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喧天中,敵人終于步進府堂內(nèi),這時譚冬等三人退了入來,站在谷姿仙身后,各人目光落在來者身上。
帶頭的是里赤媚,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步伐輕松寫意。
和他并肩而行是個身材頎長,只比里赤媚矮了少許的中年男子,眉濃鼻高,臉頰瘦削,眼內(nèi)藏神,背負長劍,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和威嚴,教人不由生出警惕之心。
兩人身后是一男兩女。
那男人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非中上人士,一身華服,剪裁適身,令人感到他必是非常注重儀容的人,看來順眼而不俗氣,長衫飄拂,氣度不凡。
此人臉目頗為英俊,遠看像個三十來歲的精壯男子,細看下才發(fā)覺他眼尾布滿魚尾紋,透露出比他外貌大得多的年歲。
兼且此人目光閃爍,正好顯露出他絕非正派人物,屬于心性詭狡多變,陰沉可怕那類奸惡之徒。
他的高度與里赤媚大致相若,但因頭頂儒冠,高了出來,非常搶眼。
身旁兩女都是宮髻堆鴉,長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風姿曼妙動人,可惜臉上都用一塊紗布遮住了口鼻,使人難窺全豹,不過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們必是非常美麗。
兩女一人吹奏著胡笳,一人把戴在兩邊手腕的銅環(huán)相互敲擊,發(fā)出高低不同,輕重無定的清亮脆響,充滿了音樂的感覺,也有種使人心蕩神搖的味兒。
走在最后的是禿鷹由蚩敵,一臉陰沉中透出尋生事的惡樣兒。眾惡客踏進府堂內(nèi)時,日光最后都集中在浪翻云這天下笫一名劍臉上,若非是浪翻云,換了一般高手,只是給這幾道凌厲眼光看看,便要心顫膽怯,不戰(zhàn)而潰了。
浪翻云哈哈一笑,依照江湖禮節(jié),領著眾人長身而起,迎了過去,只有烈震北和秦夢瑤仍然安坐。前者自斟自飲,像不知貴客已臨的模樣,后者閉上秀目,如觀音入定,不屑理會凡塵之事。
雙方的人隔了十多步停下,打橫排開,成為對峙之局。
樂聲倏止,府堂一片靜默。
里赤媚暗中打量浪翻云,見他手足移動時,有種天然渾成的感覺,他本想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憑著鬼魅的身法,試試對方實力,可是直至浪翻云立定,仍然無法出手,心中駭然,以前天下間,只有龐斑可令他生出這種感覺,想不到現(xiàn)在又多了個浪翻云。
但兩人予他的感覺,卻是迥然有異。
龐斑是捉摸不到的;而浪翻云卻是無懈可擊。
都是同樣地可怕。
浪翻云微微一笑,望向里赤媚旁的頎長瘦削男子,抱拳道:“恕在下孤陋寡聞,武林出了如此高明的劍手,浪某卻眼拙認不出來,敢問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氣一笑道:“在下石中天,一向閑云野鶴,專愛躲在山林中聞花香,聽鳥語,不愛見人,浪兄不知有我這一號人物,乃理所當然之事。”
烈震北的聲音悠悠傳過來道:“‘劍魔’石中天既不愿見人,為何老遠走來混這潭濁水,難道臨老糊涂,想當個蒙古官兒嗎?”
