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人撲上癮 !
第7章不爽,擺臉色給她看
圣斯醫院
充滿了藥水味的病房內,夏子幼坐在病床里,一聲不吭的靠著床頭,目光毫無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病房門打開,沐伊人嬌小的身子閃了進來,帶上門,坐到了床邊,似是松了口氣般,柔柔的說道,“子幼,醫生說胎兒沒事,幸好送的及時,不然就麻煩了。”
夏子幼抿著唇,蒼白的臉已經恢復了一絲的血色,她看著雪白的床單,一動沒動。
沐伊人輕聲嘆了口氣,“南寂珣已經走了,他讓我轉告你覺得很抱歉,他不知道……你是孕婦……所以一不小心就把話說的嚴重了點。”
想到南寂珣剛開始聽到她說子幼是孕婦受不得刺激的時候,他那瞪得比銅鈴還大的鳳眼,寫滿了不可思議,許久才皺緊了眉頭,讓她轉告他的道歉。
他將夏子幼送到了醫院后,便急匆匆的離開了,不知是因為有急事呢,還是怕子幼醒來后拉不下臉來面對一切。
但無論怎樣,只要子幼跟她腹中的孩子沒事就好了。
沐伊人心里是松了口氣,但是對于夏子幼來說,南寂珣讓她轉告的話卻是傷她心的源頭,讓她覺得自己無比的凄涼。
明明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他卻什么也不了解,而且也不打算去了解。
即使當初她決心要忘掉那一晚,但是如今多了個新生命,她怎樣都無法再輕易的讓自己不去在意,不去多想。
即使是再堅強的心,也會有柔軟的一瞬間,輕易的讓人入侵,將它刺的傷痕累累。
她要告訴他孩子的事情嗎?跟他說情人節那一晚她跟他一夜放縱,如今肚子里多了個他留下來的種?
他會認嗎?他會不會很鄙視的看著她,跟她說他睡過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記得住?
這不就是花花公子慣用的招數嗎?
吃干抹凈了卻不認賬。
這是她夏子幼活該,怨不得別人,她不該那么沒自尊的去求他,去求他認這個孩子。
就算她現在年紀尚輕,也沒有過戀愛的經驗,但是此刻的她,卻是有著莫大的勇氣,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她不管別人會如何想她,不管未來會有什么變數……即使別人不接受他,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將他生下……一個人撫養他……
夏子幼渙散的眼眸閃過一絲的慈愛,伸手輕撫上自己還未顯露出來的小腹,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流,漸漸溫暖她冰冷的身子。
這是她的……骨肉……
沐伊人看著夏子幼,突然覺得當母親的女人,真的是最偉大的。
此刻的夏子幼就像是溫暖的朝陽,周圍散發出暖心的光亮,讓她也跟著放寬了擔憂的心。
伸手抱住夏子幼,沐伊人輕聲說道,“子幼,無論你是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夏子幼聽到好友的話,眼眶里忍不住的泛起一絲感動,硬咽的說,“謝謝你……伊人。”
“傻瓜,我們可是好姐妹啊。”沐伊人彎起了美麗的杏眸,“不要想太多了,很多事情或許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想告訴我,我隨時都聽著,千萬不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藏著,我會擔心的,孕婦一定保持好心情,孩子才能健康的成長。”
“我知道……”夏子幼輕咬唇瓣,微微垂下眼眸,“這個孩子來的有點突然,我剛才也有些難接受……”
沐伊人輕蹙眉尖,不由地的問,“孩子的父親……你是自愿的嗎?”
夏子幼微微一愣,腦海里閃過南寂珣那個輕佻魔魅的笑容,艱澀的點頭,“是的……我是自愿的。”
“你……”沐伊人還想問些什么,但是看到夏子幼談這個話題似乎有點難過,就忍住了沒再問什么,她還是那句話,愿意等到她自動告訴她事實的時候。
夏子幼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的對沐伊人宣布道,“伊人,我已經答應了李氏公子的婚約了。”
沐伊人愣住,不知該說些什么,夏子幼繼而又說,“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估計很快就能結婚了……”
這個意外……就是這個孩子……
而沐伊人將她的話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不置信的反問,“孩子是李家公子的?”
夏子幼不說話,因為她無法點頭違心的說是,也無法誠實的說不是,只能以沉默相對。
她的沉默,在沐伊人看來,就是默認。
杏眸涌上對她的愧疚,沐伊人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曾經到過夏家去,說讓他們自己背負公司的盈虧債務,不要依靠她的事情,她覺得對夏子幼十分的抱歉,如果不是她,子幼也不必無奈的接受李家的婚約,將自己的一生交到一個完全不亞于南寂珣那樣花心的大少爺身上。
“對不起,子幼……如果不是我……”
“不是的,伊人,與你無關。”夏子幼打斷她的話,認真的看著沐伊人,“我們本就沒有依靠你來扭轉夏家的危機,我早就決定要嫁入李家了,我不再跟從前那般的不懂規矩了,我知道父親經營公司有多辛苦,我不能再任性,自從知了雜志社被夜帝集團收購后,我的任務輕松了很多,交給大集團管理也是好事,至少我不用再像從前那么拼命,我也有了很多的時間陪家人,這段時間我覺得我過的很快樂,真的。”
她說的都是真話,這段時間真的是很快樂。
只是,快樂與悲傷本就是同根姐妹,背對背并存著。
那時有多快樂,這時就會有多悲傷。
但是這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會告訴伊人或家人,讓他們擔心。
沐伊人雖然是聽著夏子幼說讓她放心的話,但是她的心里,還是覺得很難過。
她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身邊的人都是因為她而變的不安樂。
吸了吸鼻子,沐伊人眼眶發熱,久久無法說話,只能將她抱的緊緊的,“子幼……”
夏子幼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打趣的笑道,“伊人,你又多愁善感了,都說我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夏家的情況在慢慢的穩定,就差一個契機了,只要我跟李家公子的關系再進一步,他們一定會出手幫助我們,讓summer公司走出危機的,所以,你不要擔心了好嗎?我反而更加擔心你真的跟白姨離開了鳳城,我舍不得你,我就你這一個好姐妹,如果你走了,以后我找誰訴苦發瘋去?”
沐伊人無奈的笑了笑,“我不走,我會留在鳳城,這里有太多我舍不得的人,而你,就是其中一個,我怎么舍得離開?”
“那你要說話算話,不然以后我讓我孩子不理你。”
“好吧,那我就當這孩子的干媽吧,干媽一定會好好的看著他出世的。”沐伊人輕輕的拍了拍夏子幼覆在小腹上的手背,嬌俏的笑了。
夏子幼彎唇,垂下眼眸,遮去了眼底的暗淡。
孩子,你聽到了嗎?媽媽跟你的干媽會好好的疼愛你的,所以,你一定要順利的出生哦。
傍晚六點整,沐伊人回到云居的時候,一身的疲憊。
剛走進客廳,她就看到一個穿著只有她尺寸大小的浴袍的男人,安靜的坐在沙發里,手里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翻閱著。
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如畫般的眉眼輕展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手里的書。
他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穿著一件女式的浴袍,長度短到只到他的大腿上,袖子成了七分袖,是多么的……滑稽和誘人……
那修長的沒有一絲贅肉的長腿,優雅的交疊著,無不宣誓著力量的感覺,讓沐伊人差點就沉迷在他的魅色中……回不過神來。
坐在沙發里的夜牧璃感覺到客廳里多了一道視線凝著自己,抬眸微微瞥了站在玄關那里的女人,瀲滟薄唇抿著,嘴角的弧度垮下了幾分,眼神里似乎傳遞出一絲的……不爽。
沐伊人并沒有發現他的不爽,換了家居鞋后,向沙發走過去,隨手丟下手里的袋子,開口問道,“你怎么可以穿我的浴袍?在你身上就像是穿著小孩衣服一樣,真怪。”
夜牧璃嘴角微凝,墨眸又瞥了她一眼,無視她的話,聲音清冷如水,“不玩久一點再回來?”
沐伊人無心聽他的語氣似乎含著什么情緒在里面,拿出袋子里買給他的新衣服,說,“子幼不舒服,我便讓她早點回家了。”說著她將白色的襯衫比在他身上,看了看說,“快去換上這件衣服,我的浴袍經不起你的折騰。”
沙發上的男人高貴的動作絲毫沒變,抬起倨傲的下巴,語氣無比的古怪,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舒服,你怎么不陪她多一會?”
“就是怕她不舒服才不忍心讓她繼續逗留在人山人海的外面,讓她早點回家休息。”沐伊人耐心的說道。
夜牧璃聽到這話,如畫般的眉頓時就擰起,哼了一聲后,便不再理會沐伊人。
沐伊人沒在意他的沉默,依舊自顧自的將襯衫在他面前比試著,嘟嘴說道,“這件襯衫花了我一個多月的薪水,你還不快點去把它換了,難道你要一直這樣穿著我的浴袍晃蕩嗎?”
夜牧璃不動聲色的拂開她橫在他面前比試衣服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壓迫性的面對著沐伊人,墨眸微微瞇起,薄唇抿成一條線,良久才拋下一句淡漠的反問,“你還記得要理我那么多嗎?”
沐伊人疑惑的僵住,還來不及說話,夜牧璃就拿著手里的書,緩步走進了房間,反手還重重地一關房門,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
站在客廳里的沐伊人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這個男人怎么突然間又不爽了,她回來也沒多說什么啊,怎么就擺臉色給她看了?
##第一百零二章淪陷,以后不許冷落我
#
沐伊人手里拿著買給他的衣服,打開門走進了房間。
剛進去,就看到站在床前背對著她的男人,正動著手將身上的浴袍褪下。
順著浴袍的滑落,他寬闊的肩膀顯露而出,接著是一大片誘惑的背,毫無贅肉的腰身、窄臀……
“啊——”沐伊人驚叫一聲,慌亂的捂著眼睛,大聲的嚷嚷道,“你干嘛脫衣服?”
脫光光的妖魅男人一臉平靜的轉過身,絕美的桃花眼輕輕地睨著捂著眼睛不敢看他的女人,挑眉冷哼,“你不是不許我穿你的浴袍。”
沐伊人這會兒聽出來了,那語氣,絕對是在鬧大少爺脾氣。
嘟噥著小嘴,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慢慢的走過去,一手捂著眼睛低下頭,一手伸出將手里的衣服遞給他,“吶,給你穿。”
夜牧璃定定的站在床前,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衣服,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用魅惑的墨眸,有些嚴肅的看著她。
沐伊人許久沒有聽到男人說話,也沒有見他有所動作,疑惑的抬起頭,不自然的略過他赤裸的身子,臉頰紅紅的,強迫自己把視線定在他的上半身,問道,“怎么了?”
夜牧璃眼神古怪,盯著沐伊人不說話。
被他盯的有些發毛,沐伊人訕訕的一笑,“你到底怎么了?”
瀲滟緋紅的唇明顯的抿成一條不爽的直線,墨眸激起一片冰火交錯的火花之后,瞬間又恢復平靜,仿若黑珍珠一般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就在沐伊人受不了他的注目差點就要轉身逃走的時候,夜牧璃終于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不想穿衣服。”
沐伊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地倒抽一口氣,杏眸下意識的往下掃過他完全沒有半點遮掩的身子,目光在觸及到他胯間的某部分時,突然就屏住了呼吸,清雅的小臉不受控制的染上了紅暈。
迅速的將目光移開,沐伊人努力平息著自己心里的震驚,“你……你怎么可以在別人家不穿衣服!”
夜牧璃絕美的唇角微微上揚,清淡如水的嗓音含著一抹魅色,“你幫我穿。”
一聽到他的要求,沐伊人剛想要反駁,夜牧璃卻是看出了她會拒絕一樣,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不然我不穿。”
還真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沐伊人咬牙,佯怒的看著他平靜清冷的傾城容顏,無法再說出一句拒絕的話。
她可不想一整夜看著赤裸的他晃蕩在她面前,免得自己被他的美色給刺激的受不了而流鼻血。
撇撇嘴,沐伊人拿著衣服走近他跟前,攤開襯衫幫他開始穿衣服。
這妖孽到底是有多高貴,才要別人伺候他穿衣服?
“我幫你穿過,你自然也得幫我穿回。”夜牧璃凝著她變化多樣的臉色,墨眸閃過一抹暗沉之色,聲音里多了一抹柔情,“你是第一個。”
沐伊人無奈的替他扣著扣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沒來由的一動,為他扣著扣子的指尖也顫抖了一下,從衣襟里裸露出來的胸膛上擦過。
結實的胸膛透著蜜色的光,仿佛一塊玉石一般,散發著溫熱的體溫,沐伊人的指尖擦在上面的瞬間,帶著一點火熱,似乎要擦出火花一般。
夜牧璃的呼吸在那一瞬間有些微頓,墨眸深邃如夜。
沐伊人羞赧的低下頭,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抑制住心里的悸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問道,“那我……也會是最后一個嗎?”
夜牧璃僵了一下,深深的看著低垂著頭的女人,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沐伊人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她心里突然又莫名的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一股濃濃的憂傷將她的柔柔的嗓音染上一絲的悲涼,“阿璃……”
緊抓住他還未扣好的衣襟,沐伊人杏眸微紅,嘟著水潤的櫻唇,小臉帶著幾分的憐意。
夜牧璃幽深的墨眸緊緊地擭住她,腦中閃過一絲的疑惑,嗓音帶著清冷的疑問,“誰讓你傷心了?”
沐伊人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夏家人讓你不愉快了?”夜牧璃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眸光落在她柔嫩如花瓣的紅唇上,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他微瞇起眸子要她的答案。
沐伊人還是搖頭,然后加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夜牧璃眉尖輕蹙,思考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但是他們讓我很不愉快。”
“呃?”沐伊人驚訝的看著擺出一副臉色給她看的夜牧璃,不理解他怎么會這么說。
“你為了夏家,留在夜帝工作,還想著完成了策劃案就走人是不是?”夜牧璃翻出舊賬,提高了尾音指控一臉無辜的女人,“你還為了夏子幼,把我一個人拋棄在空蕩蕩又無趣的屋子半天,我以為你不想回來,想直接去夏家了?”
挑起如畫的眉,夜牧璃一臉的高貴冷艷,睨著沐伊人。
沐伊人被冤枉的欲哭無淚,這個男人……真是太小氣了,原來他一開始擺臉色給她看,就是因為她晚回來了嗎?
“是不是如果夏子喣在,你就會徹底的不顧我的死活,將我忘記在這里了?嗯?”說到最后,夜牧璃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平時的優雅,尖銳指控沐伊人。
她以為他不知道,夏家的那個男人,對她也有情意?
兩個人在一起工作那么久,平時又走的那么近,夏子幼更是連嫂子都叫上了,她以為他不知道嗎?
沐伊人一挑眉,反射性的要反駁他,但是發現夜牧璃臉上那明顯的擺出絕對不能惹的表情,心里一驚,把所有反駁的話都吞了回去,愁的連眉毛都垮了下來,拼命的搖頭,“沒有,絕對不會。”
“你本來就有。”夜牧璃堅持自己的態度,“出去前我跟你說過什么?嗯?”
“出去前?”沐伊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精銳的視線,又驚慌的垂下了頭,心虛的回憶他曾經說過的話。
好像他說過……不要亂跑了,早點回來。
呃……但是他又沒有提醒她具體早到多少點,加上子幼發生那些事情,她難免將他的話忘了嘛……
“我、我、我……我已經是盡量早點回來的了……”沐伊人慚愧的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你把一個沒衣服穿,沒東西吃,還感冒的男人忘在家里,你知道嗎?”夜牧璃聲音緊繃,似乎在忍耐著爆發的力量。
“我……”沐伊人一臉的歉意,好像被他以提醒,她才記起他昨晚染上了風寒的事情。
她以為他今天早上那么的活躍……已經好了呢……
“對不起。”垮下小臉,沐伊人真心的道歉。
看到女人一副可憐的要哭的表情,那染紅的小臉和可憐兮兮的杏眸,看的夜牧璃心中的不爽和酸意突然散去,微微一動,二話不說就伸手將她扯進了懷里,壓頭便吻上了那想念了許久的櫻唇。
溫熱的柔軟輕輕地觸碰著那水潤的唇瓣,帶著一絲的火花,擦過唇角,封住那幾乎要流瀉而出的驚呼聲。
修長的手不安分的滑倒女人纖細的腰肢,今天的她沒有穿連衣長裙,而是穿了一件針織衫,下身是棉質的半身裙,方便了他借機將手滑進了她的衣衫里,以手撫摸上了那光滑的肌膚。
他的手心帶著一些涼意,在滑過那背部的溫熱肌膚時,讓沐伊人的身子微微一顫,涼意深深的刺激著她的感官。
夜牧璃深深的吻著她,將她的身子往他懷里一壓,身體緊密的貼合著,似乎有一團火,在慢慢的燃燒著,燃燒著彼此的身體、彼此的靈魂。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沐伊人覺得自己幾乎要缺氧而暈倒的時候,夜牧璃終于緩緩地離開了她的唇,她無力的看著他,被他吻得更加艷紅誘人的唇微微的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就這么近在咫尺的對望著,彼此都不開口,夜牧璃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映著沐伊人嬌小的影子,就像是將她禁錮在了他的世界中,再也不讓她走出去。
沐伊人癡迷的看著他墨眸中倒影出來的自己,突然想起,她剛剛問他的問題,他并沒有回答。
現在他將自己深深地鎖在了眼里,禁錮在了身邊,讓她徹底的淪陷在他編織的溫柔網中逃脫不開,但是如果他有一天放開了她,有了別的女人,她能去哪里?
可悲的不是淪陷,而是淪陷之后,自己再也無法獲救。
她能否在他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呢?
但是,要從這個男人口中得到一個承諾,似乎比登天還要難。
沐伊人閉上杏眸,掩住了滿眼快要泄漏出來的心事。
夜牧璃輕輕地喘息著,看到沐伊人突然的低落,又一次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沐伊人有些怔愣,感覺到有更加細密的輕吻如雨點一般落在她的唇角,那驚人的溫柔讓她發愣,好一會兒才睜開杏眸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他如墨般濃稠的眸色緊緊地凝著她,清冷淡凝的嗓音有一抹壓抑的低沉,“今后,不許再為別人冷落我。”
沐伊人有些懵然的看著他,看到他逐漸變的清亮的妖冶墨眸,漾開了一抹淺淺的低魅。
“肚子餓了。”他淡柔的聲音突然喚醒了尚處于懵愣中的沐伊人。
他轉變話題的速度,還真是跟他的脾氣一樣,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沐伊人咬了咬唇,呆呆的嗯了一聲,就想要轉身去做點東西給他吃,卻被他一把的拉住了。
疑惑的回頭看他,卻看到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未扣好的衣服,平靜的看著她說,“穿衣服。”
嘴角抽了抽,沐伊人壓下所有的抱怨,繼續幫他扣好紐扣。
到了穿褲子的時候,沐伊人真的是要哭了。
害羞的不得了,她閉著眼睛不敢直視他,整個人都羞的要卷成一團,最后夜牧璃好心的覆上她的手,帶著她的手幫他拉上褲子,然后穿戴好皮帶。
就像是歷經了大刑一般,沐伊人幫他扣好皮帶扣,立馬尖叫著跳了出去,不敢再面對這個勾引人心的妖孽男人。
而在她的背后,夜牧璃瀲滟絕美的薄唇彎起一道醉人的弧度,像是盛開了一朵燦爛的花朵,墨眸染上大片輕媚幽魅的絢爛色彩,將他妖魅絕色的臉襯的耀眼奪目。
##第一百零三章安撫,一切交給我就好
#
在廚房里,沐伊人打開今天中午蓋好的蒸爐,發現一碗面依舊放在里面沒有動過,不禁地挑挑眉,走出客廳,看到已經走出來的男人正微皺著眉頭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問道,“你今天中午沒吃嗎?”
夜牧璃自顧自的拍著身上的衣服,眉眼淡淡的回答,“不喜歡吃那個。”
沐伊人正想要長篇大論的教育他不可以挑食,卻被他緊接著說出來的話給堵住了嘴,“這衣服不舒服。”
眉心跳了跳,沐伊人杏眸圓瞪。
夜牧璃沒有在意她的不滿表情,臉上明顯的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瀲滟薄唇吐出一個字,“癢。”
沐伊人皺著小臉,佯怒道,“我沒錢買貴的,這件衣服已經花了我一個月的薪水了你還嫌棄,嫌棄的話那就不要穿了……”沐伊人垂下眼眸,失望的撇嘴,悶悶不樂的往沙發走去。
夜牧璃捏著身上的衣服的動作止住,輕媚的墨眸靜靜地看著將自己深埋進了沙發里的女人。
絕美的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心里竟然有一絲莫名的欣喜。
看到她為自己的而產生情緒變化,似乎很能愉悅到他。
那可以讓他有一種強大的滿足感,就像自己將她的一切都握在手心里一樣。
修長的腿邁開,他向她走了過去。
沐伊人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看到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陣惱怒,學著他方才生氣的樣子,哼了一聲不理他。
她當時買衣服時,就是覺得他這種穿慣了昂貴衣服的大少爺,可能不會接受她們這些平民價格的衣服,所以下血本的花了一個多月的薪水到奢侈牌的店買了套衣服給他,當時忘了帶出銀行卡,還是像子幼借了卡去給他買的,沒想到將近上萬的衣服,他還那么的嫌棄,簡直就是血本無歸,虧大了。
買了這套衣服給他,她接下來的一個月可能都要喝白粥了。
輕輕地嘆了口氣,沐伊人突然又想到了子幼的事情。
跟子幼借錢賣男裝衣服的時候,子幼一反常態的都沒有問她原因,沒有問她要買衣服給誰,可見她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才會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的。
看子幼那個樣子,她都沒機會告訴她有關于自己的事情,也不知該怎么開口,只能想著還是下次等她情況再穩定一點,再說好了。
雖然夏子幼說自己現在過的很幸福,但是從她閃爍的眼神看的出,她不過是在硬撐而已。
她沒有確切的說孩子是否是李家公子的,但是除了李家公子,她實在是想不出,那孩子會是誰的,因為她知道子幼向來缺少一根戀愛的神經,沒有怎么接觸過男人,即使有愛慕者,也全都被她給嚇跑了,她的身邊,實在是沒有一個可以讓她心甘情愿的付出甚至為他懷上孩子的男人存在。
在她的言語中,可以知道夏家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就連她跟李家公子打算結婚的事情,似乎夏家的人都沒有知道的太多,子幼這是瞞著夏家的人跟李家公子戀愛嗎?
如果夏家的人知道了她未婚先孕,那又會怎么做?
沐伊人煩躁的轉過身,一陣莫名的失落襲擊了她。
“怎么了?生氣了?”夜牧璃淡笑著跟她擠在沙發里,伸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抱進懷里,語氣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沐伊人嘟著嘴不說話,任憑他將自己抱著。
夜牧璃笑的得意,親昵的吻了吻她,討好般的笑道,“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嗯?”
沐伊人看了看夜牧璃,他墨眸中閃爍著魅惑人心的光芒,讓她微微的失神。
清了清嗓子,沐伊人挑著秀眉,佯裝成教育他的樣子,“這里不是幻水島園,不可以再那么挑剔。”
“嗯,不挑。”夜牧璃噙著一抹低魅的笑,湊近她的臉,張嘴輕咬住她的紅唇,低低的呢喃,“我餓了。”
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用牙齒磨了磨沐伊人那被他銜在嘴里的唇。
沐伊人慌亂的推開他,用手臂將自己跟他隔出一段距離,“我不是食物。”
夜牧璃本來被她推開的那一瞬間有些怔愣,但在看到她臉上那防備的神情時,突然又笑了,墨眸流轉出輕媚淺灼的熾熱,曖昧朝她眨眨妖媚的桃花眼,“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你。”
那無辜卻又媚惑的表情,就像是引人犯罪的極大誘惑,沖擊著沐伊人的心。
妖孽果然就是妖孽。
沐伊人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胸膛,他發出幾聲悶哼,如畫般的眉尖微微皺了皺。
“家里沒食物了,我們出去吃吧。”沐伊人說著便要起身收拾。
“不想出。”夜牧璃隨手拉住她,隨即又將她扯入懷中。
“啊——”沐伊人驚叫一聲,整個人再次猝不及防的跌入夜牧璃溫暖的懷抱中。
來不及抗議,夜牧璃已經湊近她的耳畔說道,“出去了我就回不來了,還是在這里吃吧。”
回不來?
