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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真的好愛

    顧北弦神色微微一滯,“是秦野主動聯(lián)系的你?”</br>  顧謹堯道:“是秦漠耕。他給我打電話,說秦野受傷了,人在京都,托我?guī)兔φ疹櫼幌拢€說你們顧家人不方便照顧他,我就猜得差不多了。秦漠耕告訴我,秦野的落腳地,我想辦法找到他,接到了我住的地方。”</br>  顧北弦略一沉吟,“費心了。”</br>  顧謹堯極淡一笑,“應(yīng)該的。”</br>  “大恩不言謝。”</br>  顧謹堯眉眼沉沉,“這點小忙,不足掛齒。前年我乘坐的飛機出事故,是你派人救了我,算是一點回報吧。”</br>  顧北弦抬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日若有交鋒,除了蘇婳不能讓,其他我都會讓你。”</br>  顧謹堯含笑不語。</br>  心里想的卻是,除了蘇婳,其他要來何用?</br>  他握著顧北弦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來,“不用你讓我,好好待蘇婳就行了,別讓她受任何委屈。”</br>  自己的妻子被人這樣交待,顧北弦心里有點不太舒服。</br>  不過也就一瞬,很快釋然。</br>  “放心,我把蘇婳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怎么可能讓她受委屈?”</br>  “希望你說到做到。”放下這句話,顧謹堯邁開筆直長腿,大步離開。</br>  顧北弦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里,這才轉(zhuǎn)身回病房。</br>  人只要想開了,挺好的。</br>  想開后,煩惱都少了很多。</br>  看顧謹堯也越來越順眼了。</br>  顧北弦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和情敵成為朋友。</br>  回到病房。</br>  顧北弦對秦姝說:“我哥現(xiàn)在在顧謹堯那里,很安全,您老放心吧。”</br>  秦姝一聽,喜上眉梢。</br>  忽然想到什么,她臉上的喜色減半,幽幽道:“柳忘倒是生了個好兒子。”</br>  想到柳忘那過于偏激的性格。</br>  顧北弦淡聲說:“是顧崢嶸教得好。如果不是他老人家,顧謹堯肯定會被仇恨毀掉。”</br>  提起這檔子事,秦姝就頭大,“都是顧老狗當年犯下的風(fēng)流債惹的!”</br>  氣氛一瞬間怪異起來。</br>  沉默了幾秒。</br>  顧北弦開口,“我記得老顧說過,他當年醉得厲害,認錯人,是嗎?”</br>  秦姝冷冷一笑,“借口,都是借口!男人想偷吃,故意找個酒醉的借口,真醉假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br>  “這些年,我派人暗中查過他。他應(yīng)酬客戶,帶去娛樂會所消遣,他只負責簽單,倒是從來沒玩過。”</br>  秦姝眼皮一撩,“你說這些,想表達什么?”</br>  “你們分居二十多年,他如果真是好色之徒,完全可以放開了玩,可他沒有。據(jù)我所知,男人醉得很厲害時,是不行的。當年的事,會不會另有隱情?”</br>  秦姝定定瞅他幾眼。</br>  忽然嘆息一聲。</br>  她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撥給顧傲霆。</br>  對方雄渾的聲音帶一絲受寵若驚,“姝啊,今天怎么主動給我打電話了?”</br>  秦姝劈頭蓋臉訓(xùn)斥道:“顧老狗,你這么混賬,為什么生了那么多好兒子?”</br>  顧傲霆被罵得一頭霧水,“姑奶奶,你這又是發(fā)的哪門子神經(jīng)?”</br>  “你成天就知道拆拆拆,拆蘇婳和北弦,可是北弦卻以德報怨,替你說好話。”</br>  顧傲霆一聽,沉默了。</br>  秦姝手指一按,掐了電話。</br>  再回頭,看到顧北弦正坐在病床邊,握著蘇婳的手指,幫她暖手。</br>  暖著暖著,還拿到唇邊親親。</br>  只親手不夠,還湊過去,親她的臉頰。</br>  親得蘇婳臉紅心跳。</br>  蘇婳被他親得不好意思,瞟一眼秦姝,提醒顧北弦,媽還在呢,收斂點吧。</br>  秦姝立馬轉(zhuǎn)過身,“沒事,我瞎,啥都看不見,你們當我是空氣就好。”</br>  蘇婳撲哧笑出聲。</br>  起先覺得這個婆婆挺高冷的,不好接近。</br>  如今相處越多,越覺得這個婆婆幽默風(fēng)趣,又美又颯,貼心開明還細心。</br>  真的好愛。</br>  她抬頭對顧北弦說:“你知道嗎?我之所以跟你復(fù)婚,有很大一半部分原因是因為咱媽。錯了這個婚,就沒這么好的婆婆了。”</br>  秦姝眉眼漾起笑意,“我也是,就是因為想和琴婉親上加親,才生的這個兒子。生兒子就是為了娶你,給我當兒媳婦。”</br>  這話說得,好像兒子就是個工具人,是個紐帶。</br>  可有可無。</br>  工具人顧北弦,不高興了。</br>  一張俊臉瞬間沉下來,板得像一張撲克臉。</br>  蘇婳捏了捏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手指輕輕蹭蹭他的手背。</br>  用她獨有的方式哄他。