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
    簡妤瞥見食堂門口的身影,  心跳加快。
    當然注意到這一點的不只有她，身邊的不少人看向門口的次數陡增。
    麥琪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捧著一杯橙汁汽水,  吸管在嘴里咬了太久,  扁得影響汽水流速,  明明才吃過午飯，開口卻是那么有氣無力。
    “簡,  今天數學課你聽得懂嗎？”
    “嗯,  我沒問題?！?br/>     微積分對她來說，還挺簡單的,  特別是這是提高平均分的課程,  她寧愿多上一點。
    難的是……
    那個人和幾個男生一起說說笑笑推門進食堂，感謝那不算小的笑聲,  讓她可以假裝無意地抬頭看他一眼，視線安全地藏在這一屋子對他的矚目里。
    奧斯汀科爾曼，四年級最受歡迎的男生。
    他走在男生們的最后，單手插著深藍牛仔褲的后邊口袋，寬大的紅黑棒球服被少年的寬肩完全撐起,  那張酷帥的臉青春滿溢，可他和朋友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挑眉,  又帶著點壞壞的痞氣。
    他很可口。
    那群惹眼的橄欖球隊員們徑直走向取餐的餐臺，而簡妤身邊,  麥琪的抱怨還在繼續(xù)，現在的話題快進到下午的體育課，就算是冬天,  麥琪也絕對不想靠著運動暖和身子。
    這一點簡妤倒是非常同意。
    “麥琪你說,  要是所有體育課都改成數學就好了,  那申請大學就太輕松了。”
    麥琪吐出吸管，認真看著她，“如果這世界上只能選擇上數學課或者體育課……那我的建議是，地球爆炸吧?！?br/>     她有時真的理解不了簡妤，雖然兩人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對方為什么能所有學科都拿到a，甚至是a  呢，對了，除了體育。
    不過說到體育，麥琪勾著唇看向食堂中心剛入座的那桌男生，“簡，你看克瑞德，他是不是好可愛?！?br/>     閨蜜雙頰泛紅，像每一個陷入愛情的少女一般瘋狂朝她使著眼色，一個松懈，忘了那里有誰，簡妤下意識往她示意的地方看去，她根本沒看到可愛的克瑞德。
    抬眼，就和那個人四目相接。
    他毫不避諱，視線大膽而直接。
    她卻慌得立馬低下頭，那雙迷人的藍灰眼眸，看了她多久？
    巧合吧，一定是巧合。
    麥琪旁邊就坐著超可愛的雪莉，對方可能是在看她，或者是看她們后座，高年級的美女艾麗米，兩個女生都是超受歡迎的美女。
    直到放學林文秀開車來接她，簡妤還在想奧斯汀的那個眼神，甚至找水壺的時候，拿著林文秀的冰美式喝了一半都沒發(fā)現，往日她是一口咖啡都不碰的。
    第二天，林文秀開車送簡妤上學的時候，她晚了五分鐘才上車。
    林文秀要她趕快系上安全帶，可話還沒說出口，瞥見簡妤臉上的淡妝，她驚呼，“寶貝，你化妝了？”
    在美國高中，學生淡妝上課十分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出現在她那一心只有學習的女兒身上。
    “只是，想嘗試一下?！?br/>     簡妤低頭系上安全帶，“抱歉，我明天就不弄了?！?br/>     “不，寶貝，你很漂亮。”
    簡妤的皮膚很白，所以芭芭拉幫她上的底妝很淡，只幫她刷了一層睫毛，顯得眼睛更大更有神，唇上涂了一點橘色的唇釉，讓她更有氣色。
    “我只是驚訝你怎么會想到弄這個，不過放心，我女兒真的很漂亮?！?br/>     林文秀的夸獎讓簡妤忐忑的心，頓時放下了。
    她昨晚因為奧斯汀那個眼神失眠了，忍不住不斷在腦海里重復他的眼神是那瞬間剛好落在她身上，還是他真的注意到了她。
    想來想去，她也想試一試。
    今晚球隊有訓練賽，而她同班好友托比正好是球隊樂隊的成員，她可以用去找托比為理由，去到現場，對方完全忽視自己也沒關系，反正她找托比而已。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晚上七點，簡妤和麥琪出現在球場。
