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劍閣弟子紛紛看向張問道和陰陽子的方向,飛揚的塵土未散去,他們也不敢說誰勝誰敗。
陰陽子的那一招日月無光,威力已經達到了聞道境攻伐之術的巔峰,而張問道的拔劍術,雖是上古秘術,但是張問道畢竟只是一個凡人。
“吳明師兄,問道師兄有可能戰勝陰陽子嗎?”
躺在地上的吳明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閱歷,還是不及陰陽子豐富。
“拔劍術我并未聽聞過,但是陰陽子的那一招日月無光,乃是陰陽子的最大殺招,一旦用出,就是我也只能飲恨其下。
葬劍閣中年輕一輩,能夠勝過陰陽子的,也只有大師兄了。”
煙塵逐漸散去,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狼狽不堪的人步履闌珊的從煙塵中走了出來。
“看,是陰陽子,張問道果然只是一個凡人啊。”
“哼!陰陽子,休得猖狂,你也就能欺負問道師兄只是一個凡人罷了,若是問道師兄身上有一絲修為,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錯,問道師兄能一劍將你傷成這樣,哪怕問道師兄敗了,他也足以自傲了。”
葬劍閣弟子紛紛拔劍,勢與陰陽子決一死戰,可他們還是不敢貿然出手,哪怕陰陽子重傷,他們也不敢輕易試探,這便是聞道榜上天才的威懾力。
行走磕磕盼盼的陰陽子手指葬劍閣弟子,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口中一口鮮血噴出,血濺三尺,倒地不起。
塵煙散盡,張問道一身白衣,完整無缺的站在日月子劍旁。
躺在地上的吳明忽然開口說道:“他居然,贏了。”
得到了吳明的準確消息,葬劍閣弟子們發出如山如海般的歡呼聲。
“問道師兄好樣的!”
“問道師兄在凡人境界就能劍斬陰陽子,有祖師當年的風采!”
“問道師兄無敵!”
“我們葬劍閣又要出一個聞道榜上的天才了!”
沒有在意葬劍閣弟子的歡呼聲,張問道伸手拔出日月子劍,這柄劍雖然只是名劍日月劍的劍氣滋養而生,但卻也是一柄好劍。
“劍是好劍,就是人不怎么樣。”
矮山上,落下一柄日月劍,插進了泥土之中。
音音看著張問道似乎有些不同,她又仔細的看了兩眼,張問道的右手,藏在袖子中,他剛剛拔劍,同樣也是用左手。
音音似乎看出了什么,走上前一把抱住張問道的手,像是小女孩抱住哥哥的手一般。
“問道師兄,你今天還要教我學劍呢,我們去你住的無情殿好不好?”
張問道聽到身旁的人是音音,手臂上可以感受到兩團柔軟,顧不得那么多,張問道虛脫一般的靠在音音身上。
張問道若無其事的點頭,仍然平靜如一湖靜水,“好吧。”
葬劍閣弟子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張問道那一招上古秘術拔劍術,一劍斬了陰陽子的震撼中,卻沒有發現張問道的異樣。
“走,我們送問道師兄回無情殿修行。”
“是啊,問道師兄此戰肯定能上聞道榜,一個月之后的劍冢之行,定能為我們葬劍閣奪得不少名劍子劍。”
“不錯,問道師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們以前說的是廢話吧。”
想到張問道驚人的戰力,一個月之后進入劍冢,若是張問道帶領他們,定能得到不少名劍子劍,
張問道喉頭一甜,強行將一口逆血吞回腹中。然后微笑道:“只要認真修行,你們也能做到的。”
吳明終于是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然后道:“就是,老想著躲在別人的庇護下,還是我們葬劍閣的弟子嗎?還不快滾去修行。”
聽到吳明亦是這么說,葬劍閣弟子沒有一絲泄氣,對啊,為什么我們老是想著別人庇護,問道師兄只是一個盲人,一個凡人,都能擊敗陰陽子,我們身體健全的修行者,為何不能登上聞道榜?
葬劍閣弟子興高采烈,一群弟子氣勢洶洶的奔向了松濤林。
音音明里抱著張問道的手,暗里卻是扶住了張問道飄忽的身體,兩人在前行走,音音仔細的告訴張問道每一步該如何走。
就像是一年前音音帶張問道上山一般。
音音是個好女孩,而且很聰明。
張問道在心中默默道。
吳明踟躕地跟在后面,狀態扭捏。
張問道可以聽得見背后腳步聲中的異樣,“吳明師兄,我其實從來沒在意過的。”
“我想要修行,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吳明大吼了一聲,“張問道,對不起。”
然后風一般的消失了。
感覺到周圍再無一人,張問道渾身癱軟,趴在了音音的身上,索性音音同樣也是聞道后十脈的修行者,輔助張問道不費什么力。
“問道師兄,你怎么了?”
