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雅。
這個名字很難不聯想到那個來自青學,被井上春冠名為“濃縮就是精華”的一年級正選,喜歡葡萄味芬達也好,那雙與越前龍雅相似的琥珀色貓眼也罷,紗織將耳邊的碎發攬到耳后:“越前君之前要找的弟弟,難道是越前龍馬?”
“你怎么知道那個臭小鬼的名字?”
“因緣巧合就認識了。”紗織解釋道。她仰起頭,看著少年隱藏在帽檐下的面孔,如果說越前龍馬是一只傲嬌的小貓,那么越前龍雅應該就是優雅而危險的豹,“這么一看,越前君和越前龍馬真的很像呢。”
“越前君越前君,聽著真尷尬。”越前龍雅滿不在乎地伸了個懶腰,被向上拉去的T恤,露出運動褲褲腰上亂七八糟的死結,紗織有些尷尬地偏過頭去,又聽到對方說“你叫我龍雅吧。”
“龍雅?”
“對了,你的名字呢?”
“我是柳生紗織。”是立海大網球部正選柳生比呂士的妹妹。她在心里這么默默補充著。
“既然你都叫我龍雅,那么我也就不見外了。”越前龍雅笑了起來。小麥色的皮膚,襯托著潔白的牙齒像是沙灘上的貝殼。
“紗織。”
街邊的燈火通明,讓少年琥珀色的貓眼看上去仿佛流動著的蜂蜜,他的頭發是漂亮的墨綠色,隱隱從帽子邊緣滑出一小點來。吹來的夜風,紗織無法分清這大海般清爽又帶著點咸味的氣息,到底是來自于神奈川的海,亦或是少年的笑容。
越前龍雅的手在紗織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心和柳生比呂士一樣,有一層厚厚的繭。他微微向前傾身:“那謝謝你的護腕了,下次再見。”
柳生紗織忽然有種“糟糕,中計”的感覺,看著少年晃著深綠色的護腕,慢慢地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回家的路上,紗織就發短信告訴井上春,今天買了護腕,還有見到越前龍馬哥哥的事情,對方回復了一句“晚上我們聊”,就再沒有多的回答。
紗織回到家洗完澡,正要打開電腦,就接到了跡部景吾的電話。與跡部的通話,一開始是緊張而生疏的,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更為自然的溝通,紗織不知道是否有一天,這種手心出汗,連聲音都在發抖的感覺,會歸于平淡。
“跡部君?”
“啊嗯。”跡部那頭隱約的風聲傳來,他的聲音清淡地如同一杯玫瑰花茶,“下個月冰帝有學園祭。”
“我聽哥哥說起過。”桌上的電腦傳來開機的啟動聲,紗織將電腦推得遠了些,“冰帝發過來的邀請函,立海大網球部和學生會都有收到。”
“本大爺是在邀請你,不是冰帝邀請立海大。”
“是我跡部景吾,在邀請柳生紗織。”
夏夜的風卷起馥郁茶香,像是被氤氳的水汽包裹著的感覺,紗織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可以嗎?”
“因為你是柳生紗織,所以可以。”
她幾乎想要立刻就看到跡部景吾,看看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怎么樣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倨傲,亦或是溫柔垂眸的模樣。
漸漸降溫,會歸于平淡的感情,總是因為跡部景吾偶爾仿若無意的話,而重新蕩漾起巨大的波濤。
“跡部君,麻煩稍等一下,小春發影像通話過來了。”紗織把手機放在一邊,連忙擺好電腦。
“小春。”
“紗織,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井上春穿著黑色睡袍,只不過今天手上抱著的是一碗綠油油的沙拉。她身后墻壁上的青學合照仍是放在原處,床上的混亂減少了許多,至少玩偶都規規矩矩地放在床頭,沒有出現東倒西歪的狀態。
“什么事?”
少女的紅發像是燃燒的漂亮火焰,她有些為難的表情,紗織都快要忘記井上上一次露出這幅樣子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關于跡部的…”
與跡部的通話仍然是正在進行中,紗織揚起語調:“小春,你先等——”
“其實上次我看到跡部在室外網球場調戲了不動峰的女生,還說人家生氣的時候更可愛什么的。”閉上眼睛大聲說了一通,沒有得到紗織任何的反應,井上這才睜開眼睛,“紗織?”