    托比穿著樂隊的白色禮服，在樂隊后方不停整理那勒著他下巴的禮帽松緊繩，他都快被勒出雙下巴了，這實在有損形象啊，當然，估計除了他自己，也沒人在乎他什么形象。
    對了，今天不止他自己，簡說過她會來看他。
    托比墊著腳朝著觀眾席張望，簡妤今天穿著紅色毛衣，十分顯然，他一眼就找到了她和麥琪，“簡！我在這?！?br/>     她不是來看他的嗎，怎么完全沒想往他這邊看一眼呢？
    “簡！簡！”
    他的吵鬧引起音樂指導老師的不滿，“托比，安靜，把你的力氣給我留著打鼓，每一次都是那么有氣無力。”
    托比立即聳了下去，“抱歉，史丹尼小姐。”
    可是簡妤，她怎么一直看著球員的方向？
    簡妤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參加奧數競賽的時候沒有，參加獎學金申請面試的時候也沒有，可現在，她牽著麥琪的手控制不住地在發(fā)抖。
    麥琪呢，她也在發(fā)抖，卻是被這該死的天氣凍得，要不是為了來看克瑞德，她才不會來吹風。
    所以她忍不住抱了抱簡妤，“簡，你真好，居然主動說要來陪我看球賽。”
    簡妤搖了搖頭，她并非說陪麥琪來，而是問麥琪，想不想去看球賽，因為她自己想去。
    “麥琪，其實是我想來，我想來看……”
    簡妤的話突然頓住，因為奧斯汀在她們說話的這一分鐘，已經從球場走到她們面前，他彎腰從長椅邊的紙箱里拿起一瓶礦泉水，視線又像自然，又像特地，看了一眼簡妤。
    “看托比嘛，我知道。”
    因為簡妤突然頓住，麥琪自然接上。
    “簡，你快看托比，他的帽子一定是拿到別人的，怎么會那么小，哈哈哈哈哈，他自己臉大他不知道嗎。”
    簡妤聽不見她說了什么。
    喜歡的男生站在一米之外的前方，天啊，她的心跳聲蓋過全世界所有聲音。
    他離得那么近，她甚至可以聽見他做完熱身運動后有些急促的呼吸，球服上柔軟劑的香味，和他讓人忽略不得的存在感。
    她深呼一口氣，決定要和奧斯汀說一句加油，不認識她沒關系，他是今晚的主力，為校爭光的英雄，她可以……
    可是當她抬起頭，心儀男生冷著臉轉身離開，一眼都沒有看她，和她緊張到極致，還是努力擠出來的笑容。
    拉拉隊出場，活力十足的美麗少女們跑向球場中央，簡妤失落地收回視線，沒什么，喜歡一個人，而對方剛好也喜歡你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她數學那么好，平均分都拿最高，怎么會不知道。
    她甚至可以用假如來安慰自己，假如父母離婚她沒有跟著媽媽來美國，她甚至都不會遇到奧斯汀，所以，她其實可以不喜歡他的。
    “簡，你怎么了？”
    麥琪察覺到身邊好友低落的心情，“你是擔心今晚的球賽嗎？你放心，有奧斯汀在我們不會輸得?！?br/>     像是要讓簡妤吃下定心丸，麥琪直接捧著簡妤的臉要她看向男生。
    那有力的寬肩，看起來就很會動的腰線，還有緊實的大腿肌肉，奧斯汀的臉上除了帥字，還寫了贏，看到沒，一定看到了吧！
    可簡妤只看見奧斯汀準備上場，順手就把剩了一半的水瓶遞給剛剛下場的拉拉隊員，他只是要對方幫他拿，或者幫他放回去，她知道。
    可心還是忍不住一糾，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冷漠，她真的真的不要再喜歡他了。
    麥琪的手背接住一滴熱淚，她嚇得趕緊松手。
    “你、你這是什么情況？”
    簡妤剛想用衣袖抹掉眼淚，被麥琪阻止，“別，你化了妝會弄臟衣服的?！?br/>     對了，她還化了妝，她還為了奧斯汀化了妝！
    早起的半小時，都夠她做幾道數學題了。
    “我決定，我高中不要，談戀愛。”
    簡妤一抽一搭地發(fā)表感想，麥琪點著頭，“嗯，好，然后呢?！?br/>     她沒什么好驚訝的，畢竟簡拒絕那么多男生都是一句說辭，你是個很好的人，但我高中沒準備談戀愛。
    “把全部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學習！”
    “那不是和以前一樣嗎？”所以她干嘛說得那么破釜沉舟？
