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的人生很多的時候跟涵星拴在一起。
    那年他老爸喝酒喝了個半死，還到街上去亂耍酒瘋，結果被一呼嘯而過的小汽車給把另一半也拿走了。
    當她媽媽帶著她趕到現場的時候，那里只剩一大灘血，以及一副擔架上白白的半子。那下面滲出的血把整個布單都給染紅了。
    老爸生前嗜酒如命，最后還是把命給喪在了酒上。
    由于是他醉酒跳入了快行道，再由于對方好像也是很有實力很有關系的那種，所以他老爸負主要責任，最終法院判決的結果是對方賠付三萬八了事。
    一條活生生的命啊，也就三萬八！
    從此他再也看不到那個時常讓她感覺緊張的老爸，也看不到那個偶爾會給自己買點零食摟著自己笑的老爸。
    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媽居然帶著她爸用命給她們換來的三萬八遠走他鄉，跟一個外鄉人過生活去了，只是這外鄉到底在哪里，沒有人知道，即使是現在她也不知道，但傳說后來又給她生了一個小弟弟。
    那小孩她還真見過。
    那是她媽帶著那個小男孩兒過來，和自己以及奶奶生活了大約有一個多月。那時自己整天沐浴在幸福的海洋里，雖然老爸不在了，媽媽去回來了，而且對自己和奶奶比以前好得多了。
    這天，媽媽動手，她和奶奶幫忙做了一頓難得的餃子，那天大家吃得可開心了，因為那天是冬至日，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下午媽媽說有重要的客人，要她和奶奶先回奶奶家去，晚上再去接回來。
    誰知一直等到第二天都沒有人來接！
    奶奶說壞了，中了小妖精的計了，帶著她坐著公交趕回來時，發現屋里有一群人正在打掃衛生，把她們的東西都給扔垃圾堆上了。
    奶奶上前和那些人理論，卻被一個高個子男人告知這房子已經賣給他了，并且拿出了房產證。
    是的，那是一個嶄新的房產證，而房產證上所所指的房子就是他們的這幢房子連同小院，看日期是一個星期前的日期。
    奶奶不識字，但她已經上了五處級，她認識。
    她見過自己家原來的房產證，上面寫著爸爸和媽媽兩個人的名字，而現在卻換成了另外兩個人的！
    她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媽媽這次回來是要賣房子啊！
    然后一個星期前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卻不動聲色地跟自己和奶奶過著看似“非常幸福”的生活！到了交房日期，她把她們兩人給騙回奶奶家，然后把房子給了它的新主人！
    奶奶當時就給氣得暈了過去。
    當時把她給嚇壞了，不過好在當時人多，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時按胸口的，折騰了一會兒居然又醒了過來。
    她爺爺死得早，奶奶好不容易把她爸爸給拉扯大，給他娶了媳婦。后來她爸爸好像做了幾年化肥生意掙了點錢，于是買了這套房子單過，后來就在這房子里生了她。
    只是后來爸爸不知何時開始學會了賭錢，也不再出去做生意了，所以后來她的家境就很貧寒。
    關鍵是爸爸賭錢老是輸，輸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把她媽媽給打一頓，有時也打她。
    所以那時她基本上是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只要看爸爸喝了酒，她就趕快跑出去，直到聽不到家里有爸爸的叫罵聲才敢再回來。
    偶爾爸爸喝了酒也會安安靜靜地，記得那次他就給她買回一個漂亮書包和一個卡通文具盒，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學習用具！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是那樣的幸福！其實作為一個孩子對幸福的理解是那樣的簡單與樸實。
    爸爸是家里的獨苗。所以爸爸死了之后，她們這一老一少再也無人可靠。
    當她和奶奶被人家給“勸”回的時候，奶奶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找了鄰居幫忙打官司，不過最后還是給打輸了，法官們說人家的交易屬于正常的交易，符合交易規則，但是作為女兒和母親，有繼承權，所以可以依法享有部分賣房款！
    不過得先找到受益人——也就是她媽媽。
    但她媽媽始終沒有找到，所以她們兩個始終也沒有“受益”！
    悲慘的事情還不只是這些。
    當她上到初一的時候，她奶奶有次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給咽住了，而家里也沒有人，她試圖去打水幫助下咽時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咽氣好一會兒了。
    奶奶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要鄰居的幫助下，終于把奶奶給火化了，她抱著奶奶的骨灰哭了個死去活來。
    那時，年輕的班主任老師也曾到家里來過好多次，也幫著料理奶奶的后事，直到后來奶奶入土為安。
    那里在她幼小地心靈里牢牢地烙上了這個年輕的班主任的影子，男人就應該如此。
    后來，班主任老師還向學校匯報了她家的情況，學校還就她的事兒專門組織過一次募捐。
    不過由于家里實在也沒有人能再給自己太多的支持，在初二的時候還是失學了，她想先干一份工作先把自己養活。但在社會上流浪了一段時間，也沒有打到工作，反倒學到了一些臭毛病。
    聽鄰居們說班主任已經來找過好幾次了，這讓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正好趕上班主任再次來做“動返”工作，好就義無反顧地再次跟著班主任回到了學校去。
    從那天開始，班主任回家的時候都會順道拐到家里給她做飯，還輔導她一會我作業。那段時光在她幼小的心里永遠是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感覺他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不對，他是那樣的年輕，也就比自己大七、八歲吧！怎么能夠作得了自己的父親？但可以做哥哥吧，又是不妥，他這么有教養有魅力的男人怎么會有自己的父親那樣的父親？他給予自己的，不僅僅是親情，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最少在自己的心里是這樣的。