聽到他說話,里赤媚和由蚩敵雙目同時閃過深刻的仇恨,蒙大蒙二兩人的毒傷,使他們間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石中天哈哈一笑道:“烈兄責怪得是,不過怕是有點誤會了,石某今次此行,為的是領教浪翻云的覆雨劍,免得因攔江之戰(zhàn),錯失了一償這平生大愿的機會,至于中蒙之爭,石某絕不插手,也沒有這閑情。”
他這樣說,分明表示不看好浪翻云和龐斑的決戰(zhàn),但浪翻云卻知道這人有心計,借龐斑來壓他的氣勢,同時抬高自己的身分,非常高明。
那不類中土人士的華服高冠男子仰大一陣哈哈大笑,操著微帶異域口音的華語道:“石老師好氣魄,‘花仙’年憐丹佩服之致。”接著眼光落到遠處秦夢瑤身上,突爆起亮光,好一會后再在白素香兩女身上放肆巡逡,然后才落到站在浪翻云和風行烈間的雙修公主谷姿仙的身上,最后望向她的眼睛,眼神由光轉暗,由暗轉光,像生出吸力般鎖著谷姿仙的俏目,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形容,但又使人不能不同意是很好看的笑意,道:“若公主答應在下婚事,本仙立即和公主折返西域,我們生的兒子就繼位為王。”
當他的眼光落在白素香和谷倩蓮身上時,兩女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覺,其目光有若實質(zhì),所到處身體竟泛起似有似無的曖意,直鉆內(nèi)心,駭然下躲到風行烈背后。
首當其沖的合姿仙更是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開也有所不能,幸好她的雙修大法先天上能克制他的“花魂仙術”,死命守著靈臺一點清明,可是當他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芳心竟涌起想跟隨對方的沖動,覺得那是最理想的安排,差點便想說“好”。
這時風行烈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強烈真氣透體而來。
比姿仙嬌軀一震,完全清醒過來,反手握緊風行烈的手。
“花仙”年憐丹心中震怒,他趁各女猝不及防下,藉目光送出邪秘無比的玄功,先往秦夢瑤施術,豈知秦夢瑤有若一泓清潭,完全不受影響,于是改向白素香和谷倩蓮施術,兩女擋不住,生出感應,而年憐丹亦藉兩女的反應把邪功運行至頂峰,倏地全力向谷姿仙展開攻勢,那知給風行烈窺破玄虛,破去他的邪功異術,以后要再使谷姿仙人彀,將困難百倍,冷冷道:“你是誰?”
風行烈雙目亮起精芒,刺進他眼內(nèi)道:“卑鄙妖人,那有資格問我名字。”
年憐丹雙目邪芒大盛,袍服無風自動,眼看便要出手。
浪翻云冷哼一聲。
別人聽入耳里,只覺這聲冷哼特別深沉有力,像能觸到靈魂的最深處,但落在年憐丹耳里,卻如遭雷殛,渾身一震,轉往浪翻云望去。
浪翻云亦是心中微凜。
他這下冷哼,是以無上玄功送出,直入年憐丹耳內(nèi),對方只是略受震,可知此人確有驚世絕藝,連他也感到非常難惹。
年憐丹起始時并不像里赤媚般深悉浪翻云的厲害,故此一上來便想以邪功先聲奪人,豈知先給風行烈破去。現(xiàn)在又吃了浪翻云的暗虧,他也是不世高手,強敵當前,立即收攝心神,進入無憂無樂的境界,微微一笑抱拳道:“浪翻云名不虛傳,領教領教!”退后了兩步,悠然立在兩名花妃間,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就像從未曾出過手的閑適模樣。
浪翻云嘴角露出一絲大感興趣的笑意,目光綾緩掃過里赤媚等人,道:“誰人來陪浪某先玩一場?”
愛外風聲響起,柳搖枝掠了進來。
比倩蓮一見是這大兇人,嚇得縮到風行烈身后,不敢正面對著他。
柳搖枝來到里赤媚旁,搖頭嘆道:“蒙二完了!”
由蚩敵大喝道:“什么?”
