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思忖了片刻，蘇培盛咬咬牙：“福晉既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奴才就算拼著一死，也告訴您。”
    四爺不想讓福晉知道，是不想讓福晉被這些事兒煩心。
    福晉想要知道，卻是不想為四爺為難。
    蘇培盛覺得，即便說出后被打個幾十大板，也值了。
    “先前四爺派人去查這事兒，不僅僅查到了惠妃的人，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死士。死士被捉，當場就自盡了。原本沒辦法確定這死士到底是誰的人。但下面的人驗尸后在他肚子里發現了一些碎片，拼合后看到了一個印章，上面是‘莊和’二字。”
    “原本這等私印無處考究，但百日宴那天，太子爺手里把玩扇子，是太子妃送他的，落款的印鑒便是‘莊和’。太子妃的私印統共沒幾個人知道，這事兒已十分明了。”
    “四爺給奴才下了封口令，不讓奴才告訴您。可是如今奴才實在不忍心福晉您被蒙在鼓里。”
    雖然違背了四爺的封口令肯定要挨罰，說不定這一次都保不住性命，但蘇培盛此刻心底還記掛著四爺給他安排的任務：
    一定要把福晉在毓慶宮和太子妃之間發生的事套出來。
    秉著說一半留一半的原則，蘇培盛開口看向楚嫻：“福晉，今兒個在毓慶宮，太子妃到底跟您說了什么？您可千萬別上她的當，奴才雖見識淺薄，但打心眼里覺得您得小心些。那位瞧著心思深沉，奴才真怕您在她跟前吃虧。”
    楚嫻微微搖頭：“吃虧倒沒有。只是太子妃說話奇怪，回來后我多想了些。”
    蘇培盛有些緊張：“福晉，奴才實在擔心您被她的話算計了，要不您跟奴才說說？”
    盯著蘇培盛看了一瞬，楚嫻又轉了轉腕上的珠串：“說給你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訴四爺。”
    “要是四爺知道了，說不定會為您做主，難道不好嗎？”
    “四爺和太子爺兄弟情深，凡和毓慶宮有關的事兒，都會讓他為難。我自己處理就好，不必讓他知道。”想到今兒個那男人翹班跑回來看她，楚嫻眼神里浮上一抹溫柔：“你放心，我處置的時候，會考慮四爺的處境。”
    蘇培盛覺得這對夫妻真是太擰巴，但還是便點頭答應楚嫻：“奴才一個字兒都不會跟四爺透露。要是奴才告訴四爺一個字，就讓奴才嘴里生瘡爛舌頭。”
    “其實太子妃只問了我一個問題。”楚嫻頓了頓：“她問我若親近之人被人暗害致死，可要報仇。我與太子妃情分不深，這問題問的實在奇怪，所以我多想了些。”
    蘇培盛也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會問楚嫻這種問題，心中驚愕。
    難道太子妃要把賬算在福晉身上？
    可是如果要和福晉算賬，太子妃問這問題豈不是打草驚蛇？
    或者她是在試探福晉是否知情？
    “福晉，您是怎么回答的？”
    “血海深仇，自然應報。”楚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又對蘇培盛叮囑：“這些話你不要和四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