    好清楚的記得每天回到家以后，自己都要穿上自己認為是最漂亮的衣服，邊做作業邊等著老師的到來。如果有一天他不來，那一天她肯定是睡不好覺。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成為她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等到初三的時候，她已經出落成一個標志的大姑娘了。該凸起的地方特別突起，該凹下去的地方凹了下去，該長的東西也已經長了出來，那時好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干凈透徹，然后再照首鏡子去自戀一番，再戀戀不舍地穿上最能顯現自己身材的衣服，坐在矮矮的凳子上等著自己的班主任過來。
    而在自己的身邊，卻為身材高大的班主任老師準備了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凳子，趁老師沒來的時候她曾經坐在那凳子上自己試了一試看自己的角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總是讓自己有點不滿意。
    后來她心一橫干脆把自己襯衣的扣子再繃開一個，這才面紅耳赤地點點頭，算是基本滿意。
    難道這就是青春期的萌動？
    不過她這一切小伎倆好像在老師那兒就是透明的一樣。老師過來之后就讓她坐在了高凳子上，而自己坐了小凳子。
    唉，咋你就不明白呢？
    曾經有一次看著老師為她做飯時，她靜靜地呆在后面，看著老師那矯健的體格，她忍心不住伸出兩手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就在離他身體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不敢！不過她卻在心里發誓長大了一定要以身相許。
    但是就在她要畢業前的那個月，班主任結婚了！
    她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好的男人都是別人家的？那天她還專門逃了一天的課去“參加”他的婚禮，雖然只是遠遠地看著！
    從那天開始，她每天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深深的痛。
    終于熬到了畢業！
    本來以她的成績可以考進市一中絕對沒問題，但正是有了這種切膚的痛讓她無法真正集中思想去學習，所以最后只是到了普通的“實驗中學”！
    班主任老師仍然來她家照顧她，替她交學費，甚至給她出席家長會！這所有的一切更是讓她面對他的時候產生一種強烈的感情，而這種感情雖然像親情卻比親情更親，更說不明白。
    終于，她還是失學了。
    他勸她，但她執意要退學。
    那次看著他高高舉起的右手，她的內心漾起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他終于可以摸我的臉了！
    但他的手始終沒有落下來，而是輕輕地放了下去。他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他還來她家，但明顯沒有了原來那樣的勤。
    她很快地打了一份工作，就是在秦泰紡織廠做紡紗工。她拼命的工作，試圖盡快地把他給忘掉。
    他沒忘掉，卻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升職！她成了車間的帶班，是年齡最小的帶班！
    再后來紡織廠的副廠長看上了自己，向自己不斷地發起著愛情攻勢，終于在一個盛夏的晚上，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那個副廠長，也就是自己后來的丈夫。不過那時他還沒有離婚。
    那一夜，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親愛的老師在自己的身上縱橫馳騁飛馬揚鞭，自己還顧不得那初次的疼痛，瘋狂地配合著他，直到一股暖流緩緩地進了自己的體內。那種異樣的感覺讓她現在都回味無窮。
    她把自己戀愛的消息告訴了班主任，他強烈地反對自己就這樣地挺入別人的家庭，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終于那個上了自己的人與他老婆離了婚而娶了自己。
    結婚時班主任——涵星曾出席了那場令人尷尬的婚禮。
    和涵星預料的不一樣，他們婚姻好像很好。他們很快地買了房，在一起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她也再也不用回到那個令她痛苦的地方去了，只是不知他是否還會去那里找自己。
    她感覺現在過得很幸福，最少比奶奶要幸福！
    然而很快地他們的廠子破產了，她下崗了！而他丈夫卻很快地在另一個廠子里開始了一份新的工作，并且混得是風生水起。
    不過她卻隱隱地有一種擔心，因為他的身邊再次出現了一群女人。她真的害怕出現涵星給她描述的那種情況。
    但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她的丈夫再次用當初跟她談戀愛的方式給一個小女孩上了床，還是在自己的家里。
    當她看到床單上的那一灘血時，她的世界都坍塌了！
    他從此學會了夜不歸宿，也學會了偶爾喝酒回來給自己生一大堆的氣，就像當初爸爸和媽媽那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從不動手打自己，還不斷地給自己錢來讓自己過日子。
    看自己是有家有室的人，其實過得日子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唉，人生啊！
    金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茶幾上抽了一張紙巾，輕輕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扭頭看了涵星躺的房間一眼，把手里的煙頭按在煙灰缸里，起身到主臥室里把身上的全部武裝給卸了，悄悄地在鐿子前轉了一下身，竟然看癡了，沒想到自己的身材仍然保持著少女時的青春與生機，包括彈性，不知不覺得臉居然紅了起來。
    她抻手拿上自己的浴袍，赤著腳走了出去，到浴室里把自己全身上下狠狠的搓洗了一遍，特別是身體內的某個部位，她清理了一次又一次，仿佛自己跟自己有仇一樣。
    她拿出一塊大浴巾，從上到下把自己擦干，慢慢地披上浴袍走了出來，再從架子上拿也吹風機把頭發出吹干了，再取出兩個夾子把頭發做了一個造型，輕輕地走向了涵星睡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