里赤媚伸手制止了由蚩敵,轉向浪翻云道:“浪兄請稍待片刻,讓我和烈兄先算算我們間的血仇。”轉向烈震北喝道:“烈兄!請指教。”
浪翻云心中暗贊里赤媚心術的厲害。
要知浪翻云乃龐斑外天下無敵的高手,誰也不敢向他正面挑戰(zhàn)。
石中天看似專誠和浪翻云比劍而來,可是觀乎他不單獨向浪翻云挑戰(zhàn)。
而與里赤媚等聯(lián)袂而至,便有想撿便宜的嫌疑。
年憐丹與浪翻云巧妙過了一招后,便退下至笫二戰(zhàn)線,擺明不會作笫一個與浪翻云對仗的人。
剩下便是隱焉居于主帥的人妖里赤媚,若無人應戰(zhàn),他就不得不出手一搏,可是現(xiàn)在他借著蒙二的死訊,乘勢挑戰(zhàn)烈震北,則兩方的人也不能怪他,于是他便可躲過作第一個與浪翻云對陣的人。
可以想象即管沒有蒙二的死訊傳來,他也會以這作借口向烈震北挑戰(zhàn)。
和烈震北同坐于后方一角的秦夢瑤卻有另一番想法。
自閉上美目后,她一邊凝聚玄功,一邊展開玄門天聽之術,把場內(nèi)一動一靜全收進耳內(nèi),敵我之勢然于胸。
乍看之下,雙方實力平均。
對方的頂級高手計有里赤媚、年丹和石中天三人,較次一級的是柳搖枝和由蚩敵,然后是那兩名花妃。
己方則有浪翻云、烈震北、風行烈和自己四位特級高手,但打下的谷姿仙遜了最少兩級,谷倩蓮、白索香、譚冬、陳守壺等更是不堪里赤媚一擊的普通好手。
兼且自己和烈震北都受了嚴重內(nèi)傷,不利久戰(zhàn)。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敵方來說,最利于混戰(zhàn)。
連浪翻云和風行烈也要因分心照顧功力較次的人而會受到牽制,難以發(fā)揮全力。浪翻去或者仍能游刃有馀,但風行烈將會大大吃虧。況且他可能仍未及得上里年石三人的級數(shù)。
包可慮的是己方實力已然見底,對方起碼還有一直同行而至,但卻尚未出現(xiàn)的絕天滅地等人,說不定能在某一時間突然加入戰(zhàn)陣。
最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日法王,此人功力之高,絕不遜于里赤媚等人,他是否正在暗處伺機出手呢?
明悟涌上了她通明的劍心,她忽地看破了今次雙修府之戰(zhàn),對方要對付的人實是浪翻云。
因著與谷姿仙的關系,浪翻云實是不能不來。
方夜羽的智計確是驚人。
在一般情況下,即管里赤媚、年丹、石中天和紅日法王一齊圍攻浪翻云,怕也困他不住,但處現(xiàn)在這種形勢下,浪翻云卻絕不能孤身逃走。
這是一個針對浪翻云而設的陷阱。
想到這里,秦夢瑤的道心進入了完全寂然靜極的境界,漠然候著兇難的來臨。
這時烈震北長笑響起,一閃身椅而去,足不沾地來到里赤媚前,微笑道:“里兄請!”
