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裁判……</br> 這四個字振聾發聵,回響在在場每個神色肅穆,屏息凝神等待結果的人的耳畔。</br> “對啊,沒有裁判。”大佬爺爺奶奶們若有所思地點頭。</br> “嗯,沒有裁判?!蔽柰鯛敔斈棠虃円脖硎举澩攸c頭。</br> “啊啊??!”天靈靈一跳好高,像只點燃的小炮仗,“所以老子白忙活這么半天啦?!”</br> 不管天靈靈再生氣,現實就是這么個現實,在場的不是她的人,就是萬萬歲的人,都沒有絕對公正的立場來評判最后的勝負。</br> 經過深思熟慮,大家決定用最原始樸素的方式結束今天的比賽。</br> 那就是石頭剪子布。</br> 對此,天靈靈一開始是拒絕的,亮晶晶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老子才不要用這么幼稚的方法跟人決斗!傳出去老子還怎么做掌門?”</br> 打頭提議玩石頭剪子布的大佬爺爺奶奶們左顧右盼吹口哨,假裝不是她們。</br> “哼!你是怕了吧?”夏未滿大小姐用小鼻子使勁哼了一聲,因為用力過猛,她的身子都彎了起來,“怕了就直說,別找借口,讓本小姐看不起你!”</br> 天靈靈哼地比夏未滿大小姐更大聲,腰彎得比夏未滿還夸張:“哼哼!你說誰怕了?老子從出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寫!”</br> “那是你沒文化!”夏未滿大小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本小姐現在都會寫一千個漢字啦!”</br> 天靈靈被夏未滿氣得滿地亂蹦,像是炸鍋的豆豆,一邊蹦,一邊數她會寫多少個漢字,怎么數也沒有一百個,氣得她蹦得更厲害了。</br> 大佬爺爺奶奶們心疼呀,勸呀:“靈兒,沒關系的,我們字會的少,但不耽誤我們說話呀!”“就是,就算我們不會寫字又怎么樣?你可是清河觀掌門,就是你一個字都不會寫,誰敢笑你?”“對對對,不會寫字能說明什么呀?聰明才絕頂,你看你,多聰明呀,她會一千個字又怎么了?有你這么聰明么?”</br> 越勸天靈靈越難受。</br> “萬歲,咱們不跟這種輸不起的人玩!”夏未滿大小姐成功氣到天靈靈,揚著小下巴轉頭跟萬歲說,但聲音揚得很高,邊說還邊做出要拉著萬歲離開的樣子。</br> “你們站??!”天靈靈一個跟頭,越過人群,跳到萬萬歲面前,“不就是石頭剪子布么?老子贏定了!”</br> 夏未滿大小姐貓眼彎起,露出得意的笑,睨了萬歲一眼,示意她可以夸她了。</br> 于是乎,比武大賽變成了比舞大賽,最后又變成了石頭剪子布比賽。</br> 別看天靈靈叫喚著石頭剪子布幼稚,真的決定要用這種方式決勝,她比誰都認真,活動著脖頸,手腕,腳踝,在小奶包們“那個孩子好奇怪”的目光里又來了好幾個劈叉。</br> 萬萬歲這邊同樣鄭重,她坐在小黃鴨板凳上,甜甜和雨果她們扳著小臉,給她捏肩松骨,把她蓮藕似的小胳膊抬起來,又是甩又是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萬歲要參加的是國際拳擊大賽。</br> 夏未滿大小姐則作為教練給萬歲講解石頭剪子布中需要注意的事項。</br> 萬萬歲小臉嚴肅,等到甜甜她們給她活動完,站起來,痛飲了一大口奶,帶著一圈小奶胡子,邁著悲壯的小步伐走上賽場。</br> “咱們的比賽三局兩勝!”紅發奶奶憑著平時在家族群里搶紅包的手速,成功搶在所有人前面獲得了當裁判的資格,她讓萬萬歲和天靈靈面對面站好,一本正經地發布流程,“先請比賽雙方友好握手!”</br> 萬萬歲和天靈靈伸出小手,握在一起的瞬間,雙方目光也交匯在一起,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星。</br> “好!”紅發奶奶很滿意兩位選手的表現,舉起手,“現在進行第一輪,聽我指令,石頭——剪子——布!”</br> 兩只小胖手伸出來,一個石頭,一個布。