好友不算好的臉色,電腦屏幕上盡管不怎么清晰,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卻也能分辨地出來。井上春把沙拉碗放在一邊:“我不怎么了解跡部,不能這么輕率的判斷一個人是好還是壞,但是我希望你別太輕易的……”
跡部景吾皺著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喲,小景是被掛電話了嗎。”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的忍足侑士雙手環胸,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被那個立海大的柳生紗織?”
立海大的柳生紗織。
跡部景吾不太確定好友對于紗織加的前綴是褒義還是貶義,當然他也不在乎別人對于柳生紗織的看法是好是壞。此刻表情顯得尤為冷硬的冰帝之王垂下眸子,看著眼前的香檳,淡淡飄散出來的酒香,在月色下更為誘人。
少年的手指摩挲著高腳杯。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在烤肉店里,問他“初中生也能喝酒么”的柳生紗織,說完話之后懊悔的表情也好,無意識替他夾肉的樣子也罷,跡部景吾印象中,不帶著任何目的接近自己的人,柳生紗織是少數的其中之一。
他并不因為紗織掛了電話而生氣,只是因為…因為井上要說的話,而感到….不安。
是的。不安。
臥室前的陽臺前,便是跡部景吾最為喜歡,也是最符合他美學的玫瑰花園。在寂靜深夜中,浮動著的暗香,被清麗月色照亮,像是一條悠長輕柔的銀河。
跡部景吾將酒杯中的金黃色液體一飲而盡,順著喉嚨滾入胃里的液體,澆滅了些許煩躁,但同樣讓空蕩蕩的胃中也著起火來。
“我以為你已經不喝酒了。”忍足用掛在肩上的毛巾擦著濕噠噠的頭發,他蜜色的皮膚還沒完全地干透,零星的幾顆水珠貼在少年精瘦的肌肉上,看上去像是一塊塊帶著點涼意的北海道生巧。
“侑士,橘吉平的妹妹,這件事你給我好好地解決。”
“你是說那個不動峰的二年級?”忍足瞇起眼睛,沒有戴眼鏡而顯得惑人的眸子望著跡部,,“我說你該不會調戲她,被立海大柳生知道了吧?”
“確切地說,本大爺是在替你調戲她。”
“哈哈哈無所不能的跡部大人還有吃這種悶虧的時候,不行不行我要拍照留念。”忍足到處亂找著手機,想起手機還放在浴室里,不無可惜地倚在門邊,“立海大的柳生也是蠻厲害的嘛,還沒開始談戀愛就想著要管你了?”
跡部看了忍足一眼,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他的確不在意別人對于柳生紗織的看法,但也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詆毀或者調侃她。
“是誰告訴她的?”忍足的手指將額的劉海撥向一邊,“當時在場的不是只有青學的刺猬頭和不動峰的人么?”
“青學網球部的經理。”跡部又倒了一杯酒,低頭淺淺地抿著。盡管少年還未完全長成男人的模樣,但舉手投足之間的性感,介于兩者之間,說不出的嫵媚惑人。
“那個紅發長腿?”忍足的手摩挲著下巴,腦海中出現那個站在手冢國光身邊,仿佛一朵玫瑰的高挑少女,“我記得她叫井上春。”
比起那個存在感不強的柳生紗織,忍足倒是覺得跡部景吾需要和那樣熱烈的人相配。
“本大爺懶得和你廢話。”跡部瞥了忍足一眼:“你給本大爺睡客房去。”
“可是你家就你的床最舒服了。”
跡部將最后一口酒一飲而盡,便站了起來。冰涼的月光流淌在少年柔軟的銀紫色發梢上,他的眉眼被渲染上清冷月色,那雙瀲滟的鳳眼,還有眼角下的淚痣,讓俊美少年妖媚地看上去仿若精怪。
“你不去睡客房,就去和皮特睡。”面色冷冷地推開好友,任何角度都看得出冰帝之王此時不快的心情。
“小景,你怎么能讓我睡狗窩!”
“…”
“好吧好吧,那我去睡客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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