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伊利諾伊州遠郊山林中,一座典雅的大學就立在這里,從天空中俯瞰來看,典型的歐式建筑聳立在校園各處,它們彼此獨立又協調成為一體,看起來像是出自某位設計大家的手中。
這是一座正規注冊的私立貴族學院,更是芝加哥大學的聯誼學校。
可是在混血種的圈子里,這里還埋藏著更深層次的秘密。學院的真面目是歐洲混血種組織“秘黨”成立的屠龍專業學校,以曾經的領袖、德國屠龍世家“卡塞爾”的姓氏命名。
這里是密黨的核心也是大本營之一,如果把密黨比作一個人,那么卡塞爾就是大腦,而卡塞爾的指揮控制中心就是大腦中用于接收處理信息的大腦皮層。
圖書館控制室里,中央的地球投影格外引人注目,在精確的3D投影上有著數不清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需要處理的混血種社會事件,需要交給投影下坐著的老人決斷。
來自于全球各地的事件都會回傳到這里,借由密黨的大腦來做出分析決策。在控制室里有兩個大腦,一個是名為“諾瑪”的超級AI,另一個就是不斷作出決策的老人。
用老人形容他或許有點不合適,其實他今年只有34歲,但是頭發已經發白,臉上帶著鐵青色的面罩,面罩邊緣隱隱可見沒有一點水分的干枯皮膚。
坐鎮控制中心的應當是一位才思敏捷的元帥,指點之間揮斥方遒,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但是現在負責決策的人更像是一個病人。
在他的面罩下方,一根軟管隱沒在陰影里,似乎直接穿透了咽喉,軟管連接著旁邊的推車,上邊放著氧氣瓶與血漿。
整個控制室時不時傳來匯報活動與發布命令的聲音,伴隨著帶著鐵面的老人的咳嗽聲,咳嗽聲宛如一個漏氣的風箱,表明他的呼吸系統已經支離破碎。
怎么看這都是一個病人,而且病得不輕,就算送進ICU也不為過,但這些傷勢放在一個具備堅強意志的混血種身上又似乎不算什么了。
不斷做出決策的人是密黨的執行部部長馮·施耐德,一個只有34歲的年輕人,但是那感覺要將肺都要咳碎掉的聲音卻像是抽了幾十年煙的老人,面罩下的臉比起人更像是百年的干尸。
一個新的通話被接入,甚至沒有詢問施耐德的同意,在卡塞爾學院內擁有這種權限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密黨的領袖,身為校長的希爾伯特·讓·昂熱。
除了他之外,估計只有幾個校董才有這種權限了,不過那些人不常打電話進來,有事情他們還是習慣囑咐昂熱。
“施耐德教授,聽說你在華夏找了個好苗子?”
面前的通話界面彈出了一個老人的影像,他似乎是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撫摸著面前的古董辦公桌,銀白色的頭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茍,胸前插著一朵嬌艷的玫瑰,應該是剛剛摘下,甚至還能從花瓣的縫隙中看到露水。
“是的,我讓執行部的人關注了他,一個很警覺的小家伙,今年正好高三,這一年里他曾經在無數地方搜索著學院,根據評估甚至已經覺醒了血統。”
相較于昂熱而言,施耐德的聲音更加的嘶啞,宛如只剩下了半口氣一般。
“我聽說你有收他做學生的想法?自從那天起你接手執行部后就再沒帶過學生了啊。”
“校長,伱沒見過他的雙眼,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同類的氣息,他必須由我去接觸,要么接納,要么毀滅!”
施耐德的眼神就像是草原上游走的孤狼看見了同類,彼此審視又不愿意靠近,直到分辨出對方是敵是友。
“作為一個教育家,我希望他是一個好孩子。”昂熱的語氣相當溫柔,就像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在說不要對小孩子那么嚴苛。
“我會把握好其中的度的,昂熱校長。”施耐德簡單做了一個保證,隨后就沒有再多說,昂熱打電話進來絕對不是因為自己要去收一個學生的事情。
“我這里還有一個學生,要不也掛在你這里吧。”昂熱頓了頓,“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不是么?”
“我需要他的資料,另外,這個新學生是什么身份?”
施耐德并沒有直接接受昂熱的要求,他是執行部長,是最后把學生送上戰場的“鐵血暴君”,一旦成為他的學生就代表著必須混跡于戰場上。
所以他的學生必須要具備上戰場的實力與勇氣,否則就算是校董的私生子也別想成為他的學生,哪怕只是掛在名下都沒可能。
“他現在的身份是……獵人,所以我才來找你,畢竟你和他們打交道應該是最多的。”
“獵人……”
施耐德皺了皺眉,他帶領著執行部,在各種任務中當然與獵人打過不少交道,但是對于這個群體施耐德的觀感可謂是相當不好。
如果將密黨比作草原上有組織有紀律的獅群,那么獵人就是聞著味的鬣狗,還往往是單獨狩獵的喪家之犬。
偏偏混血種因為體內的龍血相當桀驁,結果就導致在以往的任務中在遭遇獵人的時候大多會發生各種意外。
手中握著整個執行部的精英,密黨裝備部研發的最新科技裝備與超級計算機的施耐德確實有足夠的資本看不起獵人,在任務中遭遇阻擋進度的獵人他也會選擇強勢鎮壓,讓那些人沒法興風作浪。
“不過我覺得他是一個好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帶有那一份偏見,畢竟我們是教育家。”昂熱最終還是叮囑了一番。
“我明白,不過我希望這兩個學生都由我面試,我需要親自看看這兩個人才能決定是否讓他們入學。”
施耐德最后爭取了一個面試的權力,昂熱沒有再回應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代表他已經默認這件事情。
獵人……施耐德還是沒法放心這個身份,昂熱能用這個詞來定義未來的學生就說明諾瑪甚至找不到他的過去,而密黨,可從來沒有接收過來路不明的學生。
同樣心里保持顧慮的還有交待這件事的昂熱,掛掉電話的他面前還擺著一張紙,紙上是一排名字。
這些名字無一不是密黨的元老,而且是在明面上從未依附于各個校董的中立元老,現在這些元老都為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背書,只能說明在他們的背后有一個人將這股力量串聯起來了。
無論是他們被某個校董收做犬馬,還是新出了一個能與校董掰腕子的人或者勢力,都是他必須要小心的問題。
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這是昂熱也無法掙脫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