    麥琪臉色難堪，簡哭得突然，說這番話也夠突然。
    看來這位小姐對自身認識不足啊，她還不投入學習？布告欄上那些她贏回來的競賽獎狀第一個不答應。
    “不一樣，我以前，有分心過?！?br/>     麥琪不信，“你分心？為了什么？”
    簡妤哭了一會兒，終于平靜下來，“過去的錯誤，就讓他過去，現在的我，只會心無旁騖的學習?！?br/>     簡妤說到做到，一直到期末考試，她都沒有關注過奧斯汀，甚至午餐時間她故意去的很晚，只為了錯過他。
    一直到寒假，圣誕節(jié)來臨，四年級的幾個學生組織了一場派對，只允許三年級和四年級的人參加。
    麥琪知道簡妤心情不好，幫兩人都報了名，晚上吃過飯，麥琪爸爸開車送兩人去派對，麥琪神秘兮兮拉著簡妤坐車后座。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聪拗颇昙墕幔恳驗榻裢頃镀?，最受歡迎的男生和女生會交往兩個禮拜，所以干脆不讓低年級的來，免得競爭力太大，反正那群低年級的，以后有的是機會?！?br/>     “嗯，那很好。”簡妤摳著裙擺上的珍珠，那和她沒什么關系。
    “我今晚要和克瑞德表白?！?br/>     “嗯，那也很，什么？麥琪你?！?br/>     “噓！”
    麥琪捂住簡妤的嘴，朝著后視鏡咧嘴笑，“沒什么，老爸，你應該看路而不是擔心我們這邊的情況?！?br/>     麥琪做好掩飾工作，低聲告訴簡妤，“所以你要給我加油，等一下我就去找克瑞德，你陪我一起可以嗎？他已經四年級了，我不想錯過這個寒假?！?br/>     簡妤大腦還在緩沖，沒想到麥琪已經從對克瑞德有好感到準備下手了，“可以是可以，可是你確定？”
    “為什么不確定？你覺得他不喜歡我是嗎？”
    麥琪挺起胸脯，克瑞德很明顯對她有好感的，她很確定。
    簡妤不敢再答，只是等著進去派對就陪麥琪找人。
    但是她忘了，克瑞德是橄欖球隊的人，而球隊的男生最愛扎堆，所以麥琪要去的那個地方，有她最不想見的人。
    不過，有又如何呢，她不想見奧斯汀，上次男生那么冷漠，似乎也不想見她，這很好，互相都不待見，正好扯平。
    可她并沒有做什么對他不好的事，如果只是暗戀他，都讓他不開心，那好，她道歉。
    別墅大廳里，奧斯汀隨意地坐在黑色長沙發(fā)上，正低頭看手機信息，聽見她們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竟然愣住了。
    簡妤仰著頭，全程不看他，麥琪扭扭捏捏地和男生說明來意，克瑞德被眾人起哄著和麥琪去了別墅的花園。
    簡妤完成‘護花使者’的任務就要離開，突然身后有人追了上來。
    “簡?！?br/>     那聲音一出，她渾身僵住，怎么會是他……
    奧斯汀站在她身后，看女生轉過身一臉懷疑的表情，她不像是見到他，倒像是見到可怕的東西。
    “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問完又不確定的自己補充，“還是你其實是找別人，是我誤會了？”
    “不，我是來找你的，簡?！?br/>     他穿著很正式，筆挺的合身西裝，看來是很想拿下今晚最受歡迎男生的稱號，但其實他根本不用靠穿著，他是奧斯汀，這就夠了。
    找她算賬嗎？
    簡妤深呼一口氣，也許，她偷看他的視線過分火熱了一點，讓他不舒服，但是他不知道，她真的有壓抑自己了。
    可是好喜歡一個人的心，怎么壓抑都沒有辦法，視線在意識到之前，已經找了一千個理由看向他。
    她垂著眼，呼了好長一口氣，感覺頭頂的彩燈亮了起來，屋內的氣氛漸漸熱鬧，她要速戰(zhàn)速決。
    “奧斯汀，聽著，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br/>     因為喜歡你，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
    說罷，她轉身要離開，卻被男生抓住手腕，“但是你沒有男伴不是嗎？”
    他的問題可夠突兀的，簡妤疑惑：“什么？”