雙方的人往后退開,剩下這兩大頂尖高手對峙府堂中心處。
一種迫人的寂靜往四外蔓延。
里赤媚臉含笑意,兩手悠閑垂在兩旁。
烈震北容色靜若止水,華陀針夾在耳后處,負手傲立。
一個是當年蒙皇座前的第一高手,一個是黑榜上的名人,無論身分武功都可堪作為對手。
風行烈自拉上谷姿仙柔軟的玉手后,再沒有放開來,原因有一半是舍不得放開,另一半是谷姿仙反抓緊著他,不讓他脫身。
當往后退時,他感到這美女的手在顫震著,憐意大生,知道她看到了形勢對己方絕對不利。
若混戰(zhàn)爆發(fā),可能除了浪翻云外,沒有人能活著逃去。這時他也不由不佩服烈震北的先見之明,若讓蒙大蒙二,和刁氏夫婦同來,形勢可能更是惡劣。
風行烈向身旁的谷倩蓮和白素香低聲道:“若出現(xiàn)混戰(zhàn)的情況,倩蓮和香姊記緊隨在我旁,其它什么也不要理。”
比倩蓮和白素香歡喜地點頭。
浪翻云仍是那副似醒還醉、毫不在意的神態(tài),似乎天下再沒有可以今他煩心的事。
譚冬、陳守壺和趙岳這三個雙修府的元老高手,都是神情緊張,手放至隨時可拉出兵器的位置上。
烈震北和里赤媚靜靜地對視著,一點要大動干戈的跡象也沒有。
兩人甚至沒有凝聚功力的現(xiàn)象。
里赤媚鳳目忽地亮了起來,嘴角笑意擴大,衣袂亦飄拂而起,配著他高俊的修長身體,俏美的臉容,確有種妖艷詭異的攝人邪力。
烈震北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
然后兩人同時移動。
里赤媚速度之快,可教任何人看得難以置信,但又偏是眼前事實。
速度正是“天魅凝陰”的精粹。
“天魅”指的是迅如鬼魅的速度;“凝陰”指的是內(nèi)功心法。
兩者相輔相乘。
速度愈高,凝起的內(nèi)勁愈是凌厲。
像那次給韓柏施巧計反撐了他一腳,可說足絕無僅有的事,一般情況下,連刀劍猛劈的速度,也及不上他身體倏進忽退的速度。
縱使對方兵器的速度追得上他,也因速度上分異不大,難以劈個正著,他便可以驚人的護真氣化去。所以當日秦夢瑤才對不舍有即管兩人聯(lián)手,怕也未必留得下他之語。
里赤媚的天魅凝陰已達至古往今來練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轉化了體質(zhì),陰氣凝起時,身體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陣輕風般,可以想象那速度是如何駭人。
所以眾人幾乎在見到他開始移動時,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處。
烈震北先是手提了起來,似乎要拔出耳輪夾著的華陀針,到出赤媚迫至近處,左腳才往前踏出了笫一步。
一快一緩,生出強烈之極的對比。
里赤媚冷哼一聲,身子一扭,變成右肩對著烈震北的正臉,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擊來的拳頭。
比倩蓮和白素香兩人最關心這義父,看得驚叫起來,烈震北難道連華陀針也來不及取出來迎敵嗎?
烈震北現(xiàn)在唯一應做的事,就是往后急退,避開里赤媚側身全力擊出的一肘,因為以里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確可以在擊中他脆弱的胸膛后,又在對方雙拳分左右擊上他的胸膛和背心前,退避開去。
可是誰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后退避,接著來的會是此消彼長下,里赤媚更發(fā)揮出排山倒海的攻勢。
烈震北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胸膛迎上里亦媚的鐵肘。
敵我雙方除了有限幾人外,全都大驚失色。
最吃驚的卻是里赤媚,這時已到了有去無回的形勢,但他卻摸不透烈震北為何要借他的手肘自殺。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寬闊的胸膛上,縱使他穿上鐵甲,亦難逃五贓六腑俱碎的命運。
里赤媚打定主意一擊即退,絕不貪功,豈知手肘撞上胸膛時,竟滑了一滑,難以命中對方心窩,驚人處還不止此,對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退后的速度緩了一緩。
里赤媚臨危不亂,左掌移到胸前,護著心口要害,然后身體一搖一,連著胸前護掌主動撞往對方的右拳,也延長了對方左拳擊在背心上的時間,同一時間,撞上對方胸膛的右肘全力吐勁。
“蓬!”
