠子給他,穩住心再說。剛把手遞到半空,突聽二狗嘶聲叫道:“老把哥…”心中一驚,珠子“噗”地落在他身上。關把子在門外聽得二狗呼喚,道:“狗娃子還沒睡覺呢,叫我干嘛?二狗…二狗…”二狗這才迷迷糊糊應了聲,從地上爬起來,使勁揉搓眼睛。
    郭駒子道:“怎么,狗兒做惡夢了?”二狗道:“是啊,我夢見…夢見打仗的事兒了。老把哥,老把哥…”關把子隔門應道:“老子在門口兒呢。”二狗喜道:“原來你沒死啊。”關把子笑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不好好在這兒。”
    二狗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語氣中卻殊無歡喜之意。忽然伸手在鄭壽全腰間捶了兩拳。郭喬二人面上不禁變色,幸虧黑暗中看不清楚。卻聽他道:“奶奶的,這小子倒睡得舒服,小心叫賊禿硌死。”
    郭喬二人這才各松一口氣來。二狗道:“喬哥哥,賞兄弟根煙抽吧,老子拉尿去。”喬元忙不迭給他一支。不及點上,二狗罵了一句,捂著褲襠跑外邊去了。
    只聽得“叮鈴”一聲,喬元忙劃著火柴,在地上尋著珠子,塞進上衣口袋里。摸了一摸才走到郭駒子身前,悄聲道:“老郭,現在怎么辦?”
    郭駒子眼見他那番動作,心中不喜。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權且裝作視而不見。道:“咱么殺了鄭壽全…”喬元剛要反駁,話到嘴邊兒又摁住不說,聽他又道:“不管二狗所言真假,咱們是再脫不了干系的。我瞧馬營長一路對莫家人客客氣氣的…”
    喬元道:“你是說,營長還貪著更大的富貴…是是是,老爺子說他家財寶幾頭馬都拉不完,隨身帶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老郭,你說營長殺咱們,是不是想著離洛城近,怕咱們通風報信,又或者怕兄弟們眼紅…”
    郭駒子冷冷哼了一聲,道:“不管哪個原因,咱們除非是死了,他馬某人才能放心。”他早上受了馬光漢鞭打,新仇舊恨齊上心頭,因此言語中便沒那么客氣。
    喬元道:“依哥哥意思…”郭駒子道:“一不做二不休,橫豎都是死,咱們何不謀了這天大的財富!做了馬光漢,莫家人感激咱們恩情,還不再打賞咱們一些…嘿嘿,有了錢,哪里不能快活,天南海北,由你喬兄弟吃香喝辣的去!”
    喬元聽得心癢難耐,道:“只怕莫家人舍不得…”郭駒子陰笑道:“那可由不得他們了。”喬元喜道:“是是…萬幸叫咱們得知營長陰謀,只是沒聽出具體計劃來,不知兄弟幾個蒙在鼓里,還是…聽二狗意思,老把哥尚不知情,咱們是不是…”
    郭駒子冷笑道:“喬兄弟倒是一片好心,你只算漏了一項。兄弟們對馬光漢忠心耿耿,但要他分咱們一點兒,共享富貴,你我能不為他賣命么?你想他為何不肯?”喬元一擊腦門,道:“哎呀,是了。小弟糊涂,以后唯大哥馬首是瞻。”
    說罷指了指內室,郭駒子道:“不妨,有馬光漢禁令,諒他們也不敢妄動。咱們需利落點兒,他們在明,咱們在暗,一個個賺了進來,咔嚓…”做了個砍頭的姿勢,“記著,別驚了莫家人,我瞧那老太爺傲得緊,咱們盡量別動粗。”議罷,二人各拎刺刀貓在門口傾聽動靜。
    二狗奔到門外,一顆心才算定住,找了個偏僻處,拉下褲子大江東去。也不知夜涼,還是被郭喬二人行兇嚇破了膽子,雙腿抖個不停,撒尿淋淋離離全澆到腿上。心里連罵了幾百句“直娘賊,奶奶的”。