沐伊人疑惑的看著他,不知是什么意思。
夜牧璃看出了她的疑問,淡淡的解釋,“我奶奶估計在全城找人中,一旦我踏出這個門,應該就馬上會被發現了。”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那么乖的一個人在這里呆了一個下午,等她回來。
沐伊人瞪大眼睛,這才想起幻水島園的事情,突然有些不安起來,聲音多了一抹緊張,“那……那他們會不會找到這里來?”
夜牧璃看著沐伊人,墨眸漆黑一片,看了好一會兒,才不冷不熱的說出兩個字,“估計。”
估計?
沐伊人差點吐血,秀眉一橫,“估計是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夜牧璃抱著她橫過一只手,拿起沙發旁邊的電話,按了一串號碼。
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人接通了。
夜牧璃速戰速決的跟對方講了要他送過來的東西,就掛上了電話。
沐伊人聽到他方才說的要對方送幾套衣服、送食物過來的話,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你是打算要在這里長住嗎?”
“怎樣?”夜牧璃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說,你敢說不?!
沐伊人郁悶的皺起小臉,“我媽媽明天下午就要回來了。”
夜牧璃靜靜地看著似乎有些為難的沐伊人,并不說什么,仿佛在思考什么問題。
想了一會兒,沐伊人以為他會給她一個答案,誰知道夜牧璃淡淡的嗯了一聲,就隨手打開了電視看起來,沒再說什么了。
那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沐伊人迷惑不已,想問他,看到他那么認真的看著新聞,卻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嘆了一口氣靠在他的懷里,陪著他一起享受這安靜悠閑的一刻。
當門鈴被按響的時候,沐伊人已經是在他懷里有些昏昏欲睡了,一聽到有人按鈴,從他懷里爬了起來,帶著一臉的倦意去開門。
剛打開門,她看到門口里帶著輕佻笑容的南寂珣時,她的瞌睡蟲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來干什么?”沐伊人驚訝的問他。
南寂珣不客氣的從門縫里閃身進來,將手里的兩個大袋子揚了揚,嘿嘿的笑著,“幫總裁大人跑腿來了。”
沐伊人還來不及跟他說要換鞋,南寂珣就已經大大咧咧的走進了客廳,看到沙發上坐著看電視的妖魅男人,眼里閃過一絲訝異,不由地笑道,“沒想到我們高貴的總裁大人竟然可以屈身在這種平民小房內,嘖嘖嘖,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被調侃的夜牧璃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眉目清淡如水,只是緩緩地站起來拿過他手里的袋子,將里面的一盒從高級餐廳特定過來的食物拿到餐桌上,優雅的坐了下來,準備開動。
沐伊人忍住要拍死南寂珣的沖動,扭頭看到夜牧璃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并對她招了招手,說,“過來吃東西。”
皺了皺眉,她小步走了過去,剛想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卻被他手一揚,整個人又被他拉入了懷里。
“你干嘛——”每次都是毫無預兆,讓沐伊人忍不住瞪了瞪他。
“坐好,吃飯。”夜牧璃簡潔的命令,捏了捏她纖細的腰肢。
一股電流敏感的串流過身體,沐伊人臉頰止不住的染上紅暈,嬌嗔的錘了一下他的胸膛。
夜牧璃低低一笑,妖媚的墨眸滿是柔情,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鮮嫩多汁的肉,細聲說道,“吃多點,你太瘦了。”
沐伊人一愣,杏眸瞥到客廳里的南寂珣,臉色僵了僵,呃……這個妖孽……他是不是忘了,這里還有個外人在?
被總裁大人給忽略的南寂珣早已經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嘴巴驚訝的仿佛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久久合攏不起來。
這這這……真的是他認識的璃嗎?
屈尊降貴的對一個人女人那么溫柔那么體貼的伺候吃東西……這真的是那個他認識的高貴冷艷清淡疏離的夜牧璃?!
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會痛……那就說明他不是在做夢。
轉頭看了看那窗外的落日,嗯……也沒有黑夜白天顛倒,沒有亂了那自然規律,更沒有下起紅雨啊。
擦了擦眼睛,他努力的看清那被夜牧璃抱在大腿上坐著的一臉羞赧的沐伊人,忍不住的贊嘆,這羊咩咩還真是非同一般,竟然讓總裁大人乖乖的撲到手了。
感覺到南寂珣那戲謔的眸光,沐伊人渾身僵硬,極為不自然,不用想她幾乎都可以猜得到,這個花花公子心里此刻在調笑著他們的事情。
夜牧璃本來是一直忽略多余的那個男人的,但是在看到懷里的女人那不自然的神情時,墨眸一凜,輕輕地一轉,柔情似水的眸色瞬間覆上清冽的冰雪,瀲滟薄唇微揚,輕聲問道,“你也想吃嗎?”
聲音雖然還是那么的輕柔,聽是一句好心的問句,但是那溫度,明顯就已經是跟他的眼神一般清冷,刺骨寒心,令人不寒而泣。
跟在他身邊那么多年,南寂珣不可能不知道,雖然此刻總裁大人的嘴角上揚著微笑,但是那笑里,就深藏著無數致命的毒針,隨著他的清冽話語,任何一秒鐘都可以讓你死翹翹。
總裁大人不爽了,他可以十分的清楚。
呵呵的一笑,南寂珣滴了滴冷汗,連忙擺手,“不用了……我吃過了……”
夜牧璃依舊笑的溫柔,墨眸里的寒冰更加刺骨的射向他,“那你呆在這,是想做雕像給我們欣賞嗎?”
言下之意就是,嗯,那你可以滾了。
南寂珣笑容僵硬,開始往門口移動腳步,“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哈。”
夜牧璃冷冽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了屋子里,那冰雪覆蓋的眸底才恢復一片晴朗,生起了朵朵絢爛的花朵。
“好了,吃東西。”多余的人一走,夜牧璃又將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沐伊人身上,強迫她吃東西。
沐伊人心不在焉的嚼著他送進嘴里的食物,雖然是很香,但是她卻是食之無味。
她的分心,并沒有逃過夜牧璃犀利的眼神,輕蹙眉頭,他有一絲的不爽她此刻的分心,惡意的捏了捏她的腰,問道,“在想什么?”
沐伊人縮了縮身子,吞下嘴里的食物,滿腹憂愁的垮下了臉,“南寂珣太壞了,他今天下午差點就傷害了子幼。”
想到下午子幼受的氣,沐伊人就忿忿不平,南寂珣竟然那么對待她的好友,差點還傷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哦?”夜牧璃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在意,反正不是傷害她,那也就不關他的事了。
但是沐伊人就是忍不住的朝他吐槽南寂珣,“他取笑我,讓我好尷尬,還那么粗魯的對待子幼,差點就害了她肚子里的寶寶,誰說南寂珣是個溫柔公子的?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吧?真是太過分了。”
夜牧璃眉頭的褶皺加深,所有的注意力只放在了她的前一句話,反問,“他笑你什么?”
沐伊人一愣,一想到南寂珣的話,她突然又臉紅了。
夜牧璃不罷休的捏她的腰肢,就是要她回答,最后沐伊人無奈的趴在他的肩上,不敢看他的臉,悶悶的說,“他笑我昨晚把你撲倒吃干抹凈了……”
優美的唇不由地彎起,低魅的笑意淺淺的綻放開來,認同的點頭,“嗯,那倒也是。”
“什么啊?”沐伊人不滿的抗議,“明明是你自己……”
最后的幾個字在觸到夜牧璃眼中那熟悉的熾熱時突然頓住,沐伊人咬唇撲進他懷里,怪聲怪氣的轉移話題,“反正……他傷害了子幼,我很不開心。”
夜牧璃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嘴角的笑意不變,靜靜地聽著她的抱怨。
“我忽略了子幼太久了,連她懷孕我都不知道,我這個好友真是做的太失敗,我好對不起她,她跟李家公子結婚的話,肯定不會幸福的,但是她好像又懷了他的孩子……唉,我真不知道是該祝福她還是反對她,明知道她現在不幸福,心事重重,我卻一點都沒辦法幫助她,我好難過……看到她那么無助的被南寂珣和他的女人欺負,我真是好生氣,我到底要怎么幫子幼才行?阿璃……你說我該怎么辦?”
沐伊人說到最后,聲音已經是哽咽了。
夜牧璃不停地安撫她,嘴角掛著一絲寵溺的笑,柔聲說道,“乖,你什么都不用做,不是你的錯,不要那么難過。”
“阿璃……”沐伊人心中一動,忍不住的落淚。
“怎么那么愛哭?”夜牧璃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帶著一抹心疼的眼神細細的凝著她,“交給我就好了,別難過,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沐伊人扁著嘴巴,就算緊抱著她的男人說著安慰的話語,依舊讓她覺得憂傷不已。
因為她覺得,夜牧璃對她越是寵溺,她就越對不起子幼。
她收獲了屬于她的幸福,可是子幼呢?卻是一個人懷著個孩子,被迫步入寫滿了不幸的婚姻殿堂里。
她到底能幫她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入李家,嫁給那個惡名昭著的李家少爺嗎?
夜牧璃帶著撫慰的手,不停地輕拍著她的背部,讓她慢慢的放松身體。
下巴抵在她頭上,柔情暖意的視線失焦的凝聚在某個點,幾乎是霎那間,幽暗的眸色變得銳利,卷起一絲詭異的火花,似乎作了什么決定一般。
##第一百零四章延綿,無限熱情
#
沐伊人被通知放假了一個星期,是在母親白嫣打電話給她說因為天氣原因,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鳳城的事情之后,而這個通知她一周不用去上班的人,就是住在她家霸占著她的床位的高貴冷艷的總裁大人。
沐伊人覺得很郁悶,怎么這妖孽一聽說她母親不回來先,就兩眼放光的跟她說接下來的幾天也不用去上班,呆在家里就好了。
難道他一點也不愁自己的公司出了什么狀況的嗎?那么悠閑的在她這閉門不出,公司的事情問都不問一下,還慫恿她這個員工一起不去公司。
就連有關公司的人員打來的電話,他都不許她接,擺明了要跟公司隔絕一般。
更奇怪的就是身為他私人秘書的綰桑姐竟然一點都沒有驚訝他們不去公司,反而讓她將總裁大人照顧好了,玩夠了再回來上班。
聽到這些話,沐伊人貌似就明白了些什么了。
估計現在他身邊的那幾個得力助手,都知道他現在呆在她家里,跟她擠在同一張床上……做任何他們能想得到的邪惡的事情……
“咳咳——”
突然的一聲咳嗽聲,讓沐伊人從羞死人的想象中回過神來。
扭頭一看,杏眸在接觸到剛從浴室走出來的男人的時候,突然屏住了呼吸。
一陣迷離的白霧從浴室里飄了出來,就像是仙境一般,清香沐浴乳的味道隨著妖魅男人的踏出而變濃。
沐伊人雙眼發直,從夜牧璃剛沐浴完變得更妖更媚的傾城臉龐往下看,看到他赤裸沒有絲毫贅肉的胸膛、腰間、還有那被浴巾圍住的下半身,那雙修長結實的腿……
她有些困難的吞了吞口水,突然想到這兩天貌似這個妖孽并沒有像第一天那樣碰過她了,這兩天那么乖,睡在同一張床上都只是抱著她而不動,想起以前南寂珣那家伙特地提醒過她的話……難道真的是……被榨干了?所以現在處于休息狀態?
疑惑的咬了咬唇,沐伊人若有所思的歪著頭在思考這個嚴重的問題。
“想什么?”夜牧璃擠進她的沙發里,隨意的往后一靠,水滴順著他的墨發滴下,滑落在光裸的胸膛,泛起點點瑩色水珠。
“寂珣把東西送過來了沒?”他見沐伊人那么乖巧的端坐在沙發里,臉色有一絲可疑的紅暈,開口問道。
沐伊人更加的疑惑,“東西?他送什么東西過來?”
夜牧璃微愣,墨眸瞬間漾開一抹輕媚色彩,唇角似笑非笑的揚起,“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的表情有些魅惑,有點像意猶未盡的吸血鬼渴望著鮮血一般的詭異。
沐伊人壓下小鹿亂撞的心跳,走進白霧迷蒙的浴室,取了一條干毛巾過來。
夜牧璃坐在沙發上,突然看到沐伊人拿著一條毛巾,往他沾著細細水珠的肩膀抹開,將那濕意全部吸收進了毛巾。
訝然的抬眼看向身旁的女人,只見她雙頰緋紅,杏眸透出瑩瑩的眼波,晶亮的彷如鉆石一般,傾身快速的為他拭去胸前、后背的水珠。
眸色里添了一抹熾熱,漸轉幽暗,開出一朵朵淺生幽魅的花。
“你……你還在感冒,不可以濕著身子。”沐伊人察覺到男人打量的視線,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低聲說道。
這個男人感冒了既不吃藥也不看醫生,無論她怎么逼他吃,他都熟視無睹,反而還反抗的比她更加的理直氣壯。
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幾天,她發現眼前的男人,很大男人,個性又專制,總是耍大少爺脾氣,也總愛管她,偶爾還很孩子氣的蠻不講理,可是,她也知道他很疼她,很寵她,每次見她扁嘴委屈,就會扭捏的抱她哄她,然后將她吻到天花亂墜,讓她忘記他是怎么惹她不開心的事情。
沐伊人櫻唇微揚,心里因為這個男人,而溢滿了幸福感。
但是沙發里的夜牧璃卻突然皺起了眉頭,伸手抓住了沐伊人的手腕,制止她溫柔擦拭的動作。
“換個說法。”夜牧璃不爽的看著她,瀲滟唇角微凝。
“呃?”沐伊人不解地眨動杏眸,不知他突然的不爽又是怎么了。
“不懂?”夜牧璃揚了揚如畫般絕美的眉,聲音清淡如雪水,“不要跟我說我不準做什么,不準怎么樣。”
她可以關心他,也可以建議他怎樣,但是他卻不喜歡任何人說出限制他言行舉止的話語。
沐伊人頓時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她這幾天的“你要吃藥”的好意,最后總會惹來他的不爽懲罰……
他應該明白一點跟她說的,這個男人,還是那么的小孩子氣,只愛聽喜歡聽的話。
“那……”櫻唇輕輕的逸出一抹小聲,“要是感冒嚴重了,就不好了?”
“嗯,可以。”夜牧璃滿意的點頭,松開她的手。
沐伊人溫柔的笑了笑,隨即拿開了替他擦拭的毛巾。
夜牧璃抬起頭,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想要拉她在他身邊坐下,但她又將干毛巾從他頭頂罩下,還遮住了他的眼睛。
撥開毛巾,夜牧璃嘴角的笑容僵住,瞇起墨眸睨著一臉無辜的女人,“又怎么了?”
“頭發還沒干呢,感冒嚴重了就不好了。”沐伊人輕笑著覆在他耳邊說著,一手輕柔的撥弄著他柔軟的短發,一手拿起吹風機吹著。
看著沐伊人專注而認真的璀璨杏眸,夜牧璃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絲暖意。
她似乎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認真、很專注,也很執著。
這幾天跟她在一起,他不想騙自己,真的是回到鳳城之后過的最愜意最快樂的幾天。
完全不用去想外面的紛爭和殘酷,拋棄了那一切的算計和爭奪,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徹底的在她面前放松下來。
這一瞬間,他起了個強烈的念頭。
他想擁有她,一輩子。
無論往后如何,他都要她。
“好了。”沐伊人關上吹風機,完全不知道夜牧璃此刻心里所想的。
拿過她手上的吹風機,夜牧璃隨手一丟,正要拉她,卻被沐伊人擋住。
眉尖微蹙,夜牧璃不喜歡連著兩次都沒有得逞的感覺。
知道他小氣又別扭的性格,不想惹他生氣的沐伊人無奈的開口說道,“我要去沖涼先。”
夜牧璃聽到她的話,墨眸閃過一絲的幽暗。
沐伊人并沒有注意到,快速的在他額頭印上輕輕地一吻,說,“你在這看電視先。”
說完拿著干毛巾就進了浴室,關起門洗澡。
夜牧璃隨意的靠在沙發背上,嘴角微微翹起,一手輕搭著沙發把手上,神情慵懶而恣意,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緊閉著的浴室門。
輕媚之色淺淺的流轉,在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之時,突然頓住。
嘴角的弧度有些繃緊,夜牧璃隨手翻出沐伊人包包里正在吵鬧的手機,看到夏子幼的電話,毫不猶豫地就按下了關機鍵。
想打擾他們?他怎么允許?
揚起一抹得意的彎度,夜牧璃輕媚的眸光一轉,突然被包包里露出了一個小角的小盒子給吸引住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起,翻過一看,那熟悉的字樣和圖案,讓夜牧璃的雙眸霎那間放出奇異魅惑的光芒。
笑意加深,夜牧璃渾身像是充滿了電,一下子來了精神。
這個小女人……這是暗示他嗎?
妖媚的桃花眼眨了眨,既然如此,他怎么好讓她失望?
手心捏緊那小盒子,夜牧璃緩緩地站起,目光幽離而灼熱,盯緊緊閉的浴室門,邁開長腿,一步步往里面毫不知情的人靠近。
站在浴室門外,透過那朦朧的玻璃門,夜牧璃看到那倒影在其上的窈窕身影,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此刻雪白的身子,在溫熱的水花滋潤下,是怎么綻放美麗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初嘗qingyu的小毛頭,在極力忍耐著眼前巨大而美麗的誘惑。
但是,他不想忍。
伸出手握住浴室門的把手,輕輕一轉,意外的沒有的鎖門,他眸底的媚色更甚,緩慢地推開了遮掩的玻璃門。
一股彌漫著清香味道的濕潤氣息撲鼻而來,夾雜著淡淡的燥熱,在白霧迷蒙的浴室內,飄散著。
他心心想念的女人一身的如雪肌膚,站在氤氳水汽的花灑下,正認真的沖洗著身上如棉花一般柔軟的豐富泡沫,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此刻正被餓狼一般的眼神緊緊地盯著。
輕聲邁進浴室,夜牧璃眸光依舊擭著里面的女人,反手鎖上浴室門。
“咔嚓”落鎖的聲音,讓沐伊人終于聞聲回頭。
沖洗泡沫的動作頓時止住,她驚愕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浴室里的妖魅男人,任憑熱水沖去了半掩住她窈窕身段的白色泡沫,順著她身體的曲線,將她的誘人,都一一呈現在門后的男人眼前。
濃墨重彩的墨眸,更加幽暗,彷如看不到盡頭的黑洞,要將她吸收進去。
沐伊人好一會兒才蠕動櫻唇,慌亂的想要拿起一旁的浴巾遮住自己,“阿璃……你怎……啊——”
還未來得及拿起浴巾,還未來得及把話問出,門后的男人那高大身影瞬間一閃,沐伊人就感覺自己突然就失去了地心引力,整個人被橫打抱了起來,在一片煙霧迷蒙的曖昧中,頭昏眼花的被壓坐在了洗手臺上,光裸的背部抵在了冰涼的鏡子前,雙腿也被一道堅固的力量撐開,被迫環住了男人的腰身。
怎怎怎……怎么會這樣的?
##第一百零五章念想,所謂恩愛
#
沐伊人完全驚呆了。
這個妖孽怎么突然間就闖進了浴室要將她……呃……一副吞下肚的邪惡表情?
瀲滟的唇貼近沐伊人由于驚愕而微張的櫻唇,墨眸深深的凝視她暈紅的小臉,惡意的爬上她胸前捏了捏,讓她快點回過神來。
身子仿佛觸電一般的一震,沐伊人驚愕的看著離自己不過咫尺的妖魅容顏,“你……你……”
白霧縈繞,在迷離的燈光下,夜牧璃絕美的五官更加的深邃妖嬈,白白凈凈,連一絲胡碴都沒有,頭發微濕的貼著臉,性感的教沐伊人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杏眸羞澀的往下移,她避開他那過于火熱的注目,一路順著他的胸膛而下,他的胸膛的線條很漂亮,顯得是那么性感,而腰上圍著的浴巾,擋住了那重點部位……
一發現這個,沐伊人的臉紅到發燙,她忍不住捂住臉,被迫環住他腰間的雙腿虛軟,無力的滑落。
天啊……要不是那條浴巾擋住……他跟她……
羞死人了……
沐伊人懊惱的捂住眼睛,責怪自己竟然那么輕易的就被他給迷惑住。
“別擋,讓我好好看看你。”
夜牧璃對她露出誘惑的微笑,傾身朝她靠近。
“別……”
沐伊人驚慌的頻頻將屁股往后挪,但是這冰涼的洗手臺上空間有限,更何況男女力量懸殊,她哪里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讓他給制住,身體陷入他的掌控里。
夜牧璃站在洗手臺前,雙手抱緊洗手臺上坐著的女人的身子,使她跟自己的上半身差不多處于同一水平線上,極為有默契的貼合在一起。
沐伊人雙手抵在他胸膛前,無力的坐著掙扎,欲哭無淚的說道,“我還在洗澡!”
“你洗完了。”墨眸擭緊她,肯定的語氣。
“我還在沖泡沫!”什么洗完了,明明就是他用小人手段強迫她困在這里的。
沐伊人呶呶嘴,滿心的不爽。
“已經沒了。”夜牧璃將她落在頰邊的一縷濕發掛到耳后,溫柔地托起她的臉,緋紅薄唇貼上她甜美的櫻唇。
熟悉的柔軟壓住她的唇瓣,沐伊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唔——”
夜牧璃將她壓在洗手臺上,溫柔地吮吻她的唇。
沐伊人急促喘息,感覺全身溫度驟然上升,他的唇溫柔又熱情,舌尖輕啟她的唇而入,輾轉吮吻,抵在厚實胸膛上的小手不知不覺放松下來。
緊抱著她的男人好像一尊被火燒燙的雕像,讓她覺得好熱好熱。
而且他的舌在她唇齒間游栘,他的氣味帶著淡淡薄荷清涼的香氣,隨著性感的薄唇、英挺的鼻子飄進她身體內,刺激著她的感官。
環抱著她的手輕輕游離,突然間沐伊人就醒了過來。
這樣的感覺她太熟悉了!
就算是隔了幾天,她依舊可以清晰的記得那身體生出的難以想象的變化。
可是……這里是浴室啊!
緊急的叫停,沐伊人推著他的胸膛,“這里是浴室!”
本來吻的激情難耐的夜牧璃,因為女人叫停而微微不爽的輕蹙眉尖,“我知道這里是浴室。”
杏眸瞪大,“那你還勾引我……”
夜牧璃墨眸一彎,得意的揚起手中剛才在她包包里翻出的小盒子在她面前,“小妖精,明明是你勾引我。”
沐伊人吃驚的將美眸瞪的更大,臉頰紅的更是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吞吞吐吐的解釋,“那那那……那不是……”
“不是什么?”夜牧璃魅笑著輕咬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妖精,你買了這東西,洗澡又不鎖門,這不是明顯的勾引我……讓我來吃嗎?”
心跳幾乎都被他溫熱的氣息給呼的堵住了,沐伊人渾身都像煮過的蝦子蜷縮著,不敢展現在妖魅男人的眼前,“你……你誤會了……”
“小騙子。”夜牧璃寵溺的將她圈的更緊。
沐伊人羞的連腳趾都紅了,皺著小臉看眼前沾滿了念想的男人,就怕他隨時隨地將她撲倒給吃下了,不怕死的說道,“那……那不是買來給你用的。”
“什么?”清淡的聲調徒然升高,夜牧璃暗濃的墨眸突然燃起一抹烈人的怒火,迸射在沐伊人羞紅的臉頰。
一手突然捏住她微尖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強烈的視線,薄唇微啟,“你還想給誰用?”