</br> 布的主人看清楚局勢后放聲大笑:“哈哈哈,老子說什么來著?老子就是墜棒的!”</br> 觀眾席,小奶包們看得投入,看到萬萬歲首戰失利,有的嘆息,有的難過,有的干脆把眼睛捂住,害怕地表示:“我不敢看啦!”</br> 萬萬歲很沉著,輸了以后也沒有絕望,轉身和夏未滿教練低聲交流著調整作戰方案,然后又喝了一口奶,繼續比賽。</br> 聽到紅頭發奶奶喊第二輪開始的指令,小奶包們緊張地屏住呼吸,甜甜的小手揪得緊緊的,雍恩默默握住掛在他脖子上的幸運玉石。</br> 剪刀對布,萬萬歲扳回來一局。</br> 激動的小奶包們差點把自己憋暈過去,不敢大聲歡呼,怕把萬萬歲的運氣嚇跑了。</br> 天靈靈惱怒地看著自己的小手,回到大佬爺爺奶奶中間,進行緊急會議。</br> “穩住,慢慢來。”夏未滿大小姐皺著小眉頭,忘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親自拿著毛巾給萬歲擦根本沒有的汗水,“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br> “嗯!”萬萬歲也相信自己。</br> 最后的一局,最關鍵的一局,牽動雙方心跳的一局,來了!</br> 紅發奶奶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兩位選手準備好,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聽我的口令!石頭!”</br> 觀眾席的小奶包們咬住唇,小手互相握在一起。</br> “剪刀!”</br> 清河觀弟子和大佬爺爺奶奶們猛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巴,這樣才不會因為極度緊張而無法喘息。</br> “布!”</br> “啊?。。 比f萬歲和天靈靈把藏在腰間的小手鼓足勁兒運出去。</br> 這一刻,如同電影里的慢鏡頭,風不吹了,云不動了。</br> 所有目光聚焦在那兩只一樣胖的小手上。</br> 萬萬歲是剪刀!</br> 天靈靈是布!</br> 紅頭發奶奶一臉感動地高舉起萬萬歲的小手:“萬萬歲,勝!”</br> “萬歲萬歲?。?!”小奶包們拼盡全力地尖叫起來,很多小奶包喜極而泣,也有像傅星辰小朋友這樣比較高冷內斂的,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眼淚,趁別人不注意別過臉,悄悄擦了擦眼角。</br> “不?。?!”天靈靈絕望地看著自己展開的小手,身后清河觀弟子和大佬爺爺奶奶們無聲但痛苦地抱頭扭動著自己的身子。</br> 紅頭發奶奶站在悲喜不能相通的兩方前面,動情地念著她的結束詞:“秋風送爽,碩果飄香,第一屆石頭剪子布大賽圓滿結束,讓我們一起恭喜今天的冠軍,萬萬歲小朋友,同時也給與冠軍只差一步之遙的亞軍,天靈靈小朋友送去鼓勵的掌聲!”</br> 清河廣場另一頭看到這邊全是人,以為有什么熱鬧,圍觀的吃瓜群眾默默打出問號。</br> 這是……下一屆奧運會預賽現場么?</br> 為什么都這么激動?</br> “老子愿賭服輸,跟你回去就是了。”天靈靈把雙手遞給萬萬歲。</br> 清河觀弟子們甩著小手帕目送他們掌門,大佬爺爺奶奶們語重心長地囑咐她:“靈兒啊,到里面要好好吃飯,好好學習,爭取早點出來!”“沒事,咱們還小,以后的路還長,爺爺奶奶等你出來??!”“在里面記得洗頭,咱們沒頭發,還沒錢買洗發水么,不能叫別人看不起咱們!”</br> 舞王爺爺奶奶們還要回家玩斗地主,也都坐著面包車走了。</br> 萬萬歲跟舞王爺爺奶奶們告完別,還得和其他小朋友告別,謝謝她們今天來幫她。</br> “萬歲,不許你跟我們說謝謝!”甜甜生氣地撅起小嘴巴,“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有我們的份,我們小螃蟹班可是一個整體,一個崽崽有事,所有崽崽都要到的!”