    想起鄭壽全已然斃命,心中難受,暗想:“天神爺爺叫我挑撥離間,可沒告訴我他們會殺人呀。他媽的,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就他娘的下得去手?狗操的郭駒子喬元…嘿嘿,老子才不操這兩個龜兒子…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人又不是我殺的,關老子屁事兒…我去告訴營長,斃了這兩個直娘賊去。”
    又一轉念:“狗日的鄭壽全,沉不住氣自尋死路,又怪得了老子!龜兒子要殺他老子,難道還念著什么情分?奶奶的,老子要做山西人,難道跟著這幫窮崽子還能混出什么出息來!他媽的,郭駒子殺人不眨眼,我這就回去,可不是自尋死路么。”
    眼珠子咕嚕一轉,悄悄繞到前院,聽得大殿里傳來一陣陣念佛聲。偷眼瞧去,見是寺里小和尚正在念經。燈光下佛祖半閉的眼睛閃爍不定,便似冷冷打量自己一般。
    他心中一陣發毛,暗道:“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閻王老子…不是狗兒造孽,是天神爺爺叫我做的。咦,天神爺爺不也是神仙?他媽的!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大家都是一家人,好說好說…”
    二狗不敢再想,尋到那口大香爐,摘下挎包丟了進去。爐中半池香灰,包一落進,便隱沒不見。他拍了拍手,得意道:“這就他娘的有什么沒什么了,諒他們也不敢對我下手。那叫什么來著,不見兔子不撒鷹,撒鷹也撲一場空。”
    經堂在大殿西側,二狗凝神看去,卻是黑隆隆一團,心中奇怪。來不及查探,趕回后院,暗想及早下手為妙,等他們回來可就不大好辦了。
    卻說那時普昭帶馬光漢等人出后院,過殿堂,到西首一間小屋前,正是經堂所在。里邊兒一片黑暗,傳來“篤篤”的木魚聲。普昭輕叩房門,道:“師叔祖,幾位施主已經請到。”
    木魚聲斷了,那老僧似沉吟一會兒,才道:“請各位施主進來。”普昭當先推門進去。其時星月無光,房內仍是一團漆黑。馬光漢道:“大師既是故人,何必這樣遮遮掩掩?”老僧微笑道:“經年不見,光漢兄弟還是這樣粗豪。普昭點燈。”
    普昭到老僧身前點燃一盞油燈。油燈垂在梁下,雖不十分明亮,卻令人視線頓開。房內空空如也,墻上掛了一幅佛像。那掃地老僧盤膝坐在佛像之下,低眉垂目,面上神色極是慈祥。
    他右手拿著一只小木槌,左手行禮,微微頷首道:“各位施主有禮了。”馬光漢劉克用二人對視一眼,見對方面色茫然,顯示并不識得此僧。莫驥盛細細打量老僧,面上仍毫無表情。
    普昭取了蒲團放在眾人面前,合上房門,退在老僧身后站了。老僧睜開雙眼,緩緩道:“眾位施主何不安坐?”莫驥盛當先坐下,余人亦各自落坐,孫一氓站在馬光漢身后護衛。莫驥盛道:“敢問大師尊號。”老僧道:“老衲法名普寂。”
    普昭咦了一聲,他知道寺內上代僧人都是“覺”字輩,他師父引見這位師叔祖時,曾稱他為“覺皓”師叔。是以聽他法名中帶個“普”字,不由驚奇。
    普寂道:“老衲早年并非在本寺出家。兩年前才流落至此,蒙普昭師父宏厚大師收留。隱姓埋名,居于此間。”任雷動容道:“大師曾在上海呆過么?”見老僧點頭,起身一揖到底,前倨后恭,看模樣極是恭敬,只是一言不發,復又坐下。