那毫不掩飾的怒氣,讓沐伊人心里有一絲的委屈,杏眸透出怯意,知道他是誤會了她的話。
“你可不可以先好好的聽我說話,”沐伊人嘟著小嘴,卻是止不住的臉紅,“之前把南寂珣車上的那盒用了……我這不是想買回來還給他……免得他以后跟哪個女人風流的時候發現東西不見了…那他豈不是知道…呃……你用了……”
聲音越來越低,水波流轉的杏眸不時的打量他的臉色,直到他眼底劃開那蕩漾的媚色,她才低著頭沒動。
掛在她腰肢的手用力的將她一帶,往他懷里壓去,一聲含笑的輕語在她耳畔響起,“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沐伊人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臉,她的唇就已經被攻略城池,輾轉纏綿。
夜牧璃的吻深深的覆在沐伊人柔軟的唇上,像是怎么也品嘗不夠她的甜美,貪婪的吮吻噬咬著,直到沐伊人呼吸急促,幾乎要失去新鮮空氣,他才緩緩地移開薄唇。
而薄唇一離開女人的唇,他也不罷休,緩緩地下滑,帶著誘人的溫度,順著下巴、脖子……印上了敏感的鎖骨,重重地吻著她嫩滑的肌膚。
沐伊人試圖推拒,卻被夜牧璃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制在身后,看著他露出放肆而妖媚的微笑。
“阿璃……”急促的呼吸讓她的小臉通紅,令夜牧璃無法視而不見。
“小妖精,你好美。”夜牧璃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
瀲滟緋紅的唇邊,那道醉人的笑意更深。
“阿璃……那是還給南寂珣的東西……”沐伊人不死心的提醒他,想要他停下手,別再繼續這種讓人幾乎要停止心跳的誘惑。
“我要用,他敢說不?”夜牧璃不可一世的挑眉,輕媚的看進她愕然的杏眸,語氣突然變的很輕柔魅惑,“而且你買的,只能我用,不許給他。”
他那絕對霸道的神情,讓沐伊人不置信的抽氣,沒想到這男人的占有欲強到了這個地步……
墨眸深深地扣緊她的眼神,誘惑呢喃,“兩天沒那個……我知道你也想念我……”
沐伊人臉頰又熱又燙,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有點……下流的話。
“小妖精,你明明也很陶醉很享受的。”夜牧璃在她耳邊性感魅惑地吐氣,十足的勾引人心的妖孽模樣。
沐伊人身體微微顫抖,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這一刻到底是期待還是抗拒……
“我好想你。”夜牧璃不罷休的故意噬咬她柔軟染紅的耳垂,“乖乖,讓我知道你也想我……”。
白皙的臉頰在迷蒙的白霧里暈開誘人的粉紅,以及點點香汗,柔軟的掌心貼著男人的肩膀,結實熱燙的肌膚,給彼此傳遞著一樣的刺激。
夜牧璃眸中的濃暗深了幾分,低下頭吻住她,含住她口中的聲音。
“乖,深呼吸。”夜牧璃湊在她耳畔輕輕地低誘。
沐伊人毫無規律的呼吸起伏,隨著他輕柔的低哄,深深地呼氣,吐氣……
看著女人聽話的深呼吸,夜牧璃眸色深沉的幾乎要將女人淹沒,將她抱的更緊……
##第一百零六章多事,有人來了
#
沐伊人起先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骨子里的保守讓她有些放不開來。
所有的熱情宣泄過后,沐伊人撲在夜牧璃的懷里低聲的抽泣了起來。
“乖……別哭。”夜牧璃溫柔的吻去她的淚,安撫她躁動的身子。
他身上滴落的汗水,和她一身淋漓香汗相融。
好一會兒,沐伊人才漸漸的停住了哭聲。
夜牧璃瀲滟魅惑的唇微微翹起,幽暗低魅淺生的墨眸漾開醉人的柔情,一手扣住她的下顎,親吻著她的紅唇。
“還想嗎?”
那嗓音,清晰如叮咚泉水,帶著幾分低沉、幾分性感,有一股蝕骨般的暗夜魅惑,讓沐伊人為之沉醉。
“不要……”沐伊人低低的反抗,但是卻是不禁的抬起頭,看向離自己不過余存距離的絕美容顏,他那妖媚如畫的桃花眼正緊鎖著自己,眸底緩緩淌動的眼波中透出的,是要將她看進靈魂深處的深凝。
他幽暗彷如黑珍珠一樣的墨眸,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此刻為他情迷的姿態,只為他一人。
沐伊人心中一動,輕吻上他瀲滟的唇角,略顯青澀卻毫不退縮,學著他吻她的樣子,認真而執著的吻著。
夜牧璃墨眸輕揚,靜靜地看著她,任由她恣意的在自己唇間流連纏綿。
過了好一會兒,沐伊人目光迷離的移開唇,想要再度看進他的眼里,卻是被夜牧璃反吻住了。
她那迷蒙的眼眸與暈紅的臉頰,讓夜牧璃不由地唇貼上她,灼熱的氣息緩緩吞吐而出,“小妖精。”
輕闔上迷蒙杏眸,小手緊緊的攬緊了男人的背脊,沐伊人回應他的細吻,甜膩灼熱的呼吸伴著她唇間的微微哼吟,不斷輕撩著夜牧璃。
呼吸交纏之間,沐伊人正沉浸在彼此的親密之中,然而在這溫情的時刻,外面突然響起的一道洪亮的門鈴聲,驚擾到了幾乎要被男人所誘惑了去的沐伊人。
“叮咚叮咚——”
身體沒由來的一緊,沐伊人渾身像是被淋下了一盆涼水,整個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外面大門傳來的鍥而不舍的按鈴聲。
夜牧璃低低的喘了一聲,不滿她此刻的走神。
“阿璃……有人……”沐伊人一心都放在了來人那,不安的問,“會不會是我媽媽突然回來了?”
要真是媽媽回來了……那她跟這男人在浴室里廝混著……她該怎么辦……
“乖,別管,現在想著我就好。”夜牧璃霸道的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只對著他,薄唇焦急的吻住她紅腫的櫻唇,要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這時,門外的鈴聲突然停住了,沐伊人松了松身子,但是一口氣還沒松下來,伴隨著這敏感的身子,而變的更加敏感的聽覺神經就已經聽到了那鑰匙開鎖扭動的聲音……
“嗬——”沐伊人驚呼一聲,雙手不由地抓緊夜牧璃的背部,讓夜牧璃眸色變的更加沉。
“阿璃!”沐伊人此刻早就失去了方才的火熱,對他更加牢固的擁抱感到無奈,不斷地推著他,卻是怎么也推不開,“有人進來了……”
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嫵媚,只剩下無盡的擔憂和焦慮。
不滿她在害怕和分了神,夜牧璃倒是覺得就算有人也是一臉的無所謂。
反正他們做他們的事情,跟那些人有什么關系。
“阿璃……有人進來……了……”
夜牧璃對她的提醒置若罔聞,冷靜與清淡蕩然無存,眼中只剩野蠻的情潮,將沐伊人抱的更緊,吻得更加深沉。
迷人的情潮攻陷神智,沐伊人難耐的掙扎。
“別管他們。”夜牧璃暗沉的眸色早已映不出她的容顏,只想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沐伊人忍不住低低的抽氣一聲,突然——
“伊人!你在嗎?”
一聲熟悉的清脆女聲在浴室外的客廳響起,讓沐伊人渾身頓時一僵,幾乎要卷縮起來。
子幼!
沐伊人瞪大雙眸,眼里好不容易被夜牧璃帶回來的迷蒙和沉醉在聽到夏子幼的聲音時瞬間又消逝,伸手拍了拍依舊不肯放開她的男人,身子的念想也慢慢褪去,“阿璃……子幼回來了!子幼在外面!”
不甘心被打擾,讓夜牧璃第一次失去優雅姿態爆出粗口,“shit!”
他的聲音低啞,類似咆哮,幽黑的墨眸銳利閃亮,不由的捏緊了沐伊人纖腰。
“啊!”沐伊人尖叫一聲,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反射性的縮起了身子,羞惱的瞪了他一眼。
“伊人?你在洗澡嗎?!”客廳里的夏子幼似乎是聽到了這一聲嬌媚的叫聲,踩著笨重的步子,噠噠噠的靠近了浴室。
沐伊人驚慌不已,聽到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惡狠狠的瞪著完全不顧外頭的人的夜牧璃,眼神失意他趕快放開她。
可是夜牧璃哪肯罷休,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地就放過她?
伸出修長的手臂扭開洗手臺的水龍頭,嘩啦啦響起的水聲,掩蓋過了兩人的曖昧低語。
沐伊人對外面的來人的在意,急的快要哭出來,要是被子幼打開了門看到她正在和她們曾經以為的gay——夜帝的總裁大人脫光光的抱在一起……她就算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伊人?你在洗澡嗎?”夏子幼這會已經是靠近了浴室門口,沒聽到有人回應,只是聽到了細微的流水聲,似乎還參雜著一些詭異的聲音……
擰了擰門把,被鎖住了。
沐伊人在夏子幼動手擰門的時候,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處,然后門如愿的沒有被打開,沐伊人驚異的看了看夜牧璃。
夜牧璃絕美的唇得意的揚起,額上有著汗水,眼里閃爍著光亮。
還好進來的時候鎖了門,不然被打開了門的話,這個女人是不是就要嚇的暈過去了?
熾烈的羞意和亢奮,簡直快要把沐伊人逗得發狂了,只能透過十指狠狠地扣住他的背部,將這一切向他的身體拼命發泄。
“放開我啊,我要快點出去,你不許亂動……”沐伊人手腳并用的想要踢開夜牧璃,甚至都動用的牙齒咬他,誰知道夜牧璃就是不肯放開她,頗有興趣的想要抱著她繼續……
過于刺激的感覺,讓她的身子無力的撲在他的懷里,大腦一片空白,再也使不出一點的力氣。
“伊人?!伊人?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夏子幼的聲音依舊不停地在外面響起,還多了一抹焦急。
沐伊人半睜著杏眸,思緒迷離一片,根本無法回應門外的人的話。
“伊人,你等我一會!我去找東西把門撬開。”夏子幼說著,慌慌張張的準備去找東西撬門。
夜牧璃本來在幫已經全身無力的沐伊人擦拭額上的細汗,聽到門外多余的人說著多余的話,不禁的擰眉,淡漠的揚起音調斥訴外面的人,“多事!”
此話一出,浴室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第一百零七章被擾,你不是gay嗎(免費章節)
#
夜牧璃抱起坐在洗手臺上的沐伊人,將她帶到了花灑下一起沖洗身子。
兩人的身子都透著淡淡的粉色,沐伊人渾身癱軟,像是無尾熊一樣依靠著夜牧璃,氤氳水汽在兩人纏綿悱惻的身子周圍曖昧的浮動著,生出絲絲火熱。
夜牧璃妖媚冶艷的桃花眼微微上揚,似乎有一股念想,又從眼底浮現出來。
心里這般想著,手已經有了動作,爬上了沐伊人的鎖骨……
“啊——”
一道尖銳煞風景的尖叫聲突然從浴室外響起,硬生生的打斷了夜牧璃欲要繼續的動作。
墨眸微凜,一絲銳利閃過。
這道尖叫聲,也將處于大腦空白狀態的沐伊人給震的清醒了過來。
倒抽口氣,沐伊人不置信的看著一臉清冷如雪的夜牧璃,壓低聲音,“你不該說話的。”
夜牧璃見她清醒過來,心里有一些的不甘,竟然就這么被一個外人打擾到了這美好的溫存時刻,他還想……繼續的呢……
像是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夜牧璃瀲滟的薄唇一撇,恢復了清涼的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的話盡是自己有理,“是她打擾到了我們。”
“你……”沐伊人無力反駁,吐了吐氣,郁悶的想著待會出去的話要怎么辦……
她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子幼現在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一黑一白一紅在不斷的變化著。
“反正她遲早會知道。”夜牧璃倒是覺得無所謂,拿過毛巾就給她擦身子。
沐伊人沒好氣的瞪他,“那也不該在這種情況下知道……”
“怕什么,”夜牧璃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勾起長腿曖昧的磨蹭著她光滑的的小腿,嘴角的笑容妖孽又無害,“反正已經做了……還怕被人知道嗎?有一句話不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的磨蹭讓沐伊人有些腿軟,這個妖孽的影響力對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懊惱的推了推他,沐伊人把全部責任推給他,癟著小嘴說,“要不是你硬要來……我才不會跟你在這……”
夜牧璃好笑的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小騙子,你明明很享受。”
沐伊人被他笑的臉紅不已,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這妖孽都是道高一丈魔高一尺,總會讓她乖乖的投降,干脆就閉上了嘴不再說什么。
扭捏的任由他洗好兩人的身子,他給她穿上浴室里唯一的一件浴袍,自己則是圍了之前的那條掉在地上的浴巾在腰際,就抱著她走出了浴室。
剛打開門,隨著迷蒙白茫茫的水霧飄散而出,夜牧璃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橫打抱著沐伊人走入客廳。
夏子幼在看到從浴室里走出來的那個妖魅絕美的男人的臉時,圓圓的臉上頓時閃過無數復雜又氣憤的神情。
她雙目噴火,幾乎要將抱著自己內定的嫂子沐伊人的妖魅男人燒的粉身碎骨。
竟然吃了她的好姐妹?!
竟然吃了她的嫂子?!
要是這里有一把刀的話,估計她夏子幼真的會拿起來將那個一臉得意的妖孽給殺的片甲不留。
被她用殺人的眼光掃射著的夜牧璃絲毫沒有理會她,抱著懷里的女人往房間走去,從頭到尾,那冶艷的眸光只是在接收到她兇狠的視線凌遲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不夠0.3秒的時間,他就已經轉移開了,低頭一臉柔情的湊到懷里女人的耳邊說著悄悄話,嘴角還不斷地上揚。
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夏子幼氣的身子都快要炸開了,噴火的目光向另一個在浴室里做壞事的女主角殺去,要是還不理她,她就跟她絕交了!
沐伊人從浴室里被抱出來后,就一直捂住臉不敢看沙發里的夏子幼,因為不用看她就已經感受到了夏子幼那幾乎要殺人的驚愕又惱怒的眼神了。
偏偏抱著她的男人無視客廳里有人,竟然自顧自的要將她往房間抱去,還十分好心情的湊到她耳畔跟她咬耳朵讓她下次補償他……
天啊……這水深火熱的情況,誰來拯救她啊……
夜牧璃將沐伊人抱進房間,順手就關上了門,將客廳里氣到快要倒下的夏子幼隔絕在了門外。
“你怎么能這樣……”一進到房間,沐伊人就掙扎著跳下了他的懷抱,慌亂的責怪他。
夜牧璃墨眸微微瞇起,沒有說什么,只是走到她的衣柜前打開柜門,扭轉頭淡淡的說了一句,“穿了衣服再出來。”
說著,他就從衣柜邊邁開了長腿,率先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愕然的沐伊人。
他他他……不也是沒有穿衣服,只圍著條浴巾嗎?!
噢…no…
沐伊人無力滴扶著額頭,為自己的無奈而感覺快要暈倒了……
客廳里,夏子幼抬高了下巴,毫不示弱地瞪視著從房間里出來的一身清涼的妖孽。
那副好身材竟然只用一條浴巾圍住了下身的重點部位,怎么看都可以知道,他剛才在浴室,是對她的嫂子做了什么壞事!
沒想到這個害的她家公司陷入危機、把她的心血都給吞了過去、將她的生活推入了不幸、徹底顛覆了的夜帝的總裁,竟然將她的嫂子給吃了,而且偷吃還不擦嘴!
他們什么時候勾結在了一起的?!難道同在一個夜帝工作,他就將她的未來準嫂子給上了?!哥哥跟伊人一起工作了那么久,連一個親吻都沒有過!這妖孽怎么那么快就將伊人給吃了?!
她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而且,他不是gay嗎?!
夏子幼心里這般想著,嘴里情不自禁的爆粗出來,“媽。的,你不是gay嗎?!”
一聽到這久違的詞,夜牧璃本來風平浪靜的清冷墨眸,瞬間卷起狂風暴雨,冰霜凝結,如刺骨的寒冰射向惱怒圓臉的夏子幼,瀲滟的唇褪去那誘人的緋紅,幾乎也布上了一層白霜,緩緩地吐出幾字,“你,再說一遍。”
無形的壓迫感不斷地在妖冶清冽的夜牧璃周圍形成,讓怒視著他的夏子幼,不禁地全身毛孔驚悚的縮了起來。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的氣場還真的是夠嚇人的,此刻那黑暗如羅剎的詭魅氣息,跟剛才一臉柔情的樣子完全相反。
“你……”夏子幼的心抖了一下,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向來無法無天的性格讓她不甘示弱,挑著秀眉回道,“好話不說二遍。”
夜牧璃如夜般幽黑的瞳孔微張,更加犀利的掃射著沙發里不怕死的女人。
修長的腿微動,夜牧璃優雅的往沙發走去,浴巾隨著他邁動長腿的動作起伏著,貼合著他下身的曲線,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的好身材。
夏子幼見到這展露美色的一幕,臉頰不由地閃過一絲嫣紅,但隨即,她將俏麗的圓眸瞪的更大更圓,惡狠狠地瞪視向她一步一步,緩慢而優雅的走過來的男人。
想用美色逼的她退縮?!
夏子幼鼻子哼了哼聲,心里想著要是他敢對她怎樣,她一定會狠狠地……廢了他……
管他是不是夜帝主宰一切的總裁,就算是天皇老子,把她的準嫂子給上了,還在她家光明正大的亂來,她堅決不容許!
在走到夏子幼兩米多遠的距離時,夜牧璃突然就停了下來。
絕美的薄唇彎起一個嘲諷的笑意,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轉而在腳邊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這是什么意思?!
夏子幼倒抽口氣,快要順不過氣來,太目中無人了!太過分了!太打擊了!
朝沙發里的妖孽伸出憤怒的手指,夏子幼剛想要開口罵他,就被從房間里出來的沐伊人給打斷了就要出口的話。
“子幼,你回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啊?”
沐伊人穿好了保守的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一臉的尷尬。
夏子幼聽到她的話,更加的激動惱怒,聲音大的幾乎要震掉房子,“我不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之前早就打電話給你了!你竟然掛了我的電話關機!關機就是為了跟這家伙干壞事!你太讓我失望了你!”
夏子幼雙手叉腰,十足的一個潑婦樣,惱怒的瞪著一臉無助的沐伊人。
而沐伊人在聽到夏子幼的指控時,驚愕的看了沙發里背對著她的男人一眼,恨恨地將他在心里罵了一遍,欲哭無淚,“子幼……我……我不知道你打電話給我了。”
“你……”夏子幼氣的都不知該說什么了,閉了閉眼,她長呼一口氣,直覺的不想再理他們。
鄙視,鄙視她,竟然跟她夏子幼的仇人勾搭上了!
恨恨的咬牙,夏子幼賭氣的不再看沐伊人。
沐伊人覺得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小心翼翼的朝夏子幼走了過去,她坐在她旁邊扯了扯她的衣服,卻被夏子幼揮開了。
“子幼……對不起嘛……我是真的不知道……”沐伊人皺著小臉,“這些事情我本來也想跟你說的……但是之前看你因為孩子的事有些失常……所以就沒來得及跟你說嘛……”
“有什么好說的?說你跟害得我爸爸進了醫院,害的我家公司陷入了危機,害的我失去了雜志社的妖孽好上了,所以才一直拒絕我哥哥的事情嗎?!算了,我不想聽。”夏子幼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鼻子酸酸的,硬是扭轉了頭不對著沐伊人,才沒讓她看到自己不受控制而紅了的眼眶。
沐伊人聽到夏子幼的話,心里也十分的難受,咬了咬柔嫩的櫻唇,沉默著不知該說什么。
她生氣也是應該的,本來就是她沐伊人一開始對不起他們夏家,如今……貌似還把這個問題給加重了……
兩人曾經無話不說的好姐妹,第一次有了尷尬而難過的沉默。
##第一百零八章爆發,隱忍的怒意
#
客廳里,一股尷尬而悲傷的沉默氣氛慢慢的化開。
眼眶發熱,就在沐伊人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時候,鼻尖突然縈繞過一陣淡淡的薄荷清香,接著,一道強勁的力道將她的身子拖了起來,落入了熟悉的溫暖胸膛。
沐伊人訝異的看著一臉深沉而凝重的夜牧璃,他的墨眸不再清亮,幽深低沉之中,帶著一抹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薄唇輕啟,他清涼如水的聲音在客廳不高不低的響起,“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走了。”
他的話,不柔也不冷,淡漠的看著在沙發里賭氣的夏子幼,淡淡的說,“像你這樣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就用鬧脾氣來解決的人,有什么資格責怪別人?”
“阿璃!”沐伊人心一驚,連忙出聲提醒。
慌張的看著夏子幼,沐伊人不知道,她聽到這些話,又會是多么的傷心。
然而夏子幼坐在沙發里,背對著他們,沉默不語。
“子幼……”沐伊人想要走過她身邊,但是腰間的力道卻是讓她無法如愿。
夏子幼一向來都是敢說敢當的人,生氣了也直接的表現,難過了也直接的表現,從來不掩飾什么,而她此刻的沉默,比她開口罵人,更讓沐伊人覺得不安。
就像是那天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同樣的沉默,帶著一絲致命的感覺,令她提心吊膽。
“子幼……”顫抖著唇,沐伊人開口喚她,想要解釋這一切。
“算了。”夏子幼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沙發里剛提回來的大袋子,幽幽的轉身,圓眸里盡是復雜的眼色,低垂著眼皮,毫無生氣的說道,“我先回家了,你們隨意。”
說著,便拿著大袋子往門口走去。
沐伊人臉色一急,連忙追上去,“子幼!你聽我說……”
夏子幼腳步不停,又急又快,伸手打開了大門,看都沒有看前面,就與站在門口正準備要按鈴的男人撞上了。
“啊——”
驚叫一聲,夏子幼被撞的差點往后倒去,幸好前面的男人眼疾手快,將她穩穩地抱住了。
“你……”南寂珣驚愕的看著懷里滿是失望神色的女人,有那一瞬間的失神。
夏子幼在看到南寂珣俊美的臉龐時,胸前的心跳不由地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又調整回方才的情緒,掩下眸中憂傷喜悅參半的眼色,出手肯定的推開了他的胸膛。
他溫熱的胸膛,一如那記憶中的厚實,曾讓她以為,那是她逃避暴風雨的理想港灣。
但是,理想就是理想,遙遠而夢幻,永遠也成不了現實。
自嘲的揚起一個微笑,夏子幼出聲提醒擋在門口的南寂珣,語氣冷淡,“讓開。”
南寂珣微微皺眉,這個冷淡的樣子,不像是她夏子幼該有的樣子。
本來想要開口的時候,夏子幼后面的沐伊人走了上來,執起她冰涼的手,“子幼,對不起……別走了,云居也是你的家,你就留下來吧,聽我好好的說給你聽好不好?”
夏子幼執意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現在我處于發怒狀態,的確是不該說太多什么,有什么事以后再聯系吧。”
沐伊人咬咬唇,不知如何是好。
南寂珣疑惑的看了看似乎在鬧氣的兩個人,夏子幼沒再說什么,直接就推著他,然后從他的身邊繞過出了門口。
眉間的褶皺加深,在她的小手離開他身體的一刻,他竟然覺得有一絲的失落!
眼見那女人越走越遠,孤單的身影,讓他不由地失神。
而他身邊的沐伊人,已經難過的捂住嘴巴,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根本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事情,南寂珣只覺得莫名奇妙,本來來的時候那準備好的調侃羊咩咩跟總裁大人的話,也都擠在肚子里出不來了,愣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而且,羊咩咩現在這傷心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打不起興致來調笑她。
南寂珣拿著手里總裁大人吩咐帶過來的小袋子,心里一邊因為說不出來的調笑話而憋的難受,一邊又莫名的煩躁。
不知是為何,只是腦海里莫名的閃過剛才夏子幼的冷淡神情。
甩了甩頭,南寂珣揮去那奇怪的情緒,將手里的袋子揚起,剛想要說話,就見到客廳里的夜牧璃走了出來。
還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樣子,只是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
但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又是什么情況?!
