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妮塔用精神力在探查蘇菲的房間,并且被林然狠狠地反制了。</br> 所以,安妮塔的腦海現在必然非常不舒服,她的面色蒼白肯定也是由此而起。</br> 不過,對方這么一主動承認,無疑讓林然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br> 他本來還想好好調查出個真相,順便借著此事在亞特蘭蒂斯大做文章,但是,現在,這個計劃似乎已經直接流產了。</br> 林然看著安妮塔那蒼白的臉色,無奈地說道:“你呀你,傷勢怎么樣?”</br> 事到如今,林然也不需要再隱藏什么了,哪怕安妮塔的精神力還沒來得及滲透到房間里,就已經被林然給反制了回去,但是,這個聰明到極點的姑娘,必然已經猜到了一切。</br> 聽到林然不僅沒有責問自己,反而還關切地問出了自己的傷勢如何,安妮塔展顏一笑:“頭有點疼,但問題不大。”</br> 頓了頓,安妮塔又說道:“你能問出這個問題來,說明我之前那次浴缸沒白進,挺值得。”</br> 林然:“……”</br> 其實,之前要不是那一塊石頭把浴室玻璃砸碎,林然還真的就被迫懟進去了呢。</br> “放心,我不會把你和蘇妃之間的關系說出去的。”安妮塔說道:“不過,如果有別人也猜出來了,那肯定不是我說的。”</br> 林然這才問出了那關鍵性的問題:“你怎么想到要去探查蘇妃?”</br> “我不是想探查蘇妃的,我是先來找你,發現你不在,然后才去的蘇妃那邊……我猜到你可能會在她哪兒,而那精神力的強烈反制,無疑說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安妮塔說道:“其實呀,你就該忍耐一下,過幾天再和蘇妃單獨見面,這樣就完全不會暴露了。”</br> 林然自嘲地笑了笑:“這說明我定力太差。”</br> 與蘇菲在另外一個時空重逢,心底的思念簡直在瘋狂翻涌,這怎么可能忍得住?</br> “所以,是我不夠漂亮,不夠符合你的審美?”安妮塔盯著林然的眼睛,問道。</br> “并不是……”林然有點受不了這種灼熱的目光,他說道:“你很漂亮,是西方人種里很罕見的那種漂亮。”</br> 何止是漂亮,安妮塔的身材簡直完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基因的優勢,她的每一處線條,都幾乎是黃金比例,簡直無可挑剔。</br> “那你為什么還要拒絕我?”安妮塔說道:“是因為,我沒有和你共同經歷一些事情?”</br> “也許吧。”林然笑著說道:“感情這種事情,總得慢慢培養才是。”</br>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赫連天在金色圣殿中提醒了林然一次之后,后者的心里本能地開始對亞特蘭蒂斯的人有了一種隔絕感與提防感,遇到事情,總是本能的往深處去想。</br> 當然,蒂斯塔除外。</br> 他們一起在星空戰場中所經歷的生死,可絕對不是假的。</br> “好吧,那我們現在不聊感情,聊點正事。”</br> 安妮塔說道:“你和蘇妃之間的事情,一定得瞞著我哥,不然,他會崩潰的。”</br> 這其實也是林然最為頭疼的事情。</br> 盧帝奇對他其實一直不錯,可重生之后的蘇菲,偏偏是先和他產生了感情。</br> “是的,不過,他早晚會知道。”林然一想到盧帝奇對蘇菲的款款深情,便覺得很是有些無奈。</br> “另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父親大概要選擇讓出族長之位了。”安妮塔說道:“我哥哥會接任。”</br> “這……”林然倒是完全沒想到這一點:“你這是怎么猜到的?”</br> “因為,我了解我父親,家族的生命之晶被你帶走了,他一定會去給整個亞特蘭蒂斯尋找新的未來。”安妮塔搖了搖頭:“不過,當下,我哥哥盧帝奇的狀態并不好,希望他可以把心情早點調整過來。”</br> 的確,愛慕那么多年的女人回來了,卻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了,這事兒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形成巨大的心理沖擊。</br> 林然說道:“這么說來,我的出現,加速了你們家族的權力更迭。”</br> “倒是可以這么說,不過也不是壞事。”</br> 安妮塔說著,靠在沙發上,兩條豐腴的長腿交疊在一起,白得晃眼:“但是,我父親一定不會選擇與圣光之領為敵的,他會叮囑盧帝奇做到這一點。”</br> “那還好……”林然長出了一口氣。</br> 其實,他帶走了生命之晶,本能地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這亞特蘭蒂斯,但林然也明白,倘若自己實力低微,怕是根本守不住這種寶物,黃金家族這邊可能也會毫不顧忌地直接下手開搶。</br> 即便拉夫斯為了報恩選擇不對林然動手,其他家族高層也會按捺不住而出手的。</br> “所以,既然有了一個友好的前提,我們來談一談兩邊的合作吧?”安妮塔說道。</br> 林然看了看對方身上的睡裙,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要穿著這件衣服來談?”</br> 看這天然的曲線,怕是算上睡裙,安妮塔的身上一共也就只有兩件而已。