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郁馨咧了咧嘴，然后坐起來，帶著一臉的迷糊和疲倦，穿上棉拖鞋，慢慢地打開臥室和客廳的燈，走向房門。
    這時外面的敲門聲明顯地加快了，帶著一種急燥的氛圍。
    “誰啊？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她帶著一種不滿。
    “開門，我們是分安局的，趕快！”外面的人聽見有響動，把門給敲得更響了。
    金郁馨慢慢地打開門，剛擰開，剛擰了一下把手，外面的人一下子就碰開了門，六七個人沖了進來，還都帶著槍把金郁馨給撞到沙發(fā)上，還差一點摔倒。
    金郁馨很憤怒，“喂，你們干嗎呢？我又沒犯法，喂，說你呢，有搜查令嗎？喂，等等，那是我女兒的房間，不許進！”
    “是嗎？里面不會有什么不該留的人嗎？說，在哪兒？”武夢豪慢慢地踱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微微笑，一副勝卷在握的模樣。
    “誰？什么意思？請您說明白！我兒子在那個房間，女兒在那兒呢！別踹，我給你叫開！”她站起來，走到天悅門前，輕輕地叩了兩下，“寶貝兒，開門！”稍等了不到兩分鐘，那門從里面被打開，天悅右手揉著眼睛，“怎么了？發(fā)生地震了么？啊，這么多人，干嘛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昨天在學校你打人家小朋友了，讓人家報警來抓你了呢？”金郁馨一臉的怒氣，好像隨時要打她的樣子。
    “我怎么會打架呢，要打也是天輝，最近有幾個小月友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去找他的麻煩，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在私下里把人給打了。這事兒啊，我看還是問你的寶貝兒子去吧！”她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
    “喂，喂，你說誰呢？我又沒做什么違法的事兒，就是做了，也輪不到他們來抓我，我還不夠十六歲呢！喂，帥哥，我說得是不是，不夠十六歲是不是不夠那個啥啊？”他一臉氣憤的樣子，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你當個姐姐天天就知道欺侮我！”
    “你們都給我閉嘴！沒看見人家正在搜查我們家嗎？對了，找到你要的結(jié)果了沒？你們是不是要找我的那個前夫涵星啊？抓他為什么到我這來抓啊？搜查令呢？”金郁馨走到武夢豪對面，伸手要搜查令。
    這時那六個在搜查的人依次出來，沖他搖了搖頭。
    武夢豪抬起頭，兩眼露出狠狠的光盯著金郁馨，就像大灰狼發(fā)現(xiàn)了那六只小豬一樣。
    金郁馨卻并不怵他，兩眼憤怒地跟他對視著，仿佛兩眼要吃人一樣。
    那種眼神，讓這人作隊長的人也是心里一怔，明顯這是有恃無恐的底氣啊！
    他咧了一下嘴，吐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向客廳的那扇大窗，細心地在周圍觀察著。他朝后一招手，一個刑警拿著高強手電在窗臺上認真地觀察著，另一個人則拿著相機，在窗臺上很仔細地尋找著，緊接著就不斷地閃著閃光燈在拍著。突然，他很讓那拿電燈人把燈遞給他，他很仔細地把那防盜窗下面的交叉點看了又看，這才把燈遞給他，那人就用燈給他照著，他從不同的角度拍了幾張照片，回頭把嘴湊到武夢豪的耳邊嘟噥了一陣，再朝金郁馨呶了呶嘴。
    武夢豪一臉憤怒地盯著金郁馨，似乎要一口把她吞噬一般，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去，離金郁馨越來越近。
    金郁馨此時心里直打鼓，剛才那人看防盜窗的交叉點時她心里就在打鼓——那是剛才涵星用條幅系的地方，而現(xiàn)在這家伙好像一切都看明白了一樣！
    “你要干嘛？我要投訴你。你們深夜……私闖民宅，你想干嘛？”金郁馨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向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沙發(fā)上。那涵天光輝卻一下子從沙發(fā)的那一面躍過沙發(fā)背跳了過來，站在了金郁馨的前面，而涵天悅也站在了她前面，一下子把她和那個可怕的家伙隔開。
    武夢豪猛地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帶著他的人走了出去。
    “頭兒，為何不審一下？”電梯內(nèi)剛才打電筒的那人問道。
    武猛豪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你能確定你能審出貨你可以去審啊！”隨后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從電梯里出來，武夢豪直奔商務(wù)車而去，他副手一下子給他拉開門，他坐到里面，手一指，“你，卻看一下門口的監(jiān)控，我們走！”
    “去哪兒啊？”一警察剛剛坐到司機的位置就問。