三個人在這,一個失望的離開了,一個傷心的哭了,還有一個正散發著淡淡的怒意……南寂珣輕佻的鳳眼一轉,突然就腦袋開竅了。
不禁地嘿嘿一笑,肯定是夏子幼剛剛打擾到了這兩人的好事。
就在南寂珣沉醉在自己的邪惡想象里的時候,夜牧璃清冽的眸光掃了他一眼,令南寂珣嘴邊邪惡的微笑給凍住了。
緊抿著薄唇,夜牧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那冷冽又凝重的表情對于南寂珣來說,是有多么的嚇人。
南寂珣表示十分理解,欲求不滿的緊要關頭被人打擾到了好事,的確是會想要殺人的。
他還是不要掃到這狂亂的臺風尾好了。
夜牧璃妖媚的眸子清清淡淡的,將南寂珣手里的袋子拿了過來,然后從中拿出兩盒的東西,隨手丟給了他。
“呃……”南寂珣毫無預兆,慌亂的接住,在看清手中的小盒子時,眼神疑惑的看向表現的平靜不已的夜牧璃。
“借一還二。”夜牧璃淡淡的看他一眼。
“什么……”南寂珣根本不清楚他的意思,借一還二?給他兩盒套套……就是借一還二?
夜牧璃已經不想多說什么,伸手抱住正難過的哭泣的女人,墨眸微凜的瞥了南寂珣一眼,語氣淡漠而似命令,“去把她安全送回家。”
說完,不給南寂珣反應過來的時間,就“啪”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夜色一片迷蒙,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毛毛細雨。
大門隔離了方才的騷亂,恢復了一片安靜,門口的感應燈也突然就滅了。
南寂珣高大的身子站在夜色凝重的門前,瞪著眼睛看著緊閉起來的大門,一臉的無奈。
他知道阿璃說的她,就是剛才離去的夏子幼。
但是……他們的事情,干嘛又要扯上他?!
煩躁的耙了耙頭發,南寂珣吐了一口氣,想到剛才失望離去的夏子幼,心里沒由來的一陣不安,腳步不受控制的趕緊往自己開來的保時捷走去,開車奔向淹沒在黑暗夜色中的夏子幼。
屋里,一片溫暖如春。
因為心里覺得對不起夏子幼而難過的沐伊人,止不住心里的悲傷,自從夏子幼走后,就一直抽泣著。
夜牧璃半哄半抱的將她帶進了房間,將她擁著坐在床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的安撫她。
“好了別哭了,別哭了,嗯?”溫柔的細吻落在她揉的發紅的杏眸上,想要替她吻去那一起的傷悲。
但是沐伊人心里慢慢都是對好友的愧疚,夏子幼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刺向她,因為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這個男人,她愛的這個男人,就是讓夏家陷入了危難的操縱者。
當初的一幕幕,都如倒帶一般,閃過沐伊人的腦海……
夏伯父車禍住院差點成為植物人、子喣哥面對公司危機的落魄無助、子幼哭倒在醫院、無奈的選擇跟李家聯姻……
就算此刻這個男人再溫柔,都無法磨滅他曾經讓她身邊的人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心里的愧疚和悲傷逐漸淹沒了她,讓她聽不到他的低聲安慰、感受不到他溫柔的細吻。
“乖,別哭了別哭了……”夜牧璃輕拍著她,想要伸手替她抹去那突然流過臉頰的淚珠,卻被沐伊人揮手擋開了。
伸去的手臂頓時在半空僵住,幽暗的墨眸不由地閃過一絲凜冽。
沐伊人沒有注意到夜牧璃的輕微變化,激動的掙脫開他的懷抱,哭著質問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子幼?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她說話?你知不知道你曾經對她們夏家的傷害有多大?你為什么還要說這些話刺激她?你讓我以為怎么面對她?怎么面對夏家的人?你讓我以后怎么做人?!”
夜牧璃聽到沐伊人莫名其妙的指控,眸底一片漆黑如夜,激起層層的千層石浪,洶涌著。
“這里不是你的幻水島園,不由得你亂來,你為什么要掛了我的電話?子幼回來肯定是有急事找我的,你怎么可以就這么將她趕走了?她才是這里的主人啊,你怎么可以這樣?!”沐伊人心里又急又氣,嘴里質問著夜牧璃還不夠,還惱怒的動手沒好氣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不該這樣的!子幼本來就對你曾經做的事情有意見,夏家受到的傷害那么大,我對不起他們,現在被你這么一鬧,我更加的沒臉見他們了……嗚嗚——”
夜牧璃靜靜地站著,眸光幽遠而清冽,似是沒有焦距的盯著窗外的黑夜任憑沐伊人打著、鬧著。
他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沐伊人只覺得他是默默地接受她的責備,所以她沒有看到、也沒有在意到,他壓抑起伏的胸膛,隱忍著一股強烈的怒意,妖媚的墨眸早已轉的深沉幽暗,如同濃墨一般,沉的化不開來,就似要將眼見的一切,都潑染上濃稠黑墨。
##第一百零九章別哭,我等你回來
#
“嗚嗚嗚——”
整個房間,都回蕩著沐伊人委屈的哭聲。
夜牧璃不動聲色的站著,許久都沒有動作,只是眸光幽遠,濃稠如墨。
但是她的哭聲,終是讓他壓下了翻滾的怒意,墨眸添了一抹與深沉相反的輕媚,帶著一絲的炙熱,幽幽地轉移到沐伊人身上。
前一刻她還笑的那么的絢爛,而這一刻卻為別人而哭了。
眸底的洶涌澎湃絲毫沒有停下,緊繃的薄唇卻是微微松了幾分,柔柔的聲音流瀉而出,“別哭了。”
說著,還伸出手攬住她,繼續方才沒有完成的拭淚動作。
“乖,別哭了。”如畫的眉尖蹙起,他緊緊地盯著她哭紅的小臉,幾乎上氣不接下氣,讓他沒由來的心疼。
他想好好的疼她,她卻不接受。
沐伊人再次掙扎開自己被夜牧璃攬緊的身子,鬧騰著脾氣,依舊無法釋懷。
夜牧璃手指微僵,縈繞著輕媚的墨眸在狂風暴雨之中逐漸脫落,微抿著唇,語氣沒有了方才那般的柔情,“你就這么倔?非要跟我鬧嗎?”
沐伊人一聽到這問句,心里更加的難過,哭的更加的兇,“我怎么跟你鬧了?我不過是責怪你這般對子幼而已,本來就是你不對,為什么總是說的你最有理?”
“沐伊人。”夜牧璃咬咬牙,看著她的眸光多了一絲的冷冽。
“你一直都這樣,做什么都只顧你自己,可曾想過別人的感受?是不是看到夏家沒了,你才會開心?!”沐伊人這會已經是完全不管不顧,大聲的責問,卻被夜牧璃出聲打斷了。
“到底怎樣我才會開心你最清楚!”夜牧璃墨眸瞇起,瀲滟嘴角微微抽搐,眸底因為這女人而生起的輕媚鉛華已經完全剝落,一股比烈焰更加濃烈駭人的冰火緊緊地纏上因為他的反問而微愣的沐伊人。
大步的朝她跨出一步,他迅速的將她一把扯到自己眼前,覆蓋著暴風雨的墨眸毫不避諱的盯緊她,臉上已經是碎開了那道緊繃的怒意,就像是掙脫了牢籠的猛獸一樣,讓沐伊人心驚不已。
“沐伊人,你以為我是因為誰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要不是你,我跟夏家會有什么瓜葛?要不是你,我會出現在這里?!”夜牧璃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比冷淡更加刺骨的語氣,一字一句,烙進沐伊人的心。
“你就這么在意夏家,甚至為了他們來遷怒我?”他手里的力道不由地加重,讓沐伊人微微吃痛的叫出聲,“痛……”
“痛?”夜牧璃湊近她哭紅的杏眸,眼底冷冽一片,“你會痛,那我呢?是不是你覺得我就不會痛?”
沐伊人咬著唇,紅腫的眼睛盈滿了憂傷和不安,對上他的視線,看到了那一片的冷漠。
心底莫名的一沉,她想要開口叫他,卻是被他狠狠地甩開了手。
沐伊人忍著唇邊的哭聲,淚眼朦朧,看著那個已經背對著她換衣服的男人。
她突然有一股沖動,只想要過去抱住他。
但是心里卻又有一股對子幼的愧疚和委屈,提醒著她,她應該需要勇氣反抗,需要更加的堅強,將來才能更好的面對夏家的人。
腦海中似乎在打架,沐伊人渾身顫抖,即使哭聲忍住了,卻是怎么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淚水。
他的爆發,向來都是讓她害怕的事情。
而這個男人此刻,即使是背對著她,她依舊可以感受的到,從他高大單薄的身子所散發出來的比冰雪更加寒冷刺骨的低氣壓,仿佛是要將她從空氣中剝離掉一樣。
很不安……
手指微抖,她想要伸出手,觸碰他的存在,但是還沒碰到,他就已經離她遠去了……
他隱忍的冷冽暴怒,終是燃燒到她。
最終,也狠心的丟下了她。
“嘭——”的一聲,房間門被狠狠地關上,接著便是一陣凄涼的寂靜。
沐伊人強忍在嘴邊的哭泣,似乎也被這一巨大的甩門聲震到碎裂開來。
“嗚嗚——”
再也忍不住那悲慟的哭聲,沐伊人捂住臉,蹲下身子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撕心裂肺,驚動了窗外的迷蒙夜色。
今晚沒有月光。
烏云靜悄悄的壓在夜空中,掩去了漫天的星光,細雨迷離,在夜空中漂浮著,周圍都黑壓壓的一片,灰沉的如同為彼此心碎的兩人。
他們兩個,彼此間互相的取暖,同時卻又互相傷害。
反反復復,每一次甜蜜不到幾天,總會有突然的意外,讓彼此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靜都打破掉。
那算什么?
夜牧璃坐在藍色的蘭博基尼里,瀲滟薄唇揚起一抹自嘲,暗涌著暴風雨的墨眸依舊深沉,靠在車座里,眸光幽深的看著前面一片光亮的云居小屋。
那抹期待的嬌小身影,沒有出現。
大門依舊緊緊的關閉著,仿佛一道擺設一般,門前的感應燈亮了又滅,偶爾傳來一陣貓叫聲,又亮了起來。
那忽明忽滅的燈,讓夜牧璃的思緒不禁地倒回幾天前的夜晚,他訂婚的那一晚。
就在那幽暗的門前,她挽留了他,主動的抱他,對他羞澀的說要他留下。
他們曾在那親昵的說著這世間最美好的情話,親吻擁抱,激情如火般蔓延,甚至讓他幾乎不受控制的差一點就在那忍受不住強烈的yuwang而要了她……
便是那一聲突如其來的貓叫聲,讓他們回過了神,激情火焰瞬間轉移回了屋子里。
那屋子里,無論是房間還是客廳,還是浴室,都有著他們一遍又一遍親熱纏綿的醉人回憶。
本來以為還可以在這繼續享受多幾天,然而今晚卻被打擾了!
夏子幼……
這個多余的女人,真是不識抬舉。
想到之前沐伊人為了她而不停地哭,哭的眼睛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紅腫一片。
她不該哭的,她本來笑的。
就算是哭,她也只能為他一個人哭,為他一個人哄。
惱怒的握了握拳,夜牧璃眸中的怒色更沉了幾分。
她竟然沒有追出來,沒有再挽留他!任由他生氣的離開!
他本來想好好的安撫她,好好的疼她,她為什么不接受?非要這般的撕破臉?
說來說去都是夏家,都是他對不起夏家嗎?!
要不是她無中生有爆出了那一條差點毀了他現在的地位的丑聞,他至于會針對夏家做那些事情嗎?
即使現在重新來過一遍,他夜牧璃依舊不后悔那樣做,有仇必報,以牙還牙,向來是他多年來依舊好好的存活在勾心斗角的商場上的處事方式。
她竟然那般的責罵他!就為了夏家的人!
沒臉見夏家的人?她就那么舍不得夏家,那么的為他們著想,甚至為了他們不惜與他翻臉?!
是不是她想以后嫁入夏家,成為夏子幼的嫂子,成為夏旻的兒媳婦,成為夏子喣那男人的妻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墨眸一凜,駭人的暴怒從眸中放射出來。
修長的的手指緊緊地握住那方向盤,節骨分明的手指,泛起青白的痕跡,顯示出了他此刻比狂怒更加危險的一面。
即使身穿純白,傾城容顏妖魅如謫仙,卻依舊止不住的那黑暗的一面……
洶涌而來。
似要毀天滅地。
休想!
她若是敢這么想,他絕對會毀掉她周圍的一切!
就算是要下地獄,他也要拉著她一起,是她將他逼成了這個樣子!
薄唇已經褪去了那瀲滟妖冶,覆上了一絲蒼白危險,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妖媚卻不再清淡的墨眸銳利的如同黑夜里最刺眼的光束,瞳孔微縮,他將眸光從云居小屋里收回來,咬咬牙,發動了車子。
如同一道閃光一般,蘭博基尼“咻”的一聲劃破沉重的夜,飛離了被悲傷包圍住的云居。
車速快如閃電,以至于讓他錯過了那從緊閉的門里跑出來的女人……
“阿璃……”
沐伊人跌跌撞撞的從云居小屋出來,看到那飛速離去的車子,雙腿一軟,再也無力支撐沉重的身子,跌坐在了冰涼帶著些微濕意的青石地板上。
“阿璃……不要走……”
沐伊人低低的呼喚,卻是再也叫不出聲……
輕如鴻毛的細雨若有似無的飄散著,一如他訂婚那一晚,她一個人走在幻水島園離去的大路上的樣子。
迷蒙的細雨夜色,讓沐伊人生出一絲的期待,她以為,他還會如那晚那樣,在緊要關頭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緊緊地抱入懷中,溫柔的對她說一句,“乖,別哭。”
阿璃……你還會回來嗎?你還會回來找我的對不對?
對不起……我剛才那樣責備你,對不起。
如果你有感受到我的悲傷,請你……回來好不好?
我會聽你的話,不哭。
沐伊人倔強的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想要抹干那泛濫的濕意,然而眼眶里的淚水,卻是如洪水開閘一般,淚流不止。
阿璃……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等你,我在這等你……
紅腫的杏眸朦朧一片,她努力的睜大不習慣黑夜的眼睛,早已看不清那在夜色中隱去了的車子……
##第一百一十章回去,務必請少爺回家
#
流景別墅
如同一道藍光的蘭博基尼在一棟灰白相間的別墅前穩穩地停下,突兀的剎車聲連帶起路邊被細雨滋潤的更加泛綠的小草,輕輕地在車燈的照耀下搖曳著。
車里的男人緊緊地抿著絕美的薄唇,妖媚冶艷的桃花眼毫無溫度,清冷沉寂的像是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如畫般傾城的眉眼淡淡的睨著后視鏡,那隱在車后不遠處的一輛若隱若現的汽車,靜靜的停在那林蔭道的紫鵑樹下。
瀲滟唇角微微翹起,似是帶著一抹不屑的弧度,修長白皙的手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踏出了車。
關上車門轉身之際,他清冽沉靜的眸光若有似無的掃過隱在黑夜中的汽車,面色沉穩且清冷,平靜的往前方的別墅走去。
而在門口,早有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候在那。
見到妖魅清冷的男人神色淡淡的無視自己,走進了別墅,他眼眸里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開口問道,“璃,莫非你是被趕出來了?竟然投奔到這里了,真是難得。”
被調笑的夜牧璃臉色不變,自顧自的往柔軟的歐式沙發一坐,將整個身子懶慵又不失優雅的往后一靠,只對對方吐出一個字,“酒。”
東方玳訝異的挑眉,“想喝美酒的話,你辦公室才是好地方吧,我這沒什么好喝的。”
雖然嘴里是這么說,但是東方玳已經邁開長腿往酒柜走去,打開柜門,左挑右挑,選著可以讓總裁大人喝的開心的美酒。
夜牧璃半垂著妖媚的眸子,掩下眸底的千層石浪,恢復了一片沉寂。
那是暴風雨過后的、卷席吞噬掉了一切之后的清明。
他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絲暴怒過后的致命吸引力,若有似無、一股清冷疏離之中,多含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即使眉眼淡淡,他依舊是出色魅惑的如同妖孽。
東方玳從酒柜里拎出一瓶最好的紅酒,在水晶玻璃桌子上擺開兩個高腳酒杯,打開軟木塞子,傾身往里倒入紅酒。
紅的彷如鮮血一般詭魅的液體沿著杯壁緩緩流下,在杯中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不停地搖曳著、暈開一圈圈醉人的輕暈。
濃郁的酒香慢慢地在客廳里散發開來,將空氣也染上了一抹醉人的味道。
“什么事那么想不開?”東方玳拿起一杯酒,身子往單人沙發陷下去,嘴角彎著,看向執著酒杯喝酒的男人。
夜牧璃閉起魅惑的桃花眸,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著高腳酒杯,緩緩地放置鼻間輕輕地聞了聞,那抹醉人馥郁的酒香,讓他緊繃的神經放緩了許多。
深深的吸了口氣,任由那馥郁酒香侵占自己的嗅覺感官,瀲滟薄唇湊近透明杯沿,淺淺地嘗了一口杯中誘人的紅酒。
沒有烈酒的辛辣,也沒有香檳的清甜,漫過喉嚨的酒,帶著獨特的醇香,讓他不由地舒展了微蹙的眉尖。
緩緩地睜開魅人的桃花眼,夜牧璃眸光有些迷離,淺淺的輕媚之色,在眸底散開。
妖冶的唇邊沾著一絲的酒紅,閃著淡淡的流光,將絕美薄唇染得更加緋紅魅惑,與臉上的略微蒼白,相襯分外妖嬈魅人。
他靜靜地靠在沙發里,除了品酒,沒有說話,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
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像,坐在那,安靜的有些詭異。
東方玳不是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多少年前他也曾見他這般的沉默過,東方玳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是他生日的那天,亦是他母親的忌日,他將自己困在房間里一整天,這一整天什么話也不說,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靜靜地喝酒,帶著一絲致命的沉默,眼里盡是凜冽嗜血的味道,讓人不安。
但現在,他竟然也表現出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什么人已經是令他在意到可以和沐家的人相比了?
或許是那個恰巧姓沐的女人?
在他來這之前,他明明還聽南寂珣說過,總裁大人沉溺在愛情的滋潤里,冠寵沐伊人,從此總裁不上班。
不過短短數日,他以為會消失至少半月的總裁大人,竟然會意外的出現在他這來討酒喝。
真是千古奇聞。
如果他這么跟南寂珣說的話,不知他會是什么表情呢。
東方玳好整似暇的摸著下巴,似乎在考量著這個可能性。
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夜牧璃深深的吐了口氣,一股從喉嚨里沖上來的不舒適感被他硬壓下去,如畫的眉尖微蹙,輕媚的眸色悠悠地一轉,轉向了旁邊單人沙發里的東方玳。
緋紅酒香的薄唇輕啟,他淡柔如水的聲音聽起來,含了一抹不可抗拒的威嚴,“告訴寂珣,讓他以澳大利亞那邊的名義,拔兩千萬資金注入夏氏summer公司,清了銀行的債務。”
“呃?”東方玳傻愣的瞪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眉眼清淡的說出這些爆炸似的話語來的男人,提高了聲音反問,“幫夏氏換債?!”
他的驚訝反問只得到夜牧璃清冷的毒舌,“你耳聾嗎?”
東方玳沒有因為他的毒舌而恢復平靜,依舊是一副不置信的瞪大雙眼的表情再次反問,“還要以澳大利亞那邊的名義?!”
夜牧璃沒有再理會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東方玳頓時就不淡定了,俊美狂傲的臉上出現一絲為難,“璃,現在就將澳大利亞那邊的事務曝露在鳳城……似乎不妥。”
夜牧璃撇了撇嘴角,沒有說什么,靜靜地捏著空蕩蕩的酒杯,似是悠閑的輕搖觸摸著。
“就算是幫夏氏還了銀行的債務,他們的內部的財政也已經空了,不過是副空殼,如果沒有一筆可觀的資金投入他們內部流轉,那也沒辦法扭轉他們的危機。”東方玳神情嚴肅,好心的提醒夜牧璃,他剛剛所說的事情,不可行。
幫夏氏還了債務,不過是解除了表面存在的危機,實際上導致夏氏陷入危機久久走不出來的原因,還是他們內部的虧空,即使表面的債務沒了,他們的內部得不到資金的流入,就始終無法解除他們最根本的危機。
兩千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若是投到其他有發展的公司,可謂是一筆獲利極大的投注,但是投到夏氏去填補他們的無底洞的話,明顯就是只虧不賺,璃竟然會突然有想法要幫助夏氏,真是太驚訝了!
想當初,夏氏的危機還是他們一手戳破的,在他們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將他們打入了見不到底的深淵之中。
如今阿璃卻說要拔資金給他們,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他的這個善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不僅是因為夏氏不值得投資,更是因為這里還要去牽連一直隱匿在澳大利亞的一切!
若是那里提前曝光,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璃……”東方玳還想再說什么勸說夜牧璃,但是卻被夜牧璃以輕柔的話打斷了。
“你盡管讓寂珣拔資金過去就是,一切,由我負責。”夜牧璃的語氣聲息清淺,卻是令人無法忽略話中的嚴厲。
東方玳見他執著已見,忍住了滿腹的勸說,知道他這個樣子,已經是無法再撼動他半分的了。
皺了皺眉頭,他仰頭,一口灌下了那手中的紅酒,任由酒意蔓延。
再放下的時候,東方玳向來沉穩的眸光閃現了一絲的刺人的光芒,盯著手中的杯子,搖曳倒影。
璃這么做,是為了那個姓沐的女人吧?
真是個厲害的女人,讓他東方玳徹底的對她刮目相看了。
東方玳的腦海里突然疊加一張美麗干練的女性臉龐,因為這個幻影,讓他俊美狂傲的臉頓時僵了僵。
有人歡喜有人愁,不知那個向來高傲聰明的女強人,又會有什么反應?
近水樓臺,卻沒有先得月,她是懊惱,沮喪,還是無所謂?
東方玳為自己這個意外的想法,感到十分的在意。
兩人沒有再說話,即使夜牧璃有看出東方玳那臉上復雜多變的神色,也是毫不在意的保持著沉默。
輕輕握拳至唇邊,咳了幾聲,夜牧璃將拿在手里把玩的酒杯放在水晶桌子上,閉起妖媚的桃花眼,臉上有著一絲的疲倦,靜靜地靠在沙發里。
他已經不想不顧,那讓他煩躁的源頭。
他始終無法不在意她的感受,讓她傷心讓她哭泣的一切,即使是毀天滅地,他都想為她撫去那心中的傷痕。
如果這是有他捅出來的無底洞,那就由他填補回去,由他恢復那一切。
夜牧璃……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為了個女人,竟然把這自己好不容易闖下來的半壁江山都不管不顧了?
呵呵……
冶艷的薄唇輕輕地彎起,一抹似是自嘲又似是無奈的微笑,自唇邊輕展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牧璃倚靠在沙發里,柔軟舒適的感覺讓他不想再動。
一邊的東方玳似是聽到了什么動靜,耳朵立即豎了起來,慣有的警惕性讓他起身移至窗邊往外看了看。
在看到那別墅門前不該有的車輛時,他兩道濃濃的劍眉,鋒利的皺起。
腳步沉穩的往沙發里假寐的男人走去,他的聲音多了一抹緊迫,“璃,幻水島園的人來了。”
閉起眼睛假寐的男人沒有因為這話而睜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要來的遲早會來,離開云居前他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了,在下車時瞥到的那輛淹沒在黑夜中的車,他也知道,那是誰在監視著他身邊的人的舉動,想要將他找出來。
之前讓南寂珣送東西過云居,他也是提醒他要多兜幾圈,用障眼法避開了那監視的人。
現在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里,那監視的人肯定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向幻水島園匯報了他的行蹤。
速度還很快,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竟然就來到這里了,他的奶奶,還真是盯的緊啊。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東方玳擔憂的看了依舊云淡風輕的闔著眼眸的男人一眼,沒有說什么,已經往大門移去。
一打開大門,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里的三人。
為首的上了些年紀而生出些白發的管家福叔,一臉的激動,他的身后,便是璃的兩個貼身保鏢,夜鶴和夜鶯兩兄妹。
東方玳嘴角微勾,從鼻子里哼了哼氣,“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福叔的一顆心完全不在這,全都只在意屋子里的少爺,焦急的問道,“東方少爺,我們少爺在這吧?老夫人吩咐,務必要將少爺請回家里去。”
“呵呵……那可要看你們少爺肯不肯回去了。”東方玳側了側身子,示意管家進去。
沒等福叔走進屋里,一臉慵懶且淡漠的夜牧璃已經緩緩地步了出來,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少爺。”福叔見到消失了多日的夜牧璃,心里又是激動又是歡喜,差點就把眼淚流了出來了。
夜牧璃墨眸清冷一片,瀲滟薄唇在見到福叔那滑稽的表情時,微微揚起,淡柔如水的聲音響起,“福叔,好久不見。”
福叔一聽到這久違的問候,雖然不知道少爺怎么會一反常態的有好心情跟自己打招呼,但是他卻樂的開懷,“是的是的,少爺,多日不見,你又瘦了,老夫人見到肯定會難過的了。”
夜牧璃撇撇嘴,沒說什么,只是眸光在掃向一臉冷靜的夜鶴時,閃了一抹凜冽。
夜鶴自知慚愧的低下頭,不敢迎視那冷冽的視線。
夜牧璃薄唇一抿,將眸光放至前方,率先往勞斯萊斯房車走了去,淡淡的留下兩字,“回去。”
這簡潔的兩個字,對于福叔來說,就是最動聽的話。
本來他以為少爺不肯回去的,還想了一大堆的勸說等著,沒想到少爺那么的主動要求回去,他的準備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估計少爺這幾天不知在哪搞失蹤,也是厭煩了吧,還是覺得家里好吧。
福叔吸了吸鼻子,感動的一塌糊涂,連忙跟了上去,一起回幻水島園。
##第一百一十一章美夢,回到殘酷的現實
#
夜,已經靜的深沉。
自從上了車之后,夜牧璃便一直閉著眼睛休息,什么話也不說,偌大的房車內,只聽到他輕柔的呼吸聲,白色襯衫的胸膛淺淺的有節奏的起伏著。
福叔坐在另一旁,早已經驚訝的呆住了。
因為他看到少爺身上的衣服……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竟然會是少爺會穿的衣服!
