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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服侍她在他掌中,一點一點的恢復舊日……

    陸徜起得很早,??他睜的時候,明舒還在睡。
    睡的很香甜,腦袋歪枕在他手臂上,??細軟的長發散落滿枕,??呼吸綿長平緩。他輕輕托起的脖頸,把手從脖子下抽回,再將枕頭塞入的腦下。被壓了一晚上的手臂又酸又麻,??并不舒服,陸徜抖著手臂坐起,??借昏暗的天光定定看。
    不知想起什么,他唇邊綻開一抹笑,低頭很快在唇上輕啄一下,才披衣下床。
    明舒其實在他挪腦袋的時候就醒了,只是裝睡——雖說同床共枕了幾日,??但并未有夫妻之實,兩人不過共被而眠,??夜里滅了燈什么也看不見,清晨起來撞見彼此,??還是難免不自在,??所以最好就是不要同時醒來,免得尷尬。
    床外傳來幾聲響,??盡管他作放得很輕,??但架不住這房子,??他進廚房后的靜還是傳了出來。明舒再睡不著,側身看著床外。清晨太安靜,水聲、燒火聲、掀鍋聲……清晰聞。陸徜身上只穿著半舊的淺青長袍,家居日常的打扮,??散著發進進出出的忙碌。明舒看了半天,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光,這樣的畫。
    就這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透亮起來。廚房里飄出餅香,盆架上的木盆也倒好溫熱的水,陸徜這才走回床畔,明舒忙閉上。
    陸徜站在床看了兩,失笑:“還裝?干躺大半天你不累嗎?”
    明舒這才睜開,眸中是慵懶愜意的水光,臉頰緋紅。
    “你都看出來了也不……”原要嗔他,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臉上發燙,罵了句,“無恥!”
    借機輕薄!
    “賴夠床就起來。”陸徜卻朝伸手,“水好了,以梳洗。”
    恨恨握住他的手,借著他的量把自己拉了起來,又看了房間,道:“想我一介平民女子,何德何能勞狀元郎服侍我,罪過罪過。”
    陸徜看著。嘴里道著“罪過”,手卻伸起懶腰,臉上半點沒有“罪過”的神情,輕輕松松跳下床去,受之坦然的模樣——這頤指氣使的任,是曾經的簡明舒才有姿態。
    在他掌中,一點一點的恢復舊日精氣神。哄也罷寵也罷疼也罷愛也罷,他愿意傾盡全。
    “大姐若是心疼我,就趕緊的……水要冷了還得重新燒。”陸徜道。
    明舒才水打濕了臉,聞言“咦”了聲,滿臉濕漉漉轉頭,瞇看他:“你是不是陸徜?別是什么妖魔鬼怪披著人皮扮的吧?”
    那么一本正經、凜然不犯的窮書生,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要換一年,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陸徜很認真問:“要扒開瞧瞧么?”語畢他扯扯衣襟。
    明舒胡『亂』抹好臉,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陸徜,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從的模樣,就頭抬高點,目光冷一點,別笑……對對,就這樣,像宋清沼一樣……”
    陸徜還配合,等到最后這句,他臉『色』頓時沉下來。
    “簡明舒!”
    怎么成了他像宋清沼了?分明是把宋清沼當成夢中的他。
    明舒“嗤嗤”笑出聲來,許久未聞的笑聲又柔和了陸徜的眉。
    “陸徜,謝謝。”明舒笑夠之后,斂神溫道。
    的心情,確實好轉了不。
    ————
    兩人過早飯,已到辰時。
    明舒約了巳時半見焦春祿,馬上就要出門。
    “鳴鏑、香丸、石灰粉……都藏好沒有?”臨出門,陸徜檢查隨帶之物。
    除了那把匕首外,陸徜另外準備了些應急的東西讓貼身藏著,呼救的鳴鏑、解暈的香丸,還有江湖上不入流但是很管的石灰粉,等等。
    “藏好了。”明舒點點頭。
    “鳴鏑會了?”他又問。
    明舒再點頭:“會了。”
    “我會跟在你附近,若是遇險你就放鳴鏑,我會很快趕到。”陸徜叮囑。
    “知道,你說過很多遍了。”明舒一捧陸徜的臉,“我只是和焦春祿商量曹家的壽宴,又不是去同他們廝殺。狀元郎,你放輕松些。上金鸞殿都沒見你像現下這般緊張。”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臨時變卦,心點總沒錯。”
    說話間陸徜系緊了身上的斗篷,替將兜帽蓋上,這才放離開。
    ————