    “那個叫托比的男生，不是你的男朋友?！?br/>     “他當然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br/>     可是，他干嘛問這個？
    簡妤不解地看向奧斯汀，她已經不喜歡他了，難道他連曾經暗戀者的私事都要管嗎？
    “奧斯汀，快過來，游戲要開始了。”
    沙發(fā)邊的球員們朝他們招手，簡妤把疑問收回，“我先走了?！?br/>     “簡，等一等，反正派對沒什么意思，要不要一起去玩游戲？”
    他這是在邀請她嗎，不，謝了。
    再說這不是一個被暗戀者該做的事吧？討厭她就應該狠狠拒絕她，不給她一點希望才對。
    她不應，他不動。
    球員們等不及，等來剛從花園聊完天的麥琪和克瑞德，要他們把兩人都拽回來玩游戲，人多才有趣。
    簡妤都來不及說不要，已經被一臉幸福傻笑的麥琪牽著到了沙發(fā)邊，奧斯汀跟在她身邊，心情不錯的樣子。
    甚至她的座位，呃，竟然也是在奧斯汀旁邊。
    這不對吧？你們這群他的隊友，怎么會不知道他對她有意見呢。
    “還是玩‘我沒有’游戲對吧？輸的人就要挑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最后手指剩下最多的人，就是唯一的贏家。”
    游戲開始，每個人輪流說出一條我沒有做過的事，被說中的人就要收回一根指頭，十根手指，看誰第一個受罰。
    第一個人開始：“我沒有接過吻?！?br/>     簡妤收回大拇指，出乎意料的，全場第二個，也是唯二收回手指的，是奧斯汀。
    簡妤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奧斯汀對著她笑了笑，“真的沒有過。”
    很快就輪到簡妤，“我沒有期末成績全是a?！?br/>     只有簡妤和奧斯汀沒有收回手指。
    有男生嘆氣，“你要是倒著來，那我們都有了。”
    “我沒有個人冠軍?！?br/>     他看了眼身邊的女生，“不管是體育還是競賽，都可以?！?br/>     競賽也可以，那她就不用收。
    這個條件其實算苛刻了，畢竟球員們都有團隊冠軍，但是奧斯汀卻故意縮小范圍到個人。
    很快，幾輪游戲過后，只剩奧斯汀和簡妤各自還剩一根手指。
    輪到奧斯汀出題。
    不知是她疑心病重，還是現場氣氛的確有些曖昧，她總覺得身邊的男生已經準備好要起哄一般。
    他定定地看著簡妤，語氣坦然而平靜。
    “我喜歡你?！?br/>     ……
    “不對啊，兄弟，你這出題沒對……”吵鬧的男生很快被拖到一邊，眾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
    “我喜歡，你?！?br/>     四目相接，這一次，他不再給她逃避躲開的機會。
    簡妤剩下的小拇指沒有動，但是奧斯汀，在說完第二遍之后，看著簡妤的眼睛，收下了最后一根拇指。
    他出了一道對他而言，必輸的題，只為賭一把她的心意。
    三秒倒計時后，有人站出來宣布，“好，那游戲結束，游戲的贏家就是……等等，簡，你這是也收下手指了？”
    小拇指，被女生收回后緊緊拽在了手中。
    心事被講中，她也輸了。
    游戲漫長的時間里，她在想，他為什么要在乎托比，他如果那么討厭她，那在食堂里就不會想看她，以及他剛剛又為什么追上來，那么多喜歡女生喜歡他，真要在意，怎么在意的完？
    一團亂麻也不怕，所有矛頭被她厘清，所以，那個小概率事件，也許正好不偏不倚地發(fā)生在她身上了。
    算概率，算數學，她從來不畏懼。
    “這兩人有情況呀。”
    “拜托，你才看出來？奧斯汀玩一晚的游戲，眼神就黏在簡身上沒移開過好吧，怪不得你總是接不到球，作為外接手你這觀察力可真夠爛的?！?br/>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一片嬉笑聲中，奧斯汀突然起身，朝著簡妤伸出邀請的手。
    彩燈在他背后轉換七種色彩，但沒有一種比他眼里的光好看，簡妤心尖發(fā)燙，軟化，滲糖，全是一瞬間的事。