幻水島園的衣服,向來都是由高薪聘請的高級裁縫親身量訂,全用上等的真絲面料,連紐扣都是鉆石打造的鉆扣,手工縫制上去的,一件衣服的價格無比昂貴,他在幻水島園當了管家那么久,從小看著少爺長大,對少爺的性格就算不是完全深知也是懂了七八分,少爺那挑剔到足以讓人氣死的毛病,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記得少爺十五歲那年,有一次老夫人讓人從歐洲帶了一批上等的棉料回來,手感柔軟的甚比真絲,裁縫連夜趕工做出了兩套衣服給少爺,沒想到少爺在自己的衣物間里一看到那多出來的兩套不屬于真絲的衣服,二話不說就拿剪刀將它剪了,還撕的特別的痛快的樣子。
撕完后,還淡淡的跟他說了一句,“要是下次在我的衣物間再讓我見到這種衣服,我連你們都撕了。”
當時他在旁邊聽到他的話,冷汗直冒。
十五歲就已經那么的毒舌那么的令人震驚了……從小看著他長大,卻一直被他欺負……他簡直要哭了。
后來老夫人就再也不敢讓人將除了絲質的東西帶回幻水島園了。
連一條手帕,少爺都必須要絲質的才肯用,否則他寧愿不要。
不是絲質的襯衫,他絕對不會碰一下,更別說是穿了。
但是現在少爺身上穿的,竟然是普通的店鋪里買來的那種棉質襯衫!這這這……真的是太讓他吃驚了!!
還是他老了,眼花了?看錯了?
伸手將一對老花眼擦了擦,揉了揉,福叔再次瞪大眼睛看向男人身上的衣服,依舊驚訝的合不上嘴巴。
絕對絕對沒有看錯!那布料,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都是棉質的!
難道少爺這幾天消失不見,是去感受平民生活去了嗎?
深深的吸了口氣,福叔突然聞到了一絲不該屬于車內香薰該有的淡淡酒香。
怎么會有酒香呢?
福叔伸長脖子,朝著自己的衣服左聞右聞,都沒有聞到那若有似無的酒味。
難道……
疑惑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他再次因為這個發現而震驚到了。
少爺……竟然喝酒了……
完了完了……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他鐵定會被罵的了……
福叔心里不斷的哀嚎著,仿佛已經看到了待會回到幻水島園后的情景,頓時覺得一片凄涼。
嘶——
霎那間,對面射出了兩道凜冽的寒意。
呼吸似是頓住,福叔心里的凄涼瞬間變成了驚怕,小心翼翼的抬眼,意料之中的對上了那道清冷淡漠的視線。
“呃……”福叔迅速的低下頭,不敢再打量那渾身散發著壓迫感的少爺。
夜牧璃撐起一只手,靠在車窗支在下顎處,眸光清冷的瞥了福叔一眼,帶著一抹警告意味,就幽幽地轉過了視線,看向車外倒流的漆黑夜景。
見他不說話,福叔也是不敢主動開口說什么,雖然他心里早就有很多事情想要匯報給他知,但是……在這致命的安靜氣氛下,他根本就不敢多說什么,就怕說的,都是惹得少爺不開心的話。
所以,他就坐立難安的等著,蒼老焦急的眼神時不時的偷偷瞄著一直看向窗外保持安靜的妖魅男人。
這份致命的安靜,一直持續到勞斯萊斯房車在駛入通向幻水島園的鳳江大橋時。
夜牧璃輕媚淺繞的桃花眼帶著一絲酒后的妖魅低惑,瀲滟薄唇緩緩地開啟,淡柔如水一般清澈的聲音低低的在車內響起,“有什么事要跟我說的嗎?”
“呃?”雖然一直等著這一句話,但是沉默了那么久突然被少爺這么一問,福叔倒是覺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沒有?”夜牧璃的眸光依舊看著窗外,仿佛在跟空氣說話一樣。
“有有有,”福叔的頭搗的如同小雞啄米,想到那個為了找寶貝孫子而悲傷的老夫人,福叔就覺得無比的傷心,“少爺你不知道,自從你訂婚那晚消失后,老夫人氣的暈了過去,把幻水島園里的保鏢都叫了出去找你,卻是一連好幾天找你找不到,老夫人擔心的……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就怕你有個什么萬一……唉,要是老夫人看到你瘦成這個樣子,肯定會難過的要哭了。”
夜牧璃聽到這番話,心里有一絲的愧疚和暖意,墨眸泛起絲絲的柔和,嘴角的弧度也松了幾分。
良久,他才淺淺的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么好擔心的?”
奶奶對他一向來疼愛的怕他受一點的苦,所以無論什么都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對他也形成了一種過度的寵愛和保護,雖然心里很是敬愛她,但是她對他的作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讓他覺得是一種負擔,是一種無形的枷鎖,靠靠的牽絆住他,沒有自由可言。
這一次的逃婚,是他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那么明目張膽的抗拒奶奶替他安排的人生。
所以,也難怪奶奶會做的那么極端吧。
“怎么會不擔心?你莫名其妙的就在房間里消失了,什么人也沒帶,聯系電話也沒帶,一連幾天也沒有一點消息,老夫人將你身邊的所有人都盤問了一遍,都說不知道你的行蹤,老夫人也沒有辦法,就怕你突然間消失,突然間犯病了或者是暈倒了……那怎么辦……”福叔碎碎念。
“那你是不是該慶幸我只是消失了幾天,而不是消失了幾個月或是幾年?”夜牧璃如畫的絕美眼眸微揚,瞥了福叔一眼。
不知為何,他現在越來越抗拒奶奶對他的過度保護欲,越來越不想回去幻水島園那個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地方。
眉尖微蹙,喉嚨突然上升的異樣,讓他忍不住的輕咳了幾聲。
“少爺,你……啊!”福叔剛要回答的時候,聽到夜牧璃的咳嗽聲,驚叫一聲,“少爺你感冒了對不對?你的聲音一聽就不對勁!完了,這下子完了,老夫人又要難過了!”
福叔恨自己怎么這時才聽出來他聲音的異樣,他應該早一點發現的!
“啰嗦。”夜牧璃一臉無所謂的清淡神色,丟給緊張不已的福叔兩個字。
福叔欲哭無淚,這年頭的好管家真的真的很難做啊!
房車在如宮殿一般豪華的別墅前停下,夜鶯率先下車打開后車座的車門,福叔便走出了房車,手里拿著一開始準備好的大衣,待夜牧璃踏出車子后,就給他披的嚴嚴實實的,以免他的感冒加重了。
整棟寬闊豪華的別墅處處亮著耀眼的燈光,把周圍的一切照的宛如白天一樣。
幻水島園的傭人們,早就在大門口排成了一排,等候著他們尊貴的二少爺回家。
夜牧璃踩著纖塵不染的雕花地板,墨眸清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一點都不像是回到了溫暖的家的樣子。
腳步不停的走進大門,兩邊的傭人齊齊的開口,“歡迎少爺回家。”
薄唇抿緊,這里的一切,都提醒著他,似乎從幾天美好的夢境,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世界。
踏進了這扇奢華的雕花大門,他,依舊是那個為了自己心底埋藏了十多年的目的而堅強活著的夜牧璃。
清冷疏離的傾城容顏,帶著一絲的疲倦,緩緩地踏入大廳。
老夫人被夜薇和夜柒兩母女攙扶著,極為緩慢的從樓上走下來。
一看到那個消失了幾天的寶貝孫子,秋懿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水在眼角泛濫,悲喜交加的喚道,“璃兒,你終于回來了。”
夜牧璃聽到那久違的親切聲音,扭過頭看到秋懿蒼老的容顏,不禁地皺眉,連忙走了上去。
“奶奶,我回來了。”
握住秋懿微暖的手,夜牧璃眸中點點的內疚不斷的增大。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秋懿泛著淚光的眼眸仔細的看著他,悲傷的嘆氣,“這幾天,你是想要嚇死我嗎?為什么沒有一點的消息?讓你訂婚……就那么的難嗎?”
夜牧璃聽到這事,嘴角微凝,掩下眸底的清冷,無奈的說道,“奶奶,我沒事,您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講。”
“你又感冒了。”秋懿聽出他聲音的不對勁,神情更是傷心。
“我沒事,小感冒而已。”夜牧璃習慣性的皺了皺眉。
“你總是這樣,小感冒總是變成大病,你要我怎么安心?!”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秋懿眸光有些嚴肅,“很多事堵在我心里,很是難受,不聽到你的回答,我怎么也無法安心。”
夜牧璃靜靜的看著秋懿,看到她眼底不罷休的神色,輕輕地吐氣,“我送您回房間休息。”
說著,便由夜柒的手里扶過秋懿,往樓上走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孽緣,再見故人
#
夜牧璃回了幻水島園后,因為秋懿擔心他的感冒變的嚴重,連著幾天,都不許他離開幻水島園,直到轉好了之后,才許他恢復之前正常的生活狀態去上班。
這一天陽光明媚,細碎的淡黃色暖陽淺淺的照映著路邊嫩葉新生的樹木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偶爾傳來幾聲悅耳的鳥叫聲,到處都揚滿了春天的氣息。
一輛勞斯萊斯房車剛從幻水島園的雕花大門駛出不久,另一輛林肯加長房車也跟隨腳步駛出了大門。
這個排場,在這美好的清晨,顯得有些突兀。
在后面那輛林肯加長房車里,福叔一臉的擔憂,不安的看著坐在正中間的車座里喝著茶的老夫人。
秋懿靠在舒適的的車座里,品了一口紅茶,茶香縈繞,即使容顏蒼老,雙鬢發白,卻依舊不減她的優雅高貴之氣。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車窗外飛速倒流而過的風景,看著那車子駛過鳳江大橋時不遠處的江面,因為陽光的灑落,鋪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芒,泛起點點暖心的漣漪。
因為這美麗的景象,秋懿心里不由地發了聲贊嘆。
這美麗的鳳城,她已經有兩年沒有出去看過了,除了去國外散心時順便探望寶貝孫子,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幻水島園度過。
她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的了,只希望這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璃兒安定下來,然后她就可以好好的安享晚年不多的時光了。
但是,這個孫子卻越來越讓她煩心,越來越讓她琢磨不透,自從他上次逃婚消失了幾天后,表面上聽她的話什么都順著,但是心底卻始終在抗拒著她為他安排的一切。
他讓夜鶴自己懲罰自己犯的錯,只因為他曾經聽她的吩咐,將那個女人趕出了幻水島園。
他甚至明明白白跟她挑明,關于那個他身邊的女人,他要她,他不許她再多管一份。
那是帶著一絲威脅的話語。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那么對她說話,為了一個女人。
秋懿覺得很是受傷,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可以讓他那么的著迷?她深深的好奇,那個叫沐伊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所以她這一次又瞞著他,讓人秘密調查到了她的一切,想要了解她。
當昨晚拿到沐伊人的資料時,她震驚、慌亂、一夜睡不好,就連璃兒都看出了她的異樣,問她怎么了,但是她極力保持著鎮定,等到璃兒去公司之后,就立馬動身想要去把這一切的事實搞清楚,想要證實一下她腦海里突然閃過的猜測是否是真的。
一想到這個,秋懿拿著精致茶杯的手突然抖了抖,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又翻滾著,涌了出來。
沐伊人……她的母親,竟然叫白嫣……
而她的父親一欄,寫著已役。
雖然父親一欄沒有確切的寫上名字是誰,但是從她的母親的名字,和她的姓氏看來……這個女人,似乎跟他們有關系……
這世間真的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嗎?
秋懿連心都發抖了,如果真的是……那么璃兒跟沐伊人之間……
難道二十年前的恩怨,終究無法消散嗎?
這會不會又是一場生死相許的孽緣?
云居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給客廳里勤勞的打掃著衛生的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淡黃薄紗。
將客廳里的垃圾袋清理好,她又轉身走進廚房,捧著一碗煎好的黑乎乎的藥,走進了一個房間里。
粉色裝扮的小房間,充滿女性的溫馨氣息,靠近粉色的床鋪,一個病懨懨的人兒倚靠在床頭,目光渙散的盯著床鋪的某一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囡囡,該喝藥了。”
一聲含著心疼的聲音,將床上發呆的人從游離的思緒里拉了回來。
沐伊人反射性的抬頭,看到母親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中藥,坐在了床邊。
聞到那陣苦味,沐伊人厭惡的皺起小臉,將自己的小臉埋進了柔軟的被窩里,抗拒著不想喝。
她已經喝了兩天了,感冒卻依舊沒有一點好轉,只覺得自己這兩天受的苦都白受了,這會便什么也不想再喝了。
緊緊地捂著被子,沐伊人淺淺的呼吸著,頭有些昏沉。
那晚他走后,便再也沒有回來。
她坐在門口等他,等到天亮,淚,也一直流到天亮。
她以為他會回來的,心里有著很大的希望,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她僵硬的坐在門口的石板臺階上,麻木而空洞,頭很重,心很痛,想動都無法動彈,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有個鄰居經過,看到那么狼狽的她,過來扶起她,而她如此滾燙的溫度,也提醒了她,她發燒了。
春天的夜,總是會有些涼意,那晚又飄著細雨,她只著單薄的衣服守在門口,感冒發燒,那是正常的事情。
恰好她的母親也從洛城回來了,看到她重病,讓她向夜洛玠請了兩天假,并拒絕了他想要探望她的好意,呆在家里養病。
養好病之后,她又該如何回去公司面對他?
他是否還在生氣?
而子幼……她如今又如何了?
沐伊人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傷心難過,越來越多的問題,讓她措手不及。
如果能一直這樣像一只鴕鳥一樣深埋起來,那就好了,永遠不用去面對那些現實而殘酷的問題。
“囡囡,把藥喝了,雖然是苦了點,但是苦口良藥,喝了病就會好了。”白嫣將藥擱在床頭柜上,耐心的勸撲在被子里不肯喝藥的女兒。
“不想喝……你每次都這么說,但是我喝了兩天了,一點效果都沒有。”沐伊人埋在被子里的動作不變,有些孩子氣的,不肯聽話。
看出她又在對自己鬧小脾氣,白嫣欣慰的笑了笑,她的伊人啊,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呢?
看著她柔順的長發,白嫣目光變的柔和親切,仿佛看到了她小時候,她要帶她去剪掉長發的時候,她小小的身子硬是抱著大門不肯走,稚氣的小臉哭的紅通通的,哭鬧著不肯去剪掉那已經長到了肩膀的頭發。
左哄右哄的好不容易將她哄的停止哭鬧,她告訴她,待她長大要嫁人之時,才能留起長長的頭發。
那時她很天真的跟她說,“媽媽,我要快點長大,快點嫁人,那樣就可以有一頭又黑又長的頭發了。”
時間一晃,便是二十年過去。
她的頭發已經儲起,而執著她的手相伴一生的人,是否出現了呢?
無奈的嘆了口氣,白嫣突然感到一陣憂傷,她的伊人,始終要走入另一個沒有她的家庭繼續往后的日子,而她,是否能看到那永恒的一刻?
“媽媽?”沐伊人聽到了白嫣那輕輕的嘆息,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她。
白嫣掩下心底的傷痛,投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輕柔的說道,“我沒事,聽媽媽的話,快把藥喝了,好不好?”
沐伊人靜靜的凝了她一會,不疑有他,習慣性的皺起秀眉,“好苦,我不想喝。”
“一口氣喝下去,喝完就含顆蜜棗。”白嫣說著,便起身把柜子上的蜜棗拿了起來。
沐伊人剛接過蜜棗,白嫣又把黑乎乎的中藥遞給了她,沐伊人無奈的接過,眉尖的皺褶加深,看了看旁邊微笑著看她喝藥的白嫣,抱著一副視死如歸的心態,動作緩慢的把手里的藥往嘴邊湊去。
越是靠近,那藥的苦味就越是濃烈,沐伊人的唇已經湊到了碗邊,閉起眼眸準備一口喝下的時候,外面卻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宛如救星一般,沐伊人雙眼突然就亮了,白嫣嘀咕著這么早不知是誰,便走了出去開門。
監視自己喝藥的人一走,沐伊人立即跳下床將碗里的藥倒到了窗邊的盆栽里,看著那青翠的綠葉,沐伊人心里默默地跟它說對不起,只希望它能多活兩個月。
前去開門的白嫣,在打開門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現在所看到的,門口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似乎是幾人同時倒抽氣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面對面直直的對視著,誰也不說話,誰也被彼此所嚇到震驚的反應不過來。
白嫣連握在門把上的手指,都僵硬了,沉睡在心底的噩夢,仿佛在這一瞬間,被驚擾到醒來,深深的糾纏住她的心臟,狠狠地發疼,連呼吸也幾乎順不過來。
幾乎忍受不住的痛意,讓白嫣緊捂住胸口,艱難的呼吸起來。
“你……”站在門口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秋懿突然被臉色蒼白的白嫣驚到,看到她似是痛苦的捂著胸口,聲音不由地緊張起來,“你沒事吧?”
說著,便伸出手來想要扶白嫣。
白嫣一觸碰到那雙手,雙眼頓時睜大,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揮開那老人的手。
驚恐的看著那有些僵住了臉色的秋懿,白嫣此刻心里的慌張和害怕,無以復加。
夜家的人……都是惡魔、猛獸、吃人不眨眼的魔鬼。
為什么……她明明在這小心翼翼的幾乎不出云居,而他們還會找來這里?!
秋懿看著那恐懼的瞪大眼睛的婦人,她臉上表現出來的驚怕,讓她心里泛起無盡的愧疚,一股憂傷也席卷了她,讓她幾乎忘了她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但是,她還是清醒的,看到這張驚恐的臉,即使她臉上已經添上了歲月的痕跡,人也消瘦了很多,但是她依舊可以一眼認出,她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白嫣,當年覆沒的沐氏家族大少,已故沐央祈的妻子。
而她的猜測,也隨著這一見面,成了現實!
那個璃兒想要的女人沐伊人,就是沐央祈和她的女兒!
璃兒跟沐伊人……竟然是表兄妹……
天啊,這是怎樣的孽緣?
##第一百一十三章執著,就算你在地獄我也會尋去
#
“白嫣,好久不見。”
一陣激動震驚過去之后,秋懿恢復了一貫的優雅平靜,極力忍住微微顫抖的手,微笑著對似是有些痛苦的白嫣問候。
白嫣深深地呼吸著,調整自己過于受刺激的情緒,卻怎么也無法止住胸口的刺痛蔓延。
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過夜家的人,沒想到在她臨走之際,她還是見到了他們。
這二十五年來,她沒有一天是不活在夜家人制造給她的痛苦之中的,即使遠離了他們,她還是無法忘記,那殘酷的一切。
如今他們又出現在她面前……是為了什么……
“白嫣,別緊張,我沒有什么惡意。”秋懿看出白嫣的驚恐和警惕,出聲安撫她受到刺激的情緒。
她知道白嫣為什么會害怕他們,雖然那些事情已經過了二十五年,卻是一直都深埋在他們彼此的心里,形成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痕跡。
“白嫣……”
“如此高貴的老夫人,你來干什么?”白嫣突兀的打斷秋懿的話,向來輕柔淡靜的聲音,多了一抹刺人的嘲諷。
秋懿聽到白嫣不友善的反問,眼眸里閃過一絲的復雜,心里突然被上涌的愧疚淹沒,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無奈的嘆氣道,“白嫣,這二十五年……你受苦了。”
白嫣迷蒙的眸子微微垂下,沒有說話。
已經過了二十五年,現在再翻出那些悲痛的記憶,來跟她道歉,能有什么用?道歉了,難道就能讓她的丈夫活過來,讓沐家的一切都回來嗎?
不屑的笑了笑,白嫣冷眼看著秋懿。
秋懿看著白嫣的冷漠眼神,心里也很是難受,就算跟她以前接觸的不多,沐家也沒有正式的接受過白嫣,但是怎么說白嫣也是跟沐央祈在美國真真實實的注冊結婚了,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看到她,秋懿自然會想到因為那些恩怨而無辜死去的沐央祈和沐央泱兄妹兩,對于他們,她一直都很愧疚,只是從未說出來而已。
如今,又多了一道傷痕,橫在夜家和沐家中間,這讓她十分的心痛,若是璃兒知道了這些事情……又該如何承受過去?
秋懿的雙肩,似乎一下子就垮下去了幾分,蒼老的臉上,多了一抹凝重,“白嫣,我這次找你,是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要跟你說,無關曾經,只說現在。”
白嫣警惕的神情,帶著一絲的疑惑,對上秋懿一絲不茍的視線,等待著她開口。
深深的看著白嫣,秋懿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女兒沐伊人,跟央泱的兒子璃兒,相愛了。”
“咝——”
白嫣倒抽口氣,仿佛看到了什么猛獸一般,比方才更加恐懼的眼神,瞬間瞪得如銅鈴一般。
那一霎那,她明顯聽到自己腦海里緊繃的那根神經,“砰”的一聲斷了。
央泱的兒子!
跟她的女兒……相愛了?!
那個她二十五年前見到的,年僅四歲就生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怎么可能?!
“白嫣,我說的是實話,不然我也不會在知道你女兒的第一時間,就趕著來印證我的猜測,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又是二十五年后的一段孽緣。”秋懿說的很是冷靜,連眼神都冷靜的沒有一點的動搖,一點都不像是在面對著一件棘手的事情。
“不……怎么可能……”白嫣聽了秋懿的話,全身的血液似是瘋狂的在倒流,幾乎要讓她暈厥過去。
她就知道……伊人在夜帝上班,一定會遇到夜家的人,當初就是避免她跟夜家的人再扯上關系,她才再三要求帶著她離開鳳城,為了保護她,保護過去的記憶,她以為只要離開了鳳城,就不會再有什么意外的了,沒想到這會還未來得及處理完一些事情,她的伊人……早已經跟夜家的人扯上了……
為什么會這樣,伊人跟央泱的兒子……是表兄妹啊!
不置信的捂住嘴巴,白嫣掩住就要從嘴邊流瀉而出的嗚咽,眼眶發紅。
“白嫣,我們是該好好的談談了。”秋懿輕皺眉頭,這一別,太久了,夜家跟沐家的恩怨,也該清清了,否則這往后……她的璃兒,若被這恩怨孽緣牽絆住了,若她不在了,他要怎么辦?