她看了眼天靈靈,“所以,甜甜覺得甜甜有責任陪萬歲一起把天靈靈送到家里再回去……”</br> “你就是不想回家寫練習冊!”夏未滿大小姐一針見血地戳穿甜甜的小心思。</br> “你……”無話可說的甜甜癟癟小嘴,退回去了。</br> 深深也走出來,眼睛亮晶晶的:“萬歲,你頭上又長出兩個小葉子。”</br> “嗯。”萬萬歲點點頭,摸了摸小腦袋,“昨晚我又邀請了一個鬼叔叔,還有一個鬼阿姨。”</br> 深深捂住小嘴巴,驚嘆:“萬歲,你好厲害呀,都不需要我和雨果,自己就要湊齊七個鬼去你家便便了?!?lt;/br> 萬萬歲靦腆地伸出小胖手往下壓了壓,湊到深深耳邊小小聲地:“小點聲夸我,太大聲,我會害羞的。”</br> “哦哦!”深深會意地點點小腦袋湊到萬萬歲輕聲細語地夸她,萬萬歲嚴肅的小臉慢慢飛起小紅云。</br> 深深感覺有萬歲在,自己馬上就能讓花花重新變成人形啦,心情特別特別好,小小聲地猛夸完萬歲后搖著小腦袋一搖一擺走開了。</br> 雍熠接到信息來接雍恩回去,他剛跑完山,穿著一身帥到爆炸的機車服,頭盔一摘,恣意的少年氣充滿他俊美的面龐,引得都已經坐上車要回家的盛枝枝小朋友又讓司機把車倒了回來。m.</br> “大哥哥,要來枝枝這里打工嘛?枝枝給你買大雞腿!”盛枝枝小朋友仍然很渴望充實自己的工作室,以集滿天下所有美男為目標。</br> 雍熠作為未來校霸,目中無人是基操,無視了盛枝枝小朋友甜甜的小奶音,冷冷地往前走。</br> 盛枝枝小朋友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搖錢樹苗子呢?噠噠從車上下來,像小行星一樣圍著雍熠,一邊跑一邊宣傳她的工作室:“枝枝的工作室可好了,雞腿管夠,當然,大哥哥以后要做明星的話,必須要身材管理,那沒關系,大哥哥的雞腿枝枝幫你存著……”存在枝枝的肚子里!</br> 雍熠聽盛枝枝小朋友嗡嗡嗡地圍著他,長眉皺起,:“我不愛吃雞腿?!?lt;/br> 盛枝枝小朋友更開心了,省雞腿了!</br> “我要……”雍熠舔舔薄唇,做出恐怖的樣子,“我就愛吃小朋友,炸著吃,涮著吃,烤著吃,剁椒麻辣川香著吃,就你這樣的,我一天就吃完了?!?lt;/br> 盛枝枝小朋友的笑臉凝固住了,緩緩地咽了一口口水。</br> 少年校霸對嚇住了一個三歲半小孩感到很滿意,剛要勾唇,就聽哇地一聲,剛才還燦爛得像顆小太陽的小朋友,轉眼就哭得像是趵突泉。</br> “大哥哥要吃枝枝!枝枝怕怕!”</br> “誒,你別哭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庇红诟杏X到四周有怪異的目光投過來,知道自己玩大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拍拍盛枝枝安慰她。</br> 盛枝枝看他伸出手,哭得更大聲了:“不要抓枝枝!枝枝是大雞腿味的,你不愛吃!”</br> “我不是要抓你……”雍熠被盛枝枝的哭聲嚇到了,就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看到他的親弟弟雍恩操作著輪椅過來了,“雍恩,你跟你的小同學解釋一下,我是你哥哥,我不吃小孩?!?lt;/br> 雍恩小朋友點點頭,又往前來了一段,露出身后的萬萬歲:“我舉報,我哥哥吃小孩,請你把他抓起來?!?lt;/br> 盛枝枝看到雍恩和萬歲來了,慢慢停下不哭了,但還是抽抽搭搭的:“枝枝也舉報,這個大哥哥是妖怪,要吃了枝枝。”</br> 被兩個小朋友舉報,并且其中有一位是他親弟弟的雍熠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收起了這份奇怪的心情,因為他看到了跟在萬歲后面,來接她回家的死對頭吳煌。</br> 吳煌穿了套藍白運動裝,在寒風里單薄料峭,顯得格外清爽挺拔,咬著個棒棒糖,懶洋洋地看著他笑。</br> 那個笑,讓雍熠想起上次他被萬萬歲逮住上補課班的傷心往事。</br> 雍熠心里隱隱有中不好的預感,但臉上不顯,依舊笑得不羈張揚:“隨你們舉報,你們最好報警,看警察叔叔會不會把我抓起來?!?lt;/br> “呵?!