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br> 蘇沉魚在傅家待到了年初八,然后,《致最好的我們》劇組歸假,她瀟灑度假的日子結束,得上班啦。</br> 傅清許也要投身他公司的工作,兩人開啟了名副其實的異地戀。</br> 回到劇組的蘇沉魚,最開始的那兩天,劇組不少人對待她的態度,似乎帶著一種特殊的“疼愛”,就連向來在導戲過程中極為嚴厲,稍不如意就會開罵的陳導,都對蘇沉魚溫柔了許多。</br> 很顯然,他們知道年前蘇沉魚經歷的那一系列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br> 不過后來見蘇沉魚絲毫沒受那些事的影響,大家也就平常心了。</br> 這可是魚總,同情憐憫她就是看低她。</br> 劇組中和蘇沉魚關系最好的朱亦安和周桑桐,消息最初曝出來時,他們打過電話關切詢問蘇沉魚的情況,朱亦安當時還想介靠譜的律師給蘇沉魚,但她有了薄涼禾提供的律師,感動地拒絕了。</br> 以朱亦安為首,蘇沉魚合作過的大部分圈內藝人,不僅在微信上關切詢問蘇沉魚外,同時也在微博上聲援了她。</br> 這些藝人有咖位高的,也有不怎么紅的,他們聲援蘇沉魚,是用這個行為告訴廣大網友,出道時間僅一年的蘇沉魚在圈內的好人緣。</br> 當然,其中不乏有蹭熱度的。</br>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蘇沉魚帶來的熱度,再一次免費為《致最好的我們》宣傳,而且因為她的關系,連帶著贊助商又多了一波,換句話說,劇組的資金更加充足了。</br> 最開心的莫過于群眾演員以及工作人員——</br> 盒飯質量高了不止一倍呢,能不開森嗎~</br> ……</br> 現在,蘇沉魚在煩惱一件事。</br> 桃桃看出她的煩惱,十分不解,蘇沉魚和傅清許在一起的事,沒有瞞著她的團隊。</br> 最高興最難過的就是桃桃。</br> 最高興是因為,她早就暗戳戳的像粉絲一樣磕著“舒服cp”,現在磕成真了,自然高興。</br> 最難過則是有種喜歡的人被搶走的失戀感覺,矛盾得很。</br> 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她家沉魚和傅清許感情相當好,每次沉魚和傅老師通視頻后,笑容可甜了。</br> 眼見蘇沉魚看著劇本,第七次無意識地嘆氣,桃桃忍不住了:“沉魚,怎么啦?”</br> 蘇沉魚將注意力從劇本里拉出來,幽幽地看向她。</br> 桃桃被她看得后背直泛涼氣。</br> 她們現在在休息室等戲。</br> 不等蘇沉魚說話,休息室的門推開,朱亦安爽朗的聲音響起:“小沉魚,來來來,咱們討論下午的戲?!?lt;/br> 朱亦安那張面若桃花的俊臉湊過來,笑嘻嘻地說:“我們的第一次吻戲哦?!?lt;/br> 桃桃張了張嘴,看看朱亦安,再看看自家藝人,忽然間就明白沉魚的煩惱是什么了。</br> 對哦,下午她和朱亦安有吻戲。</br> 《致最好的我們》校園場景的戲最親密的就是牽手和擁抱,表達少年少女那種曖昧的朦朧愛戀,中后期主場都市,男女主已經是成年人,感情明朗,加起來至少有十場吻戲,其中還有更親密的戲。</br> 桃桃了解沉魚,她喜歡帥哥——哪個不喜歡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美人呢?</br> 可現在沉魚不是單身,她談戀愛了,戀愛對象還是傅清許,兩人感情十分好。</br> 傅清許出道十年,現在退隱幕后開娛樂公司,但他出道的這十年里,雖和不少女藝人拍過感情戲,可他從來沒拍過吻戲,更別提那種實打實的親密戲了。</br> 沉魚是在為了下午的吻戲煩惱吧?</br> 桃桃還真是猜對了,蘇沉魚煩的正是這個。</br> 想當初,她之所以接《致最好的我們》,奔的就是能在戲中和各路帥氣小鮮肉搭檔,以及親密戲。</br> 借著拍戲,光明正大的和帥氣小哥哥玩耍,多幸福呀。</br> 然而短短幾個月時間,她單身身份一去不復返,身上多了個“女朋友”的標簽,“男朋友”的對象還是傅清許。</br> 因為是他,所以……如果和別的男人太過親密,她的內心就會產生一種罪惡感。</br> 傅清許知道她和哪些演員合作,他從來沒有過問她戲里的事,也沒想過公開。對傅清許來說,公開不公開,他并不介意,他想要的名分已經有了,只需要耐心等待她“長大”即可。</br> 原本蘇沉魚就是因為顧未希逃婚一事,才進入大眾視線,不管她的過去多么悲慘和委屈,如果現在她和傅清許交往的消息泄露,肯定又是熱搜,顧未希免不了又會被拉出來祭天。</br> 在一些網友眼里,會形成一種認知,蘇沉魚是靠男人產生熱度。</br> 這些人不會去看蘇沉魚有多厲害,過去經歷過什么,他們只會抓住這一點放大。</br> 總之就是,蘇沉魚現在雖然爆火,關注度高,可都只是她個人,而不是她身為藝人帶來的作品。換句話說,現在的她,還不夠格站穩在娛樂圈金字塔上,充其量只是靠自身強大的吸粉能力搭了個邊而已。</br> 等她真正有資格站穩時,才是公開的好時候。</br> 傅清許的善解人意,讓蘇沉魚面對和其他男性的親密戲時,就更加罪惡了=_=</br> 然而她之前從沒對吻戲提出過反對,現在突然提出的話……而且作為專業的演員,吻戲是職業素質!