</br>  顧北弦領(lǐng)會到了,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調(diào)情似的撓著她掌心。</br>  秦姝眼角余光瞥到了。</br>  說實話,挺羨慕的。</br>  相愛的人,只是握個手,都能握出濃情蜜意的感覺。</br>  不愛的人,上床都沒這種感覺。</br>  秦姝捂唇咳嗽幾聲,“我問過醫(yī)生,一個月內(nèi)你們不能同房。三個月后,蘇婳來檢查,沒問題就可以備孕了。你們繼續(xù),我走了。”</br>  再不走,就成二百五十瓦的大燈泡了。</br>  等門關(guān)上,顧北弦俯身在蘇婳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又挪到她唇上,咬了咬,舌尖探進,吮吻她。</br>  蘇婳抬手去推他胸膛,“求放過,別撩,受不了。”</br>  顧北弦盯著她粉若桃花的小臉,笑了笑,恢復(fù)正經(jīng)。</br>  他拿起手機,把顧謹堯的號碼發(fā)給秦姝。</br>  發(fā)完,給她打電話,“這是顧謹堯的號碼,想我哥了,就去瞅一眼,去的時候,注意身后別有尾巴。”</br>  秦姝淡道:“謝了。”</br>  隔天。</br>  秦姝和顧謹堯約好見面。</br>  怕有尾巴跟著,她特意選了晚上。</br>  提前買了大包小包,去看秦野。</br>  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衣服鞋子,各種補品,塞了大半個后備箱。</br>  一路上,為了防止有人跟蹤,秦姝車速不時加快,左繞右繞。</br>  比正常路程多繞了半個小時,終于來到顧謹堯的住處。</br>  位于一個靠江的小區(qū)。</br>  雖然外面不是多么富麗堂皇,但是環(huán)境清幽,位置也偏僻。</br>  遠離市區(qū)繁華之處。</br>  正適合隱身。</br>  秦姝細長的手臂,挎著大包小包。</br>  重重的包裝袋,把她身子都壓彎了,可她絲毫不覺得辛苦。</br>  乘電梯上樓。</br>  顧謹堯來開門。</br>  看到她手臂上掛著一個個包裝袋,足足掛了二三十個,不由得詫異,“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下去接你。”</br>  秦姝累得氣喘吁吁,“不用,我有的是力氣。”</br>  顧謹堯急忙把包袋從她手上接下來。</br>  秦姝揉著酸痛的手臂。</br>  秦野聽到動靜走出來。</br>  看到秦姝累得氣息粗喘,鼻尖冒汗,手腕被包袋系帶,勒出一道道紅痕,不由得鼻子酸溜溜的,心里五味雜陳。</br>  這就是母愛。</br>  為了孩子不顧一切。</br>  山一般厚重,海一般寬闊,炙陽一般熾熱。</br>  他眉眼深沉,目光潮濕,盯住他,“媽!”</br>  一聲媽叫得秦姝滿血復(fù)活。</br>  她重重哎一聲,抬腳就朝他跑過去。</br>  來到近前,她舉高手,撫摸他的臉頰,“兒子,你瘦了。”</br>  她嗓音發(fā)硬。</br>  “不瘦,體重沒輕。”秦野被她摸得有點不自在。</br>  畢竟從小到大,沒被人這么摸過。</br>  “你們聊,我先回屋了。”顧謹堯給二人泡了茶,回臥室了,把空間讓給母子倆。</br>  秦野道了聲謝,握著秦姝的手臂,“媽,您快坐。”</br>  扶她到沙發(fā)上坐下。</br>  秦野想去幫她揉揉累酸的胳膊,又實在沒做過這么親昵的動作,手伸到半空中,不前不后地僵著。</br>  秦姝察覺到了,笑,“沒事,我是你媽,是母親,別把我當女人。”</br>  秦野本來心情復(fù)雜。</br>  聽她這么一說,忍不住唇角上揚。</br>  難怪顧北弦和顧南音是那樣的性格,尤其顧南音,活潑又陽光。</br>  有這樣的母親,兒女的性格很難變陰沉。</br>  秦姝目光落到秦野打著石膏的手臂上,“還疼嗎?”</br>  “還好。”</br>  秦姝提醒道:“一個月后,記得去醫(yī)院拆石膏,到時我喬裝一下,陪你去。”</br>  “到時再說。”</br>  秦姝朝他伸出手,“身份證給我,我用你名字給你買套房子。就在京都定居吧,離媽近點。”</br>  秦野搖頭,“不用。”</br>  秦姝目光失落,“你呀,還是把我當外人。”</br>  “真沒有。”</br>  秦姝知道他的顧忌,“實在不行,你就去自首吧,你不是主犯,是從犯,判得輕。我問過律師,只要別盜國家重點文物保護的大墓,從犯判三年以下。”</br>  秦野神色凝重,“我也想過去自首。”</br>  “那就去吧,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盡量少判。進去后,媽媽會托人好好關(guān)照你。如果表現(xiàn)良好,能立功,還會減刑,用不了三年就出來了。等出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陽光下了。”</br>  秦野微垂眼睫,“可是一自首,我養(yǎng)父也得進去。他家世代盜墓,只要進去了,后半輩子就別想出來了。”</br>  秦姝心涼了半截,“你這孩子,還真是面冷心熱,處處為他人著想。”</br>  秦野雙手微握,“他老人家雖然有諸多不足,卻把我從山里撿回來,一手養(yǎng)大我,我不能恩將仇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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