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羽老臉一紅,他不是不殺,而是追不上啊,又無獵人的本領(lǐng),更無強(qiáng)勁得武功,遇到山野猛獸,躲還來不及,哪里會有其他想法。
“知道先生有大本領(lǐng),如今姐姐危在旦夕,姥姥又束手無策……”
小女子淚珠子又落下:“求先生救救我二姐。”
范羽遲疑:“這……我治過人,但從未給妖看過病,怕是無能為力。”
“先生請放心,不管能不能治,我都不會埋怨您。”
“可,可是……”
小女子看出了范羽的擔(dān)心,趕緊道:“先生不必?fù)?dān)憂,我等雖是妖類,但久居深山,從未害過人的。”
這點(diǎn)他倒是相信,從其身上的炁看,并無惡意,而且昨晚要是它們有殺心,自己哪能逃得出來?
范羽輕嘆,丟到手中鋤頭:“走吧,范某且試一試,可事先說好,要是不成,可別怪我。”
“不怪,不怪的。”
小女子驚喜,爬起身連連擺手。
外面下著朦朧細(xì)雨,也無月色,漆黑一片,地上更是潮濕,水洼泥坑,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先生,我拉著您,只管跟上就行。”
范羽正要推辭,一只小手抓過來,接著被帶著往前走,兩邊的樹葉拍打,水滴飛濺,只好閉上嘴,任由她拉著。
這次比昨晚慢了許多,路也專挑好走的地方,雖然還是摔了幾跤,但那是因?yàn)槁坊嗤了缮⒌脑颉?br/>
燈火通明的大宅坐落中央,高掛的燈籠隨風(fēng)輕擺,小女子拍開大門,尖嘴猴腮的男子一看范羽,驚叫道:“十三姑娘,你怎么又帶他來了?姥姥要是知道了,定然會生氣的。”
“都怪你多舌,不然姥姥怎么會知道?哪天把你舌頭拔下來,丟給山里的豺狼吃,看你怕不怕。”
小女子眼眉豎起,踢了一腳男子,冷哼哼的拉著范羽往里走,直把男子急得跺腳,一轉(zhuǎn)身跑向后院。
進(jìn)了院子,來到廂房。
范羽抖了抖衣衫上的雨水,再次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的女子,見其面色越發(fā)紅潤,紅得好似要滴血。
趕緊把手一探,滾燙如火,氣脈越發(fā)弱,心中一驚,比昨晚要嚴(yán)重得多啊。
知道尋常的醫(yī)術(shù)手段,無法探明原因。
不再遲疑,深呼吸后,丹田處的炁蘊(yùn)蘊(yùn)而上,雙目一亮,房間再次變成一座山洞,而那女子,也變成了躺在石臺上的赤色狐貍。
哪怕再次見到,心頭也是一顫,好在這幾年誦經(jīng)‘黃庭’,心神倒也穩(wěn)固,只一瞬間,就定下心來。
仔細(xì)瞧去,赤色狐貍身上,如火似的炁,正騰騰翻滾,猶如一個(gè)即將爆發(fā)的小火山。
口中忍不住道:“她這是修煉出了問題吧?”
“修煉出了問題?我等幾十年來,都是日夜吞納吐氣,并未出過差錯(cuò)啊。”
“那就是怪事了。”
范羽俯身仔細(xì)查看,這一看卻把自己嚇了一跳,那翻騰的赤色炁中,居然隱藏著一股凝結(jié)如水似的雜色真氣。
更古怪的是,這股真氣,正逐漸的被炁帶動,緩緩消散,每散去一絲,赤色狐貍就顫抖一下。
這就是問題所在?
范羽不敢輕易確認(rèn),再次細(xì)細(xì)查看,如此反復(fù)后,這才散去眼中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先生,我家二姐得了什么病?”
