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內外,除了神洲,亦有許多廣袤的大陸和繁若星辰的島嶼。這些土地之上,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生靈。弱小卻又頑強的人類,在每個大陸之上都有分布。
玄洲是一個位于神洲西北的大陸,有神洲三分之一大小,人口卻不及神洲二十分之一的數量。這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大陸,許多地方,即使有著豐沃的土地,也少有人煙。
數千年來,玄洲大陸少有動亂發生,百姓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這不僅有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也和一個皇朝有關。
大燕皇朝,玄洲大陸目前唯一的國家,也是玄洲自古以來唯一一個統一大陸的皇朝。立國至今,已有兩千五百余年,這放在神洲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一直傳承下來,大燕皇朝積累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底蘊。雖然近來內部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問題,但是國力越來越強盛。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自三皇五帝之后,神洲大地出現的所有朝代加在一起,也完全不是大燕皇朝的對手。
這倒不是說,神洲的實力不如玄洲,而是神洲的朝堂勢力不如玄洲。兩個大陸真要是打起來,玄洲絕對會輸得一塌糊涂。
這是由于,大燕皇朝從廟堂到民間,修仙問道之風盛行。整個國家幾乎有一半的人或多或少的會些五行法術,而皇朝高層更都是一些修煉有成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是一個凡人的國度了。那些由普通人構成的國家,當然不會是大燕皇朝的對手。
可是,神洲大地也有修仙問道之人啊。雖然數量可能不及玄洲的那么多,但是從綜合實力上來比,神洲反而更強。
仙器級別的法寶,神洲至少有六件,而玄洲只有三件。
而還虛境修為以上的高手數量,神洲比著玄洲要多的太多了。
玄洲沒有修真門派,只有一些修真學院和修真世家。這些修真勢力雖然綜合實力不錯,但是和蜀山、昆侖相比,還是差的太遠了。神洲之上的所有玄門勢力聯合起來,可以把整個玄洲都給滅了。
當然,兩片大陸相距遙遠,幾乎不可能、也沒有必要發生戰爭。
“……玄洲和神洲的地理環境和風土人情大不相同,但還是有著不少相似的地方。比如在語言和文化上,玄洲和神洲就是一脈相承的。還有,玄洲對待妖怪的看法和神洲很不一樣。在玄洲,妖精脫胎換骨,化作人身之后便被當做人類來看待了。若不進行脫胎換骨,化作人類,便依然被當做妖物。妖物是不允許進入人類生活的地方的,更不允許傷害人類。否則,便會被無情的誅殺。你雖然沒有經歷脫胎換骨,但是你身上已經沒有妖氣了,所以大家是看不出你是妖精的。只要你不說,大家都不會無故敵視你。”慕容對長蘇簡單地講述著關于玄洲的一些事情。
長蘇饒有興致地聽著,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臉上的浮腫都已經消失了。他聽著慕容的講述,不時地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周圍都是普通平凡的山林,并無特殊和神秘的景象,可是他知道這里確實已經是另一片天地了。因為那短短一瞬過后,明月星河已換作了青天白日。
“先說這么多吧!我們要趕緊確定一下,這里具體是哪里?”慕容道。她造的傳送臺并不能準確地定位到某個位置,會有很大的誤差。這里是玄洲無疑,但具體是玄洲地哪個地方,她也不知道。
“好的!”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長蘇很想走走看看。
“哎呀。差點兒忘了!”剛走幾步,慕容忽地頓住了身子,轉身對長蘇道:“你先站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干嘛,不會要把我扔在這里吧?”長蘇神色一慌,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放心!我既然把你帶到了這里,便不會把你丟下不管?!闭f著,慕容神色一肅,繼續道:“你剛答應過我,什么事都要聽我的,這么快就反悔了嗎?”
“當然不是!”長蘇搖了搖頭。他想了一下,又點頭道:“好吧,我等你。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放心,我很快的。”慕容四處望了幾遍,然后朝一處草深林茂的方向走了過去,每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長蘇,有時嘴里還會說道:“站在那里千萬不要動??!不然我一會兒回來了,就找不到你了?!?br/>
長蘇很聽話,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相信這個時候,即使有鳥屎落在他的頭上、有蟲兒爬過他的臉頰,他也會一動不動。
可是,時間剛過一刻,長蘇就已經等得非常急了,再也無法保持安靜了。他走來走去,眼睛卻一直看著慕容消失的那片樹叢。
突然,有聲響從慕容消失的那個方向傳了過來,長蘇神色一肅,迅速站好。
可是,當一個身影走出來時,長蘇卻不禁皺起了眉頭。那不是慕容,而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
瞧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面如冠玉,唇如涂朱,眸若點墨,金冠束發為髻。穿著一身淺藍色錦袍,手持一柄白玉骨小折扇輕輕搖動。風度翩翩,氣度雍容,應該是位貴人家的公子。
長蘇多看了他幾眼,倒不是覺得這位公子哥多么好看,而是在擔心慕容。畢竟,這個少年來的方向,便是慕容離開的方向。所以,他不禁對少年戒備起來。
那少年也一直盯著長蘇,微笑著邁動腳步,竟直接走到了長蘇的身邊,瀟灑的一合折扇,朝長蘇拱手道:“敢問兄臺,可是在等人嗎?”
長蘇一愣,回過神時,看到這個極其俊美的少年正微笑著向自己施禮,于是趕緊學著少年的樣子回禮,道:“敢問兄臺,可有事見教?”
來人不明,事關重大,長蘇可不敢輕易透露出自己的底細。
少年又是拱了拱手,繼續微笑著道:“敢問兄臺,可是叫長蘇?”