另一聲氣勁交擊爆出的悶雷聲在烈震北的右拳和里赤媚護在胸前的左掌處響起。
里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只能擊中他的有后肩,給他晃了晃借勢化去八成勁道。
此時烈震北才往后踉蹌跌退。
里赤媚迅速移后,到了二十步開外,倏地停下,再跌退兩步,張口噴出一小口鮮血,臉色轉白,眼中精芒畢露,往烈震北望過來。
浪翻云趕到烈震北背后,把他從后托著,真氣源源輸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聲迅快地道:“里赤媚的傷勢絕不若他外看般嚴重,你要小心點了。”
他說出來的話,連浪翻云都不得不重視,因為他既是絕頂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醫(yī)。
里赤媚的聲音傳過來道:“烈兄五臟六腑俱碎,你我間血仇就此一筆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體,若無其事道:“醫(yī)藥之道,豈是里兄所能知之,來此前我服了自配的五種藥物,死了也能復蘇過來,里兄若是不信,我們可再斗一場。”
里赤媚眼中精光閃過,驚疑不定。
浪翻云大笑道:“烈兄請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熱茶,浪某手癢非常,想找個人來試劍。”
烈震北微笑道:“好!安雨劍法烈某聞之久矣,卻從未見過,今天定要一開眼界。”言罷步履灑然走回原處,坐了下來。
對臉的秦夢瑤張開俏目,關切地往他望來。
烈震北苦笑低聲道:“烈某永遠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
那邊的里赤媚眼睜睜看著烈震北坐下,搖頭苦笑道:“佩服佩服!無論勝敗,烈兄在里某心中永遠是條好漢子。”
浪翻云等也不由對里赤媚的風度露出欣賞的神色。
“鏘!”
風行烈放開了谷姿仙的手,把丈一紅槍接上,了個橫槍勢,向“花仙”年憐丹喝道:“年派主,厲若海之徒風行烈向你請教高明。”
年憐丹微笑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資格間你的姓名嗎?”
比倩蓮在風行烈背后探頭出來道:“現(xiàn)在不是你問他,而是他告訴你,那怎么同。”
柳搖枝對風谷兩人恨之入骨,冷笑道:“風小子你手腳真快,不見幾天,就拔了這丫頭的頭籌,讓小生來陪你玩上一手吧。”
年憐丹大笑道:“對不起!這小子是年某的,誰也不能奪我所好。”
風行烈的挑戰(zhàn),可說正中他下懷,他今次東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消滅有關雙修大法的任何人或物,免得這種能克制他花間派的奇異內(nèi)功心法能繼續(xù)存在世上。除去了風行烈,等若廢去了谷姿仙練成雙修大法的機會。
在公平的決斗里,連浪翻云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機,他豈肯放過。
兩名花妃擁到他旁,吻上他的臉頰。
年憐丹哈哈一笑,春風滿臉,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過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劍,扛在肩上,悠然走了出來。
比倩蓮和白素香使了個眼色,齊齊奔到風行烈旁,學那對花妃送上香吻,才笑嘻嘻走了回去。
比姿仙略一猶豫,也走了上去,把紅唇溫柔地印在風行烈的臉頰處,低聲道:“你要小心。記著!你比他年青。”
風行烈點頭表示明白。
比姿仙的意思是縱使風行烈現(xiàn)在比不上對方,但勝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后頭,終有一天可超越對方。
可是她卻不明白燎原槍法的精神,就是一往無回,絕不容許任何的退縮。
這也是為何赤尊信能由龐斑手下逃生,而厲若海卻要戰(zhàn)死當場的原因。
那不是因為赤尊信勝于厲若海,而是由于燎原槍法根本是不留退路的。
年憐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劍,乃寒鐵所制,不畏任何寶刃,重三百八十斤,風兄小心了。”
風行烈橫槍而立。
全場鎊人均看得呆了一呆。
風行烈就像由一個凡人蛻變成一個天神那樣,散發(fā)著迫人而來的氣勢。
比姿仙看得俏目亮了起來,心中涌起愛意,知道自己對這男子,已由“不理”、“欣賞”、“傾心”以至乎現(xiàn)在的“不能自拔”了。
若他戰(zhàn)死,她是不會獨活下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