張問道搖了搖頭,道:“快送我會無情殿。”
音音用力抱住張問道的手,瞬間提速。
張問道可以感受到,手臂上的兩團柔軟,靠的更近了。
張問道不傻,他很聰明,有女孩愿意這樣為他,他若是能幫便幫一把。
說愛,張問道自認為不配說愛。
而且他的心中,也從來沒有過愛。
七歲之后的世界,恍若人間地獄,每一天都是生與死的考驗,為了變強,為了活著,他讓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劍。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達到了入道境才能達到的劍道境界,劍心通明。
心中忽然有些亂,這是他入世以來從來沒有的,讓他有了些恐慌。
“師兄,到了,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張問道盤坐下,伸出右手,整只右手,鮮血淋漓,一道道恐怖的劍痕密布其上。
“我雖然能用拔劍術,威力也不小,但自己的身軀終究是凡人身軀,光是戰斗的余波就足以將我擊傷。”
“我還是想得不夠周全。”
“其實師兄已經很厲害了!”
音音端來一盆溫水,小心的擦拭張問道手上的鮮血,擦凈之后,又用療傷藥輕輕涂好,最后給張問道用白色的紗布抱上。“疼嗎?”
張問道搖搖頭,這點痛苦,如何比得上試藥。
“音音,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教你學劍嗎?”
音音點頭,“我知道啊,師兄想讓我做你的眼睛。”
張問道站起來,嘆息了一聲,“以你的家世,你不用去的。”
音音搖頭,“還是瞞不過師兄,我本以為來到葬劍閣可以讓自己有機會擺脫家族的宿命,不過還是空想罷了,葬劍閣,沒人敢教我,但是師兄敢。”
張問道接著道:“我是在利用你。”
音音莞爾一笑,“被師兄利用,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張問道滿意的點頭,只是利用關系罷了,這樣我的心就不會亂了,這樣,很好。
“我教你練劍吧......”
天山的陰陽子死了,像是一場颶風般瞬間傳遍了大陸,可今天發生最大的事不是陰陽子死在了葬劍閣,也不是天山天瀑峰傳人橫掃了驅劍宗,而是那個大陸上所有少年為之奮斗的聞道榜,出現了一絲變化。
而這個變化,就像一陣恐怖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大陸。
王府。
王思服是一個可愛的小胖子,他今年十六歲,而他現在正在埋頭對付面前的包子,包子餡不是肉也不是蔬菜,而是一團黑色的固體。
忽然王思服的親隨王福跑到王思服的面前,滿臉都是慌張和急切,“少爺,少爺,不好了!”
王思服不在意的罷了罷手,“有什么能比吃東西更重要,容少爺我吃完這個鍛鐵餡的包子!”
王福接著道:“少爺,你掉下聞道榜了!”
王思服忽然停了下來,“什么,因為突破了的緣故,我今天上午才進入聞道榜,怎么今天晚上就掉下來了!哎,我剛想吃點東西慶祝一下,沒想到居然如此掃興。”
王思服癟了癟嘴,道:“把聞道榜的拓本拿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超過我!”
王思服接過聞道榜的拓本,不去看最前面七劍,醫女,書生之類的名字,直接看最后一個。
“張問道,這個小子是何許人也?怎么以前聽都沒聽說過,哼!估計也不是什么厲害的家伙,小爺我見了他,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王福提醒道,“少爺,你還沒有看介紹呢。”
心說,看了介紹你若是還敢這么說,我五體投地表示我服。
小胖子的眼睛終于是移到了張問道后面的介紹。
修為:無。
兵器:劍。
評價:實力,一劍斬陰陽,但因為他毫無修為,故而排第一百零八,最后一名。
疑似劍道境界極高,聞道境中罕有敵手。
“一劍斬陰陽?怎么個一劍斬陰陽?難道還能一劍分開陰陽?聞道境有誰能有這么強,就是超脫之上的人物也不敢這么說吧?本少爺真是傷心至極,沒想到神兵閣也開始收受賄賂了,定是這個叫張問道的小子,給神兵閣投了錢,才能把本少爺擠下去。”
王福在一旁提醒道:“那個陰陽是說天山的陰陽子,聞道榜上曾經排名六十二的那個。”
王思服忽然怒起,“陰陽子怎么了,六十二怎么了?給本少爺再來五十碗鐵混沌,等本少爺吃完背后這座鐵山,就去看看這張問道到底如何驚才艷艷。”
王福看著王思服背后的那一座巍峨的鐵山,心道:不愧是我家少爺,這座鐵山要吃到什么時候,敢去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