    馬光漢心念一動,道:“不想任兄果真是南邊兒的人,怪不得與尋常教師不同,幸會幸會。”任雷并不接口,只抱拳搖了搖。馬光漢默想:“這人既有來頭,那當真再好不過,只是…”
    普寂道:“莫老居士,三十年不見,仍健旺如昔,可喜可賀。只是凄凄如惶,叫人生嘆。”莫驥盛道:“歲與人偕老,江河日下,不由人惶惶呀。”
    普寂微笑道:“劉居士青春正盛,韶華如花。眉宇間似有隱憂,面上更盡蕭索情懷;馬居士英雄慷慨,只是不平于胸,溢于言表,亦叫故人心驚。”馬劉二人對望一眼,劉克用道:“大師所言不差,恕我等健忘,竟不知跟大師有何淵源。”
    普寂雙眼望空,前塵往事似又滾滾而來。他緩緩道:“死生流轉不相值,天地翻時忽一逢。且喜無情成解脫,欲追前事已冥蒙。桐花院落烏頭白,芳草汀洲雁淚紅。再世金環彈指過,結空為色又俄空。”
    莫驥盛聽到這幾句詩,心頭如挨了一棍,胸膛起伏,勉強抑住激動,一字一頓道:“你是三哥什么人?”
    他口中的“三哥”乃是譚嗣同,字復生。史稱其人“氣雄萬夫”,一生任俠仗義,豪氣干云。江湖中人敬稱他為三哥。曾與康有為梁啟超等人發起戊戌變法,以挽國勢衰頹。變法失敗后,甘心赴死,曾留下四句詩文:“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詩文氣勢雄渾,普寂所念的卻哀艷濃郁,似是人生的另一種情懷。
    普寂道:“老衲年輕時候曾在北京法源寺受戒…”馬光漢接口道:“是北京宣武門外的憫忠寺么?”普寂道:“正是,憫忠…法源…哈哈,生當為豪杰,死亦為鬼雄,好個憫忠寺!”
    普寂忽然大笑,眾人不禁驚奇,待他念到前人挽項羽的詩句,兩眼精光四射,凜凜生威,哪里還是個僧人模樣。只是轉瞬即逝,雙目中似有淚花閃爍。
    少頃,他才又緩緩道:“未有志士抱負,何來忠義悲憫;未有仁人本心,何來法海真源。宋明帝起造湘宮寺,說我起此寺是大功德。虞愿卻說陛下起此寺,皆是百姓賣兒貼婦錢。佛若有知,當悲哭哀憨。五代后期,國家財務困難,周世宗下令毀掉天下銅佛像,用來鑄錢。說我聽說佛教以身世為妄,利人為急,如果佛本人真身尚在,為了解救蒼生,一定連真身都肯犧牲,何況這些銅做的假身呢?
    “一立一破,于佛心相去甚遠。法源寺本身乃唐太宗為征高麗陣亡士兵而造的忠烈祠。其悲愴氣息遠大于佛教氣氛。或許為此,一時仁人志士,不約而至。西方圣人,因一大事因緣,而現身于世。我隨先師先后見過康有為,梁啟超二公,三哥是后來見到的。”
    馬光漢劉克用任雷三人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才知道二人口中的“三哥”竟是譚嗣同。聽普寂所言,對康梁二公極是尊敬,卻又遠不及對譚嗣同那般親近。
    普寂續道:“那時老衲年紀,正如普昭這般大小。初見三哥,他已是三十多歲年紀…”譚嗣同父親乃湖北巡撫,與光緒帝老師翁同和一殿為臣。翁同和在日記中記這位故人之子道:“…高視闊步,世家子弟桀驁者也。”翁同和用“高視闊步”四字來形容譚嗣同,確乎神來之筆。與普寂初見時印象,頗為貼切。
    只是卻不盡然。那譚嗣同處廟堂之高氣傲王公,居江湖之遠劍氣摩空,持滄桑正道,卻又雅量清心。故此,普寂雖也見過康梁二公,卻獨對譚嗣同記憶深刻。
    他又續道:“其時三哥與梁公正談論佛法。我雖然年幼,卻聽得津津有味,比對家師與經書,那是有趣多了。待到年長,稍通義理,見諸般佛跡,博大精深,自比三哥所言更難領悟。直到親歷一番紅塵,方知三哥所言,乃是回真向俗,回智向悲。