白嫣閉了閉眼,秋懿說的話,是對的,是該好好的談談了……
她似乎已經不能在逃避了……
肩膀還微微的抖動著,白嫣也慢慢的強迫自己去接受秋懿所說的話,想到自己的女兒還躺在房間里病著,她心里一驚,絕對不可以驚擾到女兒,絕對不可以。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伊人。
一手緊緊地握住門把,白嫣聲線顫抖,“我不希望讓伊人知道這一切,我們去外面談。”
秋懿點點頭,“也好,暫且不要讓孩子們知道,不然……會很麻煩。”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白嫣垂下頭,默默地關上門,將秋懿隔離在了門外。
門后,她壓抑著自心里莫大的悲傷抽泣著,仰著頭不讓眼淚留下,抬起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她走進浴室洗了把臉,試圖將那憂傷和哭過的痕跡洗去。
再三的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白嫣對著鏡子勉強的對自己笑了笑,才出了浴室進了自己的房間拿了隨身的小包,走到沐伊人的房間門口,白嫣沒有進去,眼睛也不敢直視床上的沐伊人,怕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微微低著頭,白嫣故作平靜的說道,“囡囡,媽媽有事情出去一下,你就好好的休息,把藥喝了,等媽媽買菜回來做飯,知道了嗎?”
“嗯。”沐伊人聽到母親要出去,也沒有在意什么,只是笑道,“不用擔心,我是大人了,會照顧自己的。”
蒼白的臉色轉向門口里的母親,沐伊人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不妥。
白嫣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她轉身的那一霎那,沐伊人似乎看到了她眼角掛著的晶瑩,還有那肩膀的微顫。
秀眉不由的皺起,沐伊人疑惑的愣了愣,還未來得及叫住母親,她就已經替她關上房門,擋去了那一切的探究。
房間里,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只聽到自己淺淺的呼吸聲,沐伊人抬起杏眸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依舊,看不出昨晚細雨迷離的痕跡。
投射到窗臺的陽光,就似一抹放射出暖意的源頭,讓沐伊人不由地伸手,想要抓住那一抹光芒。
這抹光芒,如同阿璃墨眸中的流艷光彩,讓她癡迷那一抹溫暖。
而阿璃……現在又在干什么呢?
沐伊人微微抿唇,整個人又陷入了對某人的思念之中。
……
溫暖的客廳里,一個高大純白的身影閃了進來,墨眸帶著妖媚的光彩,靜靜地凝著靠著落地窗那一側的房間,腳步輕快的往它走去,打開門,滿屋子的粉色,立即映入他的墨眸之中。
妖媚墨眸一轉,他的視線,落到了床上躺著的人兒身上。
她安靜的躺在粉色的床鋪上,清淺的呼吸,闔著杏眸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走近那粉色床鋪,他輕媚流艷的眸底升起一抹柔和之意,靜靜地坐在床邊,伸手輕撫著那蒼白的臉龐。
心里閃過一絲的心疼,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了這一聲嘆息,長長的眼睫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像是被驚擾到了美夢一般,幽幽地轉醒。
瀲滟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他深深的凝著她。
這張臉……跟她夢幻中的一模一樣。
帶著一絲的溫柔和寵溺,深深的看著她,仿佛這世間,只有她是唯一。
“阿璃……”不禁地輕喚出聲,沐伊人輕揚微笑,又想闔上眼眸,繼續這個美好甜蜜的夢。
低頭輕吻她嬌媚如花的唇瓣,夜牧璃又琢上她精致的鼻間,輕咬她的肌膚,聲音低魅而醉人,溫熱曖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乖,我我來了。”
太過真實的吻和聲音,令沉迷在美夢中的沐伊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眸,“唰”的一下就驚坐起來。
愣愣的睜大眼睛看著床邊的妖魅男人,沐伊人還以為自己就在做夢,這個夢,明明虛幻卻又真實不已。
真的是……阿璃……
在這一刻之前,她還夢到了他,夢到他來找她了。
沒想到睜開眼眸,他真的就站在她的眼前了!
臉上傳來的疼痛和心臟傳來的急速跳動,都提醒她,這是真實的。
“別捏臉了,我來了。”
一抹輕柔含著笑意的清澈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沐伊人還未反應過來,旁邊的純白身影就將她一把摟進了懷里。
那道涼涼的薄荷清香在鼻間化開,縈繞在她周圍,令沐伊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留戀不已。
小手微纏的纏上他的脖子,沐伊人抬眸,眼波盈盈的看進他輕媚淺灼的墨眸,“阿璃……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你又丟下我了。”
她的聲音有著一絲令他心疼的委屈。
夜牧璃低下頭,流轉著輕媚異彩之光的墨眸擭住她的視線,伸手輕撫她眉尖的褶皺,烙上溫柔的一吻,他低沉而肯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傻瓜,我怎么會丟下你,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就算你在地獄,我都會尋去,絕不丟下你。”
比以往更具沖擊力的霸道宣言,讓沐伊人心里感動的一塌糊涂。
緊緊地抱住他,沐伊人有意將他往自己身子扯近,抬頭對上他熾熱的視線,櫻唇微揚,急急的吻上他緋紅的唇,用主動的吻,來回應自己此刻對他執著而強烈的愛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沖撞,你才是不該來這里的人
#
揚著淡笑的薄唇,在感受到那溫熱的柔軟觸感時,有一瞬間的愕然。
墨眸中的流艷光芒極具穿透力,倏地迸射出來。
心底像是盛開了一朵朵燦爛的花,讓他十分享受她主動的吻。
但是這個主動的吻并沒有持續多久,甚至在挑起夜牧璃興奮的熱情,準備回應她更深更纏綿的吻的時候,沐伊人突然就松開了他,將這個吻結束了。
帶著一絲憐意的清幽眸光看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夜牧璃,沐伊人微紅小臉說,“我差點忘了……我生病不能傳染給你了。”
挑了挑如畫般的眉頭,夜牧璃捏住她略尖的下巴,曖昧的湊近她的唇邊輕笑,“我不怕傳染。”
眨眼之間,那嬌艷如花的唇就在被他迅速的封住,瀲滟緋紅的雙唇輕輕吮著她的唇瓣,動作極其小心與輕柔,教兩人都忍不住發出喟嘆。
拇指撫摸著她柔嫩無瑕的臉頰,夜牧璃忍不住捧高她的臉,讓自己的吻能夠更深入,吮著她紅潤似帶有甜味的唇瓣,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張開了,感受她的美好。
沐伊人想到自己重病,本來一直都有些閃躲的,但是感覺到夜牧璃試圖以舌尖撬開她的唇瓣,她驚慌的揪緊他的衣袖,呼出的氣息更加紊亂不安。
察覺女人的慌亂,夜牧璃伸長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帶往自己懷里,讓兩人的上身緊貼的毫無縫隙。
“唔——”承受不了他的攻勢,沐伊人掄起拳頭輕捶。
誰知夜牧璃輕易的攫住她的手反扣在她身后,身軀貼著她,忍住要將她撲倒在床上的沖動,用唇舌耐心的勾引挑逗,直到她的呼吸轉化成熱情回應,他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的唇。
拇指撫過她被吻得紅腫的下唇,拭過上頭點點晶瑩的水珠,夜牧璃滿意的勾起唇角,盯住她紅冬冬的小臉,輕柔的以指背劃過被染紅的臉頰。
沐伊人害羞的不敢抬頭看他,甚至小心翼翼的不敢喘氣太大聲,免得被他發現自己的窘態。
夜牧璃不說什么,只是勾起了瀲滟的薄唇,唇邊還滯留著方才熱吻中留下來的點點瑩色,添了一抹妖嬈惑人的香糜氣息,墨眸輕媚淺灼的光彩甚是耀眼,溫柔的將沐伊人抱在懷里,感受這一刻的平靜。
隔絕了一室旖旎溫情的屋外,陽光細碎的落在展開了青翠葉子的櫻樹上,投在樹下的勞斯萊斯房車上,在車子上灑下了一片隨微風閃動的斑駁光影。
房車駕駛座里的夜鶯,美麗冷艷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一絲的表情,目光在接觸到不遠處駛來的林肯房車的時候,卻是微微的發生了起伏。
僵了僵手指,她立即下車走出幾步,在看清了那車牌號碼后,下意識的往緊閉著門的屋子掃了一眼。
這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林肯房車擦過站在勞斯萊斯前的夜鶯,帶起了一陣急速的漩渦,卷起了夜鶯貼身的黑色收腰西裝的邊角。
她緩緩地回轉過身,冷靜的眸光,緊緊地看著由后車座里步出來的人。
先下來的管家眼神有著驚訝和警示,略帶嚴肅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出現在這,實在是太不應該。
第二個下來的人身穿灰色的薄毛衣,嫻靜的臉上有著一絲的無奈和悲傷,目光渙散。
最后一個出來的人,臉色沒有比前兩個好到哪去,甚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止不住惱怒的看著她。
夜鶯微微垂眸,壓下心里的驚慌,幾步上前,頜首喚道,“老夫人。”
秋懿攥緊了披在身上的手工針織披肩,看到不該出現在這的人,忍不住的惱怒,即使在這溫暖的陽光下,她還是感覺身體里,透出了一絲絲的寒意。
凜冽的眼神盯了夜鶯一會,她又掃視前方的屋子。
似乎有一股氣血在往喉嚨里沖上來,秋懿咬咬牙,面色沉重的往屋子走去。
沒想到出去跟白嫣談這兩人的事情,他們就趁著空檔又見上面了!
璃兒……怎么會這么的糊涂?!
身為一個集團總裁,竟然在工作時間拋棄集團的繁重工作出來跟女人廝混,他是想要給有心人抓住把柄,被拖下這好不容易坐穩的總裁之位嗎?!
就算是沐家的女人,她也堅決不允許讓她成為璃兒的絆腳石,毀了她一生為璃兒爭取到的心血!
站在緊閉的門口處,秋懿臉色極為難看,讓福叔看到不禁地擦著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到,待會若是進去,見到里面的人時,以這兩個壞脾氣的爺孫兩,一碰撞會是怎樣的鬧出個翻天覆地。
白嫣并不知道里面多了個人,見到秋懿突然變的那么難看的臉色,直覺的想要遣她離開。
秋懿語氣冷凝,目光凜冽的看著她,“白嫣,我孫子已經在里面了,就算要我走,也該讓我帶走我的孫子吧?”
白嫣一聽到這話,驚訝的倒抽氣,想要看秋懿是否是在騙她,但是秋懿臉上比之前更加凝重的表情,還有那前方停靠在櫻樹下的勞斯萊斯房車,她似乎才真正的相信,也不禁的慌亂起來。
她的伊人……此刻就和央泱的兒子在里面……
白嫣閉眼,不敢想象他們兩個在里面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掏出鑰匙,她手指微顫,好一會兒才順利的打開大門。
大門一開,秋懿就站不住了,立即迅速的走進了對于她來說過于窄小的屋子。
環視一圈后,秋懿看到那半掩的房門,里面傳來低低的男女調笑聲,心里又是一陣憤怒,大步的朝那房間走了去。
白嫣見到秋懿那凝重而憤怒的神情,心里一驚,怕她見到伊人的時候傷害到她,連忙飛奔了過去,在秋懿推開房門的那一霎那閃身擋在了她的面前不讓她進去。
“不要靠近伊人!”白嫣驚悚刺耳的聲音頓時打破了房間的溫情,令床邊甜蜜依偎著的男女瞬間轉頭看向門口。
沐伊人猛地推開夜牧璃,睜大杏眸看著滿口突如其來的一幕,錯愕不已。
夜牧璃其實早就在有人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但是他向來不在意外人,只要不打擾到他,任憑他們來多少個都無所謂。
但是在這一刻,突然被人出聲打擾到了,他眉頭微皺,轉眸看向來人,在看到那自己最親近的奶奶時,他墨眸中的淺魅流艷光華瞬間剝落,閃過了一絲帶著刺人光芒的寒意。
奶奶會出現在這,他并不覺得奇怪,而他生氣的,是他明明已經跟她坦白了不許再騷擾到他的女人,但她卻還是瞞著他調查到這里的地址,來這里找人。
而且她臉上此刻的憤怒,絲毫不亞于他對她這種瞞著他來騷擾伊人的行為的憤怒。
看到他在這,就讓她那么的生氣嗎?
她就那么的在意伊人的身份,不喜歡伊人?
掩下眸底要涌上來的暗沉風雨,夜牧璃平復著自己復雜的心緒,最后將所有的刺芒收起,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清淡冷靜。
只是,他瀲滟的唇不由滴抿成了一條線,毫不示弱的看向了被擋在了門口的奶奶。
發現孫子那對自己不滿的目光,秋懿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那么疼他寵他,所有的一切都為了他好,現在他竟然會為了個女人來反抗她,這讓她感到多么的痛心!
咬咬牙,秋懿語氣寒了幾分,對著白嫣命令道,“你讓開。”
白嫣搖頭,眼里有著痛苦的煎熬,“老夫人,求你離開吧,讓我來處理這些事情好不好,伊人是我的女兒,我不想她受到一絲的傷害,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求你離開吧。”
沐伊人聽到母親這懇求的話,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呆呆的愣在床上,回不過神來。
夜牧璃微微瞇起妖媚惑人的桃花眼,手指收攏,不由地將沐伊人冰涼的手心握緊。
就算不確定擋住他奶奶?的人是誰,如今聽到她的話心里也大概的明白了七八分。
他的奶奶,看來已經對她的家人下手了。
“我說了,就算是走,我也要帶走我的孫子。”秋懿語氣肯定,直直的對上夜牧璃清清淡淡的目光。
夜牧璃聽到這話,眸光依舊疏離,輕蹙眉尖,瀲滟薄唇輕啟,“奶奶,你不該來這里的。”
沐伊人在聽到他叫出那個稱呼時,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被他緊握在手心里的溫暖依舊,可是沐伊人卻仿佛再也感受不到了,只留下一片的冰涼。
他的奶奶……找來了……
而她的母親,為了保護她,在懇求他的奶奶離開……
溫暖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掉進了冰窖,被凍結住了所有的溫情,滿眼只為母親那痛苦而哀傷的懇求,轉紅、凝淚。
感受到手心里的冰冷,夜牧璃微微側目看向旁邊的女人,看見她突然難過的紅了眼,令他不禁地加深了眉尖的褶皺。
正想要伸出手安撫她的淚眼,秋懿的話,卻讓他凝住了動作。
“璃兒,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你才是不該來這里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懇求,這是我第一次求您
#
墨眸里卷起一絲洶涌火花,他閉起眼眸,抬手輕柔發痛的眉尖,藏起過于刺人的眸色。
再睜開眼時,他眼底已經是一片波瀾不驚,如同兩潭深幽的湖水,激不起一點的漣漪。
他優雅的站起身,語氣多了一抹的冷然,“奶奶,我早跟你說過,不許再對她們做什么,你現在在這,無論是想要做什么,我都絕對不會允許。”
秋懿有些驚愕,在外人面前第一次被他抗議自己的作為,愣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白嫣回過頭,看向記憶中生的精致卻沉默不語的小男孩,恍如回到了過去一般。
那眉眼間幾乎如央泱如出一轍的妖嬈、微翹而絕美的唇形、微尖的光潔下巴,都讓她幾乎看到了央泱的影子,透過央泱絕美的影子,她似乎又看到了相似的帶著一抹溫柔微笑的男性臉龐。
央祈……
太多的情緒淹沒了她,讓白嫣不由地哭了起來。
夜牧璃神情有些古怪,看著突然哭了的白嫣,在幾秒的怔愣之間,床上的沐伊人就驚跳了下床,閃過了他身邊,沖到了白嫣跟前抱住了她。
“媽媽……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沐伊人臉上盡是擔憂的神情,因為白嫣的傷心,似乎也感染了她,讓她眼角凝著的一滴晶瑩瞬間滑落。
見到沐伊人流下臉頰的淚珠,夜牧璃淡漠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的裂痕,眸光微凜的對著秋懿說,“奶奶,璃兒生平沒有求過您什么,但是這一次,是我第一次求您,我這二十幾年來在乎的人不多,您是我最敬愛的奶奶,而她……也是我如今在乎的人,請您不要對她們做什么。”
秋懿沒有想到夜牧璃會說這些話,聽到只覺得心里更加的悲痛,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她的聲音同樣是帶著深深的憂傷,“我能做什么?!我不過是想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而已,你要怎樣才肯聽***話,這段感情……不能繼續啊!”
夜牧璃眼神一冷,“不能繼續?為什么?還是奶奶也介意門當戶對這傳統的觀念?”
秋懿無奈的搖搖頭,唉,這種事情怎么可以說,若是說了出來,璃兒肯定會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的關系,若是在法律關系上來看,就必定是亂倫,傳到了外人耳中,璃兒的地位……又怎能保持的住?
“聽***話,跟奶奶離開吧。”秋懿一下子仿佛像老了許多,微微佝僂的身子,在這一刻更加的垮了下去。
夜牧璃緊抿著唇,沒有回答,也沒有動,只是認真的看著透出一絲悲痛的老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邊的沐伊人已經安撫下了白嫣激動的心情,輕拍著白嫣依舊止不住抽噎的背,沐伊人微皺秀眉,看了看一邊怪異的對峙著的爺孫兩。
咬了咬唇,沐伊人轉身朝靜止不懂的男人走去,扯了扯夜牧璃純白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袖,目光凄凄,含著憐意的水光,淺淺的纏上他如墨般濃黑的眼眸,輕柔的開口道,“阿璃……你聽你奶奶?的話,回去吧,我沒事……”
夜牧璃平靜的眼底,升起一抹冶艷的光芒,帶著一絲的探究看她,想要從她臉上看出個究竟。
“我真的沒事,所有的事情我來處理行嗎?而且你丟開公司的事情來這里,本該也是不對的,身為總裁,怎么可以把千萬員工拋下不管不顧,我會很內疚的……”沐伊人低垂著杏眸,不讓男人看見眼底的真實。
夜牧璃靜靜的看了她一會,突然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硬是要她對上他探究的視線。
帶著一絲的熾熱,夜牧璃看進她水光流轉的杏眸,那來不及躲閃的傷痛和慌亂,讓他微微心動,薄唇似是生起一抹淺笑,“你說謊了。”
明明就很開心我來了,明明就舍不得我走,明明就有那么多你無法處理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
若有似無的嘆了一聲,夜牧璃低低的嗓音繼而響起,“你那么的倔強,從來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要我怎么放的下心?”
話音剛落,他就已經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無力的垂下,用盡滿心的柔情看了她一眼,便恢復了一片清冷,轉身走向門前有著止不住的驚訝神情的幾人。
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停住,注意到奶奶?的目光已經全心投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細細的打量著,他認真的對她說道,“奶奶,在離開之前,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傷害伊人她們。”
沐伊人聽到夜牧璃的話,抬眸看向秋懿,卻不料對上了秋懿那過于赤裸打量的目光。
呼吸微微一滯,沐伊人忘了移開視線,就睜著清亮透徹的杏眸,毫無掩飾的與秋懿對視著。
秋懿看到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沒有一點的污染,沒有一點的心計,令她悲痛的心有一絲的松動,仿佛有一點理解,為什么璃兒會喜歡她了。
當年央泱的眼眸也是如她一般的清透璀璨,只要看著她的眼眸,好像就能讓你整個人的神經松懈下來,放緩一切腳步,被她的純凈洗去心底的黑暗……
但是……央泱的清透純凈,卻始終是過于天真,低估了阿颯對洛佩的愛,讓自己陷入了萬丈深淵之中啊!
她擔心……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會走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淹沒了一切……
無奈的長嘆一口氣,秋懿收回視線,轉向夜牧璃說道,“奶奶怎么會傷害他們?奶奶只是不希望你陷的太深……只要你現在答應跟奶奶離開,奶奶不會再做什么,你要……相信奶奶,奶奶這一生……都是為了你好。”
夜牧璃幽黑如珍珠的眸子微動,垂眼斟酌了一會,便邁動了長腿往她走去。
秋懿見夜牧璃肯跟她走,也松了口氣,眼神愧疚的看向白嫣,說,“今天冒昧來訪真是太抱歉了,給你們帶來那么多的麻煩,請容許我在這向你們道歉。”
說著,便對著白嫣以優雅的彎腰動作表示歉意。
從小良好的教育,即使是再生氣,再怒及無辜的人,秋懿都知道失態過后的禮儀還是該有的,她今天雖然是為了防止往后的麻煩而來,但是讓白嫣那么的傷心受刺激,是她也不愿意見到的事情。
白嫣轉過頭,沒有回應秋懿的道歉。
沐伊人見狀,走過白嫣身邊,替她回敬秋懿,“我們也該說聲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這樣……真是不好意思。”
秋懿看到沐伊人那么誠懇的表情,實在是不像做作,轉眸看了看一心一意淺凝著沐伊人的孫子,嘴角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你是個好女孩,應該得到屬于你的幸福,但是,奶奶在這先提醒你了,千萬不要被表面迷惑了真相,或許背后深藏的真相……往往會讓你落入萬丈深淵。”
沐伊人愣住,看著秋懿不解。
夜牧璃微微皺眉,不滿的瞥了瞥秋懿,本來他聽到奶奶一開始說的幾句話還聽中意的,但是后面那幾句就讓他不舒服了。
似乎在暗示著什么,讓他的心里有一根刺一般刺著,他不希望伊人去在乎這些。
“我們走吧。”秋懿忽略夜牧璃不滿的眼神,率先離開。
福叔看了看夜牧璃,看到他似乎有些不舍得,疑惑的看了看那兩母女,眼里也是有著無奈之色。
這世上最悲傷的,便是這有緣無份的感情。
唉……
夜牧璃聽到旁邊的人嘆了口氣,睨了福叔一眼,令福叔不由地噤聲。
“我走了。”夜牧璃神情有些不自然,對著沐伊人說道,“病養好了,記得來上班。”
沐伊人點點頭,眼看著夜牧璃轉身離去。
直到外人都離開,白嫣才伸手抱緊了沐伊人,心底凄涼一片,不知該如何是好。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就算她想逃避,也無法讓她再逃避了!
林肯房車里,夜牧璃跟秋懿一同坐在了車里,而勞斯萊斯房車則是讓夜鶯開回幻水島園。
夜牧璃靜靜地看著窗外,聽到旁邊偶爾響起的輕嘆聲,他不禁地轉頭問道,“奶奶,接受伊人,就那么的難嗎?她不是你所想的那種攀附勢利的女人,她很懂事,工作能力也很好,性格也平易近人,我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你……”秋懿驚訝的瞠大雙眼,“你很喜歡她?”
除了這個原因,她實在是想不到璃兒為什么會那么在意她的理由了。
“這……”夜牧璃微微擰眉,似是思考了一會,頓而微笑,“若要說喜歡也行,畢竟她比任何女人,都要能讓我心動,我想要她,這種感覺很強烈。”
秋懿心驚,“不行!一看她瘦的像是被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太過柔弱了,你本來身子就不好,不應該找她那樣的女人,比她健康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還能為你生育健康的孩子。”
夜牧璃臉色一沉,“我沒想過要讓她替我生育孩子,至少現在沒想過,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你年紀不小了,應該早點定下來,多生幾個孩子才行,難道你還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嗎?”秋懿極力反對,嚴肅的勸說夜牧璃。
“我不想失去她,跟她在一起我很開心,至少沒那么壓抑。”
“你不過是貪戀她一時的柔情而已……”
“咳、咳……”圈握拳頭,夜牧璃輕咳了起來,“即使只是讓她留在我身邊,不談婚輪嫁不生兒育女……也不行嗎?咳咳……”
秋懿一聽到他的咳嗽聲,整顆心就提了起來,“這……這……”
夜牧璃的咳嗽加重了幾聲,似是呼吸困難,捂著胸口又是咳又是急促的呼吸,將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添了一抹病態的紅暈。
眸光閃爍的看向旁邊因為的犯病而緊張不已的老人,夜牧璃氣息飄渺,“奶奶……行不行?”
“別說話了別說話了,奶奶不逼你那么多就是了……深呼吸,深呼吸。”秋懿垮下肩膀,焦急的替呼吸急促的夜牧璃順著氣,心疼的看著他。
就算她此刻有再多的不行,也全被他那幾聲咳嗽給咳掉了。
“謝謝奶奶。”得到滿意的結果,夜牧璃冶艷的唇角微微展開一若有似無的微笑,慢慢的順過氣來,停止了咳嗽。
秋懿眼神復雜,無奈的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她到底該做些什么才能分開他們?