“二小姐,她……”
范羽遲疑,看了眼女子:“她體內(nèi)真氣,正被一股外力,強(qiáng)迫散功。”
女子大急:“散功?這不可能,我二姐怎么可能會散功呢,不行,我得去喊姥姥來。”
“別喊了,老遠(yuǎn)就能聽到你嚎嚎聲,把姥姥耳朵都叫疼了。”
一老太太杵著拐棍走了進(jìn)來,正是那老狐貍,未用炁去看,倒也慈眉善目。
范羽趕緊躬身作揖:“范羽見過姥姥。”
老太太嘆了口氣:“有勞先生了,先生能過來救治孫女,老身感激不盡。”
“姥姥客氣了,范羽不過是盡一點(diǎn)綿薄之力罷了。”
“先生不必謙虛,方才在外,老身聽到先生說,我這二孫女,體內(nèi)真氣正在消散?”
范羽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錯(cuò),二小姐體內(nèi)的真氣,正在被一股外力所引動,正在緩慢散去。”
“外物引動?”
老太太面色一緊,沉聲道:“可是炁?先生知道,老身說的炁,并非真氣,而是和先生所修煉一般的炁。”
范羽一驚,旋即釋然,人家活了不知多少年,肯定見多識廣,知道炁也不足為奇,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掩飾:“不錯(cuò),真是一股雜亂磅礴的炁所干擾,如若不制止,不出一月,二小姐體內(nèi)的真氣,就會全然消散。”
“那怎么行,二姐姐苦修數(shù)十年,一旦真氣消散,怕是萬劫不復(fù)啊。”
女子臉色一白,苦苦哀求:“先生,求您救救二姐吧。”
范羽苦笑,搖頭道:“我雖能看出,卻無解決辦法,實(shí)在無能為力。”
“那,那二姐姐她……”
“聒噪。”
老太太一杵拐杖,呵斥道:“叫叫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爾等且出去,老身有些話跟先生說。”
“你也出去,不得我吩咐,不準(zhǔn)進(jìn)來。”
女子聞言,不敢不從,一跺腳和仆從一起出去。
范羽驚疑,不知老太太有什么話跟他說,拱手道:“姥姥有何吩咐?”
老太太沉吟片刻后,道:“不瞞先生,我這二孫女這般,完全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范羽驚詫:“難不成,姥姥知道原由?”
“不錯(cuò)。”
老太太嘆了口氣,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道:“先生有所不知,這處洞府,本不是我胡家所有,我等不過是鳩占鵲巢罷了。”
不等范羽問,就道:“這里原本乃一處古老仙府,也不知上古哪個(gè)門派所有,如今沒落了,這才被我們占據(jù),而那深處,卻留著一股奇怪禁制,千百年來我族不斷探別,皆不能入,甚至不少死于非命。”
說著,抬頭看向范羽:“他們死的原因,正如現(xiàn)在老身二孫女這般狀況,被一股炁所干擾,最終真氣消散,魂飛湮滅,所以數(shù)百年前,族祖就禁止任何人不得再次探入,誰知這丫頭不知死活,還是偷偷過去。”
范羽驚奇,沒想到這處妖窩,居然是上古洞府,難怪看著石林遍布,高洞闊府。
旋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略顯失態(tài),收斂心神,問道:“難不成,就沒有解救之法?”
老太太遲疑片刻,道:“本來無法,但如若先生探險(xiǎn)而入,卻有可能。”
范羽訝然:“姥姥是讓范某再探洞府,尋得解救之法?”
“正是,本不該讓先生犯險(xiǎn),奈何天意弄人,昨日讓先生離去,今日先生又來,說不定這乃先生的機(jī)緣。”
“機(jī)緣?”
老太太微微點(diǎn)頭:“那洞府有上古禁制,非練炁者而不得入,老身雖不知其內(nèi)如何,但想必定有不少奇珍異寶。”
范羽有些遲疑,又有些心動,一時(shí)間拿不定主意:“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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