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屹不是沒看到房間里的鄭璟，但是是周綿叫他來的，想必也是不想跟鄭璟在一起，才會這樣。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稍微思索了下，一臉探詢地打量著面前的羸弱身影。
    周綿舔了舔干涸的唇，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看他，“進來吧，我換身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好。”
    鐘屹進門的時候，多少有點看鄭璟的臉色了。
    他站在窗前，背對著外面的陽光，表情籠罩在陰影之下，看不太真切。
    周綿找了件紅色連衣裙，去了浴室。
    鐘屹一言不發地在電視旁邊站著，偌大的房間好像因為他的到來，顯得更擁擠了些。
    “鐘屹。”
    周綿在浴室里叫他，他下意識地看了鄭璟一眼，走到浴室玻璃門前應了一聲：“我在。”
    “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束起來還是披肩？”
    鐘屹怔了怔，他沒見過她短頭發的樣子，也沒看過她披肩。
    “你喜歡的才是最好的。”
    里面傳來周綿低低的輕笑，“你說的對。”
    身后突然傳來了摔門聲。
    鄭璟已經走了。
    “他走了。”他體貼地通知。
    浴室門突然從里面拉開，周綿探著腦袋看他，小小的一個，在他的視角看，那紅通通的大眼睛，像兔子一樣。
    “怎么，你也要走了嗎？”她面色平靜地問。
    “我不走。我把餐廳的事情交給員工打理了。”鐘屹倚在門口，沖她爽朗地笑了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又有些擔心，“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周綿搖了搖頭，訥訥道：“又不是去醫院就能好的。”
    鐘屹還沒來得及細思她話里的意思，她就一頭從浴室里鉆出來了，“你昨晚請我吃了螃蟹，今天我請你吧！”
    鐘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周綿跟著他下了樓，發現車子的副駕駛上放著個粉色袋子，鐘屹給她解釋了一下由來，她罕見地良心發現，當著他的面，就拆開了盒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因為鐘屹拿著這個蛋糕到處奔波，表面的裝飾顏色已經化開了許多，但是非常好吃，不是很甜，帶著濃郁的奶香，入口即化。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鐘屹啟動了車子，笑著問。
    “要我負責嗎？”
    “不用，開心就好了。下次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就好。”
    周綿無聲地點了點頭，默默吃東西。
    “那就做三個月的朋友吧。”
    鐘屹不解：“為什么是三個月，做你朋友還有期限嗎？”
    “有，考察期。”
    鐘屹看著她理所當然的樣子，頗為無奈地笑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人。”
    “見過我的人都這樣說。”
    “你為什么住酒店了，昨天回家過得不愉快嗎？”
    不愉快？
    周綿認真想了想，倒也不算。就是被周慧子砸了一杯子，身上疼的厲害。
    她早就懶得跟周慧子置氣了，不然她也不會活到現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天南海北地侃，時間過得也快，沒多久就到了周綿所說的地方。
    是一家火鍋店。
    大中午的沒什么人，她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拿過菜單推給鐘屹，“喜歡吃的劃勾就行。”
    鐘屹很多中文不認識，點個菜還要她幫忙，兩人正湊在一塊兒看菜單的時候，一道女聲幽幽地響起。
    “哎喲喂，我沒看錯吧？周綿？”
    周綿掃了來人一眼，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干嘛？”
    葉霜看了一眼鐘屹，了然地笑笑，“你跟鄭璟終于分手了？”
    “早就分了，你現在才知道？”周綿也不惱，甚至還抽空告訴鐘屹，鴨血特別好吃。
    “好啊，那就請你分干凈點，我要跟他重新開始。”葉霜雙手環胸，倨傲地盯著她看。
    “嗯……”周綿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精神上支持你。”
    葉霜從小跟她一個胡同長大的，兩人不知道是什么孽緣，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是一個學校，也從小就不對盤，見面就是吵架。
    她跟鄭璟有什么過去周綿并不知道，也不關心，她也是后來才知道，葉霜喜歡了鄭璟很久很久，比她還久。
    葉霜滿意地睨了她一眼，這才把目光落在她旁邊的傻大個身上，用本地方言問道：“這是你新男朋友嗎？沒有鄭璟帥。”
    “關你屁事。”
    周綿飛快地嗆了回去。
    “嘁，祝你們長長久久，別來打擾我跟鄭璟最好。”葉霜對周綿翻了個白眼，隨后又笑瞇瞇地看向鐘屹，“帥哥，這個女人就是個神經病，找女朋友可要擦亮眼哦！”
    這句話鐘屹聽懂了，好看的眉忍不住微微蹙起，“我覺得你這樣說，對她有點不禮貌。”
    “天呢，不禮貌？論沒禮貌誰比得過她呀！果然什么鍋配什么蓋，你倆好配。”
    葉霜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周綿的肩膀，“好配好配，那過段時間的高中同學聚會，帶著你新男朋友一起來唄！我帶鄭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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