##第一百一十六章背后,突如其來的不安
#
自從夜牧璃在車上因為秋懿的反對,而小小的犯病之后,連著幾天,秋懿都沒有再說過不許夜牧璃跟沐伊人在一起的事情,雖然嘴里很想再跟孫子提起這些事情,但是每次叫住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夜牧璃就會突然間呼吸不過來,讓她將心底的話全都壓了回去,為了不再讓他受到刺激犯病,秋懿只好悶著不說話,夜薇見到她這樣憂心忡忡,以為她是因為擔心璃兒的婚事而不開心,便跟秋懿提議說去風景優美的洛城散心,順便去拜訪緋家,談論一下是否能再次定下婚約。
秋懿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便在一天早上,由夜薇和夜柒陪伴著,一同去了洛城。
而她離開時對夜牧璃和夜霖颯等人說的,只是去洛城散散心,并沒有提到緋家的事情,夜牧璃也沒有深究,覺得反正無論怎樣都無法撼動他的決定的,少了奶奶對他的監視,他反而更自由,就孝順的叮囑她要好好注意身體,玩的開心點。
秋懿一走,洛佩也終于可以松了口氣,跟夜霖颯說也想出去散散心,夜霖颯深知她一直在幻水島園面對著母親的臉色過日子很是壓抑,就帶著她去了新加坡。
而夜洛玠,也在父母離開之后,就跟管家說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幻水島園住,他已經在外面找了房子住下,待他們回來,便要求搬出幻水島園。
一日之間,幻水島園的主人們都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只留下了夜牧璃一人。
夜牧璃簡直是心里樂開了花,管制的人走了,礙眼的人也走了,這可是他在幻水島園里前所未有的事情。
假日不必出門上班的夜牧璃,用完早餐后就坐在三樓安靜的景觀臺里,輕揚唇角,拿著手機在等待著對方接電話。
和煦的春風自四面八方拂來,親吻著他絕美妖嬈的臉龐,讓他妖媚如畫的眉梢染上一方鉛華。
福叔拿著一疊的最新報紙輕聲從圓廳里走了進來,步入了景觀臺里,看到坐在藤椅里的妖魅男人那臉上溫柔的表情,就知道少爺肯定又是在打電話給沐小姐了。
這幾天少爺聽老夫人的話規規矩矩的一到上班時間就去公司,下了班就回幻水島園,而聽說沐小姐請了病假也沒有去公司,所以他們兩個這幾天似乎都沒怎么見面,只是通過手機聯系,一解相思之苦。
一想到這個,福叔的心里就不停的為兩人嘆氣,老夫人也真是辛苦,把這秘密憋在心里不能說出來,為了保住少爺如今的地位,只能一個人咽下所有的苦,對少爺罵也不是,逼也不是,就怕他承受不住病倒了。
福叔小心翼翼的將報紙放在男人前面的圓桌上,剛剛放下,他就發覺氣氛頓時就不對勁了。
偷偷的瞄了在旁邊打電話的男人,福叔驚覺,方才還一臉溫柔的男人,這一刻竟然沉下了臉,如畫的眉尖已經緊緊地皺起了。
福叔呼吸滯住,不敢說什么,只得靜靜地退到后面。
墨眸暗涌著黑夜情潮,冶艷唇角邊的微笑也凍住,夜牧璃緩緩地將耳邊的手機移下,一股悶氣突然往他胸口沖上來。
掛他電話?!
那女人……今天竟然敢不接他電話,還接連三次的掛斷他的電話,最后一次還關機了!
眉尖的褶皺加深,夜牧璃清冷的臉上面無表情,優雅的手朝景觀臺的雕花欄桿外一揚,手中的手機隨即就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咻的一聲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福叔驚叫一聲,連忙趴在欄桿上往下看去,想要尋找莫名奇妙被丟棄的手機。
樓下的花園百花盛放,早已淹沒了一部小小的手機,見不到蹤跡了。
福叔嘖嘖搖頭,雖然跟沐小姐在一起了會展露溫柔的一面,但是少爺這脾氣還是這么不好,真是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生氣了就喜歡拿旁邊的東西或人開刀出氣,真是……呃……貌似他現在就是離少爺最近的人……
一記清冽的眼神朝他射殺過來,福叔立即遠離欄桿,遠離此刻正散發出“近我者死”的低氣壓的妖魅男人。
看來,他還是去泡壺少爺最愛喝的茶,給他壓壓脾氣好了,不然他今天就遭殃了。
夜牧璃瞥到多余的人終于離開,哼了哼聲,修長的手指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一再來回翻動,卻是看不進去一個字,顯示出他的心不在焉與心浮氣躁。
深皺眉頭,剛想要扔了手中的報紙,但是財經版的一條頭條大題,卻是在那一霎那,抓住了他不耐煩的目光。
漆黑的瞳孔在看清那題目時,如針刺般迅速的收縮,抓著報紙的手指瞬間僵硬。
怎么會這樣?!
片刻的失驚后,夜牧璃隨即站起身,走進圓廳,拿起里面的有線電話立即撥了南寂珣的號碼。
關機。
夜牧璃清冽的眼神再度覆上了一絲寒霜,轉眼又拔了東方玳的號碼。
似乎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等待這一通電話,電話沒響兩聲,東方玳就接通了,開頭就說,“璃,我知道你要問什么。”
夜牧璃聽到東方玳的話,也不說什么,就是沉默著等待他的解釋。
東方玳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在你回去幻水島園的第二天我就聯系了寂珣讓他去辦你交代的事情,但是寂珣一直關機,接著我在公司的事情又很忙,一時也忘了,直到前天才想起你的吩咐聯系寂珣,但是他不知是怎么了,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說交給他就行,我知道他對待工作還是很認真的,所以也沒怎么在意了,直到今天看到報紙,我也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也是打電話給寂珣,但是他又是關機,人也不知在哪,對于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夜牧璃聽完這些話,眸底已經是一片深藏暗涌的狂風暴雨了。
冰霜凝結的妖魅臉色,蒼白的有些虛無詭異,瀲滟的薄唇似是也添了一分寒意,咬牙切齒的說道,“找到南寂珣那家伙,綁也要綁到我面前來。”
東方玳聽到夜牧璃是真的生氣了,心里也是一驚,“好吧,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怎么辦?”夜牧璃挑挑眉,寒冽如冬的唇角不屑的彎起,“就讓我看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璃……”
“你讓人去調查一下夏家最近的狀況,跟什么人接觸比較多,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知道了。”
夜牧璃抿唇,隨即掛上了電話,靜止了一刻后,便再次步出了景觀臺,沿著白色藤椅坐了下來。
凜冽的眼神再次覆上那報紙上的黑字,墨眸里的清冽寒雪頓時化作根根細針,幾乎要將這份薄薄的報紙射穿。
“夏氏summer公司危機逆轉,攜手國際大集團——御世集團進軍澳大利亞。”
御世集團,御璽!
他竟然會幫夏氏還了銀行債務,投資填了他們內部的無底洞,與他們合作準備進攻澳大利亞市場。
是什么理由,可以讓他毫不眨眼的投入那么多資金去扭轉夏氏的危機?
即使是為了對付他夜牧璃,為了爭奪澳大利亞的市場,他也沒必要選擇夏氏這個岌岌可危的集團,大把更優秀的集團可以選擇……
真是好奇,這個男人背后的目的。
眼前浮現過那雙嗜血如狼的墨綠眼眸,夜牧璃微瞇泛起危險光芒的妖媚墨眸,慵懶而優雅的靠在了藤椅的椅背上。
若這個男人得到了意大利市場還不肯罷休,還想侵占當初失勢的澳大利亞市場,那他夜牧璃就好心的陪他玩玩,到底在澳大利亞,是否能將他拉下巔峰!
商場戰爭,對于他看中的,他夜牧璃從來都是勢在必得,不吃敗仗。
如果這次競爭能讓那個不知好歹的嗜血狂獅再次吃癟,他夜牧璃想想就覺得興奮不已。
敢綁了他的女人來威脅他,那么這一次,就讓他再嘗嘗苦頭好了。
想到這個,按照以往的習慣,激起了他的斗志,夜牧璃往往會不怒反笑,非常樂意投入這樣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之中的。
只是這一次,他想到那個脆弱的女人,他竟然有一絲的擔憂,她是否會在這一場戰爭之中受到傷害。
他的心里,有著莫名的不安。
似乎只要這次戰爭一開始,戰火就會波及那個脆弱而溫柔的女人,讓她失去現在的平靜。
這份不安哪里來的?他竟然也找不到源頭,總之心里就是異常的顫抖著。
強壓下心底的那份顫抖,夜牧璃閉了閉眼,聽到已經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了自己。
“少爺,請喝茶。”
福叔端來泡的醇香熱騰的紅茶,放在了像是有心事的夜牧璃面前。
輕蹙眉尖,夜牧璃沒有理會福叔,轉頭凝望遠處的風景。
“少爺,請用點心。”
夜牧璃回過頭,他把剛剛才翻動的報紙,再翻回來,一雙墨色的清冷瞳眸,卻是失焦的沒有看向報紙。
“少爺,請……”
“福叔!”夜牧璃本來就心煩,被人這么一吵,心里更是煩悶,比平時高了幾分貝的音量,斥吼他。
“呃……”難得被少爺那么大聲的吼,福叔又驚又喜的看著夜牧璃。
“你為什么不跟我奶奶去洛城玩?!”全部都走了,干嘛他就非得要留下來煩他?
“少爺,我要留下來伺候你。”福叔覺得好無辜,可憐兮兮的看著對他發脾氣的少爺。
“你當我要死了嗎?誰要你伺候?!整天那么啰嗦,不死都要被你給煩死了!”夜牧璃剛才壓抑的怒氣都在這一刻被挑起,狠狠的瞥著福叔,怒氣騰騰的樣子完全沒有了以往只用含笑毒舌凌遲他的感覺。
“少爺……”福叔想要提醒說不要那么輕易的咒自己死不死的話,但是卻被夜牧璃狠狠的瞪了一眼。
“閉嘴!再吵我我就撕爛你的嘴!”
莫名奇妙的挨罵,福叔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不知所以。
看來這幾天老夫人他們不在,按照少爺陰陽怪氣的脾氣,他還是少惹為妙,免得一大把年紀了,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只是……少爺明明以前很少這么激動的罵人的,就算是要罵人,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說著冷言冷語,用冰冷如雪的眼神將人凌遲射殺著
可是這一次,少爺罵的真是太厲害了,接二連三的將他狠狠地罵著,罵完還絲毫不喘大氣。
“少爺,你……”福叔想問他,這樣激動的罵人,身體會不會不舒服,但是被夜牧璃一個凜冽的眼神殺來,就立刻閉嘴,“呃……我閉嘴。”
“哼——”不想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夜牧璃轉頭看向那陽光照耀下,散發出一圈柔和光暈的雕花欄桿。
片刻之后,夜牧璃“騰”的一下站起,轉身將緊閉著嘴巴的福叔撇下,回房。
不該出現的整天出現在他面前打轉,該出現的,卻偏偏消失的無影無蹤,要有主動聯系才肯回應,有時主動聯系了,還敢掛他電話關機玩失蹤……
意識到自己想的是沐伊人那女人不接自己的電話,夜牧璃如畫的眉尖一擰,進了房間將房門狠狠地甩上,那巨大的甩門聲幾乎要將樓層震倒。
##第一百一十七章悲慟,就算是死也要帶你走
#
云居
清香的白粥在紫砂鍋里冒著熱騰騰的白霧香氣,隨著小火的燃燒,不停的冒著白色的小泡,又“啪”的一聲迅速的碎掉了。
沐伊人身穿白色的棉質長袖連衣裙,微微卷曲的長發用一支簡潔的檀木發簪松松垮垮的挽在腦后,站在紫砂鍋前小心翼翼的舀起冒著清香氣味的米粥在木碗里,隨著她低頭的動作,額旁的一縷秀發不聽話的松了下來,貼在了白皙柔嫩的小臉上。
經過幾天的休養,她的感冒已經好了一大半了,只是還有小小的咳嗽,過了這個雙休日,她就可以恢復正常的上班時間去上班了。
到時候,也可以再見到阿璃了吧?
沐伊人嬌艷的櫻唇綻放出一抹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端著兩碗盛好的白粥,走出了客廳里的餐桌。
剛放下白粥,沐伊人就看到白嫣從她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在看到她的那一霎那,臉上閃過一絲的倉促神色。
忽略掉心里的些微疑惑,沐伊人依舊笑臉如花的過去扶著她說道,“媽媽,過來喝粥吧。”
自從那天秋懿來過之后,白嫣就整天陷入了痛苦的思緒中,總是莫名其妙的落淚,讓沐伊人擔心不已,一邊照顧生病的自己,一遍照顧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的白嫣,所以這幾天就算夜牧璃說要來看她或者是要帶她出去,都被她拒絕了,只是通過電話,聽著對方的聲音,感受這難得的幸福。
母親變的這樣,沐伊人心里也很自責,一直以為是因為夜牧璃的奶奶不喜歡她,才會讓母親變的那么的難過,但是她每次問母親,她總是搖頭不說話,轉身卻又獨自偷偷的落淚。
從來沒有見過那么脆弱那么失魂落魄的母親,沐伊人的心里十分的不安,但是為了讓母親可以盡快恢復之前的心情,她只能在表面故作輕松的安慰她,不再提起任何有關夜帝集團的人的事情。
“媽媽,怎么了?你沒胃口嗎?”見白嫣拿著匙羹不動,沒有吃下一口的清粥,沐伊人微微皺眉,擔憂的開口詢問白嫣。
白嫣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表示沒胃口,還是表示不是,依舊抿著唇,眼神無光。
緊緊的攥緊了匙羹,白嫣想到剛才在女兒房間里看到的手機來電,心里就像是有一根刺一樣,不停的扎著她痛苦不堪的心。
她第一次擅作主張,掛了央泱的兒子打來的電話,還關了機,不讓他找她。
可是,僅僅是這樣,就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嗎?
不行,她一定要快點帶伊人離開,一定要帶她離開……
白嫣微微抬起黯淡無光的眼眸,往墻上的掛鐘看了過去,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滴答滴答流逝著。
要多久……她才能帶她離開……
“媽媽……”沐伊人奇怪的看著白嫣,看到她仔細的盯著墻上的掛鐘不動,握緊了她冰涼的手,杏眸里透出無盡的憂傷,“媽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白嫣依舊注視著掛鐘,仿佛沒有聽到沐伊人的話。
沐伊人咬咬唇,心里決定必須要帶母親去醫院一趟,剛站起來,大門的門鈴突然就響了起來。
這么早……會是誰?
難道是阿璃?這會趁著周末找過來了?
沐伊人心里帶著一絲的雀躍與期待,緩緩地打開門,看到門口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一顆心緊張的吊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起,那道邪肆的笑便在她頭頂響了起來,“嗨,沐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沐伊人瞪大杏眸,看著邪肆微笑的男人身后那緩緩映入她眼簾的毫不掩飾危險精光的張揚墨綠眼眸,瞬間滯住了呼吸。
這兩個男人……是那晚綁架了她要挾阿璃的男人!
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
沐伊人雙腿幾乎一軟,下意識的想要關上大門將兩個人關在外面,但是沒等她動作,門口的男人似乎就已經猜測到了她的行動,先一步伸出大掌撐在了門板上,毫不費力的打開的大門,讓沐伊人整個人都暴露在了他們面前。
“你……你們……”想要干什么?
沐伊人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她已經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倒退了。
撐開了大門的邪魅輕佻的男人眉一挑,正想要開口,卻被他身后危險狂傲的男人出聲制住了,“月白,注意你的行為,我們是來接人的,不是來綁人的。”
月白聽到身后的男人這么一說,噤聲沒有再怎樣,只是目光帶著一抹戲謔,看著嚇得花容失色的女人。
繞過月白,進入小屋玄關處,墨綠眼眸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屋子的裝飾,然后帶著一絲的諷刺笑道,“夜牧璃就這么對他的女人?”
沐伊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驚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早就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哪敢還說什么。
注意到女人過于驚嚇的表情,墨綠眼眸蕩起一絲的波浪,勾起嘴角,“你好,上次匆忙,未來得及做介紹,這一次容我正式的介紹一下,我叫御璽,洛城御世集團總裁。”
沐伊人倒抽一口氣,杏眸里還是一片的恐懼,小手緊緊地攥緊了身側的衣服,手心里幾乎都溢出了汗。
御璽微微瞇起折射著過于危險精光的墨綠眼眸,細細的打量起眼前止不住懼意的女人來。
上一次是在昏沉的夜里,而且那一次的目的也不是她,所以他并沒有怎么注意這個女人,這一次,他的目的又不同了,仔細一看這個女人,雖然身子纖細嬌弱了點,不過,正好可以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五官生的精致,清雅純凈之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嬌媚,正好可以挑起男人想要無度寵愛的yuwang。
是不是這個女人,在夜牧璃身下反復被他寵愛著,對他展現出無盡的極致嬌媚姿態,銷魂而又蝕骨?
冷冷的笑了一聲,他嘴角的笑意有些詭異。
客廳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御璽將冷漠的目光投向客廳和玄關的轉角處,看到出現在眼里的一副失魂落魄的婦人,眼里閃過一絲的驚訝,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聲音,多了一絲的暖意,“白姨。”
白嫣看到玄關處的兩個男人,心里一陣激動,連忙走了過來,抓住了御璽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御璽,你終于來了,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崩潰了……”
沐伊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愣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御璽任由白嫣握著自己的手,狂魅出眾的臉上表情依舊不變,語氣中多了絲絲輕松笑意,“白姨,我履行與您之前的約定,來接你們離開。”
離開?!
沐伊人的震驚,一波接一波而來,她的頭腦很亂很亂,母親跟這個叫御璽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早就等著你了,夜家的人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我們不能在鳳城繼續待下去了,我們現在就回洛城,現在就回……”白嫣有些慌亂,有些漫無目的,嘴里嘀咕著要離開的話,眸光無神,在接觸到怔愣之中的沐伊人時,閃過一絲的光亮,急忙抓住她的手往房里拉去,“囡囡,我們快點收拾東西離開,快點離開,回洛城,回我們的家。”
“媽媽,你在說什么?”沐伊人心里又是一震,根本就不想順著白嫣,她對這一切都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就這么離開?而且這個叫御璽的男人,到底跟媽媽又是什么關系?
“我們離開鳳城,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夜家的人不會放過我們的……”白嫣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拉著沐伊人不肯放手。
沐伊人被白毫不控制的力道抓的有些發疼,幾次想掙脫開都沒有如意,然后她一個著急,也沒有顧及到白嫣,就大力的甩開了她的手,白嫣一時之間措手不及,被她的力道甩的有些踉蹌的退了幾步。
“媽媽!”沐伊人見白嫣被自己甩的有些站不穩,連忙奔過去扶住了她。
白嫣卻因為這一甩,像是深深的被刺激到了,瞳孔劇烈的收縮著,臉色發白,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緊抓著沐伊人的手,悲痛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甘,晶瑩的淚水瘋狂的從她失焦的眼里涌了出來,失控的對沐伊人大聲吼道,“我不準你再留在鳳城!不準你再跟夜家的人來往!不準你再愛夜牧璃!你跟他永遠都不可能!不可能!!你們絕對不能相愛!我也不會再讓你跟他再見一面!今天你必須要跟我走!無論如何,就算是死,媽媽也要帶你離開鳳城!!”
“媽……”沐伊人聽到白嫣失控的話語,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知覺,只剩下無盡的呆愣。
“媽媽絕對不會讓你們再在一起,絕對不會!絕對不會……”白嫣喃喃自語,情緒早已經分不清彼此,只是心里悲傷的源頭瘋狂的涌出被淹沒的記憶,就像是要將她連著女兒沐伊人,也一起吞噬。
##第一百一十八章揭露,你又準備如何跟我斗
#
墻上的掛鐘依舊“滴答滴答”的走著,不知疲憊,停不下來。
就像是沐伊人那雙媚人的杏眸里流轉出的璀璨的華彩,如暗夜星辰,炫目卻空靈,逐漸暗淡下去。
“媽媽……”伸出小手,她想要抓住似是陷入半癡狀態的白嫣,但是手在即將要觸及到那比她更加脆弱的身子時,白嫣卻往后退了幾步,突的抬起頭來,毫無焦距的眼眸盯著玄關處一直沉默不語的御璽,急急的往他走了過去。
再次抓起他的手,白嫣完全不顧男人那冷漠而狂魅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御璽,你一定要帶走伊人,伊人就交給你了,她就交給你了……”
“媽媽!你到底在干什么?!”沐伊人終是受不了白嫣如此莫名奇妙的舉動,失聲大喊了出來。
沐伊人從來沒有那么大聲的質問過白嫣,白嫣愣了片刻,無奈的說道,“伊人,我已經將你的后半生托付給御璽了,以后你就跟著御璽在洛城……不許再呆著鳳城,媽媽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沐伊人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瞪著白嫣和她身邊的御璽。
御璽那泛著墨綠色澤的詭異眸子閃著鬼魅的迷芒,像是一張牢密嚴實的網,緊緊地鋪向她,似是要將她給牢牢的拴住。
嗜血的冷意,令沐伊人恐懼的瞪大了杏眸,下意識的往后退。
疼痛蔓延了她的全身……
恐懼,悲傷,憤怒,許多道不清的情愫,都朝她涌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不、不!媽媽,你不可以這樣子,你怎么可以那么隨便就決定我的未來?!不!我不會跟他走!我絕對不會跟他走!”沐伊人連連倒退,撞上了身后的裝飾柜。
沐伊人感覺自己現在仿佛是身處北極的極寒地帶,渾身冰冷的止不住發抖,慘白的雙唇也止不住的發抖,她的視線模糊的沒有焦點,雙手緊緊地抓著身后的柜角,指骨都已泛白。
“我愛的人是阿璃,媽媽,我不要離開,我不要跟阿璃分開,我愛他……媽媽……我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沐伊人悲慟的大哭了起來,奔到白嫣跟前,懇求她。
白嫣聽到這話,心臟更是被狠狠地捏緊了一樣的悶的發痛,全身的氣血往腦子涌上來,看到為了愛情而求她留下的沐伊人,頓時眼前一晃,完全失去了控制的舉起手,狠狠地甩向沐伊人蒼白的小臉。
“啪——”
清脆的尖銳的掌摑聲,在哭聲悲慟的屋里響起。
始終冷漠的看著這場鬧戲的御璽看到這一幕,精銳的墨綠眼眸頓時瞇起,毫不猶豫的動了動身子,出手擋在白嫣的面前,以防她再動手。
微微側頭面對肩膀顫抖的白嫣,看進她愕然的眼里,語氣有些微的沉重,“白姨,別那么激動。”
白嫣愣在原地,與被打的沐伊人一樣,僵住了。
看到沐伊人杏眸里那驚愕的眼色,蒼白的臉上有著她剛才留下的紅印子,微微腫了起來,提醒著她那一掌,是有多么的狠。
狠到連她的手心,都火辣辣的疼著。
那一掌,似乎也甩裂了沐伊人一再想維持的反抗,抿緊了唇,僵在原地里,再也說不出什么話。
只有洶涌而出的淚水,不斷的從眼眶里落下,迅速的流過映著一個妖靡紅印的臉,聚集在尖尖的下巴,然后又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啪”的一聲墜落到身上的棉裙,濕了一片淺灰。
淚流過臉頰的時候,是溫熱的,但是沐伊人卻感覺比這更加炙熱更加火辣的炙烤著她臉頰的,那個重重的巴掌印。
二十五年來,母親第一次對她吼,第一次出手打了她。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她不可以呆在鳳城?為什么她不可以和阿璃相愛?為什么母親要將她隨便的托付給一個完全陌生而又殘忍的男人?!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質了?!