眳腔洼p笑,警察叔叔會不會抓雍熠他不知道,但萬歲肯定要抓他了,他百分百知道。</br> 果然,下一秒,正道之光灑在了萬歲的身上,她上前一步:“雍熠哥哥,你被捕了。”</br> 雍熠覺得好笑,嗤笑一聲:“我被捕了?”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如果帥也是一種罪,我的確罪無可赦?!?lt;/br> “所以,你認罪了,是么?”萬萬歲嚴肅地問雍熠。</br> 雍熠感覺吳煌雖然討厭,但他這個不喜歡笑的白板妹妹還是挺可愛的,而且是越認真越可愛的那種,雍熠覺得好玩,也沒認真想,直接點頭:“可以這么說?!?lt;/br> “嗯?!比f萬歲點點頭,“看在你自首的份上,可以幫你減少一些勞動抱抱?!?lt;/br> 雍熠根本沒把萬歲說的話當回事,回復也是開玩笑的。</br> 他沒想到這個玩笑讓他失去了自由的周末。</br> 他也試圖后悔,但剛說完,他就被萬萬歲,盛枝枝,還有他在輪椅上,大義滅親的弟弟抱住了。</br> 三個小團子當然按不住他,但他,咳咳,很敏感,全身都是癢癢肉,被三個小團子抱住的他無法控制表情,被吳煌拍了丑照,以此為威脅,被迫入獄,并失去了自首的福利。</br> 作為勞改犯中,唯一超過四歲的“大人”,雍恩表示不放心他一個人勞動抱抱,也跟著萬歲她們一起回去了。</br> 盛枝枝小朋友戲癮又上頭了,抱著萬歲,把她成為“青天大老爺”,感謝她為她這個小女子主持公道,并羞澀地表示:“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但您和小女子一樣都是女孩子,小女子只好許給您的哥哥……”盛枝枝靈動的眼睛瞄向吳煌。</br> 本來都蔫巴了的雍熠一看盛枝枝要以身相許給吳煌,來精神了,支棱起來看熱鬧。</br> 吳煌沒想到自己會躺槍,愣了一下,旋即拒絕:“小朋友,你還小,應該專心玩耍,等長大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br> “不!在枝枝眼里大哥哥就是最好的!”盛枝枝小嘴抹了蜜似的,星星眼地看著吳煌,一副非他不嫁的樣子。</br> 雍熠嘖了一聲:“小朋友,別聽他糊弄你,他就是不想和你和你結婚?!闭f完,給盛枝枝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鬧吳煌。</br> 但盛枝枝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枝枝沒想和萬歲的哥哥結婚呀?!?lt;/br> “你不是說以身相許?”雍熠皺眉,趕緊這小孩記性也太不好,才說完就忘了。</br> 盛枝枝奇怪地看著雍熠,好像感覺他腦袋不是很好:“枝枝是說要以身相許,但不是許萬歲哥哥一個老婆,是許他一個老板!”挺起小身板,“枝枝想讓萬歲哥哥來枝枝的工作室,還是那句話,雞腿管夠!”</br> 雍熠:震驚我全家,以身相許,還可以許一個老板的?</br> 最后是萬歲出面讓盛枝枝小朋友暫時停了想要把吳煌收到自己工作室的想法,但枝枝小朋友并沒有死心,坐著車遠去時,小奶音被拉長:“枝枝一定還會回來的!萬歲哥哥等著枝枝哦!”</br> 因為吳煌就一輛自行車,只能帶萬歲和天靈靈兩個崽崽,所以夏未滿和雍熠這兩位“勞改犯”都得坐著自己的車,自助入獄。</br> 一行人折騰回萬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陸臻小殿下在家跟著萬歲外公腌了兩缸酸菜,又累又滿足地睡著了,晚飯開始前,陸臻小殿下醒過來了,蔣倦小病嬌也跟著尤佳從外面回來了。</br> 吃完飯,萬萬歲的房間里,蔣倦,陸臻,天靈靈,夏未滿,雍熠坐成一排,雍恩作為雍熠的監護人坐在后面,萬萬歲拿著名單,認真地點過名后,滿意地點點小腦袋。</br> 勞改天團人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