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渣哥哥吳煌那里了解家長會,從學霸姐姐尤佳那里了解補習班的萬萬歲對教育橘不是很了解。</br> 橘豹她以前在甜甜的細桶叔叔那里聽說過,聽完以后甜甜的細桶叔叔就不見了,她覺得夏未滿小朋友的意思應該也差不多,如果不讓她加入,就要讓她開的補習班不見了。</br> 萬萬歲不覺得害怕,但她還是讓夏未滿坐在了傅星辰的旁邊,耐心地給她講了把家長送到她的補習班最重要的條件:</br> 要在家長考試考出零分或者更差的分數。</br> “要考零分?或者比零分更差的分數?”</br> 考出這兩個成績的家長孩子羞愧地低下了頭。</br> 夏未滿小朋友被前所未聞的高難度分數震驚了,不愧是萬萬歲的補習班。</br> 好難進。</br> 不過,夏未滿小朋友很快就振作起來,又伸出手,示意萬萬歲把卷紙給她,中二魂又開始燃燒,露出不服輸的表情:“不就是零分么?傅星辰和雍恩能做到,我也能!”</br> “不是你答題,是你的家長來答題?!比f萬歲搖搖頭,“如果你覺得你的家長有必要補習,就請他來一次吧?!?lt;/br> 要找家長來么?才搞清楚狀況的夏未滿小朋友一下子熄火了,一貫高傲驕縱的小臉難得流露出心虛的神情。</br> 她的家長……來不了。</br> “沒,沒問題?!毕奈礉M重新抬起下頜,目光略微有些躲閃地和萬萬歲約定好,“今天放學的時候,我會帶人參加考試的?!?lt;/br> 轉身出去前,她還轉回頭,信心滿滿地放話:“我一定會答出比你們都要低的分數的!”</br> 誰也別想攔著她進萬歲的補習班!</br> 萬萬歲記住了夏未滿小朋友的約定,拜托花花老師給晚上來接她的吳煌發了短信,說她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讓他晚點過來接她。</br> 到了放學的時間,萬萬歲沒有收拾她的小書包,而是戴上了她的小豬佩奇眼鏡和她用零食果丹皮制作而成的可食用環保教鞭,站在前面等夏未滿小朋友送她的家長來參加考試。</br> 很快,夏未滿就帶著她的家長——從來沒來過幼兒園的夏家大管家進來了。</br> 她跟萬萬歲介紹:“這是我的小舅舅?!?lt;/br> 萬萬歲沒有懷疑。</br> 作為掌管夏家上下幾十傭人的大管家,氣質和一般人就很不一樣。而且讓人意外的是,他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長得清雋精致,腿賊長。</br> 他先優雅而有條不紊地幫夏未滿把旁觀席擦干凈,然后再坐在他自己考試的位置上,長腿彎曲,后背挺直。</br> 心里默念,他家大小姐給他定的目標:爭負保零。</br> 很簡單的要求,他沖在一邊擔心看著他的夏未滿微微頷首,示意他一定會做到。</br> 考試開始,萬萬歲打開她的教師筆記,念出第一題:“請問你知道夏未滿小朋友最喜歡的東西是什么么?”</br> 大管家毫不猶豫:“知道。是她最近從幼兒園帶回去的小恐龍圍巾,說是她的好朋友送給她的,天天都要我們幫她熨一遍,原來一米的恐龍都被熨成一米一了?!?lt;/br> 說起他家大小姐的事情,高冷的管家打開了話匣子。</br> 甚至還會搶答了:“她最不喜歡的東西,我也知道,她最不喜歡的是鬼故事,那會讓她睡不著覺,不過她不是因為膽小怕鬼,她是因為鬼長得太丑了……”</br> 旁觀的夏未滿小朋友漲紅著臉站起來:“小舅舅!”</br> 大管家這才意識到自己脫韁了,抿唇不語。</br> “正確?!比f萬歲小胖手伸出一根手指,“一分?!?lt;/br> 夏未滿小朋友抱住小腦袋。</br> 萬萬歲又伸出一根手指:“回答完美,再加一分。”</br> “不!”夏未滿小朋友絕望了。</br> 管家悄悄告誡自己要克制,結果一聽到萬萬歲問出關于他家大小姐簡單得過分的問題,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br> 考試結束,大管家拿到了滿分×2的二十分歷史新高成績,還有萬萬歲額外獎勵的果丹皮教鞭,無緣周末的補習班。</br> “抱歉,大小姐?!惫芗冶еてそ瘫蓿皖^優雅地向被他辜負的大小姐致歉。</br> 沒得辦法,夏未滿只好使出殺手锏,讓大管家把她準備好的小熊娃娃拿出來,然后抱著它去找萬萬歲。</br> 她跟萬萬歲說,這個小熊是布朗小朋友,她是它的姐姐,作為小熊的姐姐,她本人有資格參加家長考試。</br> 她甚至還讓向萬萬歲出示了戶口簿(她自己畫的),作為證明。</br> “好吧?!比f萬歲雖然不知道戶口簿是什么,但被夏未滿的畫技打動了,答應夏未滿坐下參加考試,“第一個問題,請問你還記得布朗小朋友和你在一起住多久了?”</br> 夏未滿一愣,被萬萬歲的問題帶回到一段很久之前的回憶里,那段回憶讓她不自覺地勾起唇角。</br> 她差一點就回答上了這個問題,但在關鍵時候,她想起了她要考零分的目標,抿起小嘴,把小腦袋一扭,表示她不記得了。</br> “零分?!比f歲遺憾地宣布夏未滿最后的得分,推了推眼鏡,“周末來參加補習班吧。”</br> 滅哈哈!夏未滿小朋友讓大管家把她抱起來,一手舉著她的布朗小熊,一手叉腰。