長蘇頓時皺起了眉,也不再客套了,道:“你是何人,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對于對方的這般詢問,長蘇覺得沒有必要再否認了,因為對方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看來我眼光不錯,果然是找對人了?!鄙倌暌廊皇潜虮蛴卸Y的樣子,“在下千尺飛流,兄臺叫我飛流就好?!?br/>
看到長蘇依然很冷淡、很警惕的樣子,千尺飛流溫文爾雅的繼續說道:“一位十分美麗的姑娘委托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話?”長蘇急忙問道,語氣中竟帶著壓迫。
“對啊,是什么話來著?”飛流則一點兒也不著急,用玉扇拍了拍頭,陷入了沉思。
“你耍我!”長蘇冷聲道,身上當即散發出一股威勢向飛流覆壓了過去。他是很好說話,可是在有關于慕容的事情上,生起氣來那是很可怕的。
飛流似乎沒有察覺到長蘇的殺氣,似乎也不受殺氣的影響,從容不迫地說道:“哦,我想到了!不過,具體是什么話,我卻記不全了!”
“要不要,我幫你再好好想想!”長蘇的語氣更加地寒冷了,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異常冰冷。一層薄冰仿佛是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似的,迅速爬上了飛流的鞋子。
“雖然我記不全是什么話,但是她話語的大致意思我還沒忘記?!憋w流似乎依然不察,淡然道:“她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讓你好自珍重。她做完事情之后,便會回來找你。她如果一去不回,就讓你忘了她吧!”
“不可能!她剛才還對我說,不會不管我的!”長蘇不相信,“而且,她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br/>
“你別瞪著我啊,這都是她的意思,我就是個帶話的?!憋w流無辜地說道。
“我要去找她!”長蘇急匆匆地就走。那種鉆出地面的冰寒,也迅速地退去了。
可是,長蘇剛走了十數步,突然就停住了。他緩緩轉過身子,直直地望著飛流,神情中的著急之色漸漸被一種深深的冷漠所替代。
他邁著重重地步伐,又走了回來,并沉聲道:“我覺得,你在騙我!”
“我說的是真的!”飛流真誠地保證道。
長蘇搖了搖頭,顯然十分不相信飛流的話。然后,他的雙目冷冷地凝視著飛流,鄭重地說道:“她很少騙我的,即使要騙我,也會找一個我能夠接受的理由!她很少不管我,即使不管我,也會給我留話,而且不會留讓我擔心的話。所以,你肯定在撒謊!”
“她沒有說什么回不來的話,這是我理解的?!憋w流解釋,“我剛才說過的嘛,她的話我記不全了,我只記得大致意思。”
“她不會讓一個陌生人傳話的,何況是一個修為還不低的陌生人!”長蘇的氣勢沖騰而起,緊逼著飛流而去。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不認識,或許我和她的關系很密切呢?”飛流微笑道,毫不在意長蘇對他發動的氣勢上的壓迫。
“那樣,我更不能相信你了!”長蘇猛然出手,帶著罡元的拳頭直接朝飛流砸了過去。
從以往慕容說過的話中,長蘇可以猜到,現在的這片玄洲大陸上,應該只有一個人和慕容的關系依然很密切。這個人就是慕容的父親。
而這個叫飛流的家伙,顯然不會是慕容的父親,那么他的身份就很讓人懷疑了。很有可能是,敵人!
因此,長蘇才會出手。不打不相識嘛!是敵是友,有時候先打一架,可能會更快地分清。
可是剛過一招,長蘇就有些驚訝了,因為他驟然的一擊竟然失手了。要知道以他現在的修為,又在距離這么近的情況下,能輕松躲開他攻擊的人很少了。沒想到,這個叫飛流的家伙就算一個。
飛流主動倒飛出去,落在了遠遠的地方,驚訝道:“什么時候,你動起手來這么果斷了?”
這時,長蘇的第二拳再次到飛流的跟前,卻突然停住了,暴動的罡元也瞬間散去。他深深看了飛流一會兒,語氣冷若寒霜:“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見飛流微微一笑,伸出手放到脖子后面,不一會兒解下了一根細線,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從衣服下的胸前提出了一個玉牌。
長蘇正覺得那玉牌很眼熟,便只見飛流的身體變得朦朧起來,接著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一閃即逝。
隨即,長蘇就驚呆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揉……
怎么回事!
他發誓,自己剛才真的沒有眨眼睛,而眼前的這個人也確確實實就站在那里沒有移動。
然而,光暈一閃之后,原本的一個英俊男兒,現在卻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依然是男裝打扮,但卻面若桃花、眉目如畫,同時身高變低、腰肢變細、本來平坦的胸部竟鼓高了一些。這……分明就是一個俏生生地女孩子嘛!
而且,這個女孩子的模樣對長蘇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怎么,不認得我了么?”少女看著已經完全呆傻掉的長蘇,粲然一笑。她雙手背在身后,昂著頭,身體挺得筆直,小胸脯也挺得更加鼓鼓的了。
寬大的衣服下,少女的身子顯得更加的嬌小。這讓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好笑、有些可愛,也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你竟然真的在耍我!”長蘇冷著臉,沒好氣地說道。
少女的笑容停住了,一對蛾眉不禁皺了起來。看著長蘇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她竟不由得有些害怕、有些委屈。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騙就騙了吧!可是讓我不能忍受的是,有人拿我身邊最重要的人開玩笑!”長蘇的臉陰沉地令人害怕。說著,他向少女走近了些。少女下意識地便想要后退,沒想到長蘇的動作更快,一把攬住了她。
少女想要掙扎,卻聽長蘇說道:“我生氣了,要抱抱才能消氣。”
少女一愣,剛剛繃緊的身子漸漸放松了下來,竟任憑長蘇把自己抱得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