    “再見三哥,是在北半截胡同一家叫廣和居的飯館中。三哥正與一個少年把酒言歡,我見那少年年紀與我相仿,卻天賦異相,生性豪邁灑脫,與三哥很是投緣,三哥甚愛之…”
    說到這里,馬劉任三人都望定莫驥盛。莫驥盛似在回憶當年與譚嗣同把酒言歡的場景,過一會兒才道:“不錯,那少年正是我。”馬光漢脫口道:“老爺子好福氣。”
    普寂微笑道:“不瞞各位施主,老衲當時也是極羨慕莫老居士的。只盼能與三哥對飲一番,便是破戒又算得什么…”普昭嘴角輕笑,心中所想,泰半如此。
    “…三哥早已看到我,待莫老居士走后,叫我過來,道‘小和尚不在廟里念經拜佛,卻也到這里偷酒來喝,很好很好,來來來,我敬你三杯’。我那時興奮得臉如火燒,心里直念‘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普昭道:“哎呀,只怕這杯酒,師叔祖多半沒有喝上。”
    普寂笑道:“可不是么,三哥以為我是怕羞,道:‘小師父切莫見怪,我是跟你開個玩笑’。請我坐了,將我打量一遍,道:‘看你年紀,跟適才我那小兄弟相仿。你若不出家,跟他拜個把子,四處游歷一番,總比呆在廟里空讀經書要強’。我忙道:‘出不出家算的什么,跟他結個兄弟,聽他說說天南海北,便如我游歷一般,正求之不得呢。’”
    說到這里,普寂對莫驥盛道:“請莫老居士恕我直言,老衲一意與你接納,只是盼能與你一樣,叫上聲三哥。三哥當時很高興,道:‘你有心自是極好的,只是世間事物,非身體力行不可。便如那蒸汽輪船,單告訴你鐵甲鋼殼,轟隆作響,多半你要當它是龍王爺手下的妖怪呢。道聽途說便源于此。不光咱們看外國人稀奇古怪的東西如此,便是早先沒見過大象的人,不也說是長鼻子大豬么?’后半句卻是三哥故意逗我開心的。我一高興,險些連正事也給忘記了。虧得三哥提及,我才想起,師父請三哥到寺里同康梁二公見面。
    “那天三人在禪房里談了很久,說的什么廢八股,廢書院,裁綠營,薦人才,試策論,辦學堂,開報館,開言路…我也不懂,只是一趟趟進去遞茶送水。三個人又沉靜,又亢奮,又熱鬧,又冷清。直到夜深,康梁二公才出來同師父告別。三哥卻在禪房里坐著,仿佛一尊佛像。約有一炷香時間,他才瞧見我,道:‘我不要人陪…’又好像不是對我說話。
    “我叫了幾聲三哥,他才回過神來,道:‘小兄弟,我求你幫個忙…’這一次他沒叫我小師父,而是叫我小兄弟。我連口應諾,管它什么事兒,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了。三哥提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來,吹干折好,交給我來,道:‘煩你去山西會館,將信交給今日你見過的那位小兄弟,他姓莫,叫莫驥盛’”。
    眾人雖已猜到當年的少年便是莫驥盛,仍不約而同地“呀”了一聲。莫驥盛道:“想必這封信大師也未看過。”普寂道:“不敢。”莫驥盛又問:“大師可知那日我跟三哥談些什么?”普寂又搖了搖頭。莫驥盛閉目一會兒,道:“冥蒙前事,老夫抱恨深心,從未對人提起過。既有當事故人與老夫化泥成聚,便說來與各位知道,一吐老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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