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精兒本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她聽著聽著,也忘了摳腳了,只是呆呆的坐著聽著。
“我就是在雄州遇到張菁畫的,那個時候她才不過十四五歲,正值豆蔻,正應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大蟲說道那張氏,臉上也不禁笑了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了美好的往事,心仿佛也年輕了幾歲似的。
而唐精兒聽著那樣的詩句從他一個虬髯大漢的嘴中念出來,頓時忍不住偷笑起來。
“張菁畫是個江南人,她老家父母親都病逝了,只剩她自己一個人,便來投奔雄州的親戚,便也成了我的鄰居,呵呵,也不怕妹子你笑話,當時我跟那張菁畫情投意合的,正準備著談婚論嫁呢——”那蕭大蟲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那后來她就被親戚家給賣了?”唐精兒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她認真問道。
“嗯,沒錯,”蕭大蟲神情也漸漸凝重下來道。
“她那嬸子嫌我家的聘禮不夠豐厚,更寧愿將她賣到宮里當丫鬟,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當時我年輕氣盛,便不甘的追了過去,到那東京城中又干起了老本行,就想著有機會多見見她——”蕭大蟲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隨后在繚繞的煙霧之中說道。
“那你們后來就沒有再見過面?”唐精兒追問說道,她的好奇心十分濃重,尤其喜愛聽別人講述這些陳年舊事。
而她聽著蕭大蟲的這些故事,也知道了他是個經歷坎坷的人,心里也不禁的為他感到惋惜。
“我到了東京城落了腳之后,千方百計的打探到了她的消息,也跟她通著信,得知她在宮里跟的是皇帝的寵妃,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坦,不是當牛做馬的,我倒也放心了一些,本想著等她出宮了就成親的,可是誰知等她從宮里出來,竟然帶回來了一個小孩子。”
蕭大蟲皺眉說道,似乎這件事情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心中的疑惑依然沒有解開。
“什么?!帶了個孩子回來?!”唐精兒聽到這一點,頓時也不由得驚訝不解起來。
“是啊——”蕭大蟲說道這里,又忍不住重重的吸了一大口煙道。
“那、那你豈不是被、被綠了?!”唐精兒皺擰著一張臉說道,那臉上的神情豐富多彩。
“唉,這么多年了,這些事情我還從未跟第二個人提過呢,不過心里也一直憋著,不過這還不是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那蕭大蟲嘆了嘆氣的說道。
“呀大兄弟,你這還能接受哇?”唐精兒頓時從那床上站起來,坐到那蕭大蟲的對面,那漂亮的臉蛋上,似乎寫著‘我敬你是條漢子’幾個字。
“都帶著孩子回來了,你這頭頂上可是頂了一片大草原啊——”唐精兒嘖嘖說道,那撇嘴的模樣活靈活現的。
“唉,當時啊,我就想著,不管是誰的孩子,那既然帶回來了,我們就一起養著,以前的事情也不再追究,可是沒想到,過了幾年,日子過得正安穩的時候,她便非說要離開東京城。”蕭大蟲皺眉說道,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他臉上的困惑卻是越來越濃重了起來。
“啊?這是為什么啊?”唐精兒聽到這里,頓時也疑惑了起來,雖然這講述的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如今她聽得還是津津有味的。