</br> 蘇沉魚一顆心生生被剖成兩半。</br> 一半是快落地接受吻戲~</br> 一半是想辦法拒絕。</br> 關鍵是拒絕之法,她想不出來該怎么說,她和朱亦安是好朋友,對戲中角色愈發了解,對戲時,已經能夠立刻進入戲中角色,她現在突然拒絕吻戲,簡直像是突然嫌棄朱亦安。</br> 哪怕是好朋友,這也是極不禮貌的事!</br> 要是往常說對戲,蘇沉魚早興致勃勃開始,結果這會兒只卻只焉焉地看了他一眼,朱亦安嘿了兩聲:“害羞了?”</br> “放心,哥哥吻技超好的!”他一臉壞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lt;/br> 蘇沉魚懶懶地說:“是是是,豬豬哥瀏覽萬花,片葉不沾,技藝自是一流?!?lt;/br> 朱亦安仔細看她表情,片刻后,挑眉道:“真害羞了?”</br> 繼而他猛地想起什么,壓低聲音:“小沉魚,你這不會是初吻吧?”</br> 蘇沉魚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快速掠過,她忙撇過臉,中氣十足地說:“怎么可能!”</br> 臉卻欲蓋彌彰地紅了起來。</br> 朱亦安:“……”</br> 玩笑歸玩笑,他把戲中的一切都當作是工作,和蘇沉魚搭檔起來輕松,對蘇沉魚的感覺既</br> 像朋友又像妹妹。</br> 而蘇沉魚大大咧咧,十分合他胃口,他經常調戲蘇沉魚,又被蘇沉魚調戲回來,一來二去,也就習慣了,在他這里,蘇沉魚已經沒了性別。</br> 可現在看到蘇沉魚紅起來又強撐的小臉,破天荒的,朱亦安終于有了身為男人和長輩的自覺。</br> 難不成這丫頭以往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br> 她分明對即將到來的吻戲手足無措!</br> ——他先前認為這丫頭……那什么……咳……身經百戰來著。</br> 朱亦安有點尷尬,秒變正經,摳了摳腰,一時間饒是巧舌如簧的他也不知該怎么說。</br> 完了,他突然產生極為強烈的罪惡感。</br> 總覺得自己好像誘.拐了未成年少女!</br> 淦!</br> ……</br> 到了下午,正式拍攝,這場吻戲是男主陸方寒對女主阮知之的強吻,是朱亦安主動,然而,朱亦安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怎么都下不去嘴。</br> “……”片刻后,朱亦安往蘇沉魚腦袋上揉了把,在她耳邊說了句,“初吻得留給你喜歡的男生,哥哥可不能當禽獸?!?lt;/br> 然后他大喊:“導演!”</br> 他跑過去和導演交涉,將吻戲刪了。</br> 如果說有人要改戲或者刪除,所有演員中,只有朱亦安最合適,因為他咖位最高。</br> 最后這場吻戲,在朱亦安的努力下,成功地刪了。</br> 松了口氣又莫名失落的蘇沉魚:“……”</br> 總覺得失去了好多美人qaq~</br> 當天拍攝結束,她返回酒店,和傅清許通視頻,后者身處辦公區域,新公司的成立,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了——過年為了蘇沉魚,他將公司的事全面放下,重新拾起,工作量幾近加倍。</br> 男人眉目間縈繞著淡淡的疲倦,不過這點疲倦通過手機屏幕,看到蘇沉魚彎著雙眸的甜美容顏時,傾刻間消失得干干凈凈。</br> “今天收工早了些?!彼e聊著說。</br> 蘇沉魚點點腦袋:“是呀,今天一天很順利噠?!?lt;/br> “吃飯了嗎?”</br> “吃啦。”蘇沉魚瞅他,“你沒吃嗎?”</br> 傅清許:“不餓?!?lt;/br> “那可不行。”蘇沉魚當即吹胡子瞪眼,“必須吃!你沒聽說嗎,不吃晚飯或者不好好吃飯的男人,腎不好。”</br> 她加重“腎”那個字。</br> 傅清許:“……”</br> “我腎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他看著她,淡淡地說。</br> 蘇沉魚怎會示弱,她笑了起來:“哪里清楚了?”</br> “不過,你要是讓我現在看看,回憶回憶,說不定就很清楚了哦?!?lt;/br> 傅清許頓了頓,說:“看什么?!?lt;/br> 蘇沉魚掰了根桃桃新買的香蕉,她撕開頭部,嗷嗚咬了一口。</br> 她沒回答傅清許,而是眼睛晶晶亮地說:“傅老師,這香蕉又大又甜,好好吃哦?!?lt;/br> 傅清許扣在桌上修長的手指驀地緊握,屏幕里的女孩咬著香蕉,朝他笑得又甜又誘。</br> 他緩緩吸了口氣,轉移話題:“今天拍了幾場戲?”</br> “十三場,”蘇沉魚鼓著臉,慢慢地說,“有一場特別特別難。”</br> 傅清許不看香蕉,聲音有些暗?。骸芭牡氖裁??”</br> 蘇沉魚眼睛彎成月牙,軟聲道:“吻戲哦?!?lt;/br> 幾秒后。</br> 蘇沉魚:“???”</br> 她瞪著屏幕里若無其事說話的傅清許,整個人都不好了。</br> 這么大方?女朋友拍吻戲不介意的?!</br> 手里的大香蕉頓時不好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