    “去把街上所有的監(jiān)控查一下，一定不要放過細節(jié)，特別是那些平時不引人注意的個人監(jiān)控。”
    “是！”邊上幾人答道。隨后幾輛車慢慢地開出了小區(qū)，直奔大街而業(yè)。
    卻說涵星從墻上跳了出來，一路盡可能地避開所有的監(jiān)控，包括哪些平時不為人所知的個人監(jiān)控。好不容易到了另一條小街道——自由路，看著一輛出租出開了過來，伸手攔下，坐了進去。
    “小東門，三道街。”涵星很干脆地說。
    “好！”這司機好像也不大愛說話，一加油門開了出去。不一會兒開到了小東門三道街口，涵星下了車，給了車費，轉(zhuǎn)身朝里面走去。那出租車也朝前開去。
    涵星等出租車開的沒影兒了，這才從里面出來，直穿過小東門外的東環(huán)路，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繼續(xù)朝里的的朝陽路走去。
    等到了“盛世太平”小區(qū)門口，他停下來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八哥異常，這才走向大門站著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見他過來，什么話也沒說，直接上前挎住他的胳膊，兩人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小區(qū)。
    那女人拿出卡在門柱上刷了一下，小區(qū)的門就自動打開了，兩人直接走向八號樓三單元。她再次用卡刷開了單元門，兩人走了進去，沿著步行梯拾級而上。終于到了八層。女人拿出鑰匙打開了808室，兩人一前一后地進去。
    “金艷，多謝你收留我！”涵星朝門外看看，關(guān)上門邊走向沙發(fā)邊說。
    “涵老師，您這樣說我就受不起了。”她把自己的小包扔到了沙發(fā)上，轉(zhuǎn)身給涵星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這兩年你受苦了，看臉都瘦了一圈。在國外不好混吧？”金艷把煙灰缸放在涵星面前，順手從茶幾底下拿出一盒煙，從里面抽了一支遞給涵星，再拿出火機給涵星點上。
    涵星深深地吸了一口，仰面向上噴著煙圈兒。“也就那樣唄，不過還可以，比一般人都還行。”
    他坐直了兩眼再看向她，“你們兩個怎么樣？”
    金艷看著涵星，一陣苦笑，伸手從煙盒里再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還是那樣死不死活不活的，離也離不了，合又合不上，湊合著過吧。自從他搬出去住以后，這房子就剩我一個人，挺孤獨的，有時也到下面打打麻將打發(fā)日子。女人么，感性動物，誰對我好，我就跟誰。”
    “唉，再看看吧，如果真的合不來就分了吧，你一個女人家挺難的。”涵星嘆了一口氣，“當初都說你們不合適的，你非要拿什么青春去賭明天。既然已經(jīng)成了這樣，這要把這剩下的路好好走完吧。”
    金艷怔怔地盯著涵星，突然就是莫名其妙地一陣大笑，“老師，我是說真的，當初你為什么不選我？你結(jié)婚那陣兒我難受了好一陣子呢！我就想知道如果再選一次的話，我們會不會有明天？”
    涵星當即就是一個大紅臉，扭頭看向別處，“我想我們會有明天，即便是不重新來過我們也會有明天，只是我們還是師生。只要我作過你一天的老師，你就永遠是我的學生，最少在我心里永遠是。天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今晚如何安排老師吧？”
    當下必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結(jié)束這場令人尷尬的談話。
    “哈哈哈……開玩笑的，一點，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風情都不懂，沒勁。那兒，你就睡那房間吧。”她站起來，帶著涵星到了與主臥相臨的房間。
    課間收拾得很整齊，涵星直接就把鋪蓋給整理好了，一副馬上就要入睡的樣子。
    “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就對我一次也沒心動過？我就不相信！”這小妮子還是不死心，非得要一個結(jié)果。“給一點安慰，今天我就是你的了。”
    涵星轉(zhuǎn)身坐到床的另一邊，“別鬧了，我們是師生關(guān)系，一輩子都是！估計也成了其它的關(guān)系，因為我有心理障礙。今天謝謝你心留我，給我拿件睡衣，太困了！”
    “沒意思！”她呶呶嘴，轉(zhuǎn)身從衣櫥里拿出一套大紅的女士睡衣扔給涵星，撅著嘴出去了。
    涵星搖搖頭，在衣櫥里查了一番也沒發(fā)現(xiàn)男式睡衣，只好脫了衣服換上剛才的那睡衣到浴室里洗了澡，擦干了身子，從客廳經(jīng)過時看到金艷在沙發(fā)上斜靠著吸著煙看著電視，停了一停，還是轉(zhuǎn)身回到了剛才的房間，隨手關(guān)了門躺上床上，輕輕地閉上眼睛，很快地進入夢鄉(xiāng)。
    他實在是太累了。
    然而也許是潛意識，也許是在夢境中，幾年前的情景再次浮現(xiàn)出來。
    而此時在客廳看電視的金艷卻也在回憶著兩人的相識與相交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