    明舒和焦春祿約見的方在離村子不遠的偏僻樹林里。
    枯葉已經在上鋪了厚厚一層,腳踩上去“嘎吱”作響,一步一個脆音。焦春祿已經等在樹林中,身邊只站著四個人,但更遠的方則隱約見其余人影。點是焦春祿挑的,這個不大的荒林早就被他們搜過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后才定下。
    他們之中,除了焦春祿以外,也有不是朝廷要犯,不能被人發現蹤。
    明舒掀開兜帽,神情冷竣走到焦春祿,個禮,道了聲“祿爺”。
    焦春祿坐在棵枯樹樹桿上,正僅存的一只睛冷冷打量,那只窩深凹,球外突,宛如兇鱷。
    明舒在他,就像只待宰的兔子。
    他很難相信一只兔子敢只身走進鱷堆狼群中。
    “丫頭,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他又問。
    簡家的滅門案他也有份下手,若說報仇,簡明舒怎么能放過他,他擔心最后忙碌一場,替他人做嫁衣。曹海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滅他滿門會招至怎樣的后果,他很清楚。
    “我一個孤女,能騙祿爺什么?我想報仇,奈何仇家太厲害,才不得不孤注一擲。誰能幫我報仇,我便將那萬兩黃金贈誰。這不是看祿爺和我一樣,也與曹海有仇,才找的您。如果您實在擔心,這筆買賣咱也以不做。我不相信有這三萬兩黃金在手,還找不到替我報仇的人。”明舒不以為意道。
    是個商賈,最是明白,利與險從來相伴。刀口『舔』血的人,只要價錢合適賣的就是那條命。
    焦春祿垂眸彈彈刀。當初他兄長興致勃勃說找了個靠山日后有好日子過的時候,他沒想過最后會落得喪家犬的下場。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劫了簡家的財,卻連一杯羹都沒分到,他兄長得不明不白,手下兄弟非即殘,全被剿個干凈。他想報仇不假,但命也很重要,與仇恨比起來,這三萬兩黃金的誘『惑』更大。
    “說吧,你要怎么做?”
    “九月十,曹老太太壽辰,要擺三日流水席。”明舒道,將與曹海媳『婦』何氏說過的又說一遍,而后道,“祿爺找兩個人假扮廚子跟我去曹府,把這流水席宴接下,到時就能安□□的人手進曹府。”
    頓了頓,又道:“曹海已向何氏來信,九月十八日身。江寧和臨安離得近,兩日到,他最快也該在九月十九日抵達臨安。我們要在他回到臨安手。流水席要提早五日開始準備,我們手的時間,就定在九月十七。”
    壽宴正式開始夕,曹家的人應該都忙于籌備壽宴,正是下手好時機。
    “曹海十八日身離開江寧,而我們十七日得手后已從臨安返回江寧,正好與他錯過。這一出一進之間有三日時間差,夠祿爺您帶著我找到三萬兩黃金遠走高飛,逃出江寧界。祿爺您覺得呢?”明舒道。
    焦春祿繼續低頭輕彈刀身,似乎沒在聽明舒的話,又似乎在思忖這計劃的。
    “哦,對了。曹府應該藏了不贓物,就算你對我那三萬兩黃金存疑,找到曹府的贓物,也夠你們逍遙了。”明舒倏笑了,“祿爺當時在我家,應該看到從我家劫走的那批古董玉器珠寶吧?”
    此言一出,便見焦春祿目光一亮。那批珠寶從簡家家庫抬出來后,他連『摸』都沒『摸』過,就被人又搬到其他方去了。
    “那些,就算是給祿爺的定銀吧。”明舒大方道。
    八萬兩現銀,都不及那批古董珠玉貴重。
    ————
    陸徜給明舒準備的那些東西,通通沒派上場。
    當然,這是好事。
    過午,明舒就帶著焦春祿挑出的兩個廚子出身的手下,往曹府去了。何氏親自接待了他們,報上杜撰的身份來歷,因著明舒的關系,何氏倒沒起疑,只仔細問了許多關于流水席的事,又與那人擬定食單,約定第日試菜。
    一來去,時辰漸晚。
    明舒歸家之時,天已暗。
    陸徜跟著一天,幾乎與同時進家門,只是一個走的正門,一個翻的屋后窗戶。
    “不知道的,以為家里進賊了。”明舒進屋時,正好瞅見陸徜翻窗戶進來,笑出聲來。
    懸了整日的心,到此時方松快不。
    窗戶是特開著供陸徜出入,他進來后就順手把窗戶關緊,拍了拍灰,泰然自若站到,仿佛剛才翻窗那人不是他一般。
    生火起灶做飯,又是稀松平常的夜晚。陸徜站在灶掌勺,明舒蹲在灶膛,往里邊扔劈好的柴禾。
    火越燒越旺,烘得臉上一片緋紅。
    “陸徜,焦春祿的人會在九月十七日手。”邊說邊扔了塊木頭進灶膛,聽到里傳出的噼啪聲。
    陸徜在鍋里扔下條,只“哦”了一聲。
    離九月十七,還有十三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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