“嗚嗚嗚——”
再也忍受不住心里過于壓抑的痛苦,再也不想面對這過于殘忍的一刻,沐伊人緊緊地捂住了臉,閉起了眼眸,不想再去看,也不想再去感受,任由如洪水一般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洶涌。
“囡囡……”
沐伊人的肩膀因為哭泣,而不停的抽動著,哭聲幾乎噎住,令白嫣看了,胸前狠狠抽痛的心臟,更加的劇烈起伏。
猛抬手,白嫣緊按住紊亂而急速躍動的心口。
她劇烈收縮的心臟,好像就要爆開了,一下又一下,似是要從她胸口掙脫跳出來,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她心頭狠狠地割著、剜著,一塊又一塊鮮血淋漓的血肉,讓她的眼前突然瘋狂的旋轉起來。
下意識的抓住御璽擋在自己面前的修長手臂,白嫣臉色蒼白,緊閉雙眸,另一只手捂住心口,想要忍過這幾天越漸頻繁的心痛。
只是,越來越劇烈的痛意,教她幾乎無法承受而彎下了身子。
沐伊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白嫣此刻的變化。
御璽感受到手臂上的抓力越來越大,疑惑的轉過頭,看到白嫣不斷地彎下身子,低下了頭。
腦海里閃過一陣不好的預感,御璽眼神一沉,急忙抓住了因為再也負荷不了心口的劇痛,而慢慢倒下的白嫣。
“白姨?!”
見白嫣已經閉上了眼眸暈倒了過去,御璽帶著一抹焦急的聲音響起,幸好他反應極快,將白嫣的身子先一步掌住了,才沒有使得她倒在了地上。
御璽橫打抱起白嫣,對身后的月白吩咐道,“月白,準備去醫院。”
說完,犀利而精銳的眼神射向哭的完全不知所措的沐伊人,語氣有著輕微的諷刺,“沐伊人,虧你還作為一個女兒,連自己母親有先天心臟病的事情,都不知道。”
沐伊人聽聞御璽的話,驚愕的抬眸,看到已經被御璽抱著的暈倒了過去的母親,不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先天性心臟病?!怎么會……她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
“你說……什么……”沐伊人僵硬的開口,想要上前一步,卻被御璽過于噬人的目光給震住了。
“你就不要后悔了!”御璽冷哼一聲,抱著失去了意識的白嫣快步走出了屋子。
沐伊人僵硬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什么,瘋狂的沖了出去。
隨著御璽坐進停在櫻樹下的路虎車,沐伊人怔怔的坐在白嫣身邊,抱住了她毫無意識的身體。
“媽媽……”
沐伊人呆呆的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白嫣眼角因為淚水濕潤了的細紋,愣愣的看著。
“媽媽……”
為什么她的臉色那么的灰白?為什么她的眼睛不會睜開了?為什么她不會回答?為什么……她的身子在漸漸變冷?
“媽……媽……”
沐伊人呆呆地喊著,有氣而無力,星芒般的眼淚從她麻木而空洞的眼里流出來,滴落在白嫣接近死白的臉上。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丟下我……”
她緊緊地抱住白嫣,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淚水也狂涌不已……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御璽看著沐伊人不停的哭,墨綠眼眸里閃過一絲的煩躁,剛拿出一根煙點燃,還沒有吸進一口,就被沐伊人從他嘴里搶去扔出了窗外。
瞇起眼眸銳利的掃了沐伊人一眼,卻被沐伊人淡然提醒,“請顧慮一下這里有病人。”
“哼。”御璽不屑的冷哼,涼薄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嗜血笑意,“雖然你是夜牧璃的女人,不過既然是白姨懇求我收留照顧你,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這女人了。”
沐伊人呆呆的抱著白嫣,不語,也不聞。
“你知道你母親為什么將你給我嗎?”御璽張揚危險的綠眸緊盯住沐伊人,勾起她蒼白的小臉,“因為她已經到了心臟病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沐伊人杏眸瞠大,反應激烈的將他的手拍開,大聲叱道,“你胡說!”
用力的抱緊懷里暈倒的白嫣,沐伊人的心,痛的幾乎也要暈厥過去。
不會的……媽媽……不會拋下她的……
御璽也沒有生氣,一臉悠閑的轉頭看向窗外,嘴角的詭魅笑意加深。
猶記得之前在公司的某一天,多年前曾經在國外救過他的母親和妹妹的恩人——白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母親和白嫣曾經無話不談,雖然相處時間極短,兩人卻是極為要好的朋友,而因為母親對她的感謝,說御家欠白嫣一個恩情,說過無論是什么事情,他們御家都要以還恩的方式答應她。
他以為性格嫻靜的白嫣自母親過世后,多年沒出現在他們面前,已經忘了他們,沒想到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竟然開口讓他們幫忙。
第一個便是幫助夏家扭轉危機,因為白嫣已經投入了一筆資金給夏家還清了銀行債務,所以他御世投入的資金只是他們內部的周轉資金。
第二個,就是關于她的女兒沐伊人,她請求他收留她的女兒,說自己已經是心臟病晚期,就算是還心臟,也活不了幾個月的了。
他依舊還記得,當時聽到她的女兒叫做沐伊人的時候,自己心里那份震驚,和泛濫起來的狂喜。
沐伊人,不就是夜牧璃的女人嗎?
老天竟然如此有心,將一份不用自己去拼殺就唾手可得的勝利送到了他面前,他御璽怎么能不收?
而且白嫣還告訴了他一個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沐伊人和夜牧璃,竟然會是那樣的關系。
真是太有趣了。
他忍不住的都想要拍手叫好了。
天生嗜好爭奪勝利和頂峰的狂熱因子,讓他不禁的全身沸騰了起來。
本來已經放手的澳大利亞市場,他竟然又起了爭奪之心。
瞇起過于嗜血的危險綠眸,御璽看向那燦爛的陽光,讓他幾乎看到了遠在天邊,卻近在眼前的勝利。
夜牧璃……這一次,你又準備如何來跟我斗?
##第一百一十九章堅決,我只要沐伊人
#
幻水島園,星光點點
因為沐伊人掛了自己的電話而鬧氣的夜牧璃,為了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連著兩天都沒有再主動聯系沐伊人,就連自己的聯系手機,也關了,不讓她找,雙休日兩天都呆在幻水島園里,心想著要沐伊人也嘗嘗找不到他的郁悶滋味。
若是明天周一的例會上,她見到他,會不會嬌嗔的瞪他,埋怨他竟然兩天都關機?
一想到那明明是瞪視卻又像是嬌媚勾人的眼神,夜牧璃的整顆心就癢癢的,恨不得立馬就見到那嬌媚的樣子,將她狠狠地撲在身下好好的寵愛一番。
瀲滟的嘴角不禁地彎起一抹弧度,他不知道此刻自己那毫不掩飾的欣喜,極為刺眼的刺傷了旁邊的人。
從洛城已經回來幻水島園的秋懿,本來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高興不已,但是一見到夜牧璃,心情卻又突的沉了下去。
夜霖颯跟洛佩還沒有回來,而夜洛玠也說搬了出去讓她不再煩心,夜柒在洛城在緋家呆著不肯回來先,所以今夜只有秋懿和夜牧璃,還有夜薇三人用餐。
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晚餐,再看著難得嘴角現出一絲笑容的孫子,秋懿心里清楚他是在想什么,明天就是周一了,又能見到那個姓沐的女人了是不是?
秋懿的食欲頓時全無,湯匙一放,頻頻嘆氣。
“唉——”
聽聞嘆氣聲,坐在秋懿右側的夜薇抬起眼眸,擔憂的看向她,“媽,怎么了?不合胃口嗎?”
“不是。”秋懿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掃了掃依舊自顧自的吃著食物的夜牧璃,竟然不理她!這個有了女人就忘了***不孝孫子!
夜薇注意到秋懿瞥向夜牧璃那不開心的眼神,微微皺了皺眉,出聲問向夜牧璃,“璃兒,這兩天有去哪里嗎?”
微抬墨眸,夜牧璃清淡的回答,“沒有。”
繼續低頭,喝湯。
秋懿見他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疏離模樣,心里的哀怨更大,雙肩垮的更下,“唉——”
又是一聲悲控的嘆氣聲。
“璃兒!”夜薇知道母親是因為夜牧璃而嘆氣,趕緊在母親爆發之前提醒完全不想面對的夜牧璃。
夜牧璃微揚如畫般妖媚的眉眼,臉上清淡的表情終于出現一絲的不耐,轉頭看向秋懿,“奶奶?”
秋懿看到他的表情,頓時又鬧起脾氣,“沒事!”
不是沒事,是有事!有很嚴重的事!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
自從得知沐伊人就是沐央祈跟白嫣的女兒之后,她就時時刻刻的提心吊膽著,擔心璃兒會越來越離不開沐伊人,擔心沐伊人的身份會被霖颯或者是其他企圖不軌的人知道,怕璃兒跟沐伊人相愛的事情也會被暴露出來,如果到時這件事情暴露出來了,霖颯肯定不會罷休的,他那么疼愛洛佩跟她的兒子,他一定會想辦法利用這件事,將璃兒從總裁之位拉下來,以名正言順的身份交給洛佩的兒子,到時候就算是她想阻止,也沒有辦法了。
雖然白嫣是在美國跟沐央祈注冊結婚沒有公布在鳳城,但是在法律上,她依舊是沐央祈的妻子,而身為她女兒的沐伊人,跟璃兒也是表兄妹關系,這一點,在法律上就是一個現實的問題,不容許他們去改變。
她無法預測,如果是璃兒知道了這件事,到底會有什么反應。
到底是會不管這些倫理常綱,還是會意志消沉下去?
又或者是說會為了遺留下來的沐家人,而去爭奪更多的?
不管怎樣,她還是要想方法阻止這兩人的感情繼續下去,也不知白嫣那邊做的如何了,礙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好頻繁的去找白嫣,以免她見到自己又會受到刺激,畢竟她知道,白嫣的心臟病,受不得刺激。
沒想到兜兜轉轉二十五年,曾經在沐家顛覆的那時消失不見了的白嫣,竟然會帶回一個女兒,重新回到鳳城。
唉……想到就覺得心酸。
“是不是去風景優美的洛城吃了美味,回到幻水島園來就吃不慣了?”見奶奶連一口湯都沒有喝,就連聲嘆氣,夜牧璃優雅的拿起餐巾拭擦嘴邊的點點湯漬,溫聲問道。
秋懿聽到孫子這么一句不冷不熱的問句,挑眉反問,“你說呢?”
夜牧璃無辜的打量著餐桌上豐盛美味的餐點,突然想到了伊人給他做的營養美味的食物,霎時也覺得沒了胃口,同意的點點頭,“應該是吧。”
秋懿氣的要吐血,忍住要叱他的沖動,有氣無力的回道,“還不是因為你,整天讓我擔心的吃不下飯。”
夜牧璃眨眨清亮流艷的墨眸,一臉的無害,“我怎么讓你擔心了,這兩天我不都乖乖的呆在幻水島園哪都沒去嗎?不信你問福叔。”
福叔聽到少爺點到自己的名字,趕緊點頭,“是的是的,老夫人,少爺哪都沒去。”只是脾氣比平時壞了幾倍,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吼他吼的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病弱弱的少爺而已。
雖然有福叔替他作證,但是秋懿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小聲的用幾乎只能是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嘀咕,“要真是不想讓我擔心,你就不該再跟她來往。”
但是,坐在她旁邊的夜牧璃耳朵極尖,可沒漏掉這小聲的埋怨,墨眸漾開一朵輕媚如生的花,夜牧璃薄唇輕啟,“奶奶,您當初答應了我不再逼我跟伊人的……”
“好了、好了,”秋懿聽到他提起那個令她糾結又心煩的名字,連忙罷手,拒絕談論有關沐伊人的事情,“別再說這事了,好好的一餐飯,值得我們爺孫兩花時間去討論那些事嗎?”
“奶奶……”感受到奶奶對伊人明顯的排拒,夜牧璃如畫的眉尖輕蹙,“伊人沒有得罪過你,為什么你總是……”
“都說不要說她了,吃飯吃飯。”秋懿拿起湯匙,眉眼凝重的喝起湯來。
夜牧璃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畢竟她是奶奶,他也不好再說什么,選擇繼續用餐。
總有一天,奶奶會發現伊人的好,接受她的,反正這輩子,他想要的女人也只有她,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手。
夜薇聽到他們談起的陌生名字,心里微微疑惑,知道這兩人肯定有事情,而母親的不開心肯定也是由這事引起的,不然也不會鬧成這樣,怎么哄母親她都開心不起來。
思忖片刻,夜薇突然微笑的看向夜牧璃,說,“璃兒,我們這次去洛城,順便拜訪了緋家,阿嫻可是有提到你呢。”
“阿嫻?誰?”夜牧璃皺眉,不解的望著姑姑夜薇。
“你忘記她了?”夜薇努力的想為他喚醒記憶,“一個月前,你們還差點訂婚了的。”
“訂婚?”夜牧璃想了下,薄唇彎了彎,“哦,那個還沒見過的未婚妻。”
夜薇見夜牧璃如此隨便的應付,臉色一僵,不知該說什么了。
倒是秋懿突然接過了話題,為了將他的注意力從沐伊人身上轉移開來,她開口說道,“璃兒,上次逃婚是你的不對,是你先對不起緋家千金的,難得人家對你還有感覺……”
已經明白奶奶跟姑姑是想要談論他的婚事,夜牧璃墨眸的流艷淺灼凝住,意興闌珊的拿起湯匙,繼續用餐。
“璃兒,這次你可要把握好,緋家千金真的很不錯,人長的漂亮,又聰明,一看就是會幫你打理事業的女人,她在洛城的炎皇財團雖然已經過氣,但是聽說她哥哥自從從意大利回來洛城接手后,把在意大利卡諾財團的百分之三十的資金都投入了進去,準備重振炎皇財團二十年前的輝煌呢。”秋懿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夜牧璃的表情。
“所以你們是想要我和那個炎皇財團兼卡諾財團的千金,再次訂婚,是不是?”受不了奶奶在耳邊的煽風點火,夜牧璃抬起頭,一臉清淡的問道。
“對對對!”得到回應,秋懿以為有機會,開始興奮了起來,繼續說著,“他們也有這個意思的,這次我去到洛城她還提了一下呢,柒柒在那里還玩著不肯回來呢!”
夜牧璃撇撇嘴,“沒興趣。”
“呃……”所有興奮的話被夜牧璃的簡潔的三個字打斷,秋懿頓了頓,不死心的繼續說,“要是你不喜歡緋家的千金那也沒關系,還有洛城的御世集團的千金,聽說也是個絕色佳人,哦,我還聽說御世集團投資了我們鳳城夏氏的集團呢……”
“奶奶!”夜牧璃聽聞御世集團,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墨眸里一片漆黑如夜。
秋懿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依舊眉飛色舞的說道,“你放心,雖然御世集團的總裁將她保護的很好,沒有怎么讓她出現過在公開場合,但是聽圈內的人說她可是從高中開始就在美國女子寄宿學校讀的,絕對也是清白、聰明的女孩,加上御世集團這幾年來在國際上越加大的影響力,跟我們夜家聯姻的話,肯定也很合適。”
“結婚?”微斂黑沉清冷的墨眸,夜牧璃緩聲說道,“奶奶,御世總裁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獅子,你確定要跟他提起聯姻的話,他不會趁機敲詐我們夜帝的地盤?”
“這……”秋懿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為難。
夜牧璃薄唇輕揚,“奶奶,我的婚事你就不必操勞了,沒必要給自己找一些多余的事情來干,而且……”
語音拉長,夜牧璃妖魅的墨眸瞬間泛起堅定的光芒,吐字清晰的說,“我只要沐伊人。”
“你……”秋懿心急,還想要說什么,而夜牧璃卻是放棄了跟她再談論下去,起身上了樓。
看到夜牧璃毫不留戀的走掉,秋懿氣的深吸氣,卻又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第一百二十章浮躁,她和沐家有關
#
夜帝集團會議室里
一周一次的例會,集團的高層依舊一如既往的各自匯報著各部門一周內的業績情況,依舊是處于直線上升的情況,唯一不同以往的,就是這一次的會議,周圍的氣氛沒有一點該為業績處于上升狀況而應有的欣喜,反而是一片的低氣壓籠罩,讓人人心惶惶。
而散發出這低氣壓的男人,便是他們高貴的總裁大人。
夜牧璃坐在總裁位子里一動不動的凝眸看著工作會報,但是,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十分詭譎氣息在他的身邊低低的散發出來。
在會議開始的五分鐘前,總裁大人那清冷的墨眸向會議室掃了一圈,然后在空蕩蕩的副總的位置上定住,向來清冷疏離的妖嬈臉色瞬間覆上了更加冷冽如冰的寒霜,使得會議室的溫度霎那間就下降到冰點。
除了匯報工作的主管小心翼翼的開口匯報,其他人都不由地噤聲,幾乎是屏著呼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秒的時間就像是一年那么長,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得總裁大人一個冰冷的眼神瞥來,提前去見閻王爺了。
今天情況絕對不妙,向來勤勞敬業的副總竟然意外的沒有來上班,連他的秘書都不見了蹤影。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希望自己能保住,不要去掃到臺風尾。
夜牧璃努力想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但是,即使是再好的匯報業績,也完全進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心。
因為此刻,他的心里全是那個與他斷了兩天聯系的女人。
為了她,他竟然煩躁的連聽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
以為小小的懲罰了她兩天,今天就能看到她的了,沒想到會議室開始了,她還沒有出現,就連她的舊情人夜洛玠,也沒有出現!
想到夜洛玠就是在他們沒有聯系的幾天前搬出了幻水島園的,他的腦海就不禁的想象她跟夜洛玠的親密畫面,難道她跟夜洛玠私奔去了?!
她敢?!
夜牧璃因為自己這一刻的猜測,感到異常的憤怒,墨眸里暗涌起點點火花,“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報表資料。
“阿玳,會議由你接手!”將所有的資料隨手扔向旁邊的一臉詫異的東方玳,夜牧璃站起身,墨眸冷冽如霜,在眾高層的噤聲注目里,離開了會議室。
太過混亂的心情,教他靜不下心,沒有那個女人在,他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待下去。
乘坐專屬電梯回了頂樓辦公室,夜牧璃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斜射而進的陽光,在他純白的身上投下一片燦爛的金黃色,柔和的暈開一圈圈魅人的光芒。
只是他墨眸里的冰冷,任由這陽光再燦爛,卻是怎么也化不開。
能化開他的冰雪墨眸的,只有那個比春天百花竟艷更加絢爛的微笑。
微微一笑,便能讓他的世界為之失色,天地仿佛都遁形,只有她,深深的活在他的墨眸之中。
那是……他的。
將她的美好困進他的墨眸之中,讓她再也逃不開來。
微動純白身形,夜牧璃還未來得及踏出一步,隨之從辦公室大門進來的男人,教他墨眸頓時一沉。
“璃……”
來人一身皺巴巴的淺藍色襯衫,平時囂張飛揚的短發亂成一團,到處亂放電的細長鳳眼也多了一抹不屬于他的狼狽,一臉灰沉的模樣,站在辦公室門后。
夜牧璃微斂墨眸,眸光沉穩的打量著他,修長的腿邁向貴妃榻,不疾不徐的坐了下來。
片刻之后,他才沉沉的開口,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終于肯出現了?”
南寂珣低垂下鳳眼,抬手抹去一臉的無奈,輕嘆了口氣,往貴妃榻里的總裁大人走過去。
旋即坐在貴妃榻對面的柔軟沙發里,南寂珣自知慚愧的低著頭,不敢對視對面的男人那清冷的目光,“璃,對不起,是我誤了你的事情,在我來不及向夏氏投入資金之前,就已經被御世集團先一步將夏氏拉攏了過去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有意進攻澳大利亞市場……我……是我的錯,對不起,無論你要怎么責罵我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
南寂珣的話很是無奈,含著濃濃的愧疚,夜牧璃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南公子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沒有什么煩惱,如今他竟然破天荒的撇下了工作消失了那么久,還耽誤了他的事情,主動請求責罰……這可讓他要怎么懲罰他好?
雖然心里對于南寂珣的這件失誤很是生氣,但是夜牧璃對于這件事情的最大關心,還是御世集團,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御世集團怎么可能會幫助夏氏跟他們合作?那么這個中間人,又是誰?如果沒有很大的身份,他又怎么可以勸的動狂獅御璽?
這背后,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人,在暗地里躲藏著?
“璃……”
見夜牧璃久久沒有說話,南寂珣不安的叫了他一聲。
夜牧璃清冷的墨眸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盡快趕去澳大利亞,掌好那邊的一切,別讓御世集團有機可乘了。”
南寂珣聽到他要自己去澳大利亞,也知這一去的話,歸來的時間肯定更長,直覺的想要拒絕,但是夜牧璃卻是看出了他想要回拒,不等他開口,便私自決定了這件事沒得商量,他捅出來的簍子,便是他自己去收拾。
南寂珣暗下鳳眼,腦海里閃過那個懷孕的夏家女人,心里暗暗的咒罵起來。
待南寂珣一走,夜牧璃就坐不住了。
本來他剛才就想要去找那女人的了,但是因為南寂珣的到來,需要先解決一個問題,他就多逗留了片刻,這會南寂珣一走,他就立即離開公司去了云居,想要找到敢關機又敢翹班的女人當面質問她。
去到云居,夜牧璃故作優雅鎮定的按了一會門鈴都沒有人開門,便一時按捺不住情緒,叫夜鶯按照上次的開門方法,打開了大門。
屋子還是那個擺設,那個味道,只是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氣味了。
走進那個依舊一片粉紅的房間,夜牧璃眸色有些緊,腳步也有些煩亂,走到衣柜前,伸手打開柜門,在看到那整齊的沒有一點痕跡的衣服的時候,他的心頓時就松了一下。
還好……她沒走……沒和他所想的那樣跟夜洛玠私奔……
不接他電話,不來公司,又不在家,她到底去了哪里?!
夜牧璃頓時有些煩躁,正考慮著要不要殺去夏家找人的時候,客廳里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微微一驚,夜牧璃大步的走出客廳,毫不猶豫的就拿起了電話接聽,想要知道是否是來找沐伊人的電話。
但是,電話那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疏離的臉色倏地一變,墨眸之中,激起層層尖銳的冽意。
“夜牧璃?”
簡單的三個字,雖然帶著一絲的疑惑,但是卻依舊止不住那從電話之中透過來的狂傲和張揚謔笑。
夜牧璃嘴角冷凝,靜待對方繼續說話,“夜牧璃,我知道是你,呵呵,我是御璽。”
御璽!就算跟這個男人接觸的不多,但是他桀驁不馴的聲音,早就在他開口說話的第一時間,已經讓他分辨得出!
他竟然會打電話來云居,是不是意味著,伊人消失兩天,與他有關?!
御璽,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男人。
勾起嘴角,夜牧璃詭魅的氣息在瞬間綻放,“御璽,你這次的目的?”
“目的?”那邊的御璽同樣彎起鬼魅的笑容,“我不過是來接我的女人回洛城。”
夜牧璃握緊話筒,繼續聽御璽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女人沐伊人,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的母親,已經將她送給我了。”
暗涌的火花瞬間從墨眸里迸射而出,比冰火更加駭人的氣息,在夜牧璃周圍燃燒起來,“你說什么?!”
“你還想要回她嗎?如果想,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選擇。”御璽在電話那邊笑的不帶溫度。
“又是威脅?御璽,你不膩,我都膩了。”夜牧璃咬牙切齒。
“不,這次我可沒有威脅你,這完全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事情了,夜牧璃,作為見面禮,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很有趣的秘密。”
“哼——”夜牧璃冷哼,“你的秘密,抱歉,我不感興趣。”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而且,你知道后可能會痛不欲生也可能會從此就瘋了也不一定……所以這完全是看你自己決定的事情。”御璽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變態的味道,傳進夜牧璃的耳中,“可是和你心中最大的傷,沐家有關的秘密哦。”
沐家!
乍聽到這個字眼,夜牧璃墨色的瞳孔急速收縮,而御璽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幾乎僵硬成雕像。
“你的女人沐伊人,可是和沐家有關系呢。”
窗外的陽光燦爛依舊,照進落地窗來,灑下一片光芒,照亮一室的明亮。
然而陽光再暖,也已經暖不了屋內妖魅男人那冰冷詭魅的心。
墨眸凜冽的閃著寒光,夜牧璃緊緊的抿著唇,許久才動了動僵硬的腿,一聲不吭的出了云居,上了車。
闔上墨眸,掩下刺人的寒光,覆上寒霜的薄唇輕啟,“回幻水島園。”
光芒跳躍,在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妖魅臉龐,映出絲絲血液流動的微細血管,透出一股詭魅的血液味道。
沐家……沐伊人……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