    她把手交給了奧斯汀，立馬就被對方牢牢牽住，現在有一股力在拉著她，往他身邊靠去。
    “奧斯汀，你們要去哪？等會有投票呢?！?br/>     主辦人之一的金叫住他，“最受歡迎的男生可以和最受歡迎的女生交往兩個星期，你要參加吧？”
    “不?！?br/>     他唇角一揚，“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不?。。∈裁辞闆r，我為了你才來的！”“奧斯汀，你不是說高中時不談戀愛嗎？”
    全場躁動，他不參加，那她們大冬天穿這么美的裙子，花兩小時化妝又是為何！
    耳邊起了風聲，卻感受不到涼意，那只大手拉著她跑出了別墅，逃出了喧鬧，也擋住了襲來的晚風。
    兩人跑進花園，今晚的月光圓而光亮，照出簡妤泛紅的雙頰，他迫不及待地靠近，她腳步凌亂地后退。
    “你怎么會喜歡……呃，認識我呢？”
    “我怎么會不認識你，你可是布告欄的?？?，簡?！?br/>     當他拿下第一座高中聯賽的獎杯時，布告欄上貼著他們奪冠的消息，而他的照片旁邊，正是她參加奧數競賽拿到第一的照片。
    女生穿著白色短袖和牛仔褲，黑色長發(fā)梳成簡單馬尾，在人群中比著最基本的拍照手勢，可是笑容，卻是獨一份的惹他注意。
    隊員笑他，要看自己奪冠的照片不如回訓練室看獎杯，但沒人知道，他其實是在看她，視線根本無法偏離。
    后來簡妤這個名字突然在他的世界里喧鬧了起來，她非常努力，布告欄換新照片的速度即可驗證這一切。
    她總穿著簡單樸素的衛(wèi)衣和牛仔褲，不像其他女生化著淡妝，他知道她最愛周三的餐點，因為那天她總是最快跑去食堂，最討厭體育課，不和男生交往，因為高中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可是他忍不住了，得懇求她為他破例，在那天她終于來看他打球的時候，朝她走去。
    她化了妝，本來就很漂亮的臉蛋更加動人，他走向頒獎臺的時候都沒有走向她那么緊張。
    誰知他剛想到如何搭訕，就聽到她朋友說，她是來看別人。
    所以她化妝，是為了來見其他男生。
    一瞬間，好似冰水從頭頂潑下，初冬的夜晚，讓他的心冰得發(fā)麻，四肢差點僵硬無法上場。
    他告訴自己，要從這一段單戀里脫身，但一下賽場，轉身就去查那個叫托比的男生，tm的到底是哪個混蛋。
    “簡，你對我剛剛說的話，有異議嗎？”
    “什么？”
    她看向他，心里被他攪得太亂了，她努力回想他剛剛的話，“啊，我的確經常上布告欄，因為那里也沒其他新聞可以登上去……”
    他晃了晃一直沒松開過的手，“我有女朋友的事，你有異議嗎？”
    這個啊，她想，是沒有的。
    不過，她還是要再確認一次。
    “奧斯汀，那天在食堂，你是在看我嗎？”
    那火熱的，充滿占有欲和情感的眼神，燙得她失眠了一晚的眼神，到底是否是直直看向她？
    “哪天？”
    簡妤一怔，奧斯汀蹙眉，后又忍不住彎唇，“你可以說具體一點嗎，簡，我總是忍不住看你，所以你得再講多一點訊息?！?br/>     噗嗤，他既然這么說了，那就夠了，她知道答案了。
    簡妤直接笑出聲，因為害羞要垂下的臉蛋被男生捧起，奧斯汀俯身，扭頭親她。
    一口，再一口。
    他輕輕吮著她的唇，“你換了時間去食堂，我見不到你，到今天為止。”
    他一邊說話一邊親她，每每在簡妤以為他會停下后，又立馬吻了上來，她的呼吸被迫處于不順的狀態(tài)。
    唇肉被舔得晶亮，她現在臉也紅得發(fā)燙。
    簡妤濕潤的雙眼迷蒙地睜開，他這樣的親法，她腿軟得站不穩(wěn)，“奧斯汀，不要親了……”
    “整整十七天半?！?br/>     他計算賽程都沒有這么用心，“我很想你?！?br/>     十七天半，好巧，她也知道這個數字。
    于是這瞬間，她無法再拒絕他，簡妤的手環(huán)在奧斯汀的腰間，紅唇微張，舌尖羞澀地與他纏綿。
    呼，他西裝的是什么布料做的，滑得她根本捏不住，還是或許，她根本沒資格怪布料，該怪她全身無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