</br> 高高地,得意地笑,果然這世上沒有能難倒她反派大小姐的事情!</br>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她沒有拿到負分,不是萬歲補習班的第一名。</br>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能在這么簡單的考試里拿到負分,不像人類能做到的事情。</br> 要說不是人,夏未滿小朋友把反派系統放出來:“你知道怎么才能在考試里拿到負分么?”</br> 縱然死去活來好幾遍,但還是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反派系統樂觀的笑容慢慢消失。</br> 負分?那是人干事?統也干不出來啊。</br> 結束了考試的萬萬歲背著小書包走出幼兒園,正好吳煌也踩著自行車晃悠晃悠地過來了,他沒到地方,就看到了萬萬歲頭上的哪吒頭3.0,沉著臉從車上下來,抱起萬萬歲研究了一會,微微瞇起眼。</br> 握花。</br> 遇到對手了。</br> 握花是他根據握草變形的罵人話,他最近看了些有關兩性問題的視頻,正致力于帶領新小弟們做尊重女性的文明不良少年,所以什么草啊之類的,一律換成花。</br> 還有以前那群人總說的流/氓話,他都盯著他們用語文書上的課文代替。</br> 別說,現在他帶小弟出去跟別的學校約架,一開口噫吁嚱,都不用動手,就能把對面嚇夠嗆。</br> 吳煌騎上車,一邊想著哪吒頭4.0,一邊載著萬萬歲往家去。</br> 突然路口冒出來好幾輛不同型號的機車,他們引擎轟鳴,來者不善,把路堵得死死的。</br> 吳煌看到這個架勢,一點沒虛,反而還勾起唇笑出來。</br> 北校區的人類朋友們來找死了。</br> 擋在吳煌面前的七彩機車的主人們摘下頭盔,露出與各自機車同色的水果頭,狠狠瞪著不知死到臨頭的吳煌。</br> 接著被七彩機車簇擁著的,坐在黑色機車上的少年也摘掉了頭盔,露出如漫畫里的精致眉眼,用恣意的,挑釁的眼神看向吳煌,一字一頓地念出他的名字:“吳。煌?!?lt;/br> 七彩水果頭都要被他們老大狂拽邪魅的樣子和磁性滿滿殺傷力的低音炮帥哭了。</br> 然而,他們老大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臺詞,突然就愣住了。</br>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死對頭腰間,那里環著一雙小肉手。</br> 不會吧?雍熠心頭一凜,他的小弟不是特意偵查過,今晚吳煌走得很晚,不會去接他妹妹的么?</br> 怕什么來什么,一張被頭盔擠成正方形的嚴肅小臉從吳煌身后探出來,頂著頭盔上兩個熒光粉的沖天辮,眼神睥睨地掃過來,靜靜定在他的身上。</br> 周。末。補。習。</br> 這四個就快被雍熠故意忘掉的四個大字砸到了他的頭上。</br> “吳煌你完蛋了,我們老大今天可是親自來教育你的,我勸你趕緊下車給我們老大鞠三個躬,好好道歉,我們老大興許還能放……”草莓頭眼神不太好,沒看到吳煌背后探出來的萬萬歲,以為他家老大的沉默是在裝酷,主動承擔了渲染氣氛的角色,替他叫囂。</br> “蠢貨,你給我閉嘴!”雍熠用唇角擠出聲音。</br> 知道對面那是什么人么?就這么吵。</br> 那小孩要是生氣了,把你們都抓回去補習信不信?</br> 悄悄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br> 想著,雍熠輕咳了一聲,像是看不到吳煌了一樣,把頭盔重新戴上,想要安靜地帶著N臉懵比的水果頭們撤退。</br> 但為時過晚,他剛想輕輕地發動引擎,就被拉住了頭盔。</br> 轉頭,是由吳煌抱著的萬萬歲,她一手抓著他,另一只手遞出,以防萬一準備的備份小信封:</br> “雍恩說,你晚上很少回家,沒辦法把周末補習的課前作業轉答給你。還好,我遇到了你?!?lt;/br> 還好個大嘴猴啊,雍熠都能感覺到吳煌還有他的水果頭小弟齊刷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br> 尤其是來自吳煌的。</br> 滿滿的幸災樂禍。</br> 雍熠還不敢不接,畢竟他是用兩個剪刀把自己輸給萬萬歲的人,愿賭服輸如果都做不到,還怎么做男人。</br> “老大,你這是……”水果頭們又懵比,又心疼。</br> 雍熠閉著眼搖搖頭,做了個等回去再解釋的手勢。</br> 吳煌看到雍熠憋屈的樣子,勾起唇,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原來要參加我妹妹,我三歲半的妹妹開的補習班的人就是你啊。我好羨慕你啊,這可是我這個當哥的都沒有的待遇,哈……”</br> 他還沒哈完,被他抱著的萬歲轉頭看向他:“你不必羨慕。”m.</br> 吳煌頓住,同時雍熠抬起了頭。</br> “周末補習,你也來?!比f萬歲又掏出來個小信封,她本來想等回家再給她哥的。</br> 但她哥說,他羨慕。</br> 那就只好現在給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