</br> 聽了這話,安妮塔低頭看了看胸口的起伏曲線,隨后說道:“那我脫了?”</br> “不不不……”林然連連擺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看著對方的窘迫模樣,安妮塔笑得花枝亂顫,那些曲線簡直晃得讓人眼暈。</br>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父親一定會盡快跟你簽署一份協議,大概內容就是兩邊友好相處,永不互相侵犯。”</br> 安妮塔說道:“當然,這些都是君子協定,畢竟,某一方若是不遵守的話,也不會有法律來制裁的……但這起碼說明了亞特蘭蒂斯的態度。”</br> “好。”林然點點頭。</br> 他很驚訝于安妮塔對于自己父親的了解程度,連拉夫斯的行事動向都能猜得到。</br> “好了,正事說完了,你早點帶蘇妃離開亞特蘭蒂斯吧。”</br> 安妮塔說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br> 那從領口之中所透出來的大片雪白,以及腰與臀所形成的順滑曲線,著實讓人不淡定。</br> 隨后,安妮塔便走到了林然的面前,輕輕地貼住了他。</br> 這一刻,林然的身體已經驟然緊繃了起來,四肢僵硬,似乎都完全不聽他的智慧了。</br> 安妮塔伸出了雙手,輕輕地攬住了林然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br> “我的征服欲,其實一直很強的,但頭一次遇到了這么難啃的硬骨頭……你越是拒絕,就越是讓我對你感興趣。”</br> 林然的耳朵著實有些敏感,對方口中的溫熱氣息又一直打在他的耳朵上,這讓林然的腦子都開始有些發懵了,手臂上的皮膚,已然泛起了雞皮疙瘩。</br> “所以,我早晚要拿下你,圣光親王殿下。”</br> 安妮塔說著,輕輕地踮起腳尖,在林然的側臉上吻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br> 徒留一室香風。</br> 林然在原地站了許久,還覺得有些恍惚。</br> 他輕輕地摸了一下側臉上那被吻過的地方,搖了搖頭。</br> 不知道究竟是出于赫連天的提醒,還是出于性格中的小受本色,安妮塔越是這么主動,他就越不敢吃掉對方。</br> 畢竟,吃掉了就得負責任,林少將可從來都不是提上褲子不認人的家伙啊。</br> 林然洗了個澡,補了一覺。</br> 畢竟,在蘇菲那邊整了一整夜,以他的體力,都著實有點疲憊。</br> 一覺睡醒,已至中午時分,蒂斯塔的聲音已經在門口響起:“喂,你睡了這么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天晚上把我安排給你的漂亮侍女給睡了呢。”</br> 林然咳嗽了幾聲,心道:“我可沒睡侍女,睡得是你們的蘇妃殿下……”</br> 這句話他可不敢說出來。</br> “快點起來,我爺爺還等著你去簽協議呢。”蒂斯塔說道:“他居然弄出了一份黃金家族與圣光之領世代友好的協議,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呢。”</br> 聽了這句話,林然輕輕咳嗽了兩聲。</br> 安妮塔對拉夫斯族長的判斷,一丁點錯誤都沒有。</br> “好,我現在就過去。”林然說著,開始穿褲子了。</br> 蒂斯塔等得不耐煩,直接推門進來了,他看到林然的動作,嘿嘿一笑:“你這褲子就不用穿了嘛,在現在的亞特蘭蒂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你的褲子給脫掉呢。”</br> 林然連忙說道:“那可不行,我不喜歡金發妞兒。”</br> “安妮塔你也不喜歡?”蒂斯塔說道:“我猜啊,我爺爺今天肯定會把我這個小姑姑介紹給你當老婆,到時候,兩邊一聯姻,世代友好便達成了。”</br> “聯姻?”林然想了想,安妮塔那玲瓏白皙的身體開始浮現在腦海中,隨后他說道:“不會這么直接吧?”</br> “那有什么,我們行事都很直接的。”蒂斯塔說道:“不過,咱們可先說好啊,你以后如果真的娶了安妮塔,我可不會喊你姑父的。”</br> “放心,我可沒興趣在輩分上占你的便宜。”</br> 林然說著,便和蒂斯塔朝著會客大廳走去。</br> 還沒進去呢,他便遠遠看到了蘇妃。</br> 她就像是一顆明珠一樣,無比耀眼。</br> 而這顆明珠,昨夜在林然的身下,不著寸-縷。</br> 林然不著痕跡地與蘇菲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后便挪開了目光。</br> 安妮塔早就坐在大廳里了,她的目光盯著林然,把這一男一女之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微微一笑,什么都沒有說。</br> 看到林然過來,拉夫斯已經起身迎了上去。</br> 而一道聲音,卻忽然在安妮塔的耳邊響起:</br> “你的右手邊有個信封,把這信封給林然,他會感謝你的。”</br> 這聲音,和之前讓安妮塔不要去獻身的聲音,一模一樣。</br> “你要是真心想幫我,就不用拿石頭砸碎浴室玻璃了。”安妮塔的表情不變,把聲音用源力傳回去。</br> 隨后,她往右側茶幾看了